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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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做体操。然后周围就随着他的扭动忽明忽暗，然后他全身上下都在发光，然后……”
　　“然后……”斯特林追问。
　　“因为实在太难看了，我跟璀璨就打爆了它的头~”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自觉，那可是，可是全身赤裸的男人！而且是别的男人！”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话点白了。
　　李玉涵好容易止住了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他，“你不觉得这样的问题很无聊吗？”
　　斯特林不觉得这问题无聊，相反他觉得这女人很没有常识、很迟钝。
　　。
　　欧忒耳佩离开凛冬城后，沙特军队开始有序撤退。帝都派遣的代表的林冰需要将帝国的文件提交给沙特联盟，地点则放在无月之城。席尔梅斯和达龙都派出了自己人，达龙派的是林冰，席尔梅斯这边自然是斯特林。
　　明辉主动请缨要跟斯特林一起前往无月之城，被斯特林以雪尔薇亚的安危劝回帝都。
　　“那……”明辉有些为难。
　　斯特林说：“我的遗憾是一定的了，只是希望你能够幸运些。”他说着便出去找李玉涵。李玉涵被调到他的军五局，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把这她带在身边。
　　他本来倒不想安安静静地去送这份耻辱的协定，但是第三张调令以整修为名，调走了他手下一半以上的近卫军。斯特林把受伤的士兵遣派回城，但还要留一些守在凛冬城。此外还有林冰这个制肘的老男人……
　　斯特林这样边想边走到璀璨和李玉涵的房间外。他听到李玉涵说：“他那种类型的人我们惹不起。”璀璨道：“涵涵，我知道你看东西一向要比我准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斯特林默不作声地在窗下听她们两人在说什么。
　　只听得李玉涵继续说：“荧惑看着就比较危险，他面相阴柔，自然狠毒。你要知道凡是高高在上盛谕在外的，大多都是大奸大恶之辈。”
　　璀璨道：“那他的部下为什么还追随他呢？”
　　李玉涵道：“因为跟着他有好处。他能够以威严来管束手下的人，同时也能以高额的酬劳吸引人才。只要你符合他的需要，他自然对你极好，反之则不然。”
　　璀璨道：“但他支援凛冬城了，这可是冒着极大风险的行为。”
　　李玉涵说：“这类人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但是很少。他们最悲哀的就是当某次出于真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别人还是不信他。并且，一次洗白并不能弥补之前的劣迹斑斑。你不可能说帮助一个老太太过马路就能抵消一个杀人犯的罪行。”
　　璀璨道：“原来你对他的评价这么低。”
　　“自从他翻脸不认人后，我就对他好感全无。这种人无论伪装成什么样子，都还是披着人皮的蛇。”李玉涵说：“但是像他这种人，一般能活到最后，并且活的会比大多数人要好。”
　　璀璨问：“这是为什么？”
　　李玉涵道：“天将以厚德报之。”
　　璀璨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看斯特林将军怎么样？”
　　李玉涵说：“跟着这种人你会安全一点，他跟荧惑的能力差不多，但在很多事上的结果都不会如荧惑好。因为他的顾忌太多，他这种人非常拘泥。他有点像那种……中世纪最后的骑士。”
　　璀璨眼睛一转，说：“那看来你对斯特林的评价不错。”
　　“他容易短命。”
　　“……”
　　李玉涵说：“据我阅读过的史书来看，不会耍心机也不够狠心的人越有能力，死地越快，存活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七。”
　　“……你这个百分之七有什么根据。”
　　李玉涵道：“没有为什么。根据史书上记载的人数来算就只有百分之七。”
　　璀璨说：“那你看他们三人中谁的命最好。”
　　李玉涵道：“明辉中尉。他虽然现在还只是中尉，但未来前途却是不可限量。”
　　璀璨问：“为什么？凭他那副吊儿郎当的二货形态。”
　　李玉涵道：“就是因为他玩世不恭的态度，才能笑到最后。所谓无欲则刚，一个人只有对大多数事情不甚在意，才能避开人生中无数的灾祸，最后实现自己的目标。换句话说，正常人是不可能做成大事业的，做成大事业的都是非人类。”
　　璀璨盘算了一会，突然说：“怎么我觉得说来说去，你还是对斯特林的评价最好”
　　李玉涵皱眉：“我说一个人短命，你居然还觉得我是在夸他？”
　　璀璨呵呵笑道：“我知道你夸奖人的方式一向与众不同。你不是说他是中世纪最后的一个骑士吗？”她一边说一边朝着窗外瞥。
　　“堂吉诃德。”
　　璀璨大笑出声，“可是也有人说堂吉诃德对着风车冲过去是勇士行为，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涵涵你不觉得很帅气吗？”
　　李玉涵说：“我觉得堂吉诃德应该去趟神外。”
　　“神外？”
　　“神经外科，顺便把眼睛也查查。”
　　“涵涵~”
　　“……好吧，”李玉涵妥协道：“看在他长得比较帅的面子上，再加几分。”自从璀璨把淑女剑借给斯特林后，李玉涵一直误会璀璨对斯特林抱有某种程度的好感，因此对他的评价略高些。
　　“啊涵涵你是注重色相的吗，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重视内涵超过外表的人。”
　　“……”李玉涵皱眉，斯特林把欧忒耳佩送出凛冬城这件事挽回了一些她对此人的印象。她认为一个人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一定要做正确的决定。
　　“我觉得我很客观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哦，好。”璀璨欢快地说着，把门拉开，用一种很自然的态度对斯特林说：“有事吗？”
　　斯特林略有尴尬地进了门，李玉涵转身。她的态度同样自若，仿佛自己方才没有讲过他很短命之类的话。“有事吗？”她问。
　　斯特林把调档函递给她，说：“协议书要在无月之城交换，你已经被调到我手下了。我们要一同前往无月之城。”
　　“无月之城？无月之城，这个时候。”李玉涵看了璀璨一眼，道：“这是应该的，将军大人。我还有一些人和事搞不大清楚。几时出发？”
　　“最迟后天。”
　　“哦。”李玉涵点了点头，又看着璀璨。
　　“怎么了？”斯特林问。
　　“半个月后就是塞尔维亚歌谣大赛，我能搭个顺风船吗？”璀璨问。
　　要去无月之城的必须穿越国境之河晴川——当然等协议一签那就不是国境河了。
　　斯特林踌躇一下，“林冰也要去，他跟我们分坐两条船还行，否则的话……”
　　“林冰？是那个林冰吗？”璀璨问：“传说中帝都的美男子？”
　　“……”斯特林不知道林冰什么时候成为‘传说中的美男子’了，他觉得此人纨绔子弟地很。当然斯特林不排除此人确实在相貌上有些优势，因此才会在帝都的某个排名上跟大哥打个平手，并因为太过于花心而评名略低于大哥。再往下，自己和明辉本来是同一档次，但是因为明辉比较好说话的缘故，明辉第三自己第四……
　　“要是那个林冰的话，”璀璨笑道：“完全不用担心，他绝对会自己带条船的。”
　　“为什么？”
　　“纨绔子弟不都会自己买条游艇吗？”
　　“……要是他自己买条游艇的话，”斯特林说：“你就和我们一起吧。”
　　然后似乎就没话了。“还有事吗？”李玉涵问。斯特林摇头。那你怎么还不走？她的眼神透露出这种意思。
　　“李中尉架子真大。”斯特林有些不满。
　　“是吗。”李玉涵回答。
　　“……（又卡住了）”
　　李玉涵皱眉看着说不出话的斯特林，似乎在思考‘架子大’是什么意思。纯属看戏的璀璨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斯特林只得自己出去了。
　　刚走到窗下，听到李玉涵跟璀璨说：“这种事叫迪兰或者哈勃克来通知不就行了吗？”
　　璀璨走到窗边回答：“他大概想让你当他副官。”
　　李玉涵又说了什么没有听清，倒是璀璨扯着嗓子在窗边喊：“你说对，他、就、是、个、二、货！！！”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惊飞了树杈上的几只小鸟，但是不可否认就算是如此，仙乐的声音今天也仍旧动听。
　　两只小鸟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落在树枝上。
　　“不是说不再参加塞尔维斯歌谣大赛的吗？”李玉涵问。
　　“虽然我们不用参赛，”璀璨道：“但芙蓉殿总要推出新人。这次的妹子我年前带给师傅看了，做了点培训。她是匹黑马。”
　　“只是做点培训够吗？”
　　“够了。她跟我们不一样，”璀璨说道，“她有天赋，虽然之前走的路有点偏，但是经过老妖妇的特训就好多了。”
　　“天赋，”李玉涵对这个词若有所思，“到了无月之城之后让我看看。”她说着，从床底下拖出那个神奇的漆皮箱子，开始收拾东西。“还不快点收拾你的东西，”
　　“好。”璀璨说着，去通知路人甲丙丁还有老爹他们转换阵地了。
　　李玉涵收拾着东西，又站起来环顾四周，最后走到书桌旁，把装有珍珠首饰的檀木匣子扫进了箱子。
　　。
　　晴川从唐特拉斯雪山流淌下来，在云梦分成两支，细小的一支为汉水，流经帝国境内；另一支水流汤汤，穿过叶克巴那达大陆上许多国家。
　　斯特林他们在晴川附近的帝国海港，调动了基蓝军舰驶往无月之城——林冰果然买了条游艇，因此璀璨他们都在基蓝上。
　　已经是隆冬的十二月份了，李玉涵和璀璨有时披着厚厚的斗篷跑到甲板上看的雪花。璀璨总是欢笑着闹腾个不停，而李玉涵大多数时候安静地的侧待在甲板角落里——璀璨说她的pose像‘思考者’。斯特林看着她脸，好几次都要怀疑那个噩耗只是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尤其是当李玉涵发觉他的注视的时候，她先是错愕，然后看他一眼——那是以前斯特林觉得她最动人的瞬间。在深蓝的时候，好像某一个圣诞节的夜晚，也是这样下着雪，她也是穿着一件厚斗篷，然后在下面回头……
　　“据说仙乐和魔音是被神眷顾的孩子。”斯特林对同站在甲板上的老爹说。
　　“不，”老爹说，“她们都是被神所抛弃的孩子，两个都是。”
　　“……”斯特林把目光投向晴川河。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晴川，远处的苍穹下乌云翻滚。
　　据说在这条河下面，是古代丝绸国的遗址。昔人黄鹤，杳然已去，给人以渺不可知的感觉；忽一变而为晴川草树，历历在目。
　　汉阳之上，有河名曰晴川。
作者有话要说：　　李玉涵说的那个蜈蚣精的故事，大家可以去看09版西游记的蜈蚣精部分╮（╯▽╰）╭
　　那个跳恰恰的蜈蚣精把我看傻掉了╮（╯▽╰）╭





☆、042无月之城

　　渡过晴川河后，第三帝国使者林冰和斯特林很快抵达无月之城。
　　无月之城在叶克巴那达大陆上被称作‘神的眼泪’——神将眼泪留在这里，使它像一个漂浮在水上浪漫的梦。无月之城是一座海滨小城邦。这里的住民在水下面的泥土打下木桩，木桩打结实了，再在上面盖房子。
　　这些木桩埋在冰水下面，几千年过去了，挖出来的时候，坚硬如铁，然后才慢慢风化成灰。
　　主城由132个小岛组成，无数条水道像珍珠项链密布其间，各式各样的桥梁则用白色大理石堆砌。这造就了它的浪漫梦幻。数千年间这里出了无数个有名的歌手、流浪诗人、剧作家。自天之极国分裂，整个大陆最盛大的塞尔维斯歌谣大赛就放在无月之城举办。
　　水上传音，无月之城的回音效果无疑是最好的，城中又四季如春，这些都使得无月之城进入第二个文化繁华期，甚至影响了对歌谣无甚兴趣的第三帝国。但在十五年前，原本中立的无月之城落入沙特联盟的手中，受到联盟国的直接监管。歌谣大赛也遭受了各种暗箱操作，伪票刷票、连记、单投种种黑幕不一而足。虽然往届也时不时爆出丑闻，但最近的赛事几乎由联盟一手操控。这段历史被称为歌谣大赛的‘中世纪’。
　　所以五年前，当芙蓉殿的仙乐魔音以压倒性优势的歌声，双双夺下歌姬和准歌姬的名号，实在令歌谣界大为振奋。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各地的歌手早已入驻城中。有只身前来、有带队的，有带各种道具的，这种络绎不绝的朝圣之态，颇有几分远古时期进京赶考的声势。
　　在无月之城的撒贝宁港下船后，璀璨自然是带着老爹他们去找他们那个所谓的新人。李玉涵也想过去，被斯特林拽了回来。
　　林冰对他们的事一无所知，因为他似乎是把这堂不光彩的公干当成旅游，居然还带了一个亲密情人——这才是林冰自己买了条游艇的真相。斯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