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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棠锦-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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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她纠结的是陆毓衍的态度。

    身份、关系,都是心知肚明了的,唯一缺的就是她直言一句“我就是谢筝”而已,并不难表述,却还是没有说。

    陆毓衍的细心和迁就让谢筝松了一口气,可覆在额头上的掌心的温度却留了下来,温的,让她失神,让她满脑子都是这磕磕碰碰的事儿。

    这是怕她“中秋佳节倍思亲”吧?

    不能让她不怀念父母,就再添些旁的事儿与她烦恼,免得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谢筝想,她总该领情才是,就算不是立刻,也不能一直拖着。

    “我和他说了会儿话,”谢筝低低开口,“萧姐姐,你说得对,他其实都知道,我的确应该赌一把,信陆伯父,信他……”

    萧娴怔了怔。

    谢筝说的是“萧姐姐”、“我”、“他”,而不是“姑娘”、“奴婢”、“衍二爷”,只听这几个词的区别,萧娴就知道谢筝下了决心。

    伸手抱住了谢筝,萧娴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你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好……”

第五十章 同窗

    中秋过后,噼里啪啦落了大半日的秋雨。

    原本以为天气会渐渐凉爽起来,哪知道秋老虎厉害,张牙舞爪的,竟是比月初时还热了许多。

    秋闱要到月底放榜,参考的学子们则是彻底放松下来,三五成群约上好友,或是登高踏青,或是饮酒作诗。

    陆毓衍寻苏润卿,却没见到人,反倒是留影飞奔着过来。

    随手擦了擦额上汗水,留影道:“陆公子,我们爷这些日子没少收帖子,他不耐烦去,又推拒不掉,硬着头皮在应酬哩,这会儿人在清闲居里。”

    陆毓衍挑眉,跟着留影到了清闲居,刚一迈进去,就听见几位读书人高谈阔论,一副指点江山模样。

    苏润卿坐在其中,脸上虽然挂着笑,眼睛里却满满都是百无聊赖。

    留影过去知会了一声,苏润卿一听陆毓衍来了,几乎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与同桌的几位打了声招呼,起身告辞。

    “苏兄这就走了?”刚刚还在慷慨激昂说着什么的段立钧转过身来,面上透着几分不满。

    苏润卿原本就与这“草包”不对付,闻言道:“毓衍有事儿寻我,就先走一步。”

    段立钧偏头睨了陆毓衍一眼:“驸马爷快到了,二位是五殿下跟前的红人,就算不顾我们的同窗之谊,也要给驸马爷一些颜面吧。”

    此话一出,自是有人附和,说众人同是监生,师承一脉,如今桂榜未出,自当帮着提点参谋,分析同窗考场上的文章好坏,怎么能人来了,茶都不饮一盏,转身就走的。

    苏润卿摸了摸鼻尖。

    他虽挂着监生名号,但自幼跟着李昀念书,讲课的是几位太傅、太师,并非是国子监出身,苏太傅倒是给监生们讲过几次课,从这里攀关系,勉强算得上“师承一脉”。

    至于陆毓衍,他与萧临一同长大,幼年由傅老太太的长兄傅维启蒙,傅维当年曾为天子讲书,是真真正正的帝师,两人跟随老先生多年,直到老人因着身体缘由,不能仔细教导了,回旧都养老之前,把他们一道扔进了国子监。

    陆毓衍其实也跟苏润卿一样,挂个名号而已。

    国子监上上下下,哪个敢大言不惭?他们一个个在面对傅维老先生时,都要躬身唤老师的。

    若说师承一脉,眼前的这些监生,倒是生生比萧临和陆毓衍小了一辈还不止了。

    “饮茶?我都饮了一壶了。”苏润卿摇了摇头,“毓衍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就不耽搁正事儿了。”

    嘴里一面说,苏润卿一面往外头走,说句实在话,监生之中,与他交好的就这么一两人,今儿个是段立钧做东,若不是看在驸马爷的面上,他根本就不愿意来,这会儿找到个脱身之法,恨不能立刻就走了。

    “说起来,苏兄、陆兄,你们两人何时下场比试?三年一届,再拖下去,何时才参加春闱,何时金銮殿上面圣呀?”段立钧举起茶盏,对两人做了个碰杯的动作,笑着一饮而尽。

    “立钧兄此言差矣!”一位青衣监生哈哈大笑,“你是未婚妻一心待嫁,要考取功名迎美娇娘进门,苏兄和陆兄又不急着成家立业,怎么会急切呢?”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幸事!”段立钧的目光落在陆毓衍腰间的红玉上,笑道,“只不过啊,人生跌宕,陆兄,你说呢?”

    陆毓衍立在门边,桃花眼底没有笑意,唇角微扬,带了几分嘲弄,声音冷冰冰的:“想面见圣上?我与润卿的倒是不必等到殿试之时。不过段兄有句话说得在理,人生跌宕,不是下场比试了就能金榜题名,来年开春能不能参考,先等秋闱放榜吧。”

    话一说完,陆毓衍也不管里头什么动静,转身往清闲居外头走。

    “这话说的!”段立钧的脸拉得老长。

    青衣监生赶忙道:“立钧兄,他那是媳妇跟了别人,胡乱撒气呢。”

    苏润卿忍住了掀桌子的冲动,快步跟上了陆毓衍。

    一眼看去,陆毓衍倒是没多少气愤神色,苏润卿放心了些,道:“我早不耐烦听他们说话了,亏得是你来了,救我于水火。”

    陆毓衍斜斜睨了他一眼:“不仅让你下了台阶,还要挡箭。”

    苏润卿干巴巴笑了两声:“那几人一个鼻孔出气……”

    监生之中,原本就有比较,段立钧祖父的官职在苏家、陆家跟前又生生挨了一头,心里不服气也是寻常。

    再着,段立钧走的是林驸马的关系,苏润卿和陆毓衍却与李昀一路,越发显出高低来。

    “没有真才实学,偏偏爱弄些旁门左道,”苏润卿撇嘴,“我坐的那位置,正好瞧见白墙上挂着的他的那首诗,也不知道是谁人代笔的。”

    陆毓衍道:“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们的品行做派,何必计较。”

    苏润卿听他话语之中当真没有多少恼意,不禁好奇起来,犹豫着试探道:“他们拿谢家说事,你不放在心上?”

    脚步微微一顿,指尖轻轻弹了下红玉,陆毓衍挑眉,道:“我未婚妻是什么样的人,我岳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还要让他们来告诉我?”

    苏润卿怔了怔,半晌暗暗嘀咕道:“这不是都定案了嘛!”

    陆毓衍听见了,却没再反驳,只是道:“顺天府有事寻,别耽搁了,赶紧过去吧。”

    一听是正经事儿,苏润卿就把旁的都抛到了脑后,催着留影牵了马儿来,一道往顺天府去。

    刚过未正,风势渐渐大了起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看这天色像是要落雨,杨府尹见事情都清楚了,便催着两人赶紧回府去,免得压了雨。

    可这雨直到二更过半,才倾盆而下。

    雨势时大时小,却是没有停下。

    更夫打着伞穿街走巷,远远的,瞧见前头河边倒着个人影,更夫见怪不怪,撇了撇嘴。

    离这儿不远就是烟花巷子,时常有人吃多了酒,醉倒在路边,只是这一位有些倒霉,正好是个下雨天,白白做了一回落汤鸡。

    更夫慢悠悠走上前,见那人脸朝下趴在地上,活脱脱一副醉汉模样,身上料子看着倒是不错,心中不由升腾起一丝歪念。

    他刚想上前摸一摸那人钱袋,突然脚步就顿住了。

    那人身下有一滩水,刚刚离了几步,他只当是雨水痕迹,这会儿一看,那颜色泛着红光。

    哪里是水,分明是血!

第五十一章 凶案

    手中的铜锣咣的一声砸落在地上,水花四溅。

    更夫哆哆嗦嗦凑上前去,想试一试鼻息,那人的脸埋在地上,他摸不着,只好退一步求其次,摸了摸那人的脖子。

    也不知道是更夫慌得厉害,还是那人在雨水里淋得久了,更夫弄不明白有没有摸到脉搏,也分不清那人皮肤是冷是热,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指腹逆流而上,激得他浑身一个冷颤。

    越想越觉得怕,他顾不上旁的了,一把丢开了破旧的油纸伞,迈着大步子跑到顺天府衙门外头,拿起棒子对着大鼓咚咚咚砸下去。

    五更天,正是一夜里睡得最沉的时候,杨府尹被前头的擂鼓声给吵醒了。

    他不敢耽搁事儿,催着人去前头问,自个儿披了衣服梳洗。

    刚走出屋子,去问话的婆子领了个衙役过来。

    “老爷,是个更夫敲的鼓,说是青石胡同尽头,就河边的位置倒了一个人,地上有被雨水冲开的血,估摸着是死了,他不敢乱搬动,赶紧来报案了。”衙役道。

    一听说死了人,杨府尹暗暗骂了一声晦气,罗妇人的案子才过去,他刚刚睡了两天好觉,怎么就又出人命了。

    骂归骂,事情还是要做的。

    总归已经起身了,杨府尹亲自带了人手去现场查看,就盼着上头看在他亲力亲为、勤勤恳恳的份上,不说褒奖几句,好歹别为了这些整日里你死我活的刁民再骂他一通了。

    雨势越发大了,就算披着蓑衣,雨水都直往脖颈里钻。

    更夫引路到了河边,指着地上的人影道:“老爷,就是他,留了这么多血,一动不动的,小民看他肯定是活不了了。”

    杨府尹眯着眼睛看了两眼,催着仵作一道上前。

    仵作也是从被窝里爬出来了,叫夜风一吹,也没清醒过来,上前一摸,转头与杨府尹道:“死了,都发硬了。”

    杨府尹皱着眉头,道:“赶紧翻过来,看看这倒霉蛋子是谁。”

    仵作应了一声,手上使劲,将人翻过来,拨开湿哒哒盖在脸上的长发,盯着那人看了两眼,嘀咕道:“怎么瞧着有点儿眼熟?”

    几个衙役也凑了过来,古阮眼尖,惊道:“这、这不是段公子吗?”

    “段公子?”杨府尹一怔,“哪个段公子?”

    古阮道:“还有哪个?前几天才出了考场的段监生,太常寺卿段大人的孙儿段立钧。”

    “哎呦,还真是这一位!”仵作一拍大腿,瞌睡完全醒了。

    杨府尹一听太常寺卿的名号,只觉得噼里啪啦的雷声劈到了他的脑门上。

    完了!

    好端端死了个这一届秋闱的考生,偏偏还是个三品官员的孙儿。

    杨府尹双手按着发胀的脑袋,叹道:“不破案,睡不踏实了。行了行了,该查的查,该办的办,先去段家报个信。”

    雨渐渐停了,天色亮了些,京城慢慢苏醒,半夜河边死了个监生的消息也传开了。

    辰初,陆毓衍和松烟刚走出陆家大门,就见两个衙役急匆匆过来。

    之前办罗妇人的案子,陆毓衍与这帮衙役也算相熟,道:“大清早就这么着急?”

    其中一人是古阮,他憨憨笑了笑,道:“陆公子,昨儿个半夜,段立钧段公子被人捅了刀子,死在青石胡同的河边,听说公子昨日见过他,甚至……”

    古阮耿直,对陆毓衍亦是信任,后头的话就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陆毓衍皱眉道:“段兄死了?”

    古阮点头。

    “有人说我昨日与他说道过几句?”陆毓衍明白过来,道,“既如此,我就去衙门一趟。”

    昨日清闲居里,段立钧和陆毓衍在言语之中闹得有些不愉快,这是众多同窗们都听见看见的,尤其是段立钧嘴巴不老实,拿陆毓衍那与人殉情的未婚妻说项,换作是谁,都落不下这个面子。

    顺天府里依着规矩,少不得要请陆毓衍去问一问话,但也就是个流程罢了。

    要说陆毓衍就为了几句话的事儿,对段立钧捅了刀子,别说杨府尹,顺天府外那两只石头狮子都不信。

    衙役之中,甚至有人暗悄悄交流,陆毓衍若有心要段立钧的命,肯定做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捅一刀子就把人扔在河边?

    陆毓衍进了衙门大堂。

    杨府尹没有坐在大案后头,另备了几把太师椅,与段立钧的父亲、叔伯们一道坐着,几人面色沉沉,心事沉重。

    “贤侄来了?”杨府尹一见陆毓衍,赶忙起身过来,指着那几人,压着声儿道,“与你引见引见?”

    陆毓衍颔首。

    段立钧的父亲是段大人的嫡次子,虽然内心悲痛万分,但表面上还是强忍着,看了陆毓衍一眼,重重咳嗽一声,也是打过招呼了。

    与他相比,段立钧的伯父更沉稳一些,上上下下打量了陆毓衍,叹声道:“立钧讲话不中听,出了这种事,我们做长辈的,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昨儿个的状况,还请贤侄仔细跟我们说说。”

    这番话讲得极其克制,仿若段立钧只是挨了旁人一拳,还不是被害了性命一般。

    杨府尹看在眼里,心里也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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