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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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里面不仅干净而整齐，没有混乱的样子，就好象它昨天还在正常运行。”技术员摇着头感叹，“除了没有人以外，看起来一切秩序井然啊。”
“你们是站在一个长约两百米的通道内是吗？”韩庚问，“前面有灰色合金电子门？”
“是的，上尉，你看见了？”
“不，我想是这样的……以前在资料库中看到过它的照片，如果我记得不错，进入下一道门后是停机舱，从停机舱可以再通过一条长约四百米通道，进入主体，首先应该是防疫检测室，主要是对从外部太空回来的人换下太空服后的检疫，然后有身份验证系统，接下来是军方的复验系统，进一步确认身份和安全性，全部通过以后，接着有电梯向下才能进入正式的亚特兰蒂斯城市……”
“上尉，你什么时候看过这些？”操作员和观测员慢慢走向下一道门口，“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
“在军校上学的时候。”韩庚回答。
“哦，你不知道，上尉在上学时就是有名的博闻强记，许多专业资料，他真可以过目不忘，翻一遍就能背出来，把教授都吓一跳……”技术员笑着说。
“那岂不是连地图都不用了？”操作员说，“我们现在进去看看吗？”
“不，你们先回来吧。”韩庚说，“我们应该休息一下，然后再计划计划，看怎么进去——我们人太少了，武器也一般，万一有什么别的情况，很难应付……”
另外三人都点了点头。
1…2
四个人从食品存储室里取了些罐头和蔬菜——禀承战机上驾驶员和观测员都会烹饪的优良系统，他们两成功地用简易烹调工具制作了一餐还算不错的晚饭。然而韩庚仅仅对饭菜的香气表示了赞叹之后，随即发现，原来失明会影响到的人生大事之一就是吃饭问题，观测员将主餐和配菜帮他放在一个盘子里，把勺塞到他手里：
“上尉，你先将就点吧，等咱们回家以后，我给你找个漂亮的护士小姐喂你吃饭？到时候，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顺便摸摸他的头发，然后坐回餐桌旁自己的位子，开始叉着牛肉罐头。
“……”韩庚只好用勺子摸黑舀着盘子里不知什么东西送进嘴里，“漂亮的护士就免了，我可没钱专门请个人喂我吃饭，只要你们良心还在，别光顾自己吃好的就行，不然我要起诉你们虐待病人……”
“话说负伤其实是件不错的事，有政府给的假，免费医疗，只不过只能领半俸……但是，如果你病的正合适的话，可以到疗养区去住上几个月，听说那里的服务者都是帅哥美女……”操作员一边吃一边回答。
“别说风晾话了啊，”技术员打断他，“你是乐意失明，还是乐意瘸腿啊？”抚摸了一下自己绑着纱布的伤腿。
“别紧张，你那腿我检查过了，”操作员吃着东西回答，“骨头没断，只是肌肉伤，不会变成瘸子的——当然，疗养区是没你的份了，别说回海德堡医院去治疗，就算在这里，用我们的急救箱药品，用过四五天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你有没有准啊？”技术员放心下来。
“我在队里也负责医疗和急救的队员啊。不过上尉的眼睛暂时没办法，看不出外伤，有可能是刺激性失明，也有可能是因为爆炸的震动而眼角膜脱落，也可能是——因为那种光线对眼睛内部造成的其它损伤。不过上尉的状态很好啊，看起来身体健康，思维敏捷……”
“行了，别吹了，”韩庚叹着气继续摸黑舀着东西往嘴里送，“要是这辈子都看不见了，我状态也好不到哪去——起码我现在心情不怎么样，眼前这么大个宝贝，竟然什么也看不见。真不知道我是走运，还是不幸……”
“呵呵，依照你的信条，随时保持乐观的态度嘛，至少我们现在不会迷失在太空里了，亚城这么大个空间物体，很容易被发现的，就算远离航线的话，也很可能被某些军用扫描仪发现的。”观测员说。
“我也这样认为，亚特兰蒂斯号如此庞大，很容易被发现——不过这就有一个新的问题，虽然它的年代太久远了，也许许多设备都是落后于现代发展的，但是它毕竟携带巨大的能源舱，里面有令人垂涎的铀矿，它的核能发电设备也很有价值，而且它仍是目前人工建造的最庞大系统最健全的太空基地，它是人们的首次尝试，在它失踪之后，再没有国家建造过这样的基地。”韩庚说。“所以，这也是许多年来，很多国家争相搜寻它的原因——根据银河系相关法案，太空船在空间失踪超过三十年后，再次被发现时，则发现者即对它拥有占有权。建造它的国家在它失踪后五年就被分裂成三个小国，而且由于当年花费过高财务开支用于军事，而忽略民生发展，所以随后的若干年就迅速衰落……”
“这就是说，现在我们有权占领它？”操作员兴奋地搓着手。“就算代表海德堡第六舰队？以后它就归我们所有了？”
“从理论上讲是这样的。”技术员回答。
“从理论上？事实上不也是吗？”
“事实上，如果里面没其他人——当然，从现在的观察来看，里面确实好象没有任何人，就算如此吧，如果在漂流过程中，我们遇到其他国家的人或军队，要是他们尊重法律就没什么问题，要是他们人多势众，武器精良，把咱们四个喀嚓掉，它不就是归人家了吗？”技术员笑着说。
“不管怎么样，反正咱们先占领它吧，虽然我们是落难者，但也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吧？”观测员说。
“我们可以把有关情况纪录在我们的黑匣子中，如果我们能进入船体，启动亚城的通讯或电脑设备，也可以使用它们来作记录或向外发出相关信息。”韩庚说，“我想大部分银河系中加入联盟的国家都会遵守太空法。”
“嗯，吃完饭，我们都休息一下，然后下去探险——如果情况良好的话，说不定我们真的可以开启它的通讯设备，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惊喜……万一它还能驾驶呢？不过可惜的是，我还真没学过一百年前的太空船如何操作……”
尽管饭菜做的还不错，可是饭上睡觉的时候，韩庚还是觉得闭着眼胡乱吞下的东西让人那么不舒服——他闭着眼躺在休息舱的床铺里，真不知道这样看不见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至少也等到离开这里才有可能检查和医治，万一真的再也看不见了呢……多少还是让人伤心啊，不仅再也看不到美好的世界，而且还得让别人照顾自己……这样该有多麻烦呢？韩庚忽然想到，李特哥会怎么担心呢？是不是以为我们都阵亡了？他也许表面上还能像平时一样镇静吧，但是他知道在内心里哥哥始终是很疼爱他的……还有允浩呢……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战争的情况？会不会担忧？忽然间真的很想他啊，如果他在这里，自己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就算看不见，他也会照顾我的吧？……韩庚渐渐睡去，脑海中仍然浮现着在克伦尔的冬天房子前堆雪人的情景……
第二天，他们将腿上受伤行动不便的技术员留在战机上，让他坐在通讯台前，使用便携设备与他通话联络，带好武器和必要的随身物品，三个人离开了战机。这时韩庚就发现了第二个大问题，在陌生的环境里，看不见东西的情况下，不得不依靠别人帮助，否则简直寸步难行。
三个人走到地下通道，操作员端着武器走在最前面，观测员拉着韩庚走在后面，从随身所带的仪器来看，各项内容仍向前一天一样，没有任何生命迹像。他们走到通道尽头的金属门前，韩庚站在一边，观测员拆开门锁键盘，将便携电脑接上，开始分析密码口令。
“ＯＫ，”观测员站起来，在键盘上按了几下，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眼前的大门缓缓打开，“幸好这古董密码比较简单。”
三个人走进门内，门在身后自动关闭。
“不过这里看上去倒挺先进的。”操作员说。
“是不是检测室？”韩庚问。
“是的，这里有换气设备，”观测员说，“但是没通电，只有备用电池供给的自动照明设备在运转，不过看上去换气设备也可以使用备用电池——让我试试。”
“是不是有自动人体扫描仪？”韩庚伸手摸着墙壁，可惜因为穿着太空服，手套很厚，触感不强。
“是的，这些——好象玻璃柜一样的东西，上面标着是安全检测，旁边有操作器，但是需要电源……”操作员回答。
“好了，切换到备用电池。”观测员拍拍手说，房间里响起机器启动运转的声音，除了灯光照明以外其他控制器上的指示灯依次亮起……“现在我设法打开换气设备，从指示说明来看，过三分钟，我们就可以脱掉太空服了。”
“但是你先不要换太空服，先进下一层去用探测器分析下内部气体情况，”韩庚说，“如果一切正常，我们就可以不用穿太空服进入探险——听起来挺让人兴奋的，如果我眼睛能看见那就……”
“将来一定会有机会的，上尉。”观测员回答。
片刻之后，墙壁上的指示灯显示一切正常，分析仪上也表明此房间氧气和压力正适合人类正常生存。观测员在控制台前操作了一番，眼前的一扇大门打开，他带着探测器走进去，片刻后回头举起笨重的手臂作了个ＯＫ的手势，于是三个人开始换下太空服。
“从气体分析仪上来看，主舱内气体成分正常，氧气含量正常，压力和引力正常，可以正常进入。”观测员放下探测器也开始脱下太空服。
“看起来，主体丝毫未被破坏，氧气系统还在运行？”操作员说。
“氧气系统关系到内部全员生存问题，肯定是使用不间断能源来维持的——很可能是太阳能之类，而且不会因一般系统问题而轻易损坏。”韩庚推测着说，终于摆脱了笨重的外套，感觉轻松了许多。
“走廊依然在使用备用电池里的电源来照明，是热感系统，无人时会自动关闭。”走进检测室后面的走廊，观测员一边观察一边说，“生物探测仪显示正常，周围无其他生命迹象。”刚才的检测室大门在他们身后自动关闭。
“还是密码锁，似乎和前面类似。”操作员说着快步走到走廊尽头前的门前，拆卸开电子锁，接上便携电脑，有了经验后解开密码的速度更快了，不到两分钟，眼前的大门分成两扇分别向两侧退去……
“噢……真是令人惊叹……”从打开的大门向前走了两步，操作员惊叹着。
“确实，我感觉，即使是现在的建筑，也很少有这样的规模呢……”观测员站到他身边赞叹着。
“是圆环形走廊吗？”韩庚摸索着向前走了两步，这两人看见令人惊叹的景象居然都把自己给忘了！他只能在头脑中回想在资料中见到过的绘图和照片。
“是的，在我们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环形走廊，除了我们身后的大门外，在对面和两侧九十度位置各有一扇类似的大门，在我们面前有一条直线走廊，在中心位置有另一条成九十度的走廊，在圆环中心形成十字形，在那个位置——也就是十字中心是一个与同心圆，中间有玻璃——我想是电梯，”观测员很快恢复了本职工作，“从圆环走廊或十字走廊中，可以向上或向下看到井状建筑，尽管基本上是黑暗中，但是每层仍有淡蓝色冷光灯，估计是使用备用电池的照明设备，我们眼前的走廊无论在环形还是十字形都在地板中安装着蓝色冷光灯，在圆环形墙壁上有壁灯，但是看起来没有电源供电……”
“真是漂亮，”耳机里传来留在战机上通过监视器观察的技术员的声音，“我倒觉得这些蓝色灯光倒使它更加迷人而神秘呢。”他赞叹着。
“可是我们该往哪里走？”操作员问。
“我刚才用电脑查阅了一下相关资料，虽然不够完备，而且由于设备损坏，我们无法接入网络，所以内容有限……但是正如上尉所说，好象主控室应该在下面。”技术员回答。
“我想应该用电梯下去，找到主控室和中央电脑，也许能恢复供电。”韩庚说。
“好吧。”操作员端着武器走在最前面，观测员拉着韩庚跟在后面，沿着面前的十字形直线走廊一直走到圆环中心的同心圆当中，电梯使用备用电源，尚可正常运转。
２－１
“可是我们该到几层？”操作员问。
“我想应该是最下面，倒数几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