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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风云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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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因过份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冷冷道:“不必再说了。”旋风般转身离去,同时吩咐不知就理,紧跟在身旁的兵士:“立刻城内所有将领入帅府议事。” 

跋锋寒知他此刻怒火中烧,就算自己也劝不住他,也不好硬拦,只在心中暗暗咒骂徐子陵,怎么还不到? 

宣永在城门前心情烦燥,来回踱步。三日前寇仲在众将面前发作,他已知事情不对,当夜便拉了虚行之任媚媚询问,一问之下,大为震惊,也只能埋怨他们太过莽撞,惹下了如此大的麻烦,如若寇仲降下罪来,少帅军失去了虚行之这等军师,还有任媚媚的情报网,以及许多重将,如何还能与李唐征战。可依寇仲的脾气,事关徐子陵,他没有可能不会发作的。 

虚行之任媚媚等人也自懊悔莫及。又言及跋锋寒断言徐子陵必会回来与寇仲相见,此事,也唯有徐子陵才能化解。他们几个也是怀着半信半疑之心,不知徐子陵是否肯以德报怨保全他们。 

这三日他,他们也都是如坐针毡,宣永只是忧心少帅军的前途,而虚行之等一众参于这次谋划的人即盼徐子陵回来,也好使整个少帅军上下的低气压有所缓解,又怕徐子陵回来,不知如何面对他才好。 

这两日,他们也听到了有关徐子陵破围的消息,以及相关的种种传言,想到徐子陵若非有心遮掩,也断然不会当众说出试少帅军能力的话,他们才能稍稍放心,满怀感激盼望之心等他回来。因为同时也猜到这个消息也必会传到寇仲耳中,以寇仲之才智极有可能猜出其中玄虚,他们越发是心中忐忑,每日里轮流有人在城门间翘首远望。 

可是宣永在城头遥望已有两个时辰,仍无法看到那熟悉的飘逸身影,心头之焦虑可想而知。偏偏自当日徐子陵突围之后,任媚媚用尽情报网,也无法再探知他的消息,少帅军再也无法掌握徐子陵的行踪,他们除了苦等,也没有别的办法。 

宣永没有等到徐子陵,却等到了气喘吁吁的传令兵:“宣将军,少帅有令,召所有将领帅府议事。” 

宣永心中一沉,急问:“你可知少帅为了何事召集我们?” 

“不知道,不过听说少帅的脸色很难看。在府里的小李说,他从来没有看到少帅眼神那样冰冷过,吓得人连站也站不住。” 

宣永长叹一声,知道少帅军将不可避免得面对一场大风波了。这一次会议之后,少帅军到底会面对多大的惊变,寇仲的怒火到底会有多么可怕,他现在已不敢想象。只是军令已下,却又不容他有半点拖延,跺脚就赶往帅府去了。 

宣永前脚刚走,一个飘逸俊美一身出尘之气的男子后脚已至城门。 

徐子陵已知少帅军中有人想要杀死自己,首先他能肯定寇仲绝不会不利于他,那少帅军中有胆识杀他,有本领设下计谋,又有能力瞒寇仲的必是虚行之任媚媚等数名高层人物。他虽然一时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他,但已知道自己当众表明身份,事情必会传至寇仲耳中,如果让天下人知道少帅军上下不是一心,有人瞒着主帅想要杀他,必会造成少帅军的威望大减,寇仲也不可能不会加以追究。他向来不计较旁人如何对他,根本也不曾因此怀恨,本来对虚行之等人也有感情不忍让事情发展至无法挽回的境地,所以先在众人面前表示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主张,借机一试少帅军能力而已。如此一来,事情被盖住,外人和少帅军低层将士都不知道这件,只要自己能劝住寇仲,就可以把这场足以催毁少帅军的动乱在天下人不知不觉间不动声色地消解了。 

只是他担心还会遇到狙杀,所以不得不舍弃捷径,施展轻功,专走荒山野岭,躲避少帅军的探子,也因此过了这么久才赶到。 

他信步走在城中,也不急于立刻去寻寇仲,只是默默观察城中情形。一别两年,在少帅军的苦心经营下,这座南方中型城市已繁华至此,热闹至此。街市两旁店铺林立,百货俱呈,道路上行人无数,热闹非凡。徐子陵看得唇边含笑,当年的小混混同伴,如今真已是一方霸主,不但在战场上百战百胜,就是经营建设施政也有这等成就,看来,就算真的让他当上皇帝,应该也会有足够的能力管理建设一个国家。 

他本来还在信步悠然闲逛,忽然神色一变,清净心中一阵波动,本能地感到不远处,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还有那人胸中如沸如腾的怒火。 

他心中一震,但神色如常。看来仍只是如方才一般负手徐行,可每一步跨出,都是数十步的距离,转眼间已然穿街越巷,往帅府而去了。 

帅府之中,众将聚首,人人心中忐忑,不知将会发生什么? 

寇仲面罩寒霜,目光冷然一扫。 

众将被他那犹如实质的眼神一逼,俱是心寒胆战。 

跋锋寒疾步而入,一看厅中情况,暗中叫苦,面对许多人求助的眼神,也只得做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寇仲冷笑一声:“虚军师,你一向神机妙算,可知我这次召集你们为的是什么?” 

虚行之脸色苍白,起身拜倒:“少帅,一切皆是行之之罪,少帅若要降罪,请罪行之一人?” 

寇仲神情冰冷“先生何罪之有,少帅军所有事务都是先生一人之功,先生做事自然可以不必请示我,自然可以……” 

寇仲一字字诛心戮肝,可是说到一半,却忽然止住,脸上现出奇异之极的神情,心头忽生起一种极其熟悉极其温暖的感觉…… 

众将看他神色怪异,心中虽奇,却又不敢开言不敢动作。 

只有跋锋寒上前,还不及开言,寇仲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脸上现出狂喜之色,张张口,竟然说不出话来。 

跋锋寒明显示得感到寇仲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在不住颤抖,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事可以对寇仲造成如此大的震动,疾问:“怎么了?” 

寇仲无法控制心中的狂喜,颤声道:“子陵回来了?” 

跋锋寒大惊:“他在哪里?你怎么知道?” 

寇仲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但他就是如此清楚地知道,如此清楚地肯定。他已忘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疑问,转身飞一般冲往帅府门口。 

同一时间,徐子陵也尽展轻功,疾往帅府面来。 

两个人自小相伴长大,又同习长生诀,武功虽异途而同源,不但在交手对敌时能够有惊人的配合互助,就是在较近的距离内,双方都能心灵相通。可从来没有一次能象现在一样,二人还不曾照面,彼此就已如此深刻地感觉到了对方。他们都无法明白,为什么在两年的别离之后,彼此的感应心灵的联系反而更加紧密。 

两个人几乎是以相同的速度在靠近对方,同时,清楚地感知到对方心灵中的每一分变化。因着对于对方的激动欢喜欢欣喜悦的感知而造成本身心中更大的冲激和难以控制的欣喜。 

就在寇仲奔到帅府门前的那一瞬,几乎不差分毫的,徐子陵飘逸的身影,已转过街角,出现在长街的对面。 

那一袭白衣随风飘拂,尘世间的所有丑陋纷争脏肮罪恶似乎永远沾不上他半片衣襟。他站在这肩摩踵接的通衢大道人丛之中,却又超然于众人之外,尘世之外。 

那样温柔的一双眸子,带着无尽的欢喜,无尽的笑意,只是凝定在一个人身上。 

寇仲怔怔望着徐子陵,全然没有注意府外的守兵都在对他施礼,他的眼中除了徐子陵再也容不下任何别的人事物了。 

帅府不再存在,城池不再存在,所有人都不再存在,天地间,唯有他和他默然相对。 

不知何时,寇仲眸中已是一片湿润。 

徐子陵那似已然看透世情淡漠世情的双眸也在这一瞬射出深刻的感情。 

寇仲再也忍耐不住,怪叫一声,向徐子陵冲去。 

徐子陵也忍不住微笑着迎上,二人在长街的中心,视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如无物,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紧紧拥抱,一如拥抱他们的另一半生命。 

这时,寇仲震动天下的威武英风和徐子陵令人心折的超凡脱俗全都被丢到九霄云外了。他们都忘了彼此是威震天下撼动大地的绝世人物,这一刻,他们仍是当年那扬州城中相依为命只拥有彼此也只在乎彼此的少年。 

经历了无数艰难奋斗,无数坎坷危难,造就了两个绝世英雄,而那份情义,仍如当年,纯净明亮如钻石般永恒,任何人间的权利财富名声地位都不足以影响不足以撼动。 

两年分别的时光,就象从来不曾存在,他们从不曾如此亲近,从不曾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灵,在对对方深深的挚爱中也同时感觉到对方心中对自己全然的关切和深爱。 





第十章 

帅府之前众将色变,那样真挚的感情,那样毫不掩饰的欢喜,那样不可分割无法动摇的情义,他们开始真正明白他们以往的判断是多么得错误,如果徐子陵真的身死,寇仲所受的打击确实会将他完全毁掉。 

此刻看到这数年来,用兵如神,行事每如天外飞龙的主帅流露着从未有过的狂喜,众将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 

徐子陵对寇仲的影响力是绝对无以伦比的。 

徐子陵是否还会劝寇仲放弃争霸,他是否肯以德报怨,劝寇仲不再追究虚行之等人的妄为,实在难以预测。 

再加上,虚行之等人对徐子陵内心有愧,倍觉惶恐。 

跋锋寒微笑着站在帅府外,凝望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好兄弟,这个向来如刀锋般冷酷锐利的男子,此刻眸中的笑意却是如此温暖。他微笑着上前,张臂和那两个久别重逢浑忘世事的好友拥抱在一起。 

街市上的百姓和帅府外的军士早已被天神般的少帅如此出奇的举动惊呆了,满街的人都注目望向他们,而他们浑然不觉。 

也不知是什么人脑子一转,居然想明白了,高声呼叫:“那一位定是徐子陵!” 

身旁的人连连点头。 

这些人皆不知少帅军上层人物的种种心结忧愁,只知徐子陵是个传奇人物,他与寇仲的故事更是传遍天下,人们对于这个神密人物亦是无限好奇,纷纷高呼传唤,一块拥过来看。 

跋锋寒微微皱眉,健腕一伸,硬拉着两个欢喜得什么都忘了的家伙往帅府里走,他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却也没兴趣在众目睽睽之下演猴戏。寇仲喜心翻倒之下也忘了再恼怒虚行之等一干人,满脸带笑往里走。 

徐子陵却是微笑着对帅府前众将点头示意。 

大家都是熟人,也纷纷回应。虚行之任媚媚等几个心头有鬼,不免尴尬,徐子陵却是笑意淡淡,温和如故。他的神情之中并无责难之意,眸光里却也并没有宽恕之色,一如平常,浑若无事,就象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两年的岁月都不存在一般。 

可见,那些丑陋的伏击,无情的权术,都如流水过石一般,根本没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也不会对他的心绪有任何影响,那些事和没有发生全无不同。他心中即没有这些事,就不存在任何原谅宽恕之意。 

他这样的态度,越发令得虚行之等人羞愧难言,知道这件事必不会再被追究下去,而他们虽懊悔,只怕连向他表明悔意,真诚倒歉的机会都没有。 

在徐子陵云淡风轻的笑容中很多话是说不出口的,一切的事情已如云烟一般了无痕迹,而他们又如何去为那了无痕迹的事情倒歉忏悔。 

宣永见虚行之不敢发言,忙上前笑说:“恭喜少帅,今晚可要设宴为徐爷接风。” 

寇仲这才回过神来,望向所有被自己召来的众将,猛然记起自己正准备发作的怒火。回头看徐子陵,宁静的双眸,淡淡的笑意,只觉心中一片欣喜一片柔和,再也说不出任何煞风景的话来了,只得笑说:“什么宴不宴的,子陵岂是喜欢这样虚套的人,我看是你们想要借机寻欢作乐才是。罢罢罢,由得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与子陵要畅叙别情,这几日,都莫来扰我。” 

说着拉了徐子陵就往里头去。 

虚行之张张嘴想问,少帅不管事,那那么多军务可怎么办? 

身后任媚媚用力一拉他,对他做个叫他识相的表情。 

虚行之苦笑点头,也好,过几天后,少帅的气消了,这件事不了了之也罢。 

寇仲将徐子陵拉至内园,满心喜悦,实不知如何表示才好,拉着他口里说个不止,又上上下下打量他,最后忍不住长长叹气:“子陵啊子陵,我们学的都是长生诀,为什么你就比我走运这么多。以前还就是一双手晶莹如玉,现在你怎个人都象美玉雕成的,气质也越发的超凡脱俗,把我都给比没了。” 

连跋锋寒都不免目射奇光,望定徐子陵:“不错,子陵你确是越发独特了,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辉,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仙气,连你所处的地方,都因你之故而幻化成为仙境。长生诀果然是道家至宝,习练之后,能让人脱胎换骨,就象慈航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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