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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部分

雀登枝-第244部分

小说: 雀登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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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青不由失笑,“小曾氏就是见利忘义的性子,落到这般境地尚且不安分,遇到合适的机会只怕就要反咬上一口。你看她教养的两个孩子半点体统也无,长久下去势必会锱铢必较落于下乘。再说即便将她的真实身份捅露出来,咱们那位皇帝岂会因为这件事对她容情?”
    傅百善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旋即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皱着眉头道:“你说秦王费这么大劲所图为何,就为了给咱俩添点堵?”
    裴青的手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地勾起嘴角道:“这些个皇子性子阴晴不定唯我独尊,前些日子皇帝还在赞这人稳沉了一些,转头就闹出这么些事体出来!”他未说出口的是,秦王只怕不只想给二人添堵,恐怕这人依旧贼心不死。
    望着怀里的如花俪人,因为年岁越长越发有一种慑人的明艳,只要有眼睛的人免不了要多看两眼。裴青不是那种古板的老学究,容不得妻子长相过人。但是如果这份欣赏变成恶意的觊觎,且这份觊觎来自秦王,那便不怎么令人愉快了。
    裴青的眼神陡得锋利如刀,死死地盯着帐顶的银裹金香薰球,揣测那人的种种意图,片刻之后低眉时却又变得和暖许多。
    男人生有厚茧的双手顺着温软细腻一路向下,声音喑哑道:“如今妞妞也大了,这肚皮里也适合再装上一个了。我辛苦耕耘无数回怎么还没有消息呢,定是为夫努力得还不够。等会你听话些,咱们俩看能不能捣鼓个小子出来!”
    傅百善红着脸呸了一声,扭着身子嗔怪道:“你有够没够,再来我身子骨都散架了!”
    裴青俯身相就,掀眉戏谑道:“先是谁掐着我的胳膊喊还要,后背上的指甲痕都还在呢……”
    傅百善大羞,只可惜被褥里身无长物,只得昂起头朝上面恶狠狠地扑去,意图堵住这个可恶之人的嘴。裴青心头大乐,自不会躲过这等投怀送抱的机会,将佳人紧紧搂住唇齿缠绵,右手一扬就将刚刚挂上不久的帐幔重新拂了下来。
    隔了几条街的崔家内宅,夜幕低垂。
    八角金栗纸罩子灯下,方夫人静静地听着孙媳赵雪讲述秦王~府的上元冬宴。良久才睁开眼腈温和道:“好孩子这事原怪不得你,秦王位高权重特地让身边的大太监过来,吩咐你办好这件事,却不想变数太多最后竟成了这副模样。好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赵雪见方夫人一句责怪的话没有,不由泪涕交加感恩戴德地离去。崔文璟满面羞惭,“孙儿眼看事态越发恶化,会昌伯府那边已经不可挽回,皇帝也在几天之内就下了圣旨,我这才迫不得已扰了祖母的清修。”
    方夫人笃信佛教,每个月的十五都要到佛寺里小住,这个习惯多年未变。她略有些花白的头发梳得光洁严谨没有一丝杂乱,微微皱眉道:“皇帝要找世家开刀,哪里会找不到缘由?赵氏不过适逢其会,咬人不成反被抓到把柄罢了。宣平侯府本就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无须人推就能变成空架子,她还敢在这种场合出头,真是无知者无畏。”
    虽然没有被祖母点明,崔文璟还是把话挑明,“我收到秦王殿下的请托不敢推辞,只得让赵氏出头揽了此事。只是未想到赵氏私心太重,和会昌伯夫人一味攻击那位裴指挥使私德有亏。更没想到皇帝竟然适时带了朝臣进来,裴青三言两语就将事态扭转,最后还把战火烧至会昌伯府!”
    方夫人冷笑一声,“适时?只有你们这些孩子才如此天真,如今这位皇帝等这个机会不知等了多久了。我虽未适逢其会,也可以想见当日的情景,这个裴青和皇帝应该演了一处极好的双簧。”
    看着最器重长孙眼里的恍然大悟,方夫人免不了谆谆教诲,“会昌伯夫人冉氏最是趋炎附势欺软怕硬,她虽是我的亲嫂子,我却顶瞧不起她。我虽未在府中,也知赵氏必定是扯了秦王殿下的虎皮才说动冉夫人帮忙。哼,她虽是新妇倒是一点不见外不羞涩,且打得一手好牌找对了人,只可惜对方早就严阵以待只等她们入彀。”
    崔文璟虽不喜赵雪,但还是秉承公允道:“赵氏为人有几分机巧,自进门后与各府亲眷都有走动。尤其在冉夫人面前说得上话,又想着她是您的娘家嫂子,这才……”
    饶是方夫人一贯镇定自诩也不禁骂了一句,“一群蠢货,真真是愚不可及!三十年前,前任会昌伯是我方氏一族的长房堂兄。他为人颇具才干却性情倨傲,经常将二房的一干人呵斥打压得头都不能抬,这样不得人心的人幸得老天开眼让他一场大病过后就早早去逝。”
    她端了案几上的茶盏连饮几口过后道:“长房堂兄过世时,他的儿子不过是不知事的黄毛小儿,能担什么大事。是我瞅准机会,在老祖宗面前费尽口舌斡旋许久才说动她主动上书,以借爵的名义让我的兄长承袭了爵位,却不料这样铁打的江山竟然毁于一旦。”
    崔文璟撩袍双膝跪地请罪,今日之颓势局面虽不是他一手造成,却也是绝大诱因。
    方夫人刚强了一辈子根本就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扶起最看重的孙辈道:“象我们这等世家最忌讳跟皇室纠缠不清,偏偏皇室为了图个好名声,屡屡装模作样地礼遇于我们。当年你大姑姑钟情于文德太子,结果毁了一生。你二姑姑嫁进刘家,刘家又是秦王的外家,这真是一团理不清的乱帐!”
    崔文璟是这辈中翘楚,闻弦而知雅意,“祖母是想主动出击涉足夺嫡支持秦王。”
    方夫人苦笑一声,“我们彰德崔家因为你大姑姑二姑姑的婚姻,和皇室早就扯不清干系。你看,秦王直截了当地将这件事交予你,指明点姓地交予赵氏,就说明他早将崔家视为助力。我们若是不答应,以崔家目前的状况可经得起褚般折腾?到那时可谓是腹背受敌,只怕要受他们父子两辈人的盘剥!”
    崔文璟也是想到这点,面有懊悔之色,“秦王派人过来交代此事时,我以为轻而易举。再者二姑姑毕竟是刘家的长媳,我不想她难做就自做主张就先应下。心想不过给一个小小的四品指挥使没脸,没想到那个姓裴的手段心思如此之深。”
    方夫人缓缓点头,“所以越是小事越要警醒些,事已至此我们崔家的人都要安分守己。其实,这盘死棋未必没有生门。你打听清楚了吗,秦王因何要给裴青没脸,真的只是因为此人曾对他不敬?”
    崔文璟躬身答道:“孙儿接到祖母的吩咐后,立刻撒下人手去探听。虽然他们的过节从未现于人前,但终有一两丝端倪显现。有人曾经在无意间听说,裴青的夫人傅氏,秦王从前曾经几次三番地求娶过!”
    方夫人的脸上便慢慢浮现笑意,“这样就说得通了,京卫司的四品指挥使,职位虽卑位置却是定要紧的,秦王拉拢都来不及怎么却处处为难与他,还费这般手脚将一个娼门女子弄过来恶心人。这傅氏的颜色想来极好,才惹得秦王不顾尊卑这般惦念人~妻。”
    夜晚的冷风拂开案几上供奉的水仙,因时令将过嫩黄花蕊已经枯败不堪。
    方夫人仔细寻思了一下道:“这盘棋的生门就是这个裴青,我虽未见过他,但是凭着自己实力不靠家世背景赤手空拳地升任京卫司的主官,这份能力本身就不容小觑。你明日去见你岳丈宣平侯,让他上表立裴青为世子!”
    方文璟先时有些不解,却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绝好的主意。自古以来君父为天,只要迫使裴青认了宣平侯为父,那他就跟自己,跟崔家跟秦王就是扯不清的关系。只是赵雪母子三人对爵位心心念念,若是得知自己出面请求宣平侯立世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方夫人听到长孙的顾虑,不禁冷笑一声,“赵雪的母亲是什么台面的人物,她的嫡亲兄长又是什么东西,值当你为他们费心神。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你不出面,宣平侯心里也未必没有这个想法,你不过是出面推一把!好孩子,等这件事了结清楚我们返回彰德后,这赵氏就让她悄悄病逝吧,咱们崔家的长媳还是要另寻家世清白的名门闺秀才好……”
    于是崔文璟眉眼欣然心下叹服,躬身道:“明日我就亲自去督请促成此事。”

330。第三三零章 作伥

  
    三月; 宣平侯上表诉京卫司的四品指挥使裴青是其失散多年的长子; 因缘际会之下得以相认; 特特向朝廷请旨立为世子。虽然京中早对此事议论纷纷; 但是这般大张旗鼓地将昔年丑事公之于众; 众人佩服宣平侯胆量的同时; 也不得不感叹他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上三分。
    这边的裴青当做无事一般一直按兵不动,那边御史台的人已经连连上奏。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宣平侯既然已经幡然醒悟,那么裴指挥使应该尽人子的本分,奉养父母友爱兄弟。怎能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每日照常上值处理公务照常回家陪妻伴女?到最后,御史们的措辞已经越来越激烈; 其中不乏对裴青有攻击之意。
    皇帝将折子留中不发,特特下旨许裴青自辩。
    两日后; 裴青亲至朝堂奏闻,曰自己十三岁时从山涧坠落受重伤失忆,早已经忘却前尘往事。一路南下乞讨为生受尽人世苦处,幸遇到广州人氏傅满仓伸出援手,不但落户还将乞儿当做家人对待。自那时起,他就决定将傅家人当做至亲。宣平侯既然称是人父; 那可否当众说清当初一介世家子弟沦落乡间为乞的缘由?
    皇帝哈哈大笑; 就令人特意将宣平侯招至堂上; 让他将昔日裴赵两家的恩怨一一叙说。
    赵江源本以为拿捏到了裴青的要紧处; 挟着御史台的威势端着人父的架子; 可以让人不战屈服。眼看事态有转机就兴冲冲而来,听到这个吩咐不禁目瞪口呆。也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丑事大家知道是一回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他紫涨着脸,吭吭哧哧地说了几句后就再也说不出口。
    那些腌臜事让他如何说得出,为了压制妻子裴明兰的强势,宣平侯府的老夫人做主将娘家侄女秋氏抬为平妻,这件事不但违背朝堂礼制还理亏。在婚礼上两方一语不和厮夺起来,秋氏受重伤卧床不起。赵江源身为家主又心疼娇滴滴的如夫人,偏心之下不禁迁怒于长子,将赵青狠狠杖责后在族谱上利落除名。
    裴明兰心疼儿子又对丈夫失望至极,自请下堂求去。带着重伤的儿子在外盘桓半月后,趁雨夜离京,不想却滚落山崖尸骨无存。
    这般人间惨事,怎是一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能遮掩得过去的?有性情耿直口舌便利的大臣就揶揄道:自家跟前养的庶子闯下天大祸事被撸夺功名永不录用,眼看就不济事了。转头又看着昔日如敝帚的孩子出息了,就腆着脸上来认儿子,这个当爹的知不知道“耻”字怎么写?
    赵江源耳朵又不聋,羞愤之余连连递眼色叫儿子给个台阶下。裴青却状若未闻,一口咬定自己是父母俱亡之人。
    赵江源没想到自己如此矮下身子,那孩子还是不依不饶睁着眼睛说瞎话,竟然推说掉落山崖失去记忆,记不起幼时的事情了。他无奈之下一咬牙跪在地上道:“伏请圣人看在微臣年老体弱的份上,让裴青认祖归宗顶立门户。只要他答应,臣愿意将爵位立时让出来。”
    这便是说不但要将裴青立为世子,还可承继宣平侯的爵,这个本下得可谓太大。
    皇帝和朝臣们就齐齐望向裴青,就见那青年苦苦一笑,双手一摊作无可奈何状,“赵大人盛情本不该退却,只可惜裴某清醒之后对往日再无记忆。我娘临终前什么也没有说,只叫我南下讨生活捡一条命就成。说我本就是无父无族之人,仅有一个舅舅因为在远处当兵不好投奔,以后照顾好自己就够了。亡母遗命犹言在耳,怎敢违背?”
    赵江源喉咙里嗬嗬了几声,一时竟无言以对。难道他能质问地底的亡人,说为什么要这样狠绝地交代儿子?
    裴青双手一揖面貌无比诚恳道:“这只是不相干的小事,我听说赵侯爷家里有妻有子,何苦屡次再将旧事提及扰人扰己?更何况小子已经成家立业,爵位俸禄自个有手有脚毋须人家赠与,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某愿承担社稷之本庙堂之责,委实不愿纠缠在这等末微小事上头。”
    皇帝不由击节大赞,“这才是有志气的男儿,不愧是领兵坐镇一方的千户,一城一池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这件事到此为止,赵江源你跟前又不是没有承继香火的人,老眼热人家的儿子作甚?以后朝堂上也不准有人再就此事墨迹,总不能强迫人家非要认一个现成的爹吧!”
    满朝堂人俱都大笑,唯余赵江源唯有苦笑摇头。
    他抬起头就见隔得几步远地方,裴青冷冽勾起嘴角一撇,让人看了不由心底生寒,侧头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与几个朝臣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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