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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部分

雀登枝-第205部分

小说: 雀登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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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来,整件事情已经一清二楚了。
    淮安侯许思恩为确保儿子万无一失地中得进士,就想出了找人为儿子代笔的主意。他特地找上国子监的资深教授,那人就给他推荐了颇有几分实才的监生常柏。许思恩怕常柏不应,细细打听之后就找到了惜薪司主管太监徐琨,许下东顺大街三间铺面的重礼作为重礼。
    常柏何尝不知道这是冒天之大不韪的事情,但是心里总是存了一丝侥幸,加上徐太监是妻子徐玉芝的义父,所谓的恩义加上两万两白银的诱惑让他决定铤而走险。拿到题目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文章,趁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刨开浮土,将纸张塞入竹管里,又将地面恢复成原样,这场交易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
    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匆匆写就的文章竟然出乎意料地夺魁,助许圃进了前三甲。精雕细琢的文章反而名列百名开外,只能说时也命也。
    裴青将供状和信函收好,仔细打量了堂下之人几眼才缓缓道:“听说惜薪司主管太监徐琨与你有翁婿之谊,不想你能大义灭亲第一个站出来告发。要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坦荡胸襟,世间必定是一片清明。”
    这话里话外明明是赞誉,常柏却有些面红耳赤。与内宫太监成为干亲,说出去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更何况这位名义上的老岳丈助他良多,连去岁进国子监都是人家费尽手段才弄来的名额。不想,这会为了保全自身转眼间就将别人卖了。
    说根究低到底是心性凉薄使然,这回本就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常柏脸上有些火辣辣地疼,明明人家没有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自己怎么能从中品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嘲弄?也许听错了吧,他有些不自在地偷偷觑望了堂上一眼,心下却不由暗惊。
    只见那位年青将军头戴抹金凤翅盔,身上是一领绿绒绦穿齐腰明甲的戎装。盔甲光华璀璨,衬得晦暗的大堂都显得明亮三分。常柏没想到这次舞弊案的主审竟然如此年青,而且相貌生得极好,眉梢眼角虽然看着冷峭冰寒,但是却带着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从容和淡然。
    常柏自小也是人人奉承的天之骄子,但是这几年不知为什么像走了霉运,所遇之事一件比一件让人郁闷。
    父亲费尽心思想巴结秦王,殷勤相待不说还特特与青州傅家二房曲意交好。就是想着傅家的那位百善姑娘进了秦王~府后,自家能被秦王高看一眼。为此父亲不惜拿他的婚姻作为交换,昧着心意让他娶了不愿娶的人。却没想到傅家大房的傅兰香心性狭隘,为了他外面的风韵之事竟然悬梁自尽。
    这下亲家不成反成仇家,之前所费种种心力全部竹篮打水一场空。偏偏落到这般艰难境地了傅家人还不依不饶,傅念祖丝毫不顾两年的同窗之谊,竟然伙同州府的学政将他身上的功名一撸到底。若非表妹徐玉芝援手,他如今就是地道的一介白身。
    这世上有人活得艰辛,有人不费力气就活得顺畅无比。
    常柏心里升起一丝莫名妒忌又旋即压了下去,微躬了身子恭敬道:“大人谬赞,当日得知此事时我也极力劝说,奈何那位徐太监固执己见肆意而为,我实在拗不过往日的恩义才做下如此糊涂事。望大人念在我是初犯又首告有功的份上,能够在诸位老大人面前帮着美言一二。”
    坐在堂首的裴青闻言诧异地回望了他一眼,然后气定神闲地绽出一抹深意,微微含笑道:“且放宽心,我自会为你周全妥当!”

278。第二七八章 滑脉

  
    裴青下衙之后; 直到进了平安胡同的小宅子时心里都还有些不太舒坦。就这么一个心思龌龊浑身算计的人,当年在青州时也敢肖想珍哥,简直是不知所谓。他踢了踢脚边的一粒拦路的土坷垃,叉着腰站在一棵粗大的杨树下狠吐了几口恶气; 感觉心情匀净了这才准备回房。
    一路走来院子里没什么人; 架子上新植的藤萝刚刚抽了几点绿穗,柔细得几乎泛黄的嫩稍矮矮地攀爬在竹架子上。裴青正感到有些奇怪时,就听花厅里传来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太太一向倦怠乏力嗜睡呕吐; 这便是往来流利如珠走盘的滑脉; 太太的确是怀有身孕了……”
    裴青顿时大喜,一个箭步就迈进了屋子。
    花厅里几扇落地的槅扇大开着,一阵阵的微风扬起遮挡日光的竹帘。松鹤八仙图的理石插屏前,傅百善伸着半截胳膊放在案几上,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大夫正在把脉。一众丫头围得紧紧的; 正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听到了老大夫肯定的答复登时都欢喜得手舞足蹈。
    忽见了人冷不丁的进来,屋子里的人不免一惊。正在看诊的大夫虽然颇有些年纪,但是一双眼睛不混不花生得极厉害。见这位男子进来时,众多仆妇连连施礼; 就知道是这家的男主人到了,遂站起身微微作揖。
    老大夫见这人生得长眉凤目精气勃然; 头戴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的忠静冠。身上一袭深色缘以蓝青的纻丝虎豹武官常服之下; 是干净至极的玉色深衣; 脚上是绣了织云纹的素履白靴,这副模样分明是四品的装束打扮。更遑论他进退之间自有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彪悍和深沉,心下更是暗惊。
    裴青忙不迭地躬身还礼。
    老大夫虽然是个医者又远离朝堂,但是对于朝政还是了解一二的。要知道当今皇帝鉴于前朝边关众将拥兵自重难以掌控,所以立朝以来最爱用资历深的老将。像眼前这人至多不过二十六七,竟然已经是堂堂正四品了,实在是稀罕至极。
    几个大丫头当中荔枝年岁毕竟稍长些,连忙过来蹲礼贺喜,又细细道出今日的经过。原来今日傅百善午睡起身后贪渴,特意用了一盏金橙蜜饯茶。那茶里所用的金橙和蜜饯特地从广州带来的,最是香甜不过。不想往日里用得惯香的蜜茶甫一入口,就“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荔枝是个有心人,掰着手指头算了日子,觉得时日虽然短,但若真是有了孩儿应该也能诊断出来。转头就让宽叔拿了银子去请京里最好的脉息过来,好帮乡君仔细诊断一番。宽叔正闲得发慌,听了招呼立刻就把马车吆喝出来,直接去请西城同仁堂的赵老大夫了。
    同仁堂祖上三代都是大夫,如今坐堂的人是赵老大夫的长子小赵大夫。
    也是运道好,正说话间就值赵老大夫过来巡看,听说是平安胡同的裴夫人瞧病,就多嘴问了一句是不是那位在贡院门口勇拦肆虐烈马的傅乡君?宽叔自然称是,那老大夫二话不说就吩咐店上的伙计拿药箱跟过来了。
    宽叔后来才知道,这同仁堂的赵老大夫年过七旬,其手艺跟宫中的御医不相上下。自从长子能顶门立户之后,他都好几年都不出门给人瞧病了。今日是听说了傅乡君的仁义,才特特出门应诊的。
    赵老大夫果然是顶尖的大行家,那双手只轻轻一搭在脉搏上,就道出了乡君已经有足四十天的身孕。只是年少时大概受过饥寒,胎儿在胞宫内有一点不舒坦。好在母体健旺,日后好生调养就是了。
    别人不知道,裴青是心知肚明。媳妇从小就用宋家的老方子打熬身子骨,向来没有什么大的病痛。只是这丫头心善又仁义,当年在赤屿岛看见曾闵秀被歹人所掳,仓皇之下携人一同掉入冰寒的大海之中。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去,这丫头还不知伤成什么模样呢!
    裴青又是欢喜又是担忧,一时咧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扎着手站在一边也不知道干什么,最后转了一圈把软垫拿来细细地置放在媳妇身后才作罢。
    赵老大夫看多了这样的场景,又见眼前这对男女相貌都生得极为出众品性又好,心下更是好感油生,觉得今次不顾儿子的劝阻实在是来对了。他捋着下颌的雪白胡须呵呵一笑,转头吩咐需要避讳的一应事体。
    裴青听荔枝说媳妇中午吐得一塌糊涂,这会细细打量珍哥的神情。见她依旧长眉杏目面色安然,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低声嘱咐了几句之后,才转头亲自帮着赵老大夫研墨铺纸,等着照方子去同仁堂抓药。
    赵老大夫行医多年,最是喜欢看这样登对恩爱的小夫妻,见状又细细说了一遍饮食上的避忌,这才拿了不菲的诊费坐了宽叔赶的马车家去了。
    裴青陪着媳妇坐在院子里的藤萝架下,头挨着头小声地说着悄悄话。荔枝带着丫头开始收拾屋子里需要避忌的一些东西,那些香料脂粉之类的必不能用了。好在乡君自小就不看重这些东西,就是全收了也不打紧。还有一些尖利的东西诸如剪刀、顶锥等物件也要拣好,怀胎头三月不能有冲撞。
    傅百善看着荔枝忙得几乎像陀螺一样,忍不住抿嘴一笑悄悄道:“你手下有没有合适的军士,不要求家财田产只要人好就行,我想保个媒!
    裴青知道媳妇这是在焦虑荔枝的终身大事,毕竟这么多年两人名为主仆实际跟姐妹一般无二。就笑着答道:“多的是单身的精干之人,只是这种事一般急不得,总得要两人见见面说说话,彼此看对眼了才好行事。等你肚子里的胎稳当了,我找几个条件差不离的人来家中喝酒,到时候你为荔枝相看就是了!”
    傅百善红了脸小心地摸着肚皮道:“真的有孩儿了,像做梦一般,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敢相信。裴大哥,你说孩子要是生下来一天到晚地老哭怎么办?我还记得当年小五就是极喜欢哭,每晚都要人抱着,直到一岁生了才消停一些。”
    裴青极有些瞠目结舌,忽地就想起在广州时那对双生子的闹腾劲不由扶额,好半天才迟疑道:“不若生个女儿好了,女孩毕竟安静。大一些后还可以帮着照看弟弟妹妹,只是想到十五六年后就要给她寻摸夫家,真是有些不舍得!”
    他一想之后思绪便有些不可收拾,想到自己娇养长大的女孩,以后要交给面目模糊的男人,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这样一想,还是生儿子划算些,养到二十岁了一结亲,还可以带一个新媳妇回来。
    裴青在一边合计了半天,决定还是生儿子合适,生女儿实在是太舍不得了。这副纠结的模样让傅百善笑倒在一边,这肚子里头是男是女要几个月之后才能见分晓呢,当爹的这会就在操心了,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聊着些漫无边际的话,说的人认真听的人仔细,都没觉得各自的傻相有何不妥。阳春三月之下,园子里煦暖的日光照在傅百善的脸上,她今天穿了一身银红地织五彩鱼藻纹的妆花褙子,衬得她眉目如画肌肤似玉。大概因为怀有身孕的关系,脸上开始有一种恬淡似水的温柔。
    这样的人和往日的英气飒爽大相径庭,裴青心里稀罕得不行。抬头见周围的仆妇都知趣地退下了,就大着胆子将媳妇的小手捉住,细细地问她这一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有没有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傅百善终于撑不住哈哈大笑,扬着眉毛道:“裴大哥,我不是细瓷捏就的精细人。当年在广州我娘怀小五小六时,还要时常到铺子里去查账呢,也没见我爹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我是有了孩子又不是得了重病,不消如此小心周到。家里的事情有我爹我娘和荔枝帮衬,你只管放心当差!”
    即将落下的夕阳透过藤萝细小的枝叶差次地撒在女郎的脸上,那笑容是明亮且舒展的,裴青终于放下心来。想了一下左右无事,就慢慢地讲起今次的舞弊案。
    傅百善听到淮安侯府的世子许圃在兵马司简陋的牢房里,呆了不过半天就将事情噼里啪啦地全部供述了出来。而另一方面,此案的另一个参与者直隶籍常柏则当机立断,将其妻室的义父,内宫惜薪司的总管太监徐琨一股脑地也攀咬了出来。与许圃似是而非的供述不同,常柏拿到了淮安侯许思恩亲笔所写的请托书……
    “这个常柏就是堂姐傅兰香的丈夫,难怪好久没有音信,这竟是同一个人?”傅百善有些讶异问道。
    “此常柏就是彼常柏!”裴青肯定答复道。他心里想这等卑劣势利的小人当年还有脸求娶自家媳妇,仅看这人阴奉阳违的做派,简直是羞煞一众读书人。用得着时便如珠如宝,一旦用不着就弃之墙外。街上的乞丐也没这么翻脸不认人的,只是可惜了他一手锦绣好文章。
    傅百善听到常柏和徐玉芝两口子为了洗脱罪责,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总管太监徐琨的头上时,不禁连连摇头。
    这份断尾求生的果断也是无人能比了,心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一个狠一个毒,老天爷安排得很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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