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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雀登枝-第73部分

小说: 雀登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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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净剩我一杆人,吃饱喝足用不着担心别人!”
    曾闵秀冷笑一声,将杯子掷在桌上道:“你每回来去我这院子都是趁了天黑,要么天还没亮,要么天色已深,要不是家中有妻室为顾忌名声避人耳目,用得着这般作贼似地鬼祟吗?还拿了颜料挘盗朔羯成匣固偶俸樱愦蛄课沂钦鲅巯棺幽兀坑心阏庵肿錾獾目蜕搪穑靠醋鸥比嗽交醯那康烈话慵坏萌四兀 
    要说两人相识也有一两年,男人拿了银子,女人付了笑脸,银货两讫各不相欠。可是但凡是人就跟扁毛畜生不一样,时日久了自然而然就生了情意。这人又惯常甜言蜜语,手头又豪爽,女人心里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曾闵秀话一说完,就恨不能割了自己的舌头,知道自己犯了行内的大忌——客人是来寻开心的,不是来听牢骚的。于是赶紧闭了嘴,眼眶子的泪珠子却还是不听使唤大串地滚落下来。
    男人默然半响长叹一口气,将女人搂在怀里道:“要是……要是我真的是杀人越货的强盗,你还跟着我吗?”
    曾闵秀捶了一下那人的胸膛嗔怪道:“尽胡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要是杀人越货的强盗,我不就是供桌上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吗?”说完自捂着嘴笑了,抬头却看见男人一双黝黑深遂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
    “你……你真的是强盗?”曾闵秀睁大了眼睛磕巴地问道。脑中却电光火石般闪过男人如谜般的行踪,一见面时的豪阔大方,每回都是来去如风的行事风格,心下抑不住地向下沉。
    男人暗沉了双眸,饮了一杯酒毫不在意地戏谑道:“不如到衙门里去举发我吧,兴许还有成百上千两的赏格呢?”
    话语未落,就见女人两手一抹泪珠子,旋风一般欺上前来骑在他腿上恶狠狠地道:“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只要对老娘我真心,你是个强盗我就跟你当压寨夫人,你是个乞丐我就跟你当个要饭婆子。只一条,你只能有我一个,要是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勾三搭四,我就拿刀骟了你!”
    手里的酒杯滚落在地上,眼前的女人一双眸子亮若星子。慢慢地,男人从胸膛里发出“嗬嗬”地笑声,双手一举就将女人举至头顶,仿佛兴奋到了极点紧紧搂抱着女人。
    曾闵秀满怀温柔情意望着怀里的男人,心想再搏一次吧,大不了从头再来。活了二十多年,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现在连准秀都走了,院子里也实在是太孤寂了。
    男人却好象哭了,湿意晕染了女人的脖颈,凉丝丝的。曾闵秀故意扯了他的胡子笑道:“拿什么弄上去的,是松香吧?贴得还挺牢实,瞅近了才看得出一点痕迹,你这么老带着不嫌硌得慌?”
    被取笑了的男人也有些赧然,抬起头一下子就将那张叫人又爱又恨的殷红嘴唇堵了个严实。女人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细细的胳膊紧紧地攀附着,仿若一对葫芦瓢子。不一会功夫,绣了百花穿蝶的帐子里传来了细碎的喘息声,女人断断续续地娇声问道:“你到底姓什么?”
    男人的声音有些压抑,却带了几分无奈笑意,“真的姓徐,叫徐直,不过认得我的人都叫我徐老三,倒没几个人唤我的大名!”
    女人还要问什么,就被男人轻捂了嘴柔声道:“好娘子,且先容我先放肆一回,下床后再细细与你坦陈一切可好?”
    有细细的风不知从何处拂来,风里带着冬季最后一抹寒意,吹得那帐幔像流水一样舒缓波动,上面的五色蝴蝶好似活了一般上下穿梭,偶尔可以窥见床上细白和矫健的肢体紧紧纠葛在一起。
    攀登,坠落,然后歇斯底里地缠绕,仿若过了今日没有明天。

100。第一零零章 顾虑

  
    广州府; 傅宅。
    顾嬷嬷端了一盆颜色鲜妍诱人的柑橙进了屋子; 傅百善正坐在窗前一边翻看闲书; 一边瞅着荔枝绣一副雀登枝的枕面。听见声音忙下地趿拉着鞋子出来嗔怪道:“您跟着收拾了老半天东西,怎么不去歇会,当心累着了!”
    顾嬷嬷笑道:“你们出去两个月,这宅子里清清静静的,我可是歇够了; 巴不得再忙一些。你们带回来的东西我已经分派好了,几家常往来的都派了妥当的人送去了。有几位小姐听说你回来了让人递了帖子; 说等你空了就上门来看你!”
    傅百善剥了一个柑橙,那份充满水分的酸甜直直地沁进心底里,不禁笑道:“可馋死我了; 虽然走了些地方见识了些风土; 可是那些地方太过寒冷; 冬天里连份像样的水果都没有,哪像我们广州这时节还有新鲜的果子吃。欸,怎么今天我吃着这味道好像比往年还要可口呢?”
    顾嬷嬷鬓边的头发已然霜白了; 听得这话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就知道姑娘舌头好使; 这不是大前年老爷在罗岗新置办了一个百来亩的庄子,那里土肥水好,就叫庄头把那几个山头全部种了橘柚; 有好些个品种呢!”
    顾嬷嬷扳着指头点数; “有暗柳、蕉柑、大红柑、四会柑、蜜柑、年橘、新会橙。你吃的就是今年才下来的; 果子扁扁圆圆,颜色也好看或红或黄,味道也是甜酸适中。听说省府里有负责采选的人来看了,直赞味道好,兴许以后还要当贡品呈到宫里去呢!”
    荔枝凑了身子过来,好奇问道:“宫里的娘娘们也吃这些东西呀?我以为她们跟戏文里的王母娘娘一样,只吃三千年才结一回的蟠桃,喝万年酿造好的仙酒呢!”百善和顾嬷嬷相视一眼不由哈哈大笑,谁曾想素来稳重的荔枝还会有这等孩儿心性,真真是戏看多了人就成了傻子。
    顾嬷嬷拭了笑泪道:“好丫头,你是本地人,难道没有听说过泮塘五秀吗?咱们这岭南虽说算是蛮荒之地,可那都是没有见识之人的胡诌。你看这里四季常青,一年到头物产不断。就说这附近的泮塘,原先尽是大片的沼泽和滩涂,种植五谷难得丰收可以说是地瘦人贫,送人都没人要。”
    看着两个丫头听得专心,顾嬷嬷不由哑然失笑,“但是这种地面种植马蹄、菱角、茨菇、莲藕、茭笋这些个水物,就长得比什么都好。就因为它们具有香秀、翠秀、甘秀、清秀以及芳秀的特点,外头的人才会将这五种特产称为泮塘五秀。”
    荔枝不好意思地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从前我们乡下庄户人家办喜事,祭奠祖宗这些东西都少不了。我还知道这五秀各有寓意,茨菇意味添丁,菱角意味添财,茭笋意味好运,马蹄意味高升,莲藕意味连生贵子。”
    顾嬷嬷肃穆点头,趁机教女孩们为人处世,“莫看不起这些乡野之物,一方水土出一方物产,一方物产在当地均有所作为。古时有位女皇帝最是担心有人谋害于她,所以对吃食格外讲究。普通的瓜果蔬菜鸡鸭鱼肉容易喷药下毒,唯独这五种植物种在水里,吃时又需削皮去壳,所以这贫贱水中物还被专门选为皇宫贡品呢!”
    看了一眼专心听话的二人,顾嬷嬷继续道:“就拿这丫头的名字——荔枝来说也是一味贡品,从古至今都是年年进奉京城的上等果物。咱们广州的从化、增城就是一江春水绿满城荔枝红的好地方,其中就以罗岗桂味和笔村糯米糍最佳,每年节气时京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才有脸面分得一两筐呢,所以女孩家千万莫轻贱自己!”
    傅百善有些惆怅,起码还要等一两个月才能大快朵颐这些新鲜上市的果子。这时忽然想起一事,牵了顾嬷嬷的手迟疑问道:“您这么喜欢广州,要是我们一家人都要搬走,您舍得离开这里吗?”
    顾嬷嬷早知道傅氏夫妻的打算,却故意悠然叹息道:“舍不得也要舍得,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呢!姑娘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明年就要及笄了,大概后年就要成亲生小娃娃了,我不亲眼看着怎么成,嬷嬷这把老骨头挣吧挣吧兴许还能给你带带头一个孩子!”
    别家的女孩听到身边亲近人这样打趣,肯定是羞得头都不敢抬,傅百善却极认真地举起小尾指和顾嬷嬷拉在一起道:“那我们就说定了,您一定要给我带小娃娃,我和七符哥日后给您养老。”
    顾嬷嬷眼睛都润了,她就知道亲手带大的女孩性子瓷实,于是伸出手来一丝不苟地拉钩、上吊、印章、一百年不变。认真做完这小孩子的誓言后,顾嬷嬷扯了扯荔枝的衣服问道:“快给我说说,那个裴家小子长成什么样了,想当年他在广州时可没少吃咱们家的粮食!”
    荔枝半捂着嘴嘿嘿一笑,“您放心吧,咱们老爷那双眼睛厉害着呢,选的人知根知底错不了。裴姑爷不但人长得体面,还年少有为,现在已经是六品的百户了呢!对咱家姑娘也上心,临走头一晚还专门抽空过来,送了姑娘一把老锋利的匕首!”
    顾嬷嬷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要是经过了父母的首肯,男女之间临别送个什么信物以聊别情,并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送什么不好,偏要送这等凶器。北方青年男女定亲时的各种说头多如牛毛,其中就有一条百日之内不兴见利器,说是见了利器之后,两人的婚姻势必要起波折。
    但是此时说这些无疑是扫兴,顾嬷嬷心念一转故意沉了脸道:“荔枝,你这个做大丫头的也不知道规劝着姑娘,怎么由着她的性子收外男的礼物,还一口一个裴姑爷,叫外人听到了像什么话。把那把匕首拿过来我亲自收着,等哪天姑娘和那小子正式过了三媒六礼之后,再往后说下篇儿!”
    傅百善正含笑看着,就见一向和煦的人难得垮脸,心里不由也有些惴惴,忙亲自开了柜门拿出东西递了出去。
    顾嬷嬷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的,见状连忙解释道:“好姑娘,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不但自己行事要谨慎问心无愧,还要不能让人嘴里说道。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心里龌蹉,看谁不顺眼就必定要使坏。咱们是金贵的细瓷好玉,更是万不能有瑕疵,要不然三人成虎埋汰起人来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这话却是想起了傅百善的亲生母亲——寿宁侯府的郑璃,多好的人啊,就因为遇人不淑,让人捏了把柄百口莫辩,才会生了孩子一眼都没看到就去了。这般惨事让亲人懊悔痛恨,却无端让小人暗地里拍手称快。抚着小姑娘乌油油的一头好发,顾嬷嬷心里再次抖起雄心壮志,余生里定要好好守护这恍若珍珠般纯净的孩子。
    傅宅,主院正房。
    听了顾嬷嬷的禀告,宋知春点点头道:“是我疏忽了,老爷虽然跟那裴家孩子已经把亲事大致定下来了,但是一日没有成礼,就不能传出一丁点错事。幸好有你提醒这处纰漏,万一有个差错,岂不是害了我的珍哥!”
    说完忍不住有些抱怨,“你没有跟在一路真是让我头痛,曾姑姑虽然也会提点一二,但她那人性子真是冷清,一句多话都没有。你是不知道,珍哥在青州府去别人家赴宴,真真是差点就遭人算计,那些年轻女孩看着一派正经,做起事来真是手段毒辣。结果事后曾姑姑怎么说?她说珍哥还是历练得少了,要是多遇上几回,就不会这么如临大敌大惊小怪了!”
    顾嬷嬷不想还有这些事故,连忙仔细探听经过。当听到那位常府的表小姐一番毒辣手段之后,不由地义愤填膺直呼该死!宋知春这才觉得重新找到知音,两人坐在一处将常府上上下下骂了个遍,彼此心里头才感到稍微好过一些。
    对于曾姑姑走了一趟青州,就顺顺利利地找到了下半辈子的依靠,顾嬷嬷又惊奇又好笑,轻轻感叹道:“可见她的姻缘不在那天下至尊富贵之地,真是平白耽误了这二十年。要是早点出来,说不定娃娃都有一串了!”
    宋知春也好笑道:“临走时我特意问了她的意思,她说愿意留在登州。我想也是,那里离那位指挥使大人也近,两个人隔三差五地见个面说说话,这感情不就出来了吗?不过曾姑姑的性子也真是冷,也不知道人家受不受得了?”
    “无情吃饭饥,有情饮水饱”,顾嬷嬷学说了一句广州的乡下俚语,“夫人你就无须为她操心了,她在宫里头历练了二十年,一双眼睛早就练得精明无比,看人绝对厉害。只是老爷真的要举家北迁吗?你们在这边生活了这么多年,置下这么大的家业,说舍就舍吗?到了青州一切都要重头开始呢!”
    宋知春也是顾虑重重,“广州虽然气候炎热多瘴气,可是住习惯了也真的舍不得。但是咱们家珍哥以后肯定是要跟着裴青住在青州的,小五的心脉受损,要在登州吴太医处诊疗,小六不放心他一个人,也呆在那里不走了。您说几个孩子都走了,我和老爷孤单单地守着大宅子有什么意思?”
    顾嬷嬷一想也是这个理儿,“跟孩子们相比,所有的事情都是次要的。珍哥明年就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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