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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妙妻饲养实录-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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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梅花酿出好酒来,冀临霄便给她配了几个大酒坛,摆在地窖最深处。
  夏舞雩下了地窖,走到其中一个大酒坛旁。
  半人高的酒坛盖着盖子,却溢出浓郁的香味,惹人犯馋。
  她轻轻挪开盖子,酒香更是逼人,梅花的香气完美的融合在酒水中。夏舞雩用瓢子舀了点,嗅了嗅,再浅酌一小口,唇角不禁翘了起来。
  这酒酿的很成功,她可以送出去了。
  随后数日,夏舞雩以御史夫人的身份,拜访了好些王侯将相家的女眷,将自己酿的梅花酒送给她们,只说是冀府的一点心意,请她们同乐。
  女眷们平时和夏舞雩没什么交情,受宠若惊,还以为她是有事相求,却见她只是单纯来送酒送祝福,便放心了。因着这酒好喝,她们也将酒水给自家老爷品尝,并在府内散播。一时之间,多了不少夸赞夏舞雩的声音。甚至有朝臣在下朝后,专程和冀临霄说,他家夫人生了双巧手,酿的酒极其醇美。
  冀临霄心里不免自豪。
  二月十七日,夏舞雩盛起一小坛梅花酒,准备去徐桂府上送酒。
  她正要出门,不想冀临霄早早回来了。两人在府门口碰上,夏舞雩讶道:“大人今日回来这么早?”
  “难道空闲,想回来陪你。”冀临霄笑着,目光落在了旁边小厮抱着的酒坛上。
  冀临霄问:“艳艳,你又去送酒?”
  夏舞雩说:“既然大人回来,那我就不送了,明日再送也是一样的。”
  “是准备送去谁府上?”
  “枢密使徐桂徐大人。”
  冀临霄目露欣喜,笑道:“正好,我有事要找徐大人,本打算晚上抽时间拜会,既然你要去送酒,那就一起吧。”
  “大人,这……”冀临霄要跟着去,夏舞雩始料不及。
  冀临霄许是又想起什么,垂眸片刻,沉然道:“何况,这些日子你独自串门送酒,替我联络与同僚们的感情,我看在眼里,心里……疼惜你。是本官太过忙碌,委屈了你,所以今日难得有空闲,让我也和你一同去吧,我们早去早回。”
  夏舞雩想拒绝冀临霄的。
  之前她屡屡送酒,那是真的送酒,冀临霄没时间搞那些人情世故,她替他来,这没什么。
  当然,她送酒更重要的原因,是替自己布置障眼法。
  ——因为,同样的梅花酒,送给那些人,是佳酿;送给徐桂,却是催命符。此前她通过胡氏,间接给徐桂下了两种东西,再兑上今日的梅花酒,徐桂必死无疑。
  见夏舞雩半晌没有说话,表情还有点困扰,冀临霄下意识问道:“艳艳,你……不愿意?”
  “我……”夏舞雩想说她的确不愿意,可对上冀临霄饱含柔情和希冀的眼神,她说不出来。
  冀临霄心疼她,她要是推却,必然辜负冀临霄的好意,再者冀临霄有事找徐桂,她若推脱,难免让冀临霄觉得奇怪,待徐桂一死,冀临霄想不多询问她几句都难,还不如就一起过去算了。
  短暂的时间,夏舞雩脑子里的念头千回百转,她终是点点头,说:“大人,我们走吧。”
  “好。”冀临霄浅笑,拉了夏舞雩的手,和之前的每次一样,小心翼翼把她送上马车后,自己才上去。
  一路到得徐桂府上,两人受到了徐桂的热情相迎。
  因徐桂知道胡氏和夏舞雩“交情”很好,便把胡氏也喊来,与徐夫人一起,三人共同在客厅招待夏舞雩和冀临霄。
  夏舞雩笑盈盈的送上酒坛子,邀请徐桂三人共饮。
  于是五盏犀角杯被送上来,丫鬟倒酒,递给五人。夏舞雩用袖子遮住脸,浅酌两口,目光悄悄从缝隙窥向徐桂,看见他将酒完全饮下,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
  这回,她不信徐桂能逃得过!
  因冀临霄有事和徐桂说,三个女眷便离开客厅。
  胡氏仗着和夏舞雩亲近,也不搭理徐夫人,热情的邀请夏舞雩共赏后院梅花。夏舞雩自然答应,为了照顾徐夫人的感受,又把徐夫人也请上,三个女眷一起在后院赏花。
  时间一点点流逝,夏舞雩偷偷看了看藏在袖中的沙漏,判断徐桂体内毒性发作的时间。
  她笑语嫣然,和两位女眷相谈甚欢,眉梢眼底保持着愉悦的艳丽,不漏丝毫破绽。
  两位女眷哪里晓得她是在演戏?还当她是真的开心,甚至与她探讨起梅花酒的酿制方法。
  夏舞雩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找了个托词,回去客厅。
  正好这会儿冀临霄和徐桂也说完话了,夏舞雩抵达时,客厅的门被打开,她看见冀临霄走了出来。
  “艳艳。”冀临霄没想到打开门后,看见的是她,明明只是寻常的情景,却让冀临霄感到惬意。
  他挂着笑,迎向夏舞雩,心中的惬意也随着她的靠近,变成暖流,淌过心间。
  但这份暖流没能持续多久,便消散了,只因客厅里,忽然传出徐桂的惨叫。
  冀临霄面色一凛,立马回身冲入正厅。
  只见徐桂跌坐在一张太师椅下,一臂还揪着椅子把手,另一手捧着心口,面色青白,嘴唇如雪,五官扭曲,痛苦的大口喘息,却越来越严重。

  ☆、第64章 你竟活着

  冀临霄不敢随便挪动徐桂,只得冲到他身前问道:“徐大人如何了?!”
  “心脏……心如刀绞……”徐桂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心口似是又揪了下; 浑身抽。搐。
  这时候夏舞雩跑进来,身边还跟着几个闻声赶来的丫鬟。
  丫鬟们一见徐桂这样; 各个花容失色,露出惊慌的表情。
  夏舞雩瞪着她们; 厉声道:“还不快去找郎中?”
  丫鬟们战战兢兢道:“是、是……”其中一个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却在出门时,被门槛绊了; 直接摔了个俯趴。
  夏舞雩急了,指着其他几个丫鬟道:“你们全都去; 赶紧把郎中喊来!”
  丫鬟们早吓得脑袋一片懵然,听夏舞雩一说; 也没人还站着不动; 全都六神无主的冲出去。
  夏舞雩觑一眼冀临霄,说道:“大人,你也过去吧; 让丫鬟给你指路; 你动作定比他们快!我看徐大人这心绞痛耽误不得!”
  冀临霄不懂医术; 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倒是觉得夏舞雩说的在理; 此刻没什么比争分夺秒更重要。
  他道:“艳艳,你别挪动徐大人,我会用最快速度的。”
  话落; 一角衣袂从夏舞雩面前掠过,冀临霄也冲了出去。
  夏舞雩的目光随着丫鬟们和冀临霄的走远,缓缓的挪回到徐桂身上。
  阳光从南面射过来,穿过大开的房门,落在夏舞雩身上,沿着她窈窕的轮廓形成一张若隐若现的金箔。她在逆光中形成一道阴影,徐桂就被这阴影笼罩其中。他捧着心口疼痛难忍,一阵阵揪痛和麻木在蚕食他的力气,磨灭他的意识。
  只消微微仰头,徐桂就能看到夏舞雩冰冷的目光,她太艳丽,站在逆光里就像是凭空幻化出的妖魅。
  两个人视线交接,夏舞雩眼底涌出恨意,凌如刀锋。徐桂心里猛地一顿,扭曲的脸上多了丝愕然,他喃喃:“御史夫人,你……”
  “徐桂,你知道‘舞雩’这个名字吗?”夏舞雩冷冷开口。
  徐桂浑身一僵,模糊的脑海里像是被泼了盆冰水进来,瞬间清醒到极点。
  舞雩,这个词他怎能不知道?已灭的蓬莱古国,皇都有座祭天祈雨的圣坛,名为“舞雩台”。那是蓬莱国人心目中最神圣崇高之地,那是只有历代帝后和圣女才能登顶的地方。
  睨着徐桂的表情,夏舞雩声音更冷几分,“那你知道‘夏’这个姓氏吗?我姓夏,在刚出生没多久后,就被抱上了舞雩台,得赐了与之相同的名字。”
  徐桂双目瞪大到近乎充血,那些被他全然不当回事的认知和记忆,此刻如灌流般涌入脑中。
  夏,蓬莱皇族之姓。
  舞雩,与圣坛相同的名字,亦是蓬莱最后一位公主的赐名。这是在他带兵占领皇城后,从皇族的族谱上看到的。
  徐桂瞪着夏舞雩,攀在太师椅上的手,不禁死死的揪住把手,颤抖的身躯带动太师椅也发出颤声,“你竟活着……”
  “拜你们所赐,我差点就死了,是天不绝我,让我活到现在。”唇红齿白,吐息森凉如冰,夏舞雩缓缓蹲下身,与徐桂平时,轻而易举的将他震惊的表情一寸寸凌迟。
  徐桂猛然想到什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难道张大人、裴将军和刘大人……都是死于你之手!还有中秋宫宴那天……”
  夏舞雩冷笑道:“那三个人是我杀的,中秋宫宴那天我也确实想对你下毒,只不过有人比我先一步。可惜,你如今要死了,都不知道还有谁想取你性命。”
  徐桂眼中波涛汹涌,却因面目的惨白,让眼中最后的气势也显得微不足道。他艰难的呼吸,感觉到身体里的血像是不流了,心脏收缩成一团,眼前越来越黑,却唯有夏舞雩冰冷含恨的眸子万分明亮,犹如黄泉路前引路的灯火。
  她冷道:“你的确比那三位大人难对付的多,那三个酒囊饭袋,要取他们性命,不费吹灰之力。徐大人可就谨慎多了,教我废了好一番功夫。”
  徐桂不甘的问:“你究竟……如何做到……”
  “你没必要知道。”夏舞雩勾唇一笑,“时间差不多了,我的家人都在那边等着你呢。徐桂,待到了那边后,当心连魂都被撕成碎片!”
  她忽然凑近徐桂,眸中一片狠戾上涌,眼角卷起冷艳无双,夏舞雩吟然一笑。
  “徐桂,我要勾走你的魂儿。”
  身后脚步声囔囔而来,冀临霄带着徐府的郎中,一路以轻功驰骋,踏上三层台基,冲入屋里。
  夏舞雩兀的回头,满脸焦急担忧,起身朝冀临霄扑去,惊恐道:“大人!徐大人他、他不动弹了!”
  冀临霄面上的震惊一闪而过,一双大手揽住夏舞雩的腰,臂上稍用力,就将她收在怀里。
  郎中也脸色极差,从旁边跑过,蹲在徐桂的身前,一手探上徐桂的脉搏,另一手忙乱的打开药箱。因动作过于慌张,药箱里的一包药粉洒了一地,而郎中搁在徐桂腕上的手指也抖了一下,脸色又白三分。
  夏舞雩的呜咽声从冀临霄怀里传出:“大人,徐大人他……”
  “艳艳别怕。”冀临霄只当她是被吓到了,一手挪到她头顶,轻轻拍了两下,沿着她的后脑勺温柔下滑。他问郎中:“徐大人怎样?”
  郎中不敢说,又抓起徐桂的手,再探脉搏,他倒抽一口气,从药箱里抓出几根针,扎在徐桂身上,同时狠狠掐他的人中。
  这一掐竟是有了点反应,徐桂胸口凸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咳。
  “徐大人!”郎中脸上总算有点颜色,手忙脚乱弄出颗丹丸,掰开徐桂的嘴就往里送,“徐大人,这是救心的丹丸,大人先吃下!然后小的为你——”话到此处戛然而止,郎中脸上刚生起的颜色就如覆了雪似的,迅速白下去。他眼睁睁看着丹丸刚被送到徐桂嘴边,徐桂就脑袋一歪,眼白翻出,整个人彻底不动了。
  “徐、徐大人!”郎中打了个激灵,手里丹丸滑了下去。他忙双手去兜,险险接住,一手颤颤巍巍伸到徐桂的鼻子下……
  没气了!
  郎中慌里慌张将丹丸塞进徐桂嘴里,掰着徐桂的下颌让他咽下,可徐桂却再也没反应了。
  冀临霄一手搂着夏舞雩,一手在袖下紧紧攥着,他问:“郎中?”
  郎中凄身一颤,跌坐在地,转个圈朝着冀临霄俯趴下去,道:“徐大人……徐大人殡天了!”
  冀临霄僵住,同时,怀里的那个躯体也颤了下。夏舞雩紧紧抱着冀临霄的腰,冀临霄本想去徐桂身边,却因夏舞雩攀得太紧,只好低头哄道:“艳艳,我扶你到旁边坐着。”
  夏舞雩没有反抗,被冀临霄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冀临霄随后立刻到徐桂身边,也伸手探了徐桂鼻息,果真冰凉一片,全无呼吸。
  冀临霄忙又抓起徐桂的手腕,脉搏也已停滞。他不由沉重叹气,看来,徐桂是真的死了。
  这会儿徐夫人和胡氏两人冲了进来,后面陆陆续续跟着闻讯赶来的侧室和侍妾们,一群女人一看徐桂这般,再看郎中趴在地上默哀,顿时全如天塌下来似的,哭喊的哭喊,倒地的倒地。
  胡氏正好从夏舞雩身边过,徐桂的死抽干了她浑身的力气,她脚下一软倒了下去。夏舞雩伸手扶住她,两人目光相对,胡氏眼底的悲痛如剪子似的戳着夏舞雩的心。
  夏舞雩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演技,才把胡氏扶起来,难过的说:“徐大人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和我家大人都没想到,胡夫人,请你节哀顺变。”
  胡氏的泪水连串落下,她扑着到了徐桂身前,连滚带爬抚上徐桂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冀临霄已被女人们挤开,他朝后退了几步,正好到了夏舞雩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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