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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部分

儒道至圣-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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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运站在车门口,道:“愣在那里做什么?上车!”
  王正英一指马头相反的方向,笑呵呵说:“那边是黄家。”
  “废话,你现在这样子如何提亲?”方运白了王正英一眼。
  “是是是……”王正英傻笑着跳上马车。
  方运心中一动,道:“你就别进车厢了,坐在车门前好好反省,让风吹吹。”
  王正英急了,道:“我今日被捕,又在狱中多时,身心憔悴,刚才又痛哭一场,若是被一吹病了怎么办?”
  “哼,病了才好!少废话,想要让我去提亲,就老老实实吹风!”方运黑着脸道。
  “好吧……”王正英无奈和车夫坐在一起,不断深呼吸调整自己情绪。
  车到学宫第一舍,王正英的好友薄瀚和家仆正在门口等待,两人一见王正英在车头,大喜过望,快步跑来。
  王正英笑呵呵看着两人。
  马车停下,方运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还不快谢谢薄瀚和你的家仆?若不是他们两人机灵知道找我,你这辈子都出不来!”
  “是!是!是!谢谢薄兄!谢谢小虎!谢谢……”
  “下车!”方运掀开门帘道。
  “嗯嗯嗯……”王正英傻笑着跳下车。
  “红妆,我走了,明日见。”方运道。
  哪知赵红妆竟然弯着腰向车厢外走,掀开另一侧的门帘,两人隔着掀开的门帘四目相视。
  “我今晚与玉环一起睡,明早看看你如何提亲。早就听说你成了景国第一男媒婆,倒没见过你提亲。”赵红妆的脸上笑意浓浓。
  方运却从她的笑容中看到隐藏的东西,没好气道:“我觉得你是想看我笑话!正英兄,我本来想让你感谢她,不过你不要谢了。”
  王正英笑呵呵拱手道:“学生谢过长公主殿下。”
  “等你迎娶黄家三小姐再谢我不迟,这是我的贺礼,收好。”赵红妆随手把从宫里得来的龙凤玉佩抛向王正英。
  王正英手忙脚乱接住。
  众人进入第一舍,陆续洗漱睡觉。
  赵红妆与杨玉环同睡一间房,奴奴一开始与两人在一起,但听两人聊了一阵就偷偷离开,钻进方运的房里,趴在方运身边,然后伸出小爪子在方运眼前晃了晃,发现方运真睡着了,才甜甜一笑,蜷缩着身体入睡。
  天刚蒙蒙亮,赵红妆和杨玉环最先起床,然后在梳妆台前打扮。
  随后,方运与王正英以及仆人陆续起来。
  吃早饭的时候,薄瀚前来第一舍,手里拿着一件深蓝色秀才袍。
  “衣服带来了,不知文侯有何用?”
  方运道:“正英,你去换上薄瀚带来的衣服。”
  王正英拿起衣服比量了一下,道:“方兄,这衣服太大了,比我的衣服足足大两圈。”
  “少废话,让你穿你就穿。”方运道。
  “好吧,反正我下半生的幸福都攥在您手里。我先喝完这碗粥。”王正英有气无力地说。
  “不用喝了,你三成饱就够了。”方运道。
  王正英可怜兮兮看着方运,道:“您不能这样对我啊,今早我一照铜镜,面色憔悴,拼命洗脸,怎么也不行。我还想靠这顿早饭补一补,您不能这样对我啊。”
  “想让我提亲,就别吃饭!快去换衣服,婆婆妈妈的,也不知道那么好的闺女为何会看上你!快去!”方运冲王正英一瞪眼,吓得他快步离开。
  “别人都说方镇国好,怎么对我如此凶残?我好歹也算你的师兄!”王正英小声嘀咕。
  薄瀚轻咳一声,道:“文侯大人,您准备上演苦肉计?”
  “一个黄家值得我用苦肉计?”方运反问。
  “也对。”
  吃过早饭,方运等人辞别杨玉环,分别上了两辆马车,奴奴的大眼睛转了转,跳上第一辆马车钻到方运怀里,咧开嘴嘻嘻笑。
  方运抱着小狐狸与赵红妆聊着诗词文章。王正英和薄瀚的马车跟在后面,一起驶向京城名门黄家。
  京城的名门未必比外地的名门高贵,但京城的名门在内城置办宅院必然无比昂贵。
  无力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内城置办宅院,不能在玉山上置办别院,在京郊没有千亩良田,永远成不了京城的名门。
  清晨的京城格外清爽,秋风轻轻吹拂,传递着丝丝凉意。
  两辆马车停在黄家门前。
  车没停稳,王正英急不可待跳下马车,和昨夜一样,一脸笑呵呵的。
  黄家门房听到声音走出来,看到满面憔悴衣衫不整的王正英,怒骂道:“滚出黄家!老爷说了,黄家绝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种卑劣小人!滚!你若是踏上这个台阶,我叫人打断你的腿!”
  王正英的笑容僵在脸上,张了张嘴想反驳这个门房,可终究没勇气开口,只能转头看向方运。
  情到深处自卑微。


第411章 方运的聘礼
  秋意微凉,王正英的心渐渐冷下来,他看着方运,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方运向王正英微微点头,然后走下马车,向门房客气一拱手,道:“在下江州……”
  哪知那门房轻蔑一笑,打断方运的话:“我管你江州水州的!看样子是你们花钱把这个贼保出来的吧?少他妈的废话,再不滚我喊人打你们滚!”
  方运眉头一皱,不悦道:“身为门房,遇事不问缘由,遇人不问来意,未免太过鲁莽了。”
  那门房哈哈一笑,道:“我对别人自然是规规矩矩,自然要问清来意缘由,但对一群贼人有什么好说的?害得我们家三小姐还不够?”
  赵红妆忍不住上前一步,沉声道:“我们是不是贼人由不得你来断定!马上去转告你们家主!”
  那门房看赵红妆身穿普通的书生袍,讥笑道:“呦,你这俊俏小郎君一口地道的京腔不错啊,比江州的土包子强,不过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连童生都不是,和我一样是个白丁,口气比这个举人都大!”
  众人全都沉默了,连一直担心的王正英都可怜地看着门房。
  方运怀里的奴奴给了那门房一个白眼。
  方运不冷不热地道:“全景国敢这么说她的,也只有你了,黄家的门房果然厉害。”
  门房没发觉所有人神色有异,不耐烦道:“既然你们不走,可不要怪我了!来人啊!有贼人要闯黄家!”
  门房突然大喊,让众人猝不及防。
  方运喝道:“闭嘴!京城府衙昨夜已经审理此案,秦知府判定正英兄并非盗窃,你张口就辱我们是贼,谁给你的胆子污蔑堂堂一国公主和圣院举人!你若再敢说半个‘贼’字,别说你在区区名门,就算在半圣世家,我也能定你一个诽谤污蔑之罪,打烂你这张臭嘴!”
  黄家门房吓得身体一抖,仔细看了一眼赵红妆,意识到不妙。
  就在此时,四个家丁手持棍棒冲了出来。
  “何人敢闯黄府!”
  “别动!”那门房急忙张开双臂,犹如老鹰展翅挡住所有家丁。
  四个家丁都是一身黑衣短打,疑惑地看着门房。
  “怎么了?”
  那门房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苦着脸低声道:“快回去,我可能要闯祸,趁老爷不在,我还有机会。快回去……”
  “何人在外喧哗?”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响起。
  “完了……”门房双腿颤抖,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运朗声道:“江州方运,携恩师之子上门提亲。”
  轰……
  那门房只觉“方运”二字如一声春雷在耳边炸响。
  这几个月来,方运这个名字的出现频率已经超过任何一个景国人,无论是太后还是国君,无论是陈观海还是姜河川,无论是在庙堂之上还是市井街巷,已经达到三四岁孩子都喊着要拜方运为师的程度。
  那几个家丁身躯一震,相互看了看,麻利地把棍子扔掉,整齐地后退一步远离门房,然后站在大门两侧垂手低头。
  门里的脚步声骤然加快,方运看向门内,就见一个五十岁许的长须男人身穿白袍进士服,撩着衣袍一路小跑而来。
  “真是方文侯?”那人盯着方运继续小跑。
  “景国可有人敢冒充我?”方运微笑道。
  “自然无人敢!”那人又看了一眼方运身边的赵红妆,立刻拱手道:“黄陇鹰见过长公主殿下。”说完严厉地看着门房。
  门房吓得身体重重一抖,看着那人轻声道:“家、家主,我……我……”
  “你什么你?为何两人前来不进门通报?”
  门房结结巴巴道:“他……他们不、不说……”
  赵红妆接口道:“黄家主,我们倒是想说,可你家这门房不让说,还说我是俊俏小郎君。”
  黄家主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当年也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只怕能被气晕过去。
  黄家主扬起大手对着门房的脸狠狠抽去。
  啪……
  这可是一位正牌进士的力量,门房一头栽在地上,鼻血直流。
  黄家主气得大骂:“混账东西!当个看门的都能得罪长公主和方文侯,要是你当这个家主,岂不是敢去烧圣院?来人,拖进去,家法伺候!”
  黄家主立刻向方运和赵红妆作揖道:“鄙人御下不严,望长公主和方文侯恕罪。”
  方运道:“恕罪的事以后再说,我今日来是为王正英与你家三小姐做媒的!”
  黄家主脸色一黑,道:“方文侯和长公主联手而来,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但此人盗窃友人重宝,实乃有辱斯文,我黄家再如何,也不会与这种人结亲。”
  方运微笑道:“黄家主难道认为我与红妆是那种不识礼数之辈吗?”方运说着,拿出秦知府签下的文书递给黄家主。
  黄家主接过细看,方运缓缓道:“以黄家主您的智慧,现在应该明白这只是一个误会。”
  黄家主的手微微抖了抖,把文书送还方运,正色道:“是我鲁莽了,正英,伯父在真相大白之前就逼莹儿写绝情书,实乃大错,伯父在此向你道歉。”
  王正英慌慌张张道:“不……不怪伯父,是我自己不小心……”
  黄家主露出和善的笑容,道:“那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绝情书之事也无须提,我会劝说莹儿。不过,莹儿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不能再耽误了。若一年内你拿不出之前定好的彩礼,我不能把莹儿嫁给你受苦。”
  王正英的目光暗淡,缓缓低下头,这意味着他不仅要在一年内考上举人,还要在京城置办一处宅院,并且要拿出二万两白银为聘礼。
  不要说他父亲只是普通的举人,哪怕一方望族都要卖一些产业才能凑足这些聘礼。
  黄家主道:“我黄家毕竟是京城名门,之前的要求已经有所降低,若是再低,恐怕会成为京城的笑柄。”
  “伯父说的是。”王正英低着头,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风一吹就会散开。
  黄家主向方运拱手道:“文侯做媒,我黄家上下求之不得,但礼不可废啊。”
  赵红妆看向方运,露出探寻之色,隐隐有些调皮,因为到此为止,方运的做媒算是失败了。
  方运则缓缓放下举人服胸前的挡板,然后慢条斯理从饮江贝中拿出墨砚、墨锭、清水、毛笔、白纸等物。
  方运一边准备书写,一边道:“我今日做媒,也准备了一件聘礼,至于这份聘礼够不够迎娶黄家三小姐,黄家主说的算。但,愿不愿意用这份聘礼迎娶,正英说得算。”
  不等方运把话说完,上到赵红妆和黄家主,下到王正英和黄家家仆,所有人都缓缓倒吸气。
  王正英激动得身体轻颤,眼眶发红,泪光闪烁。
  黄家主的右手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目光不断变幻,竟然露出紧张之色。
  赵红妆微微一愣,笑吟吟看了一眼方运,伸出纤纤素手,帮方运研墨。
  王正英的好友薄瀚忍不住羡慕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英兄终于苦尽甘来了。”
  王正英的家仆小步向前移动,伸长脖子看向方运面前的纸张。
  方运一边提着玉笋羊毫笔蘸墨,一边道:“我在春日的时候偶得一首《蝶恋花》的上半阙,但无论如何都写不出下半阙,直到昨日见了正英兄为意中人垂泪,恍然大悟,想出后半阙。为答谢正英兄,今日便作一首词,送与正英兄当聘礼。”
  方运说完,提笔书写。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王正英眼中的泪水终于缓缓流下,他仿佛看到自己站在高楼之上眺望远方,微风拂面,却望不尽春日的离愁,天际都仿佛生出忧愁。夕阳之下,薄薄的雾霭笼罩青草,自己只能沉默着,无人可以理解自己倚着栏杆之时的心情。
  方运继续书写。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王正英突然苦笑一声,想和词中一样把心中的狂放付之一醉,举杯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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