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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奸臣之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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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又说回来,既然小妾是假的,那么那些儿女呢?
  是不是也是假的?
  或者说父亲从哪弄来的?
  以前不觉得奇怪,现在才突然发现不对劲,好好的突然冒出个那么大的儿子,怎么看怎么蹊跷。
  搞不好是找不到合适的初生婴儿,便寻了个大的,身份再一编造,道是外室也说的通。
  父亲的心思当真深啊!
  要不是他心血来潮问了问母亲,又因自己的身份联想到其它的,说不定这辈子都不知道。
  奇怪的父亲,组建了一个奇怪的家。
  何钰突然心情大好。
  没有小妾,母亲便是唯一,没有庶出,他便是唯一,也不会有人跟他抢何府的继承权,但他女儿身的身份还是个问题,不解决不行,所以跟顾晏生的合作不能断,但他至少多了一个后盾。
  何府,和他的父亲。
  “元宝,别走了,留下来吧。”


第36章 你若不弃
  月上梢头,还有人没睡,立在窗前,遥遥朝下望去。
  那里是安语嫣的院子,她与何钰唠家常,不小心唠到了现在,又忆起以前的事,竟勾得人睡不着了。
  她秉退下人,脱下繁重复杂的服饰,赤着脚踩在院子里的青砖上,闲来无事又顺着那一块块青砖爬到院内的石桌上。
  天上的明月高挂,桌上有人借着微弱的光跳舞。
  安语嫣生在书香门第,却对琴棋书画都不感兴趣,唯独偏爱跳舞,尤其是像这样的夜晚。
  从前是兴趣使然,现下是背负的太多,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想跳就跳,现在跳也要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
  丞相府别致,院里种满了花,丞相惦记着她,无论去哪,但凡碰到,必要买几盆回来,为了公平起见,每房都有,正房偏房一视同仁,不过唯有她的开的最大最艳,也最好看。
  “主公,方才少主夜袭红莱院试探我的功夫,他可能知道了些什么。”二姨太单膝跪地,向何文斐禀报。
  何文斐双手压在窗台上,语气随意,“不要紧,他的性子随我,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
  何钰不了解他爹,他爹却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十分了解。
  “说说看,今天语嫣都做了什么?”比起何钰,他更关心安语嫣的消息。
  二姨太抬头看他。
  她跟了这人二十多年,从开始当个死士,后来被他提拔,隐瞒身份潜伏在安语嫣身边,一来保护她,二来汇报她的情报给他。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情,既然喜欢,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二十年前,何文斐躲进安语嫣的衣橱里,被她所救,回来后便命令夏时去接近安语嫣,与她成为闺中密友。
  安语嫣真的很单纯,单纯到轻而易举相信她,与她姐妹相称,但凡有些什么事也会告诉她,她再回来告诉何文斐。
  彼时何文斐还很年轻,但身体不好,大夫要他注意养生,她每次来汇报,他都在种花,许多许多的花。
  杜鹃花,茉莉花,各种各样的菊花和玫瑰花,还种了很多蔷薇花。
  蔷薇花会爬墙,他站在墙下,宛如站在一片花海中,本就好看的脸衬托的更加俊美,仿佛被打下凡间的谪仙。
  不,他不是仙,是魔,传说世上有一种魔头,女的长相丑陋,男的个个俊美如仙,他更是其中之最。
  那时他也问了同样的话,“今天语嫣又做了什么?”
  他的眼里只有安语嫣,那个单纯漂亮的小姑娘。
  夏时如实汇报,“今天安姑娘去了安慈院。”
  安慈院是安语嫣生母举办的,让所有熟悉的,不熟悉的夫人贵妇捐一些不用的衣物和钱,给近日灾区的人添一份力,安语嫣也捐了不少。
  “宴会没结束便急急忙忙跑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脱下鞋袜……”
  何文斐皱眉,“做什么?”
  “挠了挠脚。”
  咔嚓!
  一朵蔷薇花被他一剪刀剪了下去。
  “倒真是个妙人。”
  夏时本是来黑她的,没成想何文斐不介意不说,还夸了她。
  一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她便明白了,他的眼里只能装下一个人,那个人叫安语嫣。
  都道安语嫣命好,嫁给了他居然没被他克死,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命,不过是人护得好而已。
  杀手信奉一击不中,立即抽身撤退,她已经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了太多精力,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十几年了,早就放弃,现如今不过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跟随他罢了。
  “今早请安时夫人又向我们炫耀了少爷和小姐们。”
  安语嫣嫁给了何文斐,便鲜少出门,又爱跟何文斐闹别扭,一闹好几个月,自然不会提他,这炫耀的资本也就变成了她几个儿女。
  “哦。”何文斐来了兴趣,“都怎么说?”
  “说是女儿们争气,不是当了皇后,就是当了王妃,老往家里寄东西,头疼死了。”
  那炫耀的小语气,仿佛就在耳边似的。
  何文斐不由自主勾起了嘴角。
  他稳重老成,鲜少有笑的时候,那一笑眼角弯弯,魅力不减从前。
  时间好像没有在他身上过度停留,除了留了一撮小胡子之外,其他与当年相差无几。
  安语嫣见不得他留胡子,看见了就将他摁住,亲手给他剃了,为了等那一刻,丑几天也无所谓。
  “倒是她的作风。”
  安语嫣活泼惯了,一时半会改不了。
  夏时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还说四少爷智勇双全,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可讨人厌了,快要教不了他了。”
  何文斐点点头,“钰儿最近是有些清闲,明日叫他五更起来与我一道练剑,什么时候练完了,什么时候再回去吃饭。”
  何钰还不知道自己遭了无妄之灾,在回去的路上与元宝攀谈。
  元宝边给他包扎伤口,边问道,“少爷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说别走了,留下来。”何钰一向最没有耐心,也很少说第二遍。
  如果元宝第一遍没听明白,第二遍他是不会解释的,但是今天破了例。
  “少爷为什么要这么说?”元宝一脸迷茫。
  没懂吗?
  何钰自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后,便故意疏离他,从前去哪都带着他,自那以后好几次自己单独行动,元宝应当是察觉到了,尤其是今天。
  他戏弄元宝逗公主开心,肯定伤坏了元宝的心。
  元宝服侍了他七八年,小心翼翼,
  他在逼元宝走。
  越是喜欢的人,越不能靠近,靠近了,她就会成为你的弱点。
  这句话不单单是对公主说的,也是对元宝。
  他怕,怕他早夭,元宝也会跟着他一起陪葬,与其以后死的不明不白,不如给他一个选择。
  是选择留下来,还是离开?
  何钰什么都算好了,唯独漏了一条,元宝不是顾晏生,脑子没顾晏生那么好使,他给的暗示元宝没懂。
  “算了。”既然没懂,就当他没说过。
  “夜深了,回去吧。”何钰抚了抚包扎好的地方,道,“早点休息。”
  元宝点头,刚转过身,何钰又叫住他。
  “说多了都是废话。”何钰站在高他一阶的楼梯上看他,“我只保证一次,将来有我一天,便护你一日。”
  未来怎么样他不知道,不过晓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他有爹,有何府,还有他要保护的人,所以必须拼命的往上爬,伞撑的大了,才能护住下面的人。
  元宝咧开嘴傻笑,“我也是啊,少爷不弃,我便不离。”
  其实他没有何钰想的那么笨,本来是不懂的,但是何钰提了一嘴,他就懂了。
  越是喜欢的人越不能靠近,靠近了他就会成为你的弱点。
  原来不知不觉,他也是少爷很重要的人了,重要到快成了他的弱点。


第37章 买两个菜
  五更时,何钰睡的正香,突然被人叫起来,他揉着眼不情不愿瞧了瞧,发现天还没亮便抱怨道,“这么早叫我做……”
  门被人推开,何文斐一身浅衣,长身而立,背负双手站在门口。
  何钰吓了一跳,瞬间睡意全无,麻溜穿了衣物爬起来。
  “爹。”
  何文斐淡淡瞥了他一眼,“穿戴整齐后去练武场找我,带上你的剑。”
  何钰点头称是,再抬头时门口已无人,他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元宝偷偷从门旁进来,还顺便将门带上。
  “少爷。”他似乎也没有心理准备,突然就被人叫了起来,脸上还带着睡意,一边系腰带一边给何钰拿外衣。
  “我爹什么时候来的?”
  何钰理了理中衣,他现在太小,身体完全没发育,暂时不用担心暴露,对元宝也没什么避讳,还像以前似的,随意接过外衣穿在身上。
  “有一小会儿了。”
  先去叫了元宝,等元宝起来了再让元宝叫何钰。
  “有没有说什么事?”何钰可不信单纯找他练剑,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知道,老爷没说。”丞相心思沉重,有什么事怎么可能会跟他讲。
  少爷病急乱投医,问错了人。
  何钰叹口气,简单洗漱后拿了剑去练武场。
  丞相府的家丁门客多,父亲专门修了两个练武场,在东西两边,东边的父亲自己用,西边的家丁门客用。
  男儿多了,自然要有地方施展拳脚,何钰偶尔练岔了功也会去找他们指教。
  这个点太早,天还没亮,黑灯瞎火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清晨的风带着寒气,刮的人一阵鸡皮疙瘩起来,元宝抱着何钰的剑,冻的瑟瑟发抖。
  “少爷,是不是最近做的亏心事太多,被老爷发现了?”
  何钰脚步略微一顿,“胡说。”
  他当然是不承认的,“我什么都没做过。”
  他先是背着他爹给他姐出主意,想将顾晏生拉入阵营,又为了顾晏生去陷害萧琅,哪一件不是坏事?
  端看认不认。
  其实何钰心里明白,他爹找他八成是为了最近做的那些小动作。
  他身边跟的暗卫死士都是父亲培养的,虽然带不进宫里,不过宫中也有父亲的眼线,不说别人,就连晚霞都是父亲一手提拔出来的,有什么动静父亲能不知道?
  他只是不追究,想让何钰主动说出来,奈何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何钰对他有抵触,不想告诉他。
  现如今两人之间的误会解除,也是该坦诚相见了。
  练武场不远,何钰到的时候里面除了他父亲,一个人都没有,父亲把那些下人秉退,有私话要告诉他。
  他也让元宝在外面等着,自己拿了剑进去,前脚刚走,迎面便是一剑。
  何钰抽剑挡住,那剑一剑不中,顺势一横,朝何钰的手砍去。
  何钰手腕一转,手中宝剑登时倒转一个方向,从右手变成左手。
  他的左手没有右手灵活,无法像顾晏生似的,使用顺畅自然,加之对手是他父亲,很快便败下阵了,被何文斐几剑挑飞了利器,将他一掌打飞。
  砰!
  何钰撞在不远处的柱子上,摔的后腰生疼。
  他的剑在何文斐的剑上绕了一圈飞回他身边,嗖的一声钉在他鼻尖前,离他只有半寸之远。
  何钰回头,一把剑对着他,“说吧,都瞒着我做了什么?”
  整个朝野尽是他的眼线,什么都瞒不住他。
  何钰咬牙,“父亲不是也瞒了我许多。”
  那剑离的更近,直抵到他的脖间,剑锋太利,刺破了他的皮肤,一丝血缓缓下流,嫣红嫣红。
  很小时何钰磕破了一块皮,磨出一些血丝,生疼,那时候他哭,他闹,他撒娇。
  现在已不是那个年纪,没了那些娇气,胳膊上有伤,他不叫,背上有伤,他不喊疼,脖子上有剑,他假装不知道。
  “我瞒了父亲,父亲也瞒了我,一笔勾销,从前的事既往不咎。”
  他父亲瞒了他女儿身和纳小妾的事,他瞒着父亲站队拉联盟,得罪萧琅,父亲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他也知道了父亲做的那些事,全当成交易,一笔勾销。
  “你都知道些什么?”何文斐面色不改,那双瞳孔里没有任何色彩,平静到宛如幽幽古井。
  何钰莫名想起顾晏生。
  父亲怎么说也到不惑之年了,顾晏生才多大,十二岁就到了父亲那种境界吗?
  “何晓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何钰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虽然早就知道答案,可从父亲嘴里说出来他才能完全相信。
  在这之前都是猜测,不准的,有两种可能,是或者不是。
  五更的天半黑半不黑,能让人知道有人,却看不清脸。
  “不是。”
  何文斐语气淡淡,反手收了剑,倒着放在背后。
  “今日巳时陛下为萧大将军接风洗尘,摆宴御花园,特许破例带一名子嗣。”他垂下眼,居高临下看着何钰,“你随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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