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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棠锦-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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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更进一步,还给他老子找了个续弦,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都能叫他们一家当菩萨给供着,我呸!难怪一辈子的奴才命!”

    陆毓衍微怔。

    乌家续弦老太太闻氏出身宫廷,这是事实,但也是不张扬的事实。

    “这事情你怎么知道?”陆毓衍沉声问道。

    金岳明撇了撇嘴:“不就是安广财的mei mei吗?安广财跟我吃酒的时候说的,那也是个短命鬼,大冬天的吃醉了酒倒在大街上,冻死了。”

    老太太姓闻,并不姓安,也不是安广财的亲mei mei,只是借了这么个名头而已。

    金岳明如此说,看来他对其中内情也不算一清二楚,但他已经比旁人知道得多了。

    杨府尹听金岳明骂骂咧咧了许久,又问起了将军坊事情。

    金岳明破罐子破摔,大笑道:“张丰自己蠢,难道也怪我?我不过暗示了两句,他就真的上钩了,蠢货,不过是蠢货罢了!”

    有了这么一句话,这案子就算明白了。

    主簿写了证据,抓着金岳明的手按了手印。

    杨府尹将金岳明收监,与陆毓衍和苏润卿一道仔仔细细整理了案卷,落笔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明日将案卷递到御书房里,圣上定能满意,安瑞伯府和永安侯府,也没的闲话可说了。

    至于那两家回头还要不要闹,那就跟他顺天衙门没什么关系了。

    “总算能安安稳稳过个年了。”杨府尹眯着眼,笑了。

    消息传得快,陆毓衍和谢筝刚出了顺天府,小伯爷就让丁七在外头候着了。

    “原本我们爷是要亲自过来的,”丁七搓着手,笑着道,“也要给杨大人道声谢,只是,伤还没好呢,不好出来走动,只好请公子去府里一叙。”

    陆毓衍颔首应了。

    谢筝暗悄悄勾了勾唇。

    小伯爷腿上的伤并不厉害,只破了皮肉,没有伤到筋骨,止了血休养几日就不碍事了。

    让小伯爷只能闭门的是永安侯世子带人打的那几拳头,青一块紫一块,委实有碍观瞻。js3v3

第二百七十章 抱怨

    安瑞伯府的园子与寻常公候伯府的不同。

    安瑞伯爱好养鸟,他的园子,一切皆为了遛鸟方便而改建,旁人激a bao贝看重的贵重花木,在这里都没有几株。

    布局亦是如此,不讲究风水,不讲究移步换景、柳暗花明,全依着安瑞伯的心思。

    谢筝头一回来,见了这样的园子,不由新鲜,多张望了两眼。

    丁七引着他们到了小伯爷的住处。

    屋子里,地火龙烧得极旺,暖意扑面而来。

    小伯爷一身便服,半躺在罗汉床上,中间放了几子,上头摆了几碟坚果,一壶杏仁露,又有一碟水晶肘子,一碟酱蹄子。

    谢筝跟着陆毓衍进去时,小伯爷刚把啃完的蹄子扔到碟子里,拿出帕子正擦着手。

    小伯爷浑然不在意有客,一面剥坚果,一面请陆毓衍坐下,道:“案子结了?我听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刘维安也是倒霉蛋,叫人给泼了脏水。”

    廖张氏红杏出墙一事,刘维安的确是出了银子倒了霉,但归根结底,将军坊的事情出在金岳明的阴暗心思上。

    正好张丰恨着刘维安,也正好,与刘维安的芦花鸡彼时的是小伯爷的黑羽大将军。

    陆毓衍简单把事情一一言明。

    小伯爷捻着花生的红衣,听得目瞪口呆,连连摇头道:“我会投胎,在他眼里也是过错了?”

    偏颇之人,钻进了牛角尖,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旁人觉得好笑至极,他却义愤填膺。

    正说着话,丁七在外头禀,说是内院里又送了些坚果来。

    小伯爷瞥了一眼满满当当的几子,恼道:“这还有完没完了!

    我跟你说,就我爹收的那个小的,为了讨好我爹,从我受伤那天起,一个劲儿的给我送坚果和肘子蹄子。

    说什么肘子蹄子是以形补形,坚果质硬,强健骨头。

    亏得我还算喜欢吃这些,但这么一顿顿连着送,我也吃不消了。”

    谢筝抿着唇忍笑。

    丁七把食盒里的东西都取出来,嘀咕道:“爷,好歹那位没说您这一脸的伤,也给您补一补的,要奴才说,脸上的伤也是要紧,离过年都没有十天了,这么一脸的伤,到时候还怎么进宫给圣上请安。”

    小伯爷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脸上的伤,说重其实也不重,这几日下来,脸颊唇角都不痛了,也不影响说话吃东西,只是那淤青一直退不下去,看起来吓人。

    “永安侯府那几个,下手可真狠!”小伯爷道。

    这一下下都是冲着脸面打的,而且打得颇有章法和水平,不会让他受不住,就是丑得见不了人。

    其他时候也就罢了,他就在府中歇着,也不会出去见人。

    偏偏是年节前,根本避不了人。

    等进宫的时候,人人都会看到他这青紫的脸,不说当面大笑,背后肯定指指点点不客气。

    圣上那儿,怕是一想起他这身伤是因着一只鸡来的,就恨不得再打他一顿。

    思及此处,小伯爷的脸色沉了下来,道:“陪了夫人又折兵,可怜我的黑羽大将军,我费了多少心思才把他教得所向披靡,结果,就这么死了。”

    外头又传来动静,丁七出去看了一眼,拿着一盒子东西进来。

    小伯爷愕然看着那盒子,唇角一抽:“她真是疯了不成?一盒接着一盒子,坚果铺子给她搬空了吗?”

    丁七赶忙摆了摆手,道:“不是那位送来的,爷,这是曹知事送来的。”

    “曹文祈?”小伯爷从丁七手中接过了帖子,看了两眼就丢到了一旁,又看了盒子里的东西。

    装的是各色点心,且都合小伯爷的口味。

    “不糟蹋东西。”小伯爷挥了挥手,让丁七把点心放下,示意陆毓衍和谢筝随意。

    陆毓衍瞥了眼被丢在一旁的帖子,道:“小伯爷与曹知事常有走动?”

    小伯爷咬着绿豆糕,笑了:“一脚不能踏两条船,会翻的,我反正是懒得应付曹文祈。”

    算起来,曹文祈是贤妃娘娘曹氏娘家的侄儿,蒙荫在京卫指挥使司挂了个知事,三五不时点个卯,也不是正儿八经在做事的。

    陆毓衍听了这话,道:“两条船?小伯爷分明是站在岸上的人。”

    小伯爷哈哈大笑起来:“跟你说话就忒没意思,什么事情都非要弄个明明白白,我说句假话还一定要给我揪出来。

    行了行了,我说实话。

    曹文祈是什么样儿的,你难道不知道?

    整日里角觝角觝的,大冬天还光着膀子跟人比试,我只喜欢让鸡斗让蛐蛐斗,对自个儿下场比试没兴趣。

    他请我多少回,我都不去。

    他前次说斗鸡难看,咯咯喳喳的一地鸡毛,我还想说角觝不雅呢,翻来滚去的一身泥巴!”

    谢筝听得莞尔。

    小伯爷嘀嘀咕咕抱怨了一通:“曹文祈几兄弟都不行,这要再有个金岳明,只怕把他们都一并捅了,说起来,还是曹家几个老爷子会做人,整日里乐呵呵的,更财神爷似的。”

    那几个老爷子,指的是贤妃娘娘的叔伯。

    曹家出身不显,在勋贵遍地的京城之中,极其普通,只因当年有个姑娘进了潜府,颇受喜欢,在圣上登基之后,又封了四妃,曹家才日渐显赫起来。

    可真要论根基,曹家并不深厚。

    日落之前,陆毓衍与谢筝出了安瑞伯府。

    谢筝想着曹家事情,低声问道:“曹知事为何要拉拢小伯爷,安瑞伯两父子自在逍遥,可不是会搅混水的。”

    陆毓衍想了想,道:“七殿下十二岁,十殿下八岁,上头的几个哥哥,才华出众的。”

    “圣上还康健。”谢筝应道。

    陆毓衍浅浅笑了笑,道:“贤妃娘娘却不年轻了。”

    谢筝愣怔,但很快就明白了陆毓衍的意思。

    花无百日红,贤妃从潜府之时就跟随圣上,她的年纪摆在那里,圣上身体安康,后宫新人一代接着一代。

    以贤妃而言,巴不得再飞快过去几年,好叫她亲生的十殿下长大,好让抱养的七殿下有能力和本事辅佐弟弟,可她也怕时间的变化,圣上的几位殿下,都不是庸庸之辈。

第二百七十一章 讲究

    曹家根基太浅,圣上又安康,京中的勋贵便是想要站位,也不会在此刻就相中曹家。

    又或是盘根错综,想拉拢都拉不来的。

    譬如往后的萧家。

    萧家成了李昀的妻族,自然是站在李昀这边,旁人想动心思都无从下手。

    曹家能选择的目标太少了,哪怕是遛鸟听戏的安瑞伯,他们也不想轻易放过。

    反正,也是子弟相交。

    不成器的曹文祈和小伯爷角觝,便是有人去御书房里说闲话,也不怕被说出个“居心不良”来。

    回到陆府里,陆培元的书房灯火通明。

    陆毓衍领着谢筝进去,与陆培元说了案子的结果。

    陆培元认真听完,没有评说什么,只是把一张纸递给了陆毓衍。

    谢筝凑过去看了一眼,纸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当年让梁嬷嬷进了浣衣局的管事太监张公公。

    张公公是先帝年间进宫的,认了先帝爷的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做干爹,扫了几年的花园,又泡了几年的茶,一直不高不低的,等圣上继位之后,年纪不轻了的张公公被调出了宫,到浣衣局管事。

    另一个是当时把梁嬷嬷从浣衣局带入宫廷的尚服女官,女官姓葛,是先帝初年就进宫的,一直都在六局二十四司。

    只看这一位,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陆培元费了些心思才打听了些陈年旧事出来。

    那年,另有一位女官与梁嬷嬷前后脚进入尚服局,同样是由葛尚服引进宫中的,两人同在司宝司做事,年纪相仿。

    那位女官姓黄,从档案看,与葛女官八竿子都打不着,但据三四十年前在宫中做过事的老人讲,黄女官与葛尚服眉宇之间有些许相似,葛尚服对黄女官也多有关照。

    梁嬷嬷和黄女官入宫几年后,先帝驾崩,圣上继位,梁嬷嬷依旧在尚服局里做事,而黄女官则去了向贵妃身边。

    向贵妃当时还未受封四妃,永正三年,她难产离世,圣上颇为心痛,追封了贵妃。

    向贵妃故去后,黄女官回到尚服局,又做了几年事,身子不适,便出宫去了。

    纸张的最底下,是陆培元的朱字手书,写了几个名字。

    若说是谁把梁嬷嬷这颗棋子摆在了长安公主身边,便是这几位早年进宫的贵人们了。

    黄女官与葛尚服的关系引人思量,梁嬷嬷念着葛尚服的恩情,被两人拉拢,也是说得通的。

    再要往下查,就是看看黄女官与葛尚服和那几位贵人还有什么交集,只是那些事情都过去太多年了,一时半会儿的,进展极少。

    陆毓衍看完,就着油灯点着了纸张,很快,便成了一团黑灰。

    谢筝盯着那团灰,心里就明白了。

    陆毓衍和陆培元防着人,这陆府之中,能让他们防备的,也就是唐姨娘了。

    毕竟是别人送进府里来的,多防备些,总安稳些。

    夜风重了,吹得窗户不住作响。

    陆培元摸着玉扳指,道:“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明日还要去萧府,不要耽搁了。”

    陆毓衍颔首应了,与谢筝一前一后出来。

    外头风大,谢筝紧了紧雪褂子,目光落在陆毓衍的腿上。

    地牢里受了寒,饶是陆毓衍坚持着,谢筝也晓得他并不舒服,亏得之后多待在暖和的室内,这会儿走路时也看不出不妥来。

    可她到底是不放心的。

    “松烟,”谢筝唤了声,道,“把药酒送我那儿去。”

    松烟闻言一怔,不由自主去看陆毓衍的腿,又缓缓上移,对上了陆毓衍的视线。

    陆毓衍目光沉沉,辨不清情绪,松烟也不敢细细分辨,干脆低下头,飞快应了一声,一溜儿就跑了。

    反正,他只需把药酒送过去。

    这是姑娘吩咐的,他只要听姑娘交代的就好,哪怕他们爷不高兴,也不会驳了姑娘的面子,只能憋着。

    见松烟跑着去了,陆毓衍低声问谢筝:“拿药酒过去做什么?”

    “抹药。”谢筝哼了一声。

    药酒不拿来抹,难道还拿来喝吗?

    陆毓衍眉宇一舒,浅浅笑了:“这般不放心?”

    谢筝瞥了他一眼,原想说些别的,话到了嘴边,又都一并咽了回去,只是重重点了点头:“不放心。”

    陆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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