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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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允浩也看着他美丽温柔的眼睛。
“所以，为此，允浩或许会考虑一下我的愿望？”
“或许……”如果这样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允浩想，大概这‘或许’就有了七八成真的成分……
“第二点，就是前面我们说过，我们对混乱和内战的共同想法，不希望生灵涂炭，不希望人民生活的愁云惨雾，不希望自己国家的人和自己国家的人举枪相向，不希望老人失去儿子、孩子失去父亲，不希望帝国上空是带着火药味的销烟，不希望那些古老的建筑在眼前倒塌，那些传承文明的书籍从此销毁……为了这一点，也是允浩一直没有下决心的原因吧？”
“还有家族的名誉，虽然似乎是表面的东西，可是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家族的长辈他们的看法和态度也有许多的影响……在外人看来，如果他们都反对，都不支持，是不是也向世人暗示这种行为的不当？”韩庚继续说，“等等这些，还有很多复杂的因素，你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吧？所以即使实力相差如此悬殊，还是没有仓促行事，一直很慎重，说明在‘政变可行’之外，也有‘不行’的种种原因吧？”
“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金在中在一旁开口，“实际上我们大多考虑过，我们是没有被逼到不得不政变的地步，目前只不过是个很好的时机而已——皇帝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而他没有孩子，在民众看来，要继位的人，是在他们心目中对政治经济完全不了解、只对时髦衣服和珠宝感兴趣的公主，相比较之下，此时政变会增加我们的法码，在军国大事上我们有很高的声望。所以，关键的是，不政变那以后的事怎么办？这么做，不就是为了避免将来不得不受制于保守落后的保皇党吗？”
“如果可以不政变，而支持皇室的继续统治，那么后来的事我来解决啊。”韩庚回答。
“怎么解决？”
“让他们相信你们并不是想要皇帝的名号和地位，而是需要施展拳脚的空间，并且让他们给你们足够的空间。”
“你能说服他们吗？”郑允浩看着他。
“如果我能说服你，我就能说服他们。”韩庚笑着回答。“条件是双方的，他们要给你们实权和空间，你们就要承诺维护皇室的利益和统治，另外，要使银河联盟不介入此事、不去私下与皇室秘密协议与你们作对，你们也得承诺与联盟保持一定时期的和平共处，等等。”
“这听起来不难，首先要他们也达到我们的条件。”金在中回答。
“我会尽力的。能相信我吗？”
片刻的沉默。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韩庚看了一眼钟，“我答应梅林先生在六点钟给他答复。我知道这是件很复杂很重要的事，若说考虑或讨论上几天再作决定才属正常……可是，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难道要他们和联盟在暗中携手，六点钟之后不分青红皂白，硬把我捉上去当皇帝吗？”
“呵，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如我们跟他们一起动手，把韩庚捉上去吧？”金在中笑着对郑允浩说。
“不错，你刚才说你找到的折衷是你不当皇帝，我们也不政变，可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两个极端却是要么让公主成为女王，要么我们发动政变，对我们来说折衷点是你当皇帝，我们不发动政变，我看这样也不错。”郑允浩附和着说。
“啊，允浩，”韩庚皱着眉叹着气，“可是你听见我刚才说的了啊，你也了解我的情况啊……人家不想当皇帝……”
“那我也不想让别人当皇帝。”郑允浩硬绷着脸。
２－１
“当皇帝多难过啊，像我这样懒的人，偶尔关心下哲学纪念馆建在哪里还行，要成天听官员们说政治经济财政军事问题，不是会昏昏欲睡啊？而且不能光听听就算了，还得动脑子跟大臣们折腾，还有什么外交问题……那不是比当军人要忙的多？一年到头连假期都没有？有多少时间去研究典籍？去旅行？去听音乐会看演出？去学做水果布丁？大概连跟你在中有天吃饭的时间都没……你——是不是乐意这样啊？”
“许多事你可以不管啊，让别人去做好了。”金在中说。
“但我不是那种人，李特哥也知道，不做就是不做，如果要做的话，怎么能把这些如此重要的事全都推开别人？坐在这位子上就要承担这种责任啊？”韩庚摇摇头，“做一个让别人摆布的木偶，哪个皇帝曾经心安理得过？曾经觉得轻松快乐过？如果我去做，就不得不殚精竭虑去尽力做好每件事，可是那并不是我所愿望的……允浩……”韩庚又转向郑允浩，期待地看着他。
“这其实——正好证明你会是一个好皇帝，”郑允浩回答，“不过……我也明白，让你做那些事，你就不会再有你自己想要的快乐平凡的生活……”
“而且，我是希望……这种快乐平凡的生活是与你有关的，难道我们真的只能去做每天在朝堂上严肃相对的政治关系？既然私下里我们还能……像朋友一样，可是……我觉得也就只能是朋友了，否则我会觉得很别扭很奇怪……”
郑允浩明白，自己真的快让他说动了。因为，他也能同样感觉到那种未来对他们之关系的影响，即使他们还能够保持亲密的关系，却不免有些尴尬和无奈。以韩庚的性格，他自己所说的不错，他是喜欢天真而简单的生活，但是他却会像个真正负责任的男人那样去承担不得不承担的义务和责任，你能够让他在当着庞大帝国的皇帝、执掌国家政权、安排着国家最重要的事情同时，在你面前无所顾忌、像个孩子一样耍赖、偷懒，要求一起去吃风味大餐？
他说这种生活，他不会快乐，所以自己也不会快乐。允浩知道，这是事实。只要可以，他情愿韩庚一辈子只是个自由自在、快乐慵懒无受拘束的人，他的爱人。
“时间快到了……”韩庚再次看了看表，然后把目光落在允浩脸上，“我想说另外一件事——就是……在过去一段时间，我一直没有说过，现在说来，不是因为其它，而是因为我想，过了这个时候之后，我们之间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情况，也许再说的话，会让人觉得……不再是现在的感觉，所以我想现在说……那就是，我希望在中、李特哥永远是我的兄弟，家人一样亲密；奎贤、希澈永远是我的朋友，能够平等深入的交流互相信任；基范、始源永远是我的哥们儿，能够一起玩玩闹闹开开心心说说笑笑；希望能和允浩一直一直在一起，每天都可以，直到我们老的不能再老……在我心里，这所有的人都是我所爱的人，只是允浩跟他们不一样……允浩对我说过爱我，其实我也一直想说我也爱你，只是……以前没有说过，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说……我本来想将来我可以到图书馆找个工作或者在博物馆谋份差，每天可以看到好多的书、还有图书馆里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小学生或者教授们，休息的时候回到家，可以和允浩在一起，或者和在中有天昌珉一起——吃饭聊天谈谈新闻……我会努力让公爵夫人更喜欢我，我以为这已经有了不错的开始——她告诉了我，因为她的长子、允浩的哥哥，为人比较随和而温柔，不像允浩更像公爵大人那样从小就过于独立、总是自有主张，所以她更喜欢哥哥，当哥哥不幸去逝的时候，他都已经和一位贵族小姐订了亲，准备结婚了，可是……却因为当时在波特大公政变后不久，叛党仍在地下活动，因为允浩的自以为是结果被叛党抓到了企图用他来要胁阿瑟菲尔德家族答应与叛党联合，结果哥哥在解救允浩的过程中不幸遇害……这件事一直使公爵夫人和允浩耿耿于怀……哥哥在被击中的时候曾经对允浩说，要允浩承继阿瑟菲尔德，要好好照顾母亲……我希望自己能做的更好，帮助允浩达到哥哥的愿望……我知道夫人可能希望允浩有一位妻子和自己的孩子，可是我原本想，如果我努力，也许她会允许我也成为她的孩子……”轻轻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说。
“为什么……没有对我说过……”郑允浩拥抱着他喃喃地说。
“所以我现在说了啊……我是不想等过了今天再说……而不是想把这些当作筹码……这都是我心里的最真诚的想要说的话……如果不是有今天的事，或许我还是不会说，或者不会全都这样说出来，而是去努力地去做，直到有一天我们真的可以像这样生活……你相信我吗，我说这些不是要拿这个来作为条件，只是……我怕以后没有机会再跟你说……”
“……”允浩轻轻叹了口气，“那你说，如果要这样，宫廷以后的事怎么办？”
“怎么办？”韩庚抬起头来，他感觉到允浩已经动摇了，“让公主当女王了，我们彼此双方接受对方的条件，虽说公主有点……但是人是可以培养的嘛，再说了，有梅林爷爷和皇后在后面支持啊，只要你们别太针对她了，我想她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有什么事都有梅林爷爷和皇后帮助她，他们都是很有见地的人……再然后，尽快给她找一位如意郎君，此人肯定是个青年才俊，当然也得是个明白人……允浩是不行了，我也不乐意啊……要不，在中？我觉得不错，郎才女貌，亲上加亲……”韩庚浮想连篇地说。
“你在做白日梦啊？”金在中火冒三丈地瞪着他，“有你这样的吗，光顾着自己一边偷着乐，有了情人就不要兄弟了……”
“哦，我只是……打个比方嘛……或者有天也行啊……只是比喻，比喻而已嘛……呵呵，”韩庚一边说一边乐，“等她结婚了很快就会有小孩，让梅林爷爷他们再免为其难的辛苦几年，把她儿子我外甥培养成一真正的皇帝，不就结了……公主为什么不适合当皇帝，因为缺乏培养嘛，没有那种意识……像我，也没有当皇帝的意识，我顶多也就是在军队里多多少少被教育出来有一点点责任感而已……”
“你想的够长远的。”金在中哼了一声。
“人要有长远的战略目光嘛……总之，只要你们答应不政变，梅林先生那一边肯定什么条件都好谈，而且他虽然一直在劝说我，但他心里也明白我并不想当皇帝，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未必是最好的结果——在我看来，大家都能接受，互相制约又彼此让步，就是最恰到好处的解决办法……只需要你们一句话。”
“让公主继位，梅林和皇后在背后扶持，适当地放权给我们，我们以忠君的形象宣布维护里查斯王室的名誉，并且承诺利用我们在佑星同盟中的地位，保持佑星与银河联盟的友好共处关系——然后你呢？”郑允浩总结之后盯着韩庚问。
“我？这些都解决了以后，我当然是哪来回哪去，我现在还是——”
“你别告诉我，你还要回海德堡去？”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目前还是银河联盟第六舰队上尉参谋官啊……”
“那我决定了，咱们还是政变吧。”郑允浩转头对金在中说。
“……那个，咱不是说这事不能用来当筹码吗……”韩庚连忙抬手把他脸扭过来，“好好，我不是还没说完呢嘛……我说我目前还是联盟的军人，当然得回去应付一下。只要得到你们与联盟和平共处的承诺，我在那边也什么都好谈了不是？何况以我现在的身份，就算我再怎么忠诚，估计将军不会放心再让我继续当联盟军队的技术军官，所以我可以能过李特哥打个报告交上去，就说我的视力恢复情况有限，患了弱视或色盲什么的，不再适宜当联盟军人，申请提前退役，将军大概也乐于早点把我从联盟军队中弄出去，所以十有八九立马就会批复同意……这样，我不就成了一个真正自由的平民了嘛……然后我就可以到克伦尔来，梅林爷爷他们大概会认为这样最好，万一你们和他们打个架吵个嘴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