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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棠锦-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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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位一直都说,五年来没一个肚子争气的,就因为修建了佛堂,菩萨保佑,才刚建好了讲了经文,便得了这个孩子。

    其实,之前还有的,向贵妃娘娘怀过一个,难产了,母子双亡。

    圣上和那一位都很遗憾,等追封了之后,就闭口不提向贵妃了,这么算起来,长安公主就是头一个了。

    就因为有这一茬,我不会记错的。”

    “那些修缮的人呢?是宫里人,还是外头的?”谢筝问道。

    田嬷嬷答道:“外头的,宫里做事,说出去体面,工钱也不少,好些人抢着做的,没点儿关系还不一定能拿到活儿,等做完了就出宫了。”

    “还要靠关系?”谢筝追问了一句。

    田嬷嬷笑了起来,搓了搓手,道:“自然是了,就像这宫里的姑娘们,都是聪明伶俐的,有人能在主子边上从宫女成了嬷嬷,有人、比如老婆子这样的,老了只能在永巷里得过且过,不就是差在了这里吗?

    老婆子听人提过,当时有几个干活的,那都是有姐妹或者亲戚在宫里的,还有姑娘从前头宫里大老远跑来,让干活的捎些东西带回去给娘家人。

    都是辛苦人,给管事的塞些东西,都睁只眼闭只眼的。”

    谢筝道了谢,见田嬷嬷没有其他想说的了,便起身告辞。

    夜色渐渐深了,谢筝提着灯笼,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延谊宫,心里已经有了da an。

    也许,淑妃娘娘并没有那样的好运气,永正五年的秋天,到过延谊宫的不止有避雨的圣上,可能还有修缮宫室的工人。

    那位工人有亲戚在宫里做事,又塞够了银子,哪怕他有些时候不见踪影,管事太监也没有纠过他。

    让淑妃小心翼翼的玉佩,恐怕就是那个人的东西了。

    毕竟,那玉佩太普通了,普通到不像是淑妃会拥有的东西。

    至于那一位是谁,田嬷嬷只是被安排来说话的,再一股脑儿倒出来,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她只会说到这里,后头的,就靠谢筝自己想办法了。

    回到陆培静宫中,谢筝把田嬷嬷的话一一说了。

    陆培静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越跳越快的心跳,吩咐于嬷嬷道:“去查查当时的用工名册,那人只说到这儿,就是笃定我们看着名册能找出来,既如此,也就别辜负了那份用心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顺利

    翌日一早,谢筝便跟着于嬷嬷去见了内官监掌印太监王公公。

    于嬷嬷在宫中多年,自有她的门路。

    王公公收了银子,不说废话,使人带两人去库房里翻册子。

    虽说是二十五六年前的册子了,但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东西都是齐备的。

    谢筝没有耽搁工夫,仔细翻看了记录,便都了然于心,将东西都收拾成了原样。

    王公公坐在日光下,眯着眼睛晒太阳:“看得倒是挺快的,传言果真不假。”

    于嬷嬷笑了:“您的消息可真灵通。”

    “老了,耳朵也背了,眼睛也花了。”王公公哈哈道。

    谢筝莞尔。

    王公公知道她过目不忘的能耐,但也说了,今儿个收了银子,就不会把她们翻陈年册子的事情说出去,他已经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回到陆培静跟前,谢筝依着记忆,把名册全写了下来。

    名字、籍贯、年纪。

    因着是进宫干活的,皆是壮年男子,二十几个人,粗粗一眼看去,倒也没有哪个特别打眼的。

    陆培静接过纸,来回看了两遍,摇着头递给了于嬷嬷。

    于嬷嬷亦是一脸疑惑:“只靠这些,真能把那人找出来?”

    “定是能的,”谢筝咬着唇,又细细回忆了一番,突得顿住了,“这个黄宣,吉安府永丰县人,永正五年时年十九,从前尚服局的黄女官,她是哪里人?”

    陆培元打听梁嬷嬷的事情时,曾提及过黄女官。

    黄女官也是前朝时被葛尚服引进宫中的,两人前后脚进宫,在司宝司做事,梁嬷嬷与黄女官的关系不错。

    等圣上登基后,黄女官曾伺候过向贵妃几年,向贵妃难产之后,黄女官又回到了尚服局,又过了几年,出宫去了。

    依陆培元打听来的消息,黄女官也许是葛尚服的女儿。

    谢筝此刻会想到她,完全是因为田嬷嬷的几句话。

    田嬷嬷话语里提过向贵妃,也提过进宫来的工匠在宫中有姐妹亲眷,若那人真是黄女官的兄弟,以梁嬷嬷和黄女官的关系,也就不奇怪她知道那段不能见光的往事了。

    葛女官又对梁嬷嬷有恩,梁嬷嬷为葛、黄两人背后的主子所用,倒也说得通。

    黄女官出宫时,陆培静还未进宫,这些消息自是于嬷嬷去打听。

    于嬷嬷去了小半个时辰,回来时,朝陆培静沉沉点了点头:“没错,她是吉安府永丰县人。”

    谢筝和陆培静交换了一个眼神,在等待于嬷嬷的时候,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各自心中都是波涛翻涌着,真相被人一步步揭开摊在眼前,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却又难以平复心中的惊讶、意外之情。

    此刻得了于嬷嬷的回复,谢筝苦笑着取出了胸口的玉佩,垂眸看着:“若真相如此,难怪淑妃娘娘要铤而走险,对先皇后娘娘下手了。”

    陆培静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道:“都是推断,现在还做不得准。”

    谢筝也知这个道理,只是这种事情,若真坐实了,就由不得她们在这儿指点江山,不晓得要有多少人掉脑袋了。

    陆毓衍不在京中,谢筝的这番推断只能自个儿与李昀说去。

    谢筝给安公公捎了口信。

    安公公安排妥当了,让人来引谢筝。

    宫廷深深,要寻个没有人注意的小院子并不难,只是偏僻些,多走了些路。

    谢筝等了会儿,李昀就到了。

    见了礼,谢筝把打听出来的状况一一说明。

    李昀的眉头一点点紧蹙,沉声道:“这般顺利?”

    谢筝进宫不久,这些事情都浮出了水面,未免太过顺利了些。

    “有人引着查的,”谢筝一五一十相告,“大抵是想把旧事都揭开来。”

    李昀抿了抿唇。

    淑妃的时日不多了,旧事翻出来还是埋起来,对她并没有多大影响,真正会损的,是长安公主和夏家。

    原本夏家只是败落,若圣上知道了事情,对夏家会毫不留情的打压。

    可说到底,这番落井下石并没有多大意思。

    其中只怕另有缘由。

    不过,事先还是要把长安的出身弄明白。

    李昀沉吟道:“那块玉佩……”

    谢筝从袖中取出了玉佩,她之前就已经摘下来了,伸手递给李昀,道:“交给殿下了,若无此物,殿下去问淑妃娘娘,她也不会说真话的吧。”

    李昀叹道:“我拿走了就拿不回来了。”

    谢筝一怔,良久复又笑了。

    若此物真能证明长安的出身,李昀也许会交给圣上,也许会毁去,但都不会再回到谢筝手中。

    对谢筝而言,最初时,这块玉是父亲留给她的念想,后来是查案的线索,如今……

    谢筝深吸了一口气,道:“去年在镇江,书房、库房里存下来的东西,奴婢都取回来了,父母留下来的,已经够了。”

    她查完的是谢慕锦追查数年、以至于夫妻殒命的案子,她也有了其他的遗物,这块玉,便物归原主吧。

    李昀颔首,接了玉过去。

    谢筝离开了,李昀站在原地,再一次仔仔细细看了那块普通的玉佩,将它收好,转身往韶华宫去。

    卧病在床的淑妃看起来又瘦了些,就着方嬷嬷的手,一口一口饮药。

    李昀在榻子边坐下,看了方嬷嬷一眼。

    方嬷嬷会意,见淑妃点头,便让伺候的宫女都退了出去,只她一人站在帘子旁守着。

    淑妃咳了声,道:“小五想说什么?”

    李昀开门见山,道:“黄宣,娘娘记得这个人吗?”

    殿内落针可闻,淑妃没有说话,但李昀已经知道da an了。

    在听到“黄宣”这个名字的时候,淑妃愕然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淑妃无疑是吃惊的,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昀,再快速瞟了眼方嬷嬷,又把目光挪了回来。

    “什么?”良久,淑妃才颤着声问道。

    李昀摊开了手,掌心是那块玉佩:“永正五年,修缮庆禧宫的工匠黄宣,娘娘还记得吗?”

    淑妃腾得坐了起来,瘦得骨节突出的手一把扣住了李昀的手腕,死死盯着那块玉佩:“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你手中?”

第二百九十章 红杏

    这块玉实在太过普通了,即便如此,淑妃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转眼这么多年了,淑妃知道玉佩遗失了,她想过很多可能,也许是叫不识货的人拿走了,不晓得流落去了何处,也许是叫宫里的有心人收了起来,想要挖出背后的秘密给她和长安致命一击,只是,淑妃从未想过,有一日,李昀会把这块玉带到她的面前。

    她的后槽牙咬得紧紧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方嬷嬷也瞧见了这块玉,霎时间面如死灰,双手掩唇才没有惊呼出声,她哆哆嗦嗦上前来,噗通就给李昀跪下了:“殿下,这是要命的东西……”

    李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淑妃和方嬷嬷这般反应,这么一句话,就已经证实了,他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

    圣上已经定了淑妃的生死,她时日无多,压根就不用惧怕一块玉。

    方嬷嬷说这东西要命,要的不是淑妃的命,而是长安公主的。

    若是长安的出身大白于天下,不说圣上不肯留她,长安自己怕是都承受不住打击了。

    林勉清死了,淑妃也要死了,长安已然失去圣心,若是连公主的身份都没有了,她一无所有。

    “娘娘,”李昀的声音压得很低,“这块玉是当年漱芳逃出行宫时带走的,她死前给了绍方庭,绍方庭自知性命难保,又将它交给了恩师柳大儒,也就是宁国寺的正恩大师。

    两年前,谢知府为了绍侍郎的案子造访宁国寺,正恩大师把玉佩交给了他。

    谢知府将玉佩交由女儿、也就是陆毓衍的未婚妻保管。

    陆毓衍见过伺候过房大姑娘的红鸢,红鸢认的这块玉……”

    淑妃听完,苦苦笑了笑,摇着头叹气道:“漱芳偷走玉佩,是想多一样防身之物,免得真叫我拿捏住了。

    可我没想过灭口,她既然不打算说出去,我又何必把人逼急了。

    只是没料到,长安会……

    若长安没有被梁氏教唆着去下手,若长安那年没有当着房幼琳的面拿出这块玉,若……”

    淑妃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声音都哽咽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宫中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一步不慎,满盘皆输。

    哪怕当时蒙混过去了,也不晓得何时会被人都翻出来。

    见淑妃哭了,方嬷嬷的心钝钝痛,她红着眼睛,一面替淑妃抹泪,一面道:“也就那一回招了人眼,公主突然就爬上了凳子,从妆匣里取了那块玉,又匆匆跑回房大姑娘跟前,娘娘和奴婢都晚了一步,要不然,谁能……”

    李昀替淑妃倒了一盏茶,道:“所以,先皇后娘娘没了……”

    淑妃接茶的手一僵,热茶撒在了被褥上,深深晕开。

    方嬷嬷颤着手去擦,被淑妃拦住了。

    淑妃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哑声缓缓道:“是啊,先皇后娘娘没了……

    宫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小五你也是知道的,你打听了过去,你亦明白,延谊宫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延谊宫不是冷宫,却比冷宫好不了多少。

    主位杨修容惹了皇太后厌恶,几个低位嫔妃数年见不着圣上一面,皇太后说晦气,不许她们出延谊宫一步,二八年华的女子就一日复一日在深宫中苦熬。

    那年的夏才人,看到的只有小小的延谊宫,和探进宫墙的那支杏花枝。

    永正五年,庆禧宫修缮,这片角落才有了些人声。

    夏才人躲在延谊宫的角门处,悄悄往外看,经过的少年人正好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那少年就是黄宣,虽是工匠,但收拾得很干净,说话不疾不徐,叫人心生好感。

    黄宣三五不时偷偷来寻夏才人说话,延谊宫里都没几个人,谁也不晓得这一切,方嬷嬷阻拦过,最终还是放弃了。

    反正,这是个圣上想不起、皇太后厌恶的地方。

    反正,夏才人一辈子走不出这里,修缮只有几个月,就当是一场梦,留下些美好,来度过看不见尽头的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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