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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棠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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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毓衍颔首,又问:“青石胡同靠河边的那宅子,也是汪员外的吧?”

    管家面露疑惑,摇头道:“没听说啊,我去年二月跟着老爷进京,起先买了五胜巷的屋子,住了三个月,运气不错,买到了现在这院子,就搬过来了,那边就空置着。除此之外,老爷应当是没有买过其他宅子了。”

    “夫人、姨娘们有跟着进京吗?”

    管家再次摇头:“夫人留在蜀地伺候老太太,姨娘前些年跟着老爷入京送过一回货,水土不服,差点去了半条命,因而去年也没有随着入京了。”

    陆毓衍抿唇:“汪员外在京中的时候,多是宿在铺子里,还是在这里?”

    “铺子哪比得上家里舒坦,东街离这儿才几步路呀,自然都是回来住的,除了跟其他老爷们吃酒,我们老爷连晚饭都在家里用的,平素吃得辣,外头酒楼里的菜色,老爷吃不惯的。”管家呵呵道。

    陆毓衍问话,谢筝就不动声色地打量这花厅。

    一明两暗的厅堂,西间与中屋之间只有落地罩,里头似是供奉着关帝爷,东间与中屋用博古架隔开,上头摆了不少顽石、珊瑚、陶瓷器,出入口用青珠帘子遮挡,一时看不清里头。

    中屋家具半新不旧的,应当是入住的时候添置的,墙上挂着三君子,粗看不错,再细细品,又感觉缺了几分韵味,不是大家之作。

    这也难怪,传世大家的画作,在世家大族、官宦人家里能见到,汪如海只是个商贾,怕是拿银子也买不来。

    “青石胡同河边昨夜出了命案,衙门里记着,沿河的宅子是汪员外的,故而来问一问,”陆毓衍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既然员外不在京中,那宅子又没有汪家的仆从守着,想来也不晓得昨夜状况。打搅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管家恭谨送客,连声道:“衙门查案是要紧事,不打搅的不打搅的。”

    谢筝跟着往外头走,经过珠帘旁,她随意往里瞥了一眼。

    里头摆着张大案,背后墙上挂了一副山水,粗看只觉得画得极其简单,随意泼了点墨,等走出了花厅,再一想,似乎还有些意思。

    谢筝微微遗憾,早知道多看两眼了,比那三君子好看多了。

    出了汪家,众人回到了顺天府。

    杨府尹在书房等着,忙问道:“可有收获?”

    陆毓衍敛眉,刚想说什么,见谢筝亦是一脸沉思状,不由问道:“想什么呢?”

    谢筝猛然回神,道:“有些细处不对劲。”

    理了理思绪,谢筝说了自己的看法:“汪如海去年二月入住五胜巷,一连住了三个月才搬入银丰胡同。

    五胜巷的宅子都是一进小院,地方很小,明明二月里同时购入了青石胡同,汪如海为何要挤在五胜巷?”

    古阮眼睛一亮,点头道:“姑娘说得对,青石胡同那院子,前后三进,还带个小花园,比五胜巷好太多了。”

    谢筝转眸问他:“青石胡同的家具摆设,比银丰胡同如何?”

    古阮摸了摸额头,他出身一般,但毕竟在衙门里当差,前回连怒气冲冲的龙颜都窥见了,更别说一般的官家富商们了,东西好坏,多少能说出一二来。

    他沉思,道:“瞧着比银丰胡同还好。”

    “若说讨彩头,后来搬入银丰胡同倒是能说通,可最初时,明明青石胡同更好,为何要住五胜巷?”谢筝继续道,“能让主家带着入京城的,想来都是极受信赖和器重的,汪如海的妻妾都不在京城,他要养外室,大可养在银丰胡同里,不用另添青石胡同。而且,管家说,汪如海别说是外宿了,连晚饭都很少在外头用。”

    退一步说,怕养外室的消息传回蜀地去,把人安置在青石胡同里,汪如海难道会不过去宿夜吗?

    青石胡同十天半月就要宴客,汪如海这个主人,怎么回银丰胡同用饭的?

第六十六章 门道

    油灯噗得一声,书房里顿时暗了几分。

    杨府尹握着剪子,眯眼拨了拨灯芯,哼笑道:“看来那汪如海,很会做生意啊。一个外乡来的香料客商,一年多的时间,在京中混得风生水起,他能走什么门道?”

    陆毓衍敛眉,颔首附和道:“如大人所言,那宅子是汪员外名下的,但却不能说,平日里出入的就是他。”

    这话没挑明了说,谢筝一怔,一时之间没领会。

    谢慕锦为官清正,因而她对官商之间的事情并不敏锐,陆毓衍在京中行走,又是男子,见得多了,听得就更多了。

    苏润卿亦是一脸恍然大悟模样。

    瞥见谢筝面露疑惑,陆毓衍压着声,给她解释了一句:“不知道是送给哪家子弟宴客养女人了。”

    谢筝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倒也明白过来了。

    古阮带回来的消息之中,说汪如海有些官宦关系,他一个蜀地进京的商人,短短时间之内,要与官家相熟,能拿出去的也就是银子、宅子、女人罢了。

    只是,汪如海不在京中,青石胡同左右邻居又不打照面,无法断定他这宅子送给了谁。

    陆毓衍沉吟,道:“还是要先问问段立钧的小厮。”

    小厮一直在衙门里待着。

    他昨夜宿醉倒在酒肆里,天一亮就翻天覆地了,偏偏他什么状况都说不上来,整个脑袋痛得跟被刀劈开了一般。

    毕竟是一桩命案,案情还未明朗,依着规矩,段家不能领段立钧回去,他就留下来守着。

    守却也不容易守,尤其是看到段立钧胸口那伤口,他就背后直发冷。

    被衙役带到书房里,对着几个大活人,真真是让他松了一口气,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结结巴巴问了安。

    杨府尹没工夫跟他计较什么规矩,问道:“段立钧经常去青石胡同吗?”

    小厮眼神闪了闪,没吭声。

    “胡同沿河那院子,离他死的地方就几步远,”杨府尹的声音沉沉的,“他平素没少去吧?”

    小厮缩了缩脖子,干巴巴笑了笑。

    见他不肯老实交代,古阮嘿嘿直笑,故意吓唬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大人跟他客气什么?他一个家生子,老子娘还在段家手里捏着呢,回头等段公子入土,地底下缺人伺候,不就是送个人下去的事儿嘛。”

    虽说是家生子,但也不能随意弄死,只不过,深宅大院里的门道多,要遮掩过去也很容易。

    那小厮跟了段立钧那么多年,段家里头的,京中其他人家的,各种传言听得多了,猛然间一席话盖下来,吓得他直发抖。

    抬着头看了看,只觉得这一个个衙役都跟凸着眼睛俯视他的四大金刚一般,越发慌乱了。

    “大、大人,不是奴才不说,实在是……”小厮哭丧着脸,道,“我们爷是去青石胡同,但每次去的时候,身边都不带人,奴才一回都没跟着去过,把爷送到胡同口,奴才就止步了,奴才猜测他在那里养了个女人……”

    杨府尹又问了几句,见那小厮果真是不知多少内情,便放过他了。

    衙役提着人走了,杨府尹背着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谢筝正琢磨着,抬头时与陆毓衍四目相对,她捏了捏指尖,低声道:“段大人是太常寺卿不假,但段立钧还是一个监生……”

    陆毓衍眉梢一扬,目光凝着看谢筝,浅浅笑了。

    他也是这般想的。

    官场上不能说的事情的确很多,但段立钧敢让段大人知道,他在外头收了个宅子养女人,还借着祖父的名义替别人走通商场路子?

    他只怕是不敢的,要不然,哪里能回回去青石胡同,都把小厮打发得远远的?

    可若只凭段立钧这样还未在官场上立足的官宦子弟,他真能狐假虎威,让汪如海在京中站稳脚跟?

    陆毓衍抿唇,良久才道:“三姑六婆,各有各的门道,大人,不如问问内行人。”

    杨府尹愣怔,看了一眼天色,道:“外头都暗了,不如明日?”

    “不用去外头找,”陆毓衍道,“那韩家婆子,不是还在大牢里吗?”

    杨府尹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韩家婆子不止是个牙婆,还是个虔婆,郑夫人的案子虽与她无关,但她与另几个虔婆牵连,手上沾过人命,这会儿还在大牢里蹲着。

    杨府尹把韩婆子从牢里提了出来。

    谢筝仔细打量她,这还没有一个月,韩婆子却像是已经过了二三十年了。

    杨府尹问她:“你过手的买卖也不少了,青石胡同沿河那宅子的事儿,可知道?”

    韩家婆子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声音嘶哑:“似是记得,又似是不记得……”

    杨府尹嗤笑一声,正想逞官威,手边却没有惊堂木,只好沉声喝道:“想再挨顿板子?”

    韩家婆子还未说话,边上却突然响起谢筝的声音。

    “烧鸡、卤牛肉、水晶肘子冻、香客居的包子,”谢筝笑眯眯的,见韩家婆子的喉咙滚了滚,她又道,“你说老实话,杨大人虽不能放你出大牢,但让你每日吃一碟好菜,还是轻而易举的。”

    韩婆子在牢里是饿惨了,自打被郑博士夫妇接到京城之后,虽是做个下人,但吃喝上从未亏待过。

    大牢里那冒着馊气的饭菜,简直让她想吐出来。

    谢筝要是说旁的,韩婆子大抵还听不进去,可这一样样美味,勾得她眼睛直放光。

    她沾了人命,等大理寺核准之后,就是砍头的下场了。

    反正是要死的,能吃一餐好的,不比什么都强?

    韩婆子的脸上,就像是写着“我要咬大鸡腿”,杨府尹只觉得头痛,挥手道:“好好交代,敢胡说八道,自个儿掂量掂量。”

    “不敢胡说,不敢胡说,”韩婆子赶忙开口,“我是跟青石胡同里的几户人家做过买卖,但沿河的那一家,没经过手。

    我还特特打听过,盼着能多一桩生意,但听人说,那宅子里住了两三匹瘦马,从江南挑回来就养在里头的,从来不找京里的。

    有一回呢,我正好有一匹新鲜瘦马,水灵灵的,就想再去试试,结果不仅没成事,差点被护院打一顿。

    我气不过,不当值的时候就守在院墙边,终于有那么一回啊,叫我瞅见了。

    有个公子哥从那院子里出来,还连连朝里头拱手,可惜夜里太暗了,我看不清院子里的人,跟了那公子哥走到亮光处,才认出来那是国子监里念书的段立钧,我以前当差时,有去国子监送过饭,里头的学生还认得两个嘞。”

第六十七章 机会

    韩婆子说完,期待极了。

    杨府尹让衙役带她下去,晚饭时先加个鸡腿。

    韩婆子走时一步三回头,恨不能再说几桩官家腌事情,来换口腹之欲。

    陆毓衍压着声儿问谢筝:“你觉得呢?”

    谢筝抬起凤眼睨他,这人明明心里都有数,偏偏喜欢来问她。

    “段立钧连连朝里头拱手,与他往来的人之中,有哪个能叫他这般恭谨的?”谢筝反问道。

    陆毓衍勾着唇,不置可否。

    反倒是杨府尹,听了这话,双手颤了颤,道:“莫非是驸马爷?”

    书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杨府尹只觉得头皮发麻,恨不能甩自己一个耳刮子,叹一声“好的不灵坏的灵”,白天林驸马来衙门里时,他脑海里就兴起了那么一瞬的念头,难道真要成真了?

    苏润卿摆了摆手,道:“要说驸马爷有几桩风流事,我相信,可要说他收宅子养瘦马,我不相信,他没那个胆子。”

    杨府尹一拍脑袋,长长松了一口气。

    谢筝亦领会了。

    她当年未离京时就听过些长安公主的事情。

    长安公主是淑妃娘娘的长女,模样随了娘娘,打小就是美人胚子,颇受圣上宠爱,也使得公主的性子骄纵,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驸马做皇家女婿,行事自然要斟酌一番。

    春风一度也就罢了,在宅子里长长久久养起来,这要是传到了长安公主耳朵里,可不是什么小事。

    况且,林驸马不缺银子,不至于被那身外之物迷了双眼。

    汪如海想靠银子、宅子打动林驸马,几乎不可能。

    “还有一个人,”桃花眼沉静,陆毓衍道,“秦骏。”

    秦骏是林驸马的表弟,表兄弟感情不错,段立钧与林驸马交好,自然也跟秦骏亲近。

    在京城之中,秦家的根基比段家深厚,秦骏蒙荫得了个闲差,每日里点个卯,多是跟着林驸马走动。

    以秦骏的本事,借林驸马的面子,让汪如海在京中立足,只怕不难。

    古阮在一旁直抓头,急道:“无论是林驸马还是秦公子,没凭没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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