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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雀登枝-第91部分

小说: 雀登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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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做的手帕荷包,珍哥送的那对赤金长簪听说是苏杭那边的做工,少说也要八十两银子。你若是这般计较让二婶婶和珍哥妹妹知晓的话,人家心里头怕是会有想头的!”
    吕氏的性子向来是没占到便宜就是吃亏,是无事都要搅三分的,心里把曾姑姑和兰香的嫁妆作了比较,越发觉得自己占住了理儿。
    闻言抬头冷哼道:“再过几天就是珍哥的及笄礼,他们对我不敬,就休要怪我不给她颜面。他们一家子初来乍到,能有个什么熟识的人?这正宾一职肯定是安排的我,赞者是要族中未婚姐妹担当,怕还是要请兰香去才行。哼!到时你就说我病了,兰香要赶制嫁妆也没有空当,先假意推辞一番,我看她们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夏婵甚感头疼,不知吕氏这种自信从何而来?只得小声劝道:“今日是常家人来下聘之日,客人们还在偏厅里喝酒呢!这才是当下最紧要的大事,娘休要纠缠这些细枝末节,耽搁了好时辰就不好了,等会还要坐上席受礼呢!”
    吕氏却是听不进劝说的,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甚好。冬至那日她上窜下跳想将傅百善许配给夏坤,难得连一向不管家事的丈夫都觉得此法甚好,竟然破天荒地赞成了这件事情,结果却被宋知春极利落的一巴掌搅得干干净净。
    偏偏那日宋知春的手劲甚巧,远远是看着骇人,吕氏其实不过是受了点皮外轻伤,连大夫过来都说伤处涂抹一些红花油就是了。反倒是她肝火淤积,倒是可以吃些清淡的粥品下下火。羞恼的吕氏为着不好见人,硬是在床上多躺了十来天。
    想起那生疼的一巴掌,吕氏的脸颊和身子都开始隐隐作痛。心想这回可不是我拿乔,你们二房为了一点小事得罪于我,我的心绪本来就不好,难免有些头疼脑热身体不适,不趁此机会扳回些颜面更待何时?到时候二房珍哥的及笄礼非要三请四催,再奉上厚礼自己才会出面当这个正宾。
    婆媳二人说完话相携而去,屋子梁柱后转过一人,正是常知县大公子,傅兰香的未婚夫婿常柏。
    他在席面上喝多了酒水,从茅房里出来后远远就看到傅家的女眷。为了不失礼,就避到了花树后面,不想却听到了女人们私底下的议论。他皱着眉头暗暗回想刚才听到的话语,总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回到宴席上,常柏找到机会悄声跟父亲说了自己偷听到的话。常知县也是颇感意外,但是在别家的宅子里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抚着胡须打断道:“这件事回去再说,我找个人仔细问问,这傅家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常知县不愧当了青州府十年的父母官,不到半天工夫就将事情打听了个清楚。他把儿子叫到书房叹气道:“我让底下的一个衙役花了十两银子找到傅家大房太太吕氏身边一个贴身服侍的婆子,才知道前些日子冬至时节发生了一件大事。”
    吕氏是怎样为将傅家二房的财产留在傅家,怎样怂恿丈夫和婆母将二房的傅百善许配给傅姑妈的儿子夏坤——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童生。
    这桩婚事连族中老人都觉得不妥,于是出言阻止。不想傅家大老爷不知是魔怔了还是怎的,偏要一意孤行仲成此事。二房太太宋氏不满大房的越俎代庖,一出手就将始作俑者的吕氏打晕了。偏偏那个夏坤还在大堂上言辞不敬纠缠不休,傅百善一怒之下把夏坤也打伤了。
    常柏听着父亲的转述,一时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虽然猜测到傅家大房和二房有些不合,但是没想到两房矛盾竟然如此之深,竟然势同水火。心里不免有些悔恨,“我之所以想娶傅家大房的傅兰香,就是想利用她是傅百善堂姐的身份,日后再与秦王殿下不露痕迹地搭上交情。如果这两房之间互不待见,甚至还不如平常人家,那我还有无必要娶这个女子?”
    常知县也有些懊悔不已,“傅家老孺人做寿之时,我看傅家两兄弟行事颇有章法,就偏颇地以为他们必定是相处极融洽的。不想却是看走了眼,这大房的吕氏心术不正咄咄逼人,想趁傅二老爷不在的时机谋夺人家的家产,偏又手段低劣让人瞧出了端倪,真是愚不可及。”
    虽说还没有最后成礼,常柏却已经算是傅家大房的女婿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听了父亲的话也觉得有些羞臊。
    常知县喟叹一声,“二房的宋氏又性如烈火寸步不让,那傅家的二姑娘又不是吃素的,肯定是相帮自家的亲娘。这要是日后真成了秦王侧妃,只怕第一个下手收拾的就是这位不知所谓的吕氏,而吕氏又是你的丈母娘,这真是一团乱麻!”
    常柏闻言便不免心慌意乱,忙起身道:“可否寻个理由将这件婚事作罢,日后傅家两房真要敌对起来,我真是没吃着羊肉偏惹来一身骚。秦王殿下兴许镇得住这位傅二姑娘,我们常家可得罪不起她!”
    常知县睁了一双稍显浑浊的眼睛沉稳道:“遇事怎能如此慌张?你要此时断了傅家的亲事,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难免会说你凉薄,日后在官场上定会受人攻讦。他们两房再大的矛盾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枝笔写不出两个傅字。”
    常知县又仔细寻思了一会儿,捋了下颌的胡须道:“你先稳住,我找机会跟傅大老爷私下透露一点风声,就说有京中贵人心悦他的侄女,日后的前程还远大着呢!他也是做过京官的,这点人情世故应该还是有的,日后怎么跟二房相处就用不着我去教了吧!”
    常柏的脸上浮现出佩服的神情,展颜笑道:“父亲果然是高手,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的春秋笔法果然微妙。傅大老爷只要不蠢,就应该知道他的前途全部寄于傅二姑娘的一念之间。傅二姑娘高兴了,他才能有好日子过,那么我也还是认他当我的老丈人的!”
    父子两人踌躇满志地相视一笑,都颇有些自得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轻松和愉悦。

124。第一二四章 虎皮

  
    高柳镇,傅家老宅。
    吕氏拿着女儿热腾腾地嫁妆册子喜滋滋地回了内院; 就见丈夫独自坐在窗前发怔。不禁笑道:“今个一大早亲家就约你出去; 可是在商量兰香的婚事?男人们在一处怕是又喝醉了; 酒还没有醒吗?我叫人进来给你奉一杯醒酒汤,酽酽地喝下就好了!”
    一直木怔怔的傅大老爷回过头来; 转了一下眼珠子才哑声道:“二房珍哥的及笄礼要到了吧?你把准备的礼物单子拿来我过过眼!”
    吕氏连人都没有准备去; 哪里拿得出礼物单子。闻言颇有些诧异,遂即不以为意地嗤笑道:“老爷就是心善,他们二房宋氏对我如此无礼; 那及笄礼上他家要不奉上重礼亲上门来请我; 休想我和兰香过去给她女儿长脸!”
    恰巧踩到别人痛处的得意使吕氏的笑声颇有些尖利; 傅大老爷脑袋嗡嗡作响; 他抬眼厉喝道:“礼物单子在哪里?快拿过来给我看看!”
    被关在祖祠两次的吕氏对于丈夫的不讲情面有些惊怕,收敛了笑容后的脸上浮现畏惧,瑟缩着脑袋嗫嚅道:“哪里有什么单子; 这些时日兰香的嫁妆都让我忙得不行; 哪里还有精力去给她备什么及笄的礼物?”
    傅大老爷气得几乎吐血,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吕氏身子一躲就趔趄地倒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傅大老爷却没有出言安抚; 也没有详加解释; 而是气喘吁吁地想起今日在聚味楼赴宴时; 亲家常知县含蓄地点醒他; 说他傅家日后怕是会飞黄腾达。
    傅大老爷自然要问个究竟; 常知县卖了会关子之后; 才笑嘻嘻地吐露出情由——因为傅家二房有位才貌双全不可多得的好女儿,京中有位贵人对这位百善姑娘可是青眼有加心宜已久了呢!
    仿若凭空一声炸雷响在耳边,傅大老爷都不知道嘴里的酒水究竟是什么滋味。常知县生性谨慎,绝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既然敢如此直白坦言,那必定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二房的珍哥很可能要嫁入京城权贵人家,从此身份显赫起来。虽然不知那人姓甚名谁,可是能让常知县如此卑躬屈膝的人物肯定不简单。
    细细寻思了一遍后,一个名字骤然浮现在脑子里,傅大老爷胸腔里一颗老心便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在家赋闲甚久,做梦都想回到京都,没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如此一条康庄大道,而这条大道前些日子险些被自己亲手葬送。想到差点听信妇人之言,将命格如此金贵的侄女嫁与高不成低不就的外甥,心里一时又惊又怕。此时他无比感谢宋氏那狠厉的一巴掌,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新弥补与二房之间的嫌隙。
    傅大老爷心想,一切都是为了傅家日后的繁荣昌盛。还有念祖念宗,小五小六这些傅家的男丁,若是能得贵人相助,以后定能有个好的前程,定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兴许还能一举振兴傅家的门楣。
    深吸一口气后,傅大老爷低头对吕氏肃声道:“我兄弟虽然没了,可二房的财物不准你再动一分一毫的歪脑筋,且二房的儿女有我照拂,便不容许任何人欺辱他们。珍哥的及笄礼就由我来操办,你把库房的钥匙拿出来,我亲自去挑选礼品,定要为她主持一个风风光光的典仪!”
    吕氏气急叫嚷道:“库房里但凡好些的物件都上了兰香的嫁妆册子,老爷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拿走给了珍哥,让我如何跟女儿交代?”
    傅大老爷止住了脚步,低首喃喃道:“怪就怪她没本事叫贵人瞧中吧!”吕氏没有听清丈夫的低语,望着那决绝的身影愕然半响后只得捂着脸颊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引起大房夫妻二人纷争的傅百善此刻皱着眉头听着陈溪的禀报,良久才开口问道:“你说那位常知县说,京中有位贵人看中了我?”
    陈溪躬了身子道:“是,常知县的管家昨个晚上过来订了个桌子,我便留了心。果然今天巳时一刻就见常知县穿了便装避人耳目地过来了,我让伙计带他进了名唤杏园春的雅间后就躲在一边。又过了两刻钟,就见老宅子那边的大老爷也进了同一个雅间。“
    穿了一身艾绿素绒锦薄夹袄的傅百善低垂着头,正细细地品尝着南边来的新茶。白皙的脸颊在不断升腾的水雾后仿若细瓷一般,一双黑沁沁的眸子却像洞悉人心一样冰寒。陈溪不敢再打量,他只觉得姑娘年纪越大越有一种摄人的威仪,忙束手继续述说自己知道的情况。
    “常知县和傅大老爷连一个常随都不带,又拣了咱们才开张不久的新酒楼会面,肯定有不方便对人言的地方。我手底的这个伙计虽然年纪小,人却挺机灵。端茶送水之后便带上了房门,溜到隔壁空的房间悄悄将他们两个人的话大致听了个全。我觉得这件事既然跟姑娘相干,就不敢耽误,立刻赶过来禀报一声!“
    傅百善放下茶盏,靠在硬木玫瑰交椅上缓缓地拨拉着面前的算盘珠子。
    她对于常知县为何对傅家大老爷提及有贵人相中了自己,一时竟是百思不得其解。仔细想了一下道:“不管怎样,我大伯现在是不敢再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这也是一件好事。至于这位京中贵人是谁,现在毫无章法,就无必要加派人手去追查,他们在一起还说了些什么?”
    陈溪想了一下道:“这个小伙计说常知县只是很隐晦地提了姑娘几句后,大老爷便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多问。常知县就笑着开始谈及青州的防务,说今年北方逢旱灾,朝廷下拨修建防御工事的银两被截留挪做赈灾之用。有朝臣上表让东南一线的富户及百姓捐款捐物,一来可以解决朝廷的燃眉之急,二来可以让百姓知晓工事的艰辛。结果让朝中大臣好一顿攻击,说边民本就该休养生息,哪能如此惊扰地方?两方吵得是不可开交,常知县还笑着说这工事修到一半怕是要暂时搁置了!”
    傅百善手指在书案上笃笃地敲击了几下,蓦地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转移了话题道:“我听莲雾说酒楼的生意倒是不错,不过颇有些地痞帮闲喜欢到店里来捣乱?”
    陈溪闻言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丫头倒是什么都跟姑娘说,我们聚味楼自开张大半个月以来,因为价廉物美很抢了一下周围的生意。那些人倒说不上捣乱,左不过有那么几个不懂事的仗着有点背景,喜欢到店里吃上一两顿霸王餐。姑娘原先就嘱咐过我,让我行事谨慎和气待人,轻易不要打家里的招牌,我就情当舍给了街面上的乞丐,少赚上几两银子罢了!”
    傅百善便点头赞道:“你做得很好,我们傅家虽是本地人,但是毕竟离乡多年,我爹现下又是这般模样,这面招牌打出来也没有多大用处,不若先夹紧尾巴做人。你手下的这个小伙计你给他支十两银子,让他先到我的庄子上当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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