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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鲁迅卷2-第35部分

小说: 鲁迅卷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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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自然大家都盼望的,但一到毕业,却又有些爽然若失。爬了几次桅,不消说不配做半个水兵;听了几年讲,下了几回矿洞,就能掘出金银钢铁锡来么?实在连自己也茫无把握,没有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论》的那么容易。爬上天空二十丈和钻下地面二十丈,结果还是一无所能,学问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42〕了。所余的还只有一条路:到外国去。
  留学的事,官僚也许可了,派定五名到日本去。其中的一个因为祖母哭得死去活来,不去了,只剩了四个。日本是同中国很两样的,我们应该如何准备呢?有一个前辈同学在,比我们早一年毕业,曾经游历过日本,应该知道些情形。跑去请教之后,他郑重地说:
  “日本的袜是万不能穿的,要多带些中国袜。我看纸票也不好,你们带去的钱不如都换了他们的现银。”
  四个人都说遵命。别人不知其详,我是将钱都在上海换了日本的银元,还带了十双中国袜——白袜。
  后来呢?后来,要穿制服和皮鞋,中国袜完全无用;一元的银圆日本早已废置不用了,又赔钱换了半元的银圆和纸票。
  十月八日。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莽原》半月刊第一卷第二十二期。
  〔2〕 沈四太太 周家的房客。
  〔3〕 中西学堂 全称“绍郡中西学堂”,绍兴徐树兰创办的一所私立学校,一八九七年(清光绪二十三年)建立。一八九九年秋改为绍兴府学堂。
  〔4〕 “四书” 即儒家经典《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北宋时程
  颢、程颐特别推崇《礼记》中的《大学》、《中庸》二篇;南宋朱熹又将这二篇和《论语》
  、《孟子》合在一起,撰写《四书章句集注》,自此便有了“四书”这个名称。
  〔5〕 八股 明、清科举考试时所用的一种文体。它用“四书”、“五经”中文句命题,并规定一定的格式:每篇都必须按次序分为“破题”、“承题”、“起讲”、“入手”
  、“前股”、“中股”、“后股”、“束股”八个段落;后面四段是正文,每段分两股,两两相对,合共八股。这里所说的“起讲”,就是其中的第三段。
  〔6〕 求是书院 当时浙江的一所新式高等学校,创办于一八九七年(清光绪二十三年)。
  〔7〕 指江南水师学堂,一九一三年改为海军军官学校,一九一五年又改为海军雷电学校。
  〔8〕 光复 指一九一一年的辛亥革命。
  〔9〕 《封神榜》 即《封神演义》,神魔小说,明代许仲琳(一说陆西星)编写,共一百回。
  〔10〕 仪凤门 当时南京城北的一个城门。
  〔11〕 这是初级英语读本上的课文,意思是:“这是一只猫。”
  “这是一只老鼠吗?”
  〔12〕 这段话出自《左传》隐公元年,原文是:“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
  〔13〕 泼赖妈“ 英语Primer的音译,意即初级读本。
  〔14〕 《左传》 即《春秋左氏传》,相传为春秋时左丘明所撰。
  是一部用事实补充、解释《春秋》的书。
  〔15〕 “支那通” 支那,古代梵语对中国的译称。近代日本亦称中国为支那。支那通,指研究和通晓中国情况的日本人。这里是讽刺安冈秀夫。他在《从小说看来的支那民族性》一书中,胡诌中国人“耽享乐而淫风炽盛”,连食物也都与性有关,如喜欢吃笋,就“是因为那挺然翘然的姿势;引起想像来”的原故。参看《华盖集续编。马上支日记(七月四日)》。
  〔16〕 讨替代 即找替死鬼。旧时迷信认为横死的人所变的“鬼”,必须设法使别人也以同样方式死亡,这样他才得投生,叫做讨替代。
  〔17〕 放焰口 旧俗于夏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晚上请和尚结盂兰盆会,诵经施食,称为放焰口。盂兰盆,梵语音译,“救倒悬”的意思;焰口,饿鬼名。
  〔18〕 毗卢帽 放焰口时,主座大和尚所戴的一种绣有毗卢佛像的帽子。
  〔19〕 捏诀 和尚诵念诀语时的一种手势。
  〔20〕 这些是《瑜伽焰口施食要集》中咒文的梵语音译。
  〔21〕 发“名士”脾气 这是顾颉刚挖苦鲁迅的话,当时他们同在厦门大学教书。
  参看《两地书。四十八》。
  〔22〕 矿路学堂 全称江南陆师学堂附设矿务铁路学堂。创办于一八九八年十月,一九○二年一月停办。
  〔23〕 这是初级德语读本上的课文,意思是:“男人,女人,孩子。”
  〔24〕 《小学集注》 宋代朱熹辑,明代陈选注,共六卷。旧时学塾中所常用的一种初级读物,内容系辑录古书中的片段,分类编成四内篇:《立教》、《明伦》、《敬身》、《稽古》;二外篇:《嘉言》、《善行》。
  〔25〕 格致 “格物致知”的简称。《礼记。大学》有“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的话。格,推究。清末曾用“格致”统称物理、化学等学科。
  〔26〕 舆地 即地,这里指地理学。钟鼎碑版,指古代铜器、石刻;研究这些文物的形制、文字或图画的,叫金石学。
  〔27〕 新党 参看本卷第22页注〔4〕;这里指当时矿务铁路学堂总办俞明震。
  〔28〕 《时务报》 旬刊,梁启超等主编,当时宣传变法维新的主要期刊之一。一八九六年八月创办于上海,一八九八年七月停刊。
  〔29〕 华盛顿(G。Washington,1732—1799) 即乔治。华盛顿,美国政治家。他领导一七七五年至一七八三年美国反对英国殖民统治的独立战争,胜利后任美国第一任总统。
  〔30〕 《天演论》 英国赫胥黎(T。Huxley,1825—1895)《进化论与伦理学及其他论文》中的前两篇,严复译述。一八九八年(清光绪二十四年)由湖北沔阳卢氏木刻印行,为“慎始基斋丛书”之一;一九○一年又由富文书局石印出版。其前半部着重解释自然现象,宣传物竟天择;后半部着重解释社会现象,鼓吹优胜劣败的社会思想。这书对当时我国知识界曾发生很大的影响。
  〔31〕 恺彻(G。J。Caesar,前100—前44) 通译恺撒,古罗马统帅,曾两次渡海侵入不列颠(英国)。
  〔32〕 苏格拉第(Sokrates,前469—前399) 通译苏格拉底,古希腊唯心主义哲学家。
  〔33〕 柏扯图(Platon,前427—前347) 古希腊唯心主义哲学家,苏格拉底的弟子。
  〔34〕 斯多噶(Stoikoi) 指斯多噶派,一译画廊派或斯多亚派,约公元前四世纪产生于古希腊,中经传播演变,存在到公元二世纪的一个哲学派别。
  〔35〕 《译学汇编》 当为《译书汇编》,月刊,一九○○年十二月六日在日本创刊。它是我国留日学生最早出版的一种杂志,分期译载东西各国政治法律名著,如卢骚的《民约论》,孟德斯鸠的《万法精理》等。后改名《政治学报》。
  〔36〕 张廉卿(1823—1894) 名裕钊,字廉卿,湖北武昌人,清代古文家、书法家。
  〔37〕 许应筚 广东番禺人,清光绪年间曾任礼部尚书,当时反对维新运动的顽固分子之一。这里所说的文章,指一八九八年(清光绪二十四年)五月四日他的《明白回奏并请斥逐工部主事康有为折》,见同年五月二十四日《申报》。
  〔38〕康有为变法康有为于一八九八年(戊戌)与梁启超、谭嗣同等由光绪帝任
  用参预政事,试图变法;从同年六月十一日光绪颁布变法维新的诏令,到九月二十一日以慈禧为首的地主阶级顽固派发动政变,变法失败,共历时一百零三日,故又称戊戌变法或百日维新。
  〔39〕 两江总督 总督,清代地方最高军政长官。两江总督在清初管辖江南和江西两省。清康熙六年(1667)江南省分为江苏、安徽两省,仍与江西省并归两江总督管辖。
  〔40〕 刘坤一(1830—1901) 湖南新宁人。一八七九年至一九○一年间数任两江总督,是当时官僚中倾向维新的人物之一。
  〔41〕 青龙山的煤矿 在今南京官塘煤矿象山矿区。作者等当年所下的矿洞即今象山矿区的古井。
  〔42〕 这是唐代白居易《长恨歌》中的两句诗。碧落,指天上;黄泉,指地下。
                藤野先生〔1〕
  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2〕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3〕,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4〕。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中国留学生会馆的门房里有几本书买,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在上午,里面的几间洋房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跳舞。”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仙台〔5〕的医学专门学校去。从东京出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日暮里。不知怎地,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其次却只记得水户〔6〕了,这是明的遗民朱舜水〔7〕先生客死的地方。仙台是一个市镇,并不大;冬天冷得利害;还没有中国的学生。
  大概是物以希为贵罢。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我到仙台也颇受了这样的优待,不但学校不收学费,几个职员还为我的食宿操心。我先是住在监狱旁边一个客店里的,初冬已经颇冷,蚊子却还多,后来用被盖了全身,用衣服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在这呼吸不息的地方,蚊子竟无从插嘴,居然睡安稳了。饭食也不坏。但一位先生却以为这客店也包办囚人的饭食,我住在那里不相宜,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说。
  我虽然觉得客店兼办囚人的饭食和我不相干,然而好意难却,也只得别寻相宜的住处了。于是搬到别一家,离监狱也很远,可惜每天总要喝难以下咽的芋梗汤〔8〕。
  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讲义。解剖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最初是骨学。其时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着一叠大大小小的书。一将书放在讲台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学生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藤野严九郎〔9〕的……。”
  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小的书,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刻中国译本的,他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并不比中国早。
  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这藤野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胡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车去,致使管车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讲堂没有带领结。
  过了一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骨和许多单独的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出来。
  “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他问。
  “可以抄一点。”
  “拿来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回。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
  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神经学。
  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究室里去,翻出我那讲义上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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