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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轻生一剑知-第9部分

小说: 轻生一剑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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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十二楼亦正亦邪,扎根在虚无缥缈的海上寄语岛,门人个个武功高强身手不凡,本来是个与四大家齐名的门派,前任楼主容颂辞和当年的武林盟主陆易沉还是铁打的兄弟,两人皆是风流倜傥的俊秀人物,从来焦不离孟形影不离。 
却不知为何六十年前陆易沉娶亲的大好日子里,容颂辞形容癫狂满身是血的提剑出现在喜堂里,染血的剑指着一身红艳喜服的陆易沉笑的如夜枭啼叫满面血泪,他喃喃问了句什么没人听清,在陆易沉别开脸预备接着拜堂的时候,容颂辞突然发狂大开杀戒,他武功本就深不可测,神志不清时更上楼一层,武功众人围攻都扣不下他,容颂辞一柄惊鹤剑舞的日月失辉,赤红着一双长长的丹凤眼如同阎罗殿里杀出的野鬼。
转眼间喜堂变丧场,桌椅地上溅满了血迹躺满了尸体,最终疲于应战不敌,且打且退至崖边,长于暗器的青海宋家当家宋良征甩出一枚柳叶刀,却钉在了扑身而去的陆易沉胸口神封穴上,柳叶刀携带宋良征毕生功力入肉去势不止,陆易沉最终跌下了陆家庄所在的险峻奇峭的愁眉山,容颂辞目眦欲裂的喷出一口血,将毕生内力灌于惊鹤剑朝着宋良征掷过去,血污满身看不出颜色的白袍一闪,人就跳下了愁眉山,至此不知所踪。奇的是,众人第二日寻到中原分坛的十二楼驻地,已是人去楼空。 
头几年,还有伤亡惨重的门派嚷嚷着要寻仇,将十二楼夷为平地,奈何十二楼昙花一现败后不开,怎么也寻不见,传说中的仙岛寄语,也从来无人寻到过。只留下无数个据说,据说陆易沉死了而容颂辞没死;据说陆易沉的未婚妻沈相爷的刁蛮千金沈期失心疯了,整日披散着头发鬼似的嚎叫,容颂辞来取她性命了;据说容颂辞的惊鹤剑被宋良征避开,带着强势的劲道连着剑鞘一齐钉入了愁眉山山壁,如今尚在;据说愁眉山上的陆家庄变成了空无一人的鬼庄一座,入夜既有冤魂无数哀嚎啼叫;据说上到半山腰的陆家庄天梯,半月后自毁,建在天堑半腰的陆家庄,再也无人上的去了…… 
年数久远了,便无人过问了,只有那些眼瞎耳背华发斑白的幸存老人在提起十二楼的容颂辞时,还能激出枯树老皮一样皮肤的鸡皮疙瘩和满背寒气。不管多么辉煌的传奇,终究会被时光淹没,是好是坏,是善是恶,百年后,不过一场空。 
江湖里日新月异的少侠公子,前仆后继的传奇英雄,这里的大会那里的招亲,紧紧锁着武林人士的目光,六十年,足够让十二楼在世人的认知见识道听途说里,化为乌有。 
作者有话要说:窝非常之无敌的啰嗦,窝一直都知道。。。

、第 17 章

赵频确实神通广大,可这么本领通天的皇帝陛下,他的密室里,也是没有十二楼的记载的。至于谢长安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听说的,那就只有他知道了。 
秦望昭只信一半,不信的另一半也不再问,谢长安要是有心隐瞒,他怎么问也问不出一朵花来,道理他都懂,只是不爱和人讲。 
谢长安死乞白赖,伏低做小的在秦望昭的屋子里翻来刨去的找金创药生肌膏给秦望昭上药包扎,讨好他年纪实在小的舅子,先下手为强的堵住姓秦的嘴,不让他吐出自己不爱听的话。他一边翻腾一边问:“姓秦的,我爹他们呢,也到了宁古么。” 
秦望昭泡在一桶不太温热的水里,完全无事可做,只剩下一张不太爱说话嘴派的上用场,他木桩子似的盘腿坐的笔直,闻言答道:“不在,他带着谢安逸去了大漠,你自己去寻他们吧。” 
谢长安一瞪眼,万分的不乐意:“我不去,我就跟着你,总能见着他们。我说,你查到蜀葵的线索了,专门跑到苗家来当女婿,告诉我呗。” 
秦望昭看了他一眼,不理他。他确实查到了一点线索,他之前在南十里停留了三月有余,其间两月都用来破秋冢的伶俜阵了,他要找之人,便是秋冢的主人,妙手仙姑唐施,他辗转着寻来,听闻唐施这里可能有蜀葵的踪迹。 
不要听名号是仙姑,就以为这唐施是个温柔娴熟仙子般的人物,早个二十年,这女子是江湖里有名的小辣椒,远观都不行,多看一眼姑奶奶戳瞎你招子。她父亲妙手唐雁行是无人不晓的鬼见愁,一身医术出神入化,专夺一脚踏进阎罗殿的奄奄性命,性格那叫一个温润如玉,偏偏生出的孩子投错了胎,挂了副娇滴滴的女娃皮囊,行的却是豪气云干的男儿本色,是出了名了小刺头。 
可就是这火辣彪悍的唐姑奶奶,出了趟远门回来,转了性子似的柔情似水了,终于是有了大姑娘的矜持和羞涩,知道抿着嘴角露出八颗贝齿笑,也会从低眉顺眼里露出一丝儿欲说还休的娇嗔,还会托着香腮静坐苦思,唐家二老没来得及咧开嘴根子乐呵,转眼被一道天雷击晕久久不能回神,他家女儿不止回来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哪。 
二老大惊,威逼利诱都没能审出这肚子里的种是哪个不要脸的,唐姑娘一口小白牙死磕住不松开,怎么问都只会皮笑肉不笑的答,他会来娶我的,等着吧。一等二等郎君没来,倒是等来了一群凶神恶煞,庄子没遭损失,唐施腹中六个月的孩子却没了,唐施悲痛欲绝的拖着虚弱的身子骨出了趟门,半月后回来,更是憔悴不堪失魂落魄,三分像人七分似鬼,问什么也不肯说,独自离了家,到了僻静幽远的南十里,进了瘴气浓厚的灞秋山,在山口布下重阵,取名伶俜,经年之后,灞秋山被江湖人称为秋冢。 
秦望昭剐掉半身皮,丢了半条命,好几次都差点送命,被怒极的唐施挥着青萝鞭卷起甩出阵,悠回半条命接着闯,终于是倒栽葱的昏迷了摔进去,被明明已经年过四十却貌如双十少女的唐施缠了左腿一路地上拖了回去。 
秦望昭醒来后二话不说,对着唐施噗通跪下,张口就问蜀葵,不知哪里刺激到了唐施,眼见着这人两眼赤红形容疯癫,举起手中的鞭子就缠上秦望昭的脖子,秦望昭险险捡回项上的人头,才知道唐施原来是有癫痫病的。清醒过来的唐施生无所望似的,疲惫的对着执着的秦望昭一摆手,让他到宁古找苗仁,她什么也不想说。 
秦望昭不理他,谢长安也习惯了,他决定自力更生,来满足自己一颗日渐膨胀的好奇心。他翻箱倒柜的一通瞎找,愣是只在扔在柜子里的包袱里翻出了一叠纱布以及那种一看药瓶就很次的金创药,他叹了口气,深觉姓秦的能活着蹦达到今天,真是神佛保佑,他一屁股囤在床上,看着秦望昭不怀好意的笑,道:“你准备泡到什么时候,起来搽干了上药呗。” 
那神情,就连每根眉毛都透着一股挑衅,怎么,不敢……???
秦望昭冷淡的看了无时不作怪谢长安一眼,再一次觉得这人无聊透顶,他又不是女子,还怕身体被人看了去。他毫不膈应哗啦一声站起来,灵动的水珠滚过疤痕遍布的身体汇成一股水流,沿着胸膛腹部那些不甚突兀沟沟壑壑流下去,烛光里蘸了水的好皮,刷上一层油似的贼亮。秦望昭左手一撑桶沿,轻松的跃了出去,光着赤脚一路淌水的就往屏风后去了。 
谢长安比着一根食指哆嗦的指着秦望昭,“你……你……你……”个不停,就只会说这几个字似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还以为这回自个终于不是道了,谁知对面那个还是魔。屋子里有些暗,他先前给他清洗脖子上的伤口的时候,也没往水桶里头瞅上一眼,他还说秦望昭什么时候这么大胆奔放了,原来别人竟然穿了裤子。
呸,谢长安愤愤到,这厮忒怪了,自个屋里闷着洗个澡,还穿裤子,毛病么不是。 
秦望昭换了条白色的亵裤坐到床边,上衣没穿,袒着有些惨不忍睹的上身,谢长安微弯着腰低着头,认命的从怀里掏出自个私藏的大内秘制金创药,细细的给他撒上,一边处理一边问:“你不说,那我来猜,话说我在大理寺,也混了个三五载。你到苗庄来,这里,应该是有蜀葵的线索。苗家擅使毒,少不了奇珍异草入药,典籍记载里或许有线索,偷偷的去翻个十年八年的,指不定找得到,也没见你去翻,所以我猜,你应该是从哪里得到了明确的指点,至于是哪里,我看你身上许多处伤,和你脖子上的那道时间差不多,又惨又新,伤你的人,让你来找苗庄主?姓秦的诶~~~说你是个傻子你还不服气,蜀葵是宝贝,苗仁要是知道,他能告诉你?不过你偶尔也有精明的时候,知道从人家闺女身上下手,嘿嘿……” 
秦望昭盯着谢长安束发的带子,越听他胡咧咧,看向谢长安的目光就越深沉,心道,你猜的倒是准,不过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放屁,于是说道:“胡扯,我会使这种手段?” 
心头却是叹了口气,目光不免有些虚浮,他想,自己有多自私,只有他自己知道,要是这样就能找到蜀葵,他也保不定,自己会不会这么干,旁人再无辜,到底是外人,他一颗心里的善意庇护都给了谢安逸母子,别人是恨他怨他,他听见看到心里知道了,也从不放在心里费神苦思。 
“还想骗我,我看出来了,苗大小姐看上你了,你真的不准备利用一把?你倒是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半晌,谢长安听见秦望昭答道:“我是在来宁古路上的酒肆里,遇见苗小妆的,她在给人解围,被人识破了女扮男装,我帮了一把,她受了伤,非缠着我送她回家。” 
“就这样?”谢长安挑着眉问,他的表情无声的诉说着不信和疑惑。 
秦望昭顿了一会,斜着眼很认真的想了想,又道:“她说她是离家出走,她爹让她比武招亲,她不想。”顿了顿,他又说:“我和她说清了,我帮她这个忙,她让我进藏书阁。” 
谢长安玲珑心肝,瞬间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笑着问道:“你要是赢不了怎么办?” 
“没想过,打完再说。” 
谢长安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秦望昭上身的伤处理完,他坏笑着让秦望昭脱裤子,那人冷着脸说腿上没伤,腿一撩就滚到床上躺平了,一副爷要就寝了,闲杂人等速速退下的模样,谢长安一手捏着纱布一手捏着药瓶,克制着将金创药倒入秦望昭鼻孔然后用纱布缠上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问道:“小舅—你侄儿今晚睡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除夕快乐!!!

、第 18 章

谢长安在逐渐靠近的杂乱脚步声和时不时冒出的愤恨叫喊中惊醒过来,猛地翻坐起来以手撑床板,睡在内侧的秦望昭早已坐起来,目光如电的盯着门口。 
门外你一声我一声的喊叫里,隐约还有人振动兵器的金铁声,谢长安揪长了耳朵听出了他们喊的竟然是“秦望昭,你这个魔头,还我三弟命来,滚出来受死……” 
谢长安十分茫然无措的看向秦望昭,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壳,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还在做梦。 
都怪姓秦的,他昨晚一直折腾到凌晨才睡下,他本来也不是非床不睡,虽然金窝银窝里滚过一遭,可他谢长安不是个忘本的人,木椅桌子哪样不能将就?不能将就的,是这厮的鸟态度,他要是客套两句,看在他是个伤患的份儿上,床就让与他睡,可他二话不说就滚上去了,爷就不乐意了。 
于是昨晚谢长安丢了纱布金创药,抬手就去拽床上的秦望昭,被秦望昭扣了一只腕子拿剩下那只招惹,你来我往的擒拿推卸,平分秋色的一人扣了一只,秦望昭冷着脸说让他松开,床让与他睡,谢长安又不乐意了,嚷嚷道,我用的着你让么。秦望昭深吸一口气,问他到底想怎么样。他这一松口,谢长安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就是胡搅蛮缠罢了,他嗫嚅着哼唧说挤挤得了,秦望昭又说不习惯与人同床,谢长安挑着左边嘴角冷笑,一把将秦望昭往里掀,抬手飞快了甩了手腕,噌噌噌一排闪着银光的莲瓣兰样暗器就钉入了床板正中央,直接将床板分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两半,他吧唧一声躺上去,说了声这样就行了,你睡你的我睡我的。饶是秦望昭目力过人,都没看清他这暗器,是怎么突然捻上指尖的,而且他这暗器模样,十分新奇精致,他从未见过。 
到了半夜,自作孽的谢长安不可活,好不容易习惯身旁多了个会喘气儿的,刚眯个半着,立马被扎的眼泪汪汪,不是抱着屁股拼命的揉,就是挽着胳膊疯狂的搓,扭头一看身旁的秦望昭,呼吸绵长动也不动,心理阴暗的睡不着觉嫌别人睡着,娘的,痛死小爷了。他睡觉向来爱翻身挪滚,一时间也记不住克制,稍有动作被滚上了自己钉下的暗器,折腾了小半夜,才终于累极消停了。 
睡着的谢长安没看到,笔杆条直呼吸绵长的秦望昭在夜色里睁开眼瞅了他一眼,复又闭上了。 
秦望昭一宿没睡,多年的天涯孤旅和险象环生,让他警觉的,已容不□旁有一个活物。 
谢长安盯着两眼下浓重的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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