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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船撞桥头自然沉-第176部分

小说: 船撞桥头自然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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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粮食。或者,你告诉我,为什么夜辽这个秋天像饿狼一样扑向边境却连一粒粮食都没抢到。为什么文谦招揽的武将要么战死沙场,要么脱胎换骨。”

    一丝笑意掠过眼中,旋即归于沉寂,深潭似的眸底再无波澜。水玥颜慢悠悠地开口,显得有条不紊,“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是么?”似乎预料中的答案,汝嫣错拿起鲛人皮重新覆盖在她的脸上,动作轻缓而温柔,“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和我说?”

    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但是,猜猜看谁不会啊

    水玥颜笑盈盈地看着他,仿佛刚才的犹豫和苦恼从未存在过一般。“夜辽人放牧草原,居无定所,此番连天蔽地而来,沿路攻城破寨,只为抢掠粮食和妇女。夜辽骑兵擅长奔袭和伏击,却不擅长攻坚,更无守城之力。将士们替天下百姓戍守国门,虽血战沙场,却也因此成就了玉螭的将智兵勇。玉螭待夜辽素来怀柔之礼,此次国试虽是从各国征召材官与骑士,只不过战事结束时,是金子还是沙子至少已经是晒过一遍了。他当初派人去猎貂本就是一石数鸟之计,何况那些血性男儿求得是血染沙场马革裹尸的豪迈,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夜辽血。朝堂的勾心斗角从不是武将梦寐以求的战场。”

    汝嫣错眼中的温柔骤然化为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你到底是谁?又是谁将你培养成如此出色的女子?”

    “比我出色的女子不计其数,而我,只是沧海一粟。”水玥颜长叹一声,神色忽然萧索下来。“杀人于刀光剑影之中的是沙场,杀人不着血迹于无形中的是官场与商场。无人能未卜先知,无人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吹翻历史的画册,一页又一页地往前翻,白骨蔽野,血流成河,有又多少功成名就的将军的成就不是踩着千万百姓的尸体建立起来的?可若没有他们,家国又何以是家国

    “兵法有言,为将者,当上识天文、下知地利、中通人和;为将者当披肩执锐、身先士卒,临难不顾,赏必行,罚必信;为将者,当剿其敌军,抚敌民心,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为将者,当还功与众,退赏为兵;为将者不以败为耻,不以胜为骄,胜败兵家之常事,卷土重来未可知;为将者当执法无情,守法当先,治兵有道,领军有方,使士兵情知一死也愿决一死战,而临难不退;为将者当识人才,用贤才,交良友,行正道,收民心,整军心,明大义,掌天地……”约莫发呆了半晌,水玥颜一脸认真地说,“我只是想了一个点子,真正把它变为现实的另有其人。运筹帷幄间,内外兼顾,他不在意一两场交战的失利,甚至可以为了前进而暂时的后退。这样的天纵之才,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一个。”

    汝嫣错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那么,柳子清呢?”

    “古往今来,将才概可分为勇将、儒将二种。勇将者,进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退可显一夫当关万夫莫进之能;建功业登天子殿堂,救主于为难之时,虽万死而不辞。而儒将则要知兵法、晓计略,不急功近利,也非消极不前,必要时,即使文弱书生也能肩负国家社稷放手一搏。”心痛的几乎要窒息,水玥颜仰望着汝嫣错,最后,只留下一抹惨淡的笑意,流连在她的唇角。“天白能做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所以,他至少是儒将。至于,他是善将兵,还是善将将,我没法给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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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静辉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饭菜,犹豫着该不该动筷子。倒不是菜的品相太差,也不是菜的气味有何奇异之处,只是巴掌大小的碟子里,每样都不算多,却是样样精致小巧,既有莲花鸭签、鸡茸金雀花这类的不太油腻的荤菜,亦有香蕈龙须菜,嫩焯黄花菜这类清淡的素菜,更有诸如赤玫瑰银卷、松子杏仁花糕之类的点心,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碗黍米饭,也带着清冽的竹香。

    他抬头看了眼半倚着凭几,举着茶盏慢慢啜着的水玥颜,浅笑道,“小水,虽说你我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可我吃着你看着,这种事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每天光是喝药就喝饱了。”水玥颜放下茶盏,虽是懒懒的,却也没有一丝睡意。眨了眨眼,半晌后,唇瓣绽出一抹笑意,只随意道,“倒是二公子,这些日子以来马不停蹄的赶往各处,实在是辛苦了。”

    “天底下哪儿有好赚的钱?商人牟利,农人种地,仕子苦读,哪一个不是起早贪黑。”独孤静辉的眼中含着一丝暖意,笑道,“说起来,气血两虚之症,皆因思虑过深、疲劳过度、久病耗损,再加上之前失血过多。我问过即墨了,小水你若是口苦无味不思饮食,不如将豕骨烫过洗净,加当归二钱、熟地三钱、川芎二钱、白芍二钱、党参三钱、白术三钱、伏苓三钱、炙甘草二钱、芎藭二钱、黄芪三钱、肉桂三钱,熬成浓汤,再将洗净的竹丝鸡一起入瓦锅中,加生姜三片,大枣二枚,用少许池盐调味炖上半个时辰就可以食用了。”

    水玥颜讶然,好半天才略微点点头,将独孤静辉的话记在脑海中。又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什么来,问道,“芦溪城不比北方,秋冬甚是阴冷,湖边那个院子景色虽好,到底是湿气太重了。不如你搬到篁影斋,那里有数楹修舍,更有千百竿翠竹兼着芭蕉遮映成趣,倒也是个僻静之所。”

    “客随主便,自然是小水你说如何便如何了。”独孤静辉颇为惆怅地叹道,“每次来你这毋园我就在想,毋园岂不是无缘。只是这无缘,你又是对谁说的呢?”

    “谁看就是对谁说。”水玥颜拈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桂花海棠冻,又香又甜又酸又开胃,再加上颜色喜人,真是怎么看怎么爱,怎么吃怎么高兴。

    独孤静辉好笑地看着她,嘴角浮起一抹弯弧,“呦,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水玥颜抬头,双眸望进他的眼睛里,幽幽深深,“你呢?怎么没看到妙音小姐相伴左右?”

    独孤静辉微微眯起双眸,唇角噙着一丝微笑,他轻声道,“你觉得一个飞扬跳脱的侠女和我这么一个钻到钱眼里且行动不便的在一起,会有幸福么?”

    “你觉得我像媒婆么?”水玥颜一句反问,却让那双戏谑的眼眸弯曲成了一个更好看的弧度。

    “不像。”独孤静辉轻轻的用细长的手指头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所以,别把乱七八糟的女人都往我这里塞。能养得起一个,就不错了。太多,头疼。”

    “二公子若是哭穷,那我岂不是得沿街要饭去了?”水玥颜忍俊不禁,嗔了他一眼笑道,“人家妙音姑娘也算是出身名门,又对二公子一往情深,怎么能说人家是乱七八糟的女人呢?”

    “她看中的不过是我的姓氏,我的皮囊。”独孤静辉浅浅一笑,认真道,“再者说,我没有理由为了一个少女的天真梦想,而将自己一生的幸福交托出去。”

    “你就不怕和漕帮的生意出问题?”水玥颜看着他泰然自若的样子,叹了口气,“好吧,二公子有的是手段,我,杞人忧天了。”

    “我很高兴。”独孤静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厚,他夹起一块鸡茸金雀花放到口中,半晌之后,笑道,“许久没吃到小水亲手做得菜了,唉,飘零江湖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你的手艺了。”

    “喂,不用说的那么凄惨吧。”水玥颜扬起唇角又笑了起来,“不过,我都好久没下厨了。二公子可是有口福的很,所以,是不是应该嘉奖一下我的良苦用心呢?”

    “好啊。”独孤静辉看着她,唇边尽是温煦恬淡的笑容,“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正好有礼物要送你,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水玥颜轻轻牵起了嘴角,突然笑了。“其实,我只是想做饭了,并不是特地而为之。你若是因此要送我礼物,真得大可不必。”

    “朋友之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独孤静辉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如果,你觉得收下我的礼物会为难,那么,就当是我的谢礼吧。因为,我有一件犹豫了很久的事情,想请你帮我参详参详。”

    水玥颜一愣,犹豫了很久的事情,莫非与定疑有关?若是这样,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推脱。毕竟……

    想到这里,水玥颜不禁苦笑起来,她就是管得太宽,做得太多,才惹来了无数的麻烦。一个汝嫣错已经让她头疼到极点了,再加上独孤静辉和定疑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唉,真是要命了。

    ——天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一股郁气自胸间冲上来,水玥颜连忙从袖中拿出丝帕捂住嘴,轻咳了几声,声音不大,却有种撕心裂肺般的痛。

    “小水?”独孤静辉连忙推动木轮来到她身边,抬手将茶盏斟满,然后递到她手中,“芦溪城虽在南方,秋冬时,难免燥热。待会儿,我让人送些梨来。你每日吃上一两个,即可润肺又可消痰清热。只是你血虚畏寒,最好煮熟再吃,以防湿寒症状加重。”

    “谢谢。”水玥颜含笑抬眸,眼波如碧潭春水,光影流转间魅惑人心。

    “这么说可就远了。”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之色,独孤静辉笑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谢礼,然后,你带我去看看篁影斋。嗯,下午的时光就这么打发了也不错。”

    只是,当水玥颜看到那只关在笼中上蹿下跳的鸟儿,哑然失笑道,“二公子,莫非你打算往纨绔子弟的方向发展了?”

    “我只是怕你憋闷,所以特地买来这只鸟哄你开心。谁知你竟如此编排我,小水,呜呜呜呜,我的心,碎了。”独孤静辉夸张地捧着心,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二公子的心若是这么容易碎,只怕仁伯天天要活浆糊了。”水玥颜瞪了他一眼,然后俯身看着笼中那只过分活泼的鸟儿,“上个月琢磨兰花,这个月琢磨鹩哥,说实话,毋园的人都在猜你下个月玩什么。嗯,要不要提前透个信给我?”

    “这个是秘密,若是提前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片刻之后,水玥颜突然噗嗤一笑,她托着下巴盯着独孤静辉的脸看了半晌,灿烂地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花了一个月的功夫,这鹩哥可会口吐人言了?”

    “两个字。”独孤静辉低音浅笑道,“它比较笨,我教了它整整一个月,就学会两个字。”

    “哦?看样子,下个月,你还得继续****这只鹩哥。”水玥颜的嘴角升起淡淡的弧度,笑道,“只是……你确定教会它了?我怎么觉得,它还是喜欢吱吱喳喳地叫呢?”

    独孤静辉朝着那鹩哥极为温煦的一笑,而且甚是闲散地补充了一句,“好好说话哦,否则,就和猎隼同住吧。”

    “……”鹩哥立马乖乖闭嘴,黝黑的眼眸委屈地浮上一层水雾,半晌,缓缓吐出几个字,“平安。”

    水玥颜微怔,淡淡的氤氲在眼中渐渐弥漫,恍然间觉得心中一片酸涩,因为她能感觉到那寥寥数语中,带着数不尽的期盼和祝福。嘴角弯起一抹柔和的弧度,静谧而恬淡,她轻声道,“你也要平安啊。”

    这就是她心中最大期盼吧?独孤静辉荡起一抹温柔的轻笑,但笑不语。

    “说说吧,到底是何事,让你觉得为难?”水玥颜凝视着他,眼眸染上了水一样的迷离,却还含着幽深婉约的光泽。眼波微微一转,那水、那光,便流到独孤静辉的心里去了。

    “这些年,即墨菡萏和她的师傅一直在研究我的病。”独孤静辉的手拂过盖在腿上的紫貂皮,忧伤又似讥诮地笑了笑,“其实,我已经想开了。这一辈子,就算我只能从这个高度看别人,看这个世界,我依旧可以活得很骄傲,依旧可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是……世事无常,就在我认命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我,也许我还有复原的机会……”

    “复原?”水玥颜眼睛一亮,惊喜道,“莫非即墨菡萏和她的师傅找到治病的法子了?”

    “是啊。”幽幽的轻叹细如游丝,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惆怅,独孤静辉继续道,“我本该是欣喜若狂,可实际上,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我早已遗忘了走路是什么感觉,也遗忘了站立时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

    “会不会很危险?会不会很痛?”

    “最痛的时候,我已经经历过了。”独孤静辉看着和自己相同高度的眼眸,这世上,只有她,只有她会弯下腰,和他看同样的风景。“危险必然是有的。但是,你知道的,每一个成功的商人都是一个疯狂的赌徒。而我,并不算是成功,所以,也不够疯狂。”

    水玥颜伸出手,握着独孤静辉修长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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