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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长陵-第54部分

小说: 长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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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事得听大夫的,”叶麒看向纪北阑问道:“纪先生,您瞧她这……有办法么?”
  纪北阑将双手拢回袖子里,慢吞吞起身道:“麻魂散与普通迷药不大相同,讲究的不是一时的麻痹,而是以封丹田之穴来封气,这就好比说同样是禁锢,可以用有形牢笼,也可以用无形的……这麻魂散,就是无形的那一种。”
  长陵没听太懂,叶麒眨了眨眼道:“能不能说的再浅显易懂一点。”
  “鱼离了水活不了,人在水中却呆不久,中了麻魂散就像是硬生生的把鱼带出了水,开始的时候失去力气,时间久了便难以为继……你别急,”纪北阑看叶麒变了脸色,补充道:“不过这位姑娘中毒之初便服了些许解药,些许真气游走,性命自是无碍,只是她的其余内力却因与麻魂散持之抗衡,时间一久,难免偏移了一些位置……”
  长陵:“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的大半内力自己游出了丹田之穴,却因麻魂散如影随形,你无从感知,”纪北阑拄着拐杖走到药炉边把火熄了,“而你所服用的解药只针对被禁封的丹田之穴,所以……”
  叶麒眼神一亮,“是否解开了其他要穴的麻魂散,就能尽数恢复了?”
  “话虽如此,但我方才探姑娘脉象,除了心脉淤结之外,其他大穴畅通无阻……”纪北阑又瘸回桌案前,“由此可见,余下的内力多被封锁于心脉之中,而心脉之穴最不易解,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之患。”
  “您绕来绕去,我都给您绕糊涂了,”叶麒道:“直说,可有法子解?”
  “这解毒的办法,其实不难,而且还不止一种……”纪北阑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递给长陵,认真看着她道:“哭一场。”
  长陵一怔,叶麒也卡壳了,“哭、哭?”
  “一场不够,哭两场,”纪北阑道:“两场不够哭三场,把你心中所有的不痛快、委屈、愤怒都哭出来,心脉通了,那些内力自然就能挣出牢笼了。”
  叶麒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这还不容易,不就是……”
  “第二种方法呢?”
  纪北阑似乎并不意外长陵直接跳过第一种,他目光深沉的与她对视了片刻,将手帕收了回去,重新坐下身,答非所问道:“姑娘家中可还有亲人在世?”
  长陵眸光微微一黯,摇头道:“没有。”
  “那……姑娘可有心上之人?”
  这话问的太突然,突然的令长陵一懵,“什么?”
  叶麒下意识斜睨过去,脸上露出一点微不可察的在意,但听长陵道:“没有。”
  “姑娘可曾经有过心上人?”
  “没有。”长陵道:“这和解毒有关?”
  “心脉淤结本就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姑娘心防之固,又无处得以纾解,自然无药可解,”纪北阑往椅背上一靠,笑得有那么点“月老”的意思,“但若姑娘心中另有牵挂,心中有爱,久而久之,或可敞开心怀,不药而愈。”


第五十五章: 摊牌
  长陵一脸平静的盯着纪北阑,越瞅越觉得他像个神棍。
  她淡定的偏过头,问叶麒道:“你的病也是他治的?”
  “啊?嗯。”
  长陵恍然大悟,“怪不得总是一副随时要翘辫子的模样。”
  叶麒:“……”
  纪北阑听到有人质疑他的医术,立马吹胡子瞪眼道:“这贼小子要是肯听老夫的话,再活个十年八载又有何难?还不是……”
  “嘿嘿,纪先生息怒,长亭姑娘就是同您开个玩笑,”叶麒笑嘻嘻打断他的话,“其实我觉得您说的这两种方法都不算难,只是第二种嘛需要缘分慢慢来,第一种……”
  长陵:“我从来不哭。”
  “从来?”叶麒有点叹为观止,“是从小到大的从来么?”
  “从记事开始,我就没有哭过。”
  “哇,姑娘的泪点真是、佩服,佩服……”叶麒拱了拱手,扭头问纪北阑,“有没有第三种?”
  纪北阑换了个坐姿,半垂着眼皮,指着墙角边的药罐道:“街头二号铺的王铁匠家的老太太等着用药,我腿脚不便,能劳烦叶公子替我跑个腿么?”
  叶麒“啧”了一声,“您这个支开人的方法真的是……”
  看纪北阑不耐瞪来,叶麒无可奈何的起身,临出门前又嘱咐长陵道:“纪先生和你说什么,一会儿记得原封不动的和我说一遍……”
  纪北阑撩了撩自己的胡须,“迟了,老太太可能就不行了,到时把命记你头上?”
  叶麒隔着布捧着瓷罐,转瞬消失在药铺之中,等脚步声远了,长陵挑了挑眉,“纪大夫想和我说什么?”
  纪北阑将身子往前一倾,一字一顿道:“释摩真气,同心蛊,真想不到……越二公子居然是一个女人。”
  老旧的药铺中骤然掀起一股无形而又凛冽的气场。
  “我这一生摸过的脉比走过的路都多,皮相可以骗人,脉象却作不成假,”纪北阑伸出枯瘦的右手,“二公子不必担心,老头儿要是想说,方才就说了,何必支开小侯爷。”
  长陵本也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微微惑然,“看先生与小侯爷关系不俗,我既是他带来的,您为何还想瞒着他?”
  “老夫给他看了十一年的病……这些年,他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健康尽心竭力,我同他说他的病最忌多思多虑,需得多笑多敞怀,他便成日变着法子给自己找乐子,愣生生的从一个寡言无聊的小少年生成了话痨,可这十一年来他的病情不仅没有起色,还每况愈下,二公子可知此为何故?”纪北阑呵呵一笑,“皆因二公子给他灌入体内的那一成释摩真气。”
  长陵心里打了个突,“您是说我不是救他,而是害他?”
  “不不不,十一年前若没有二公子那一成真气吊着,小侯爷早就魂归西去,你自是他的救命恩人,只不过……他体内游走的既是你的释摩真气,纵使后来找到了其他肯为他渡送内力之人,便也无法施为,他要想继续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便只可依靠二公子一人……”
  长陵十分“大方”一挥手道:“既然传功可以续命,我每隔几年传他一两成,也并无不可……”
  纪北阑瞅她这一副将自己内力当大白菜似的样子,吓得连连摇头:“二公子,中了同心蛊的人还能起死回生,凭得什么?正是凭仗着你这一身独行霸道的真气!尤其你现在还有一大半给那麻魂散罩着,别说是两三成,此刻哪怕再多捎他半成,嘿,那准得是你先翘辫子。”
  长陵闻言眉心微微蹙起。
  “照这么说来,他是无药可解了?”
  “那倒也不尽然,”纪北阑叹了口气,“小侯爷这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他这奇经八脉的淤窒与你的心脉淤结倒是有些异曲同工,只是他体内内息寥寥无几……但若是他靠自己练出释摩真气,自可弥补自身的短缺……”
  “那有何难?他要是愿意学,我教了他便是。”
  “二公子以为小侯爷没有学过释摩心法?”纪北阑道:“说起来,他也算是你的同门了,八年以前他就已拜入迦古高僧的门下,释摩心法他早就烂熟于心……”
  长陵惊了,“他总不能……连一重都没练成吧?”
  “二公子乃百年来练至第九重的第一人,老夫且问一句,修习这释摩真气的第一要义为何?”
  第一要义?
  幼年时,迦叶师父于舍利佛塔之内对她道:“悟佛之言,定要行佛之行,欲修释摩心法需得放下,所谓的放下,就是去除你的分别之心,是非之心,得失之心,执着之心,方能有所成。”
  长陵抬眸问:“叶麒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么?”
  “这便是我不让他呆在这儿的原因了,”纪北阑摇头一笑,“二公子,小侯爷这些年心心念念的、放不下的人和事,不就是……二公子你么?”
  长陵心头蓦然一跳,“你说什么?”
  “他放不下二公子待他的恩,放不下与二公子的许诺之义,哪怕他早已看透生死,却始终看不透这红尘俗世……”纪北阑长叹一声道:“就此而言,倒是与你的病症截然相反啊。”
  *****
  街头王铁匠家的那个老太太委实是个麻烦人。
  瞧叶麒是个生面孔,仿佛担心他半途在药里加料似的,堵上门问长问短,非要他站在一旁看自己喝药,叶麒秉着不和九十岁以上的老人家吵架的原则,耐着脾性看她一小口一小口的舀完药,这才撒腿奔回北斋药铺,还未踱到铺子门口,就看到长陵跨步而出。
  大门“砰”地一声,纪北阑显然没有再和他们夜谈的意思,那个“东家远行”的小木牌都给震到地上。
  叶麒走到近前,忍不住端详起长陵的神色,虽然是一如既往的没表情,但那一双眼波光粼粼,又好像是有话要说。
  “额,纪老头儿可有说出第三种方法?”
  “没有。”长陵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叶麒跟在一旁,拢了拢袖道:“至少现在也不是无计可施嘛,我这就带你去金陵城最大的书斋,挑几本特别感人肺腑、虐的惨无人道的,说不准哪儿就戳到你哭点了呢?”
  看长陵没反应,叶麒又道:“你要是不喜欢看书,我们就去看戏,我听说‘钗头班’的戏走的就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路子……要是你实在不喜欢用第一种,第二种也不是……”
  长陵慢下脚步,“我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
  叶麒盯着她的瞳仁看了一眼,道:“纪大夫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时辰不早,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撂下话,长陵大步流星兀自前去,穿过街巷,走到了空无一人的桥坡之上,桥下河水潺潺流动。
  她回过头,发现叶麒仍在身后,“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你这个人还真是说话不算话,说好了同路,怎么现在又不让我了?”
  一个东,一个西,“我什么时候说过和你同路了?”
  叶麒站在桥头,夜间薄雾衬的他格外柔和。
  他伸出右手,张开五指道:“五年,你说,你给我五年时间,要我拿下贺家,与你结为盟友,共夺天下。”
  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长陵呆了呆,心头狠狠一跳。
  “我说,我孑然一身,只是一个孩子。”他放下手,朝自己徐徐而来,“你对我说,纵是免冠徒跣,行深山巨谷,仍能以衾拥覆。”
  夜静的落针可辨,叶麒走到她的跟前,一手在前,一手在背,“我知道是你,越长陵。”
  几不可闻,却又字字清晰入耳。
  有那么一时半刻,时光像是倒流回十一年前,军帐之外,日出之前。
  只是脑海里却想起纪北阑对她的叮嘱:“你生死未卜,小侯爷尚且肯为了你东奔西走,若知要找的人近在眼前,这执念,怕是一刻也放不下了……二公子,你若可使小侯爷抛下一切俗世,远足修习释摩心法,或许一年半载之后,他尚能有命归来,但让他掺入你的风波之中,以他的心性,便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治了。”
  十一年前的真相方始揭开,仇敌近在咫尺,大仇未报,她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收手?
  “我很遗憾,叶麒,”长陵抬头,“我不是越长陵。”
  “你不是?”以为只差一个心领神会的点头了,没想到直接遭来了矢口否认,“就凭你对越家之事如此关心,还有那时在大昭寺外你传我真气,救我性命,你若不是她,我此刻哪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呢?”
  “我没有否认过我与越家的渊源,我也没必要否认我体内的释摩真气,但那是我年幼之时曾经受过越二公子救助所得,后来因缘际会,我自己也修出了一些真气,”长陵匆忙之中想了个相对说得过去的理由,“你不是问我纪大夫同我说什么了?方才他也以为我是越二公子,后来再多问几句,便又知道不是了。”
  叶麒直眉楞眼的望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原来如此,我本来还有点奇怪,要是越长陵还活着,怎么可能如此年轻貌美呢。”
  虽是笑着,但举止间不无尴尬之意。
  “既然误会解开了,就不必再如影随形了吧?”
  说完,她抱了一拳便走,好像都懒得多看这唠唠叨叨的小侯爷一眼。
  叶麒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原本满是失落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点儿微不可察的笑意。
  “真的是你。”他扬起嘴角,喃喃道:“你回来了。”
  他笑了一下之后,那笑意就跟止不住似的,溢出了一身神采飞扬。
  “不过……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叶麒暗付道,“莫非她对我还有什么顾虑?”
  他兀自出了会儿神,迈着四方小步悠悠哉哉的溜回到侯府,刚回到屋内,七叔后脚就紧巴巴的跟了进来,叶麒看他警惕而又慌张的模样,不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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