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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雀登枝-第203部分

小说: 雀登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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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青当时巡视至此时还特意留意了,许圃旁边就是直隶籍监生常柏。别人不知道常柏的底细; 他却是烂熟于心的。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还特地让兵士留意两人的动静; 结果九天八夜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裴青作为贡院的总巡查官,非常确定许圃身上并无夹带。那么,不学无术的许圃是如何做出脍炙人口的好文章并进了前三甲呢?万福楼的事件发生之后; 他特地回去查找了常柏的名次,不过二甲七十六名。这个名次虽然不错; 但是比起可以名满天下的前三甲来可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有几滴未干的水珠顺着号舍的木框子流了下来,裴青的指尖清晰地察觉到其中的湿润凉意。多年的军旅生涯告知他; 此处定有蹊跷。他回转身子,吩咐两个兵马司的军士将桌椅拆卸下来,一寸一寸地从地面及墙壁开始检查。
    号舍不过丈宽两丈长,两个军士不过半天功夫就检查完毕。在与乙字第五十五号考舍共有的墙壁跟脚处,发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秘洞。之所以没有被一眼发现,是因为这处秘洞是用一根臂粗竹管相连,两个开口都隐藏于地面之下。拨开地面的些许浮土; 才能看见被油纸封住的秘密所在。
    裴青手里拿着塞了两团油纸的竹管; 心里暗暗叹服。
    这看似不起眼的东西; 也不知淮安侯费了多少心力拜了多少家菩萨,才将这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能在春闱贡院里设下如此简单易行的机关,也算是煞费苦心。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遇着许圃这么一个坑爹的主,在万福楼一个照面就叫人家兜了老底。
    但是说起来这也怪不了别人,俗话说苍蝇不盯无缝的鸡蛋。淮安侯一心想为儿子谋一个光明正大的前程,这份心切肯定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肯定要思量一番。万福楼那一幕,若说背后没有推手是绝对不可能的。看来,淮安侯得罪的人来头肯定不小,若是不然也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裴青揉揉微酸的脖子,将竹管放入军士捧着的纸袋当中,吩咐道:“点一百差役分作两档,捉拿今科举子许圃,捉拿今科举子常柏,就说请他们到衙门里来问话。”
    一旁候着的军士是满脸的敬服,宫中彻查的旨意才下来一天,这位新上任的兵马司主官就拿到了铁证。这下,再没有人胡乱猜测是贡院巡查之人放水了。所有的举子在礼部都有档案,军士们摘抄了犯案之人的住址,便抄起水火棍拿起佩刀,如狼似虎一般应差去了。
    裴青心知肚明自己被当了一回枪使,可是又有什么干系呢?这两人都与珍哥的娘家有冤仇,借此机会收拾了不是正好。说起来,他还要感谢此次事件的幕后之人,简直是把功劳直戳戳地往他面前送,想不接都不行呢!
    兵马司捉拿案犯是多大的动静,更何况刚刚午时,家家户户都猫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大半条街面的人都聚在胡同门口看着淮安侯府里的热闹。
    许圃直到枷锁套在脖子上才知道事情闹大发了,不过就是一句“红袖招招到处摸摸”,怎么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侯夫人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哭天抢地咒骂连连,对着那些负责抓人的军士就是一顿抓扯,却还是拦不住儿子被小鸡一样揪住。
    裴凤英茫茫然地看着这一切,感觉好像闹剧一般。
    尽管昨日在东城兵马司处无功而返,她却没有想到一切来得如此之快。侯府里丈夫的几个新纳的小妾哼哼唧唧地,肝啊肉的唤个不停,种种出丑卖乖的动静让一旁看热闹的路人指指点点。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落到如此可悲的境地?
    街上急急冲来一辆马车,正是淮安侯许思恩。事发之后,他一大早就递了帖子想进宫求情,偏偏那些平日里热络的值守太监尽是打哈哈,一句实话也没有,当时他的心底就凉了半截。垂头丧气地回来,一近家门口就看见了这样一副场面,急赶几步连忙上前问询。
    领头的军士倒是客气,双手抱拳作揖后道:“奉今次春闱舞弊案总调查官裴青裴大人令,拿案犯许圃回去问话,还请老侯爷莫要阻拦公务!”
    许思恩看着儿子哭爹叫娘凄惨的模样,连忙把袖底的两块羊脂玉小把件塞进那人的手里,低声恳求道:“我儿向来胆小老实,还望老兄手下留情。再者,不知裴大人手里有什么真凭实据,就这样说我儿涉嫌舞弊?若是没有实据,宫中皇上处我是要去喊冤的!”
    领头军士心里不由好笑,许圃在万福楼闹的笑话流传已久,这位当爹的倒好像一无所知一般。为此今科的殿试都无限往后推迟了,想来皇帝老爷也丢不起这个人。试想,这位草包站在一堆国之栋梁中,开口就是淫词烂调,岂不是贻笑大方。也不知道这等货色是怎么考上举人的,想来里头也有许多不可言说的地方。
    他正待呵斥几句,手中却感觉到羊脂玉把件的温润,想来成色应该差不离。到底和颜悦色地提醒了一句道:“我们只是其中一路,听说还有一路到银匣子胡同,请一位直隶籍举子常柏到司里问话。”
    这话一落地,领头军士就见许思恩脸色大变,心知这人此时应该晓得厉害了,不过这么一句话舀得两块羊脂玉也算是物有所值了。回头笑眯眯地吩咐衙差们将案犯带好,彬彬有礼地回转了。
    许思恩头目嗡嗡作响,儿子连连呼唤都听不进耳里。侯夫人一把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恨恨道:“是哪个天杀的敢抓我儿子,许圃可是老许家的独苗,我要进宫去找各位娘娘。难不成老太后才去这么些日子,这些个下三滥的东西就敢这么欺辱她的娘家人?”
    许思恩看着老妻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只觉一阵厌烦。
    若非她一味惯着,儿子怎么会变成这般高不成低不就的模样?狗肚子装不下二两油,老老实实地做一个闲散勋贵就是了,偏偏要羡慕那些实权官吏执掌官印的威风,也不看看自己撑不撑得起那身官服?仔细寻思了一会,勉强觉得神思清醒许多,连忙抽身回书房准备写请罪折子。希望皇帝表兄看在故往姑母老太后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
    裴凤英拉着女儿的手亦步亦趋,急急问道:“父亲,我该怎么办?”
    许思恩正在琢磨请罪折子上的措辞,闻言顿足叹道:“我也是不该对许圃期望太过,才闹出今日的祸端出来。你回房去看一下,看看又什么容易变现的细软赶紧收拾出来。许圃一向娇生惯养吃不得苦,大狱里的那份罪他可是吃不了!”
    话说到这里,许思恩自己都不由一怔。
    当年他构陷宁远关守备宋四耕叛国通敌,结果不过一个月就被揭穿。奋勇杀敌之后立下赫赫战功又能怎样,结果一回京城庆功酒才端上手就被下了牢狱。多年的军功全无,家产也被查抄,最后若非宫中太后姑母苦求,自己一家人还不知要流落何方?
    听说今次查案的裴青就是宋四耕的孙女婿,遇到了这么一个好机会铁定会往死里整。二十年了,当年躲过欠下的债,如今却要儿子连本带利来还了。许思恩长叹一声,脸上神情便有些灰败。二十年的安逸日子让自己丧失了警觉心,且得意忘形张狂太过,老天不下手收拾一番简直说不过去。
    裴凤英见公爹都如此垂头丧气,心里更是如一团乱麻。正在这时仆妇们传来一阵惊呼,原来侯夫人气急攻心一下子晕倒在地,服侍的丫头婆子又是拿扇子又是拿药油,顿时又是一顿手忙脚乱。
    待把婆母安顿好之后,裴凤英在书房找到正在写请罪折子的公爹,直言不讳地问道:“家里可是得罪了什么人,那裴指挥使虽然负责查案,但是只怕也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提前察知您安排的事宜,一抓一个准吧?”
    见儿媳不再纠缠于后宅的争风吃醋,许思恩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仔细寻思了一会苦笑道:“二十年前我死里逃生后也不敢再涉入官场,就打着宫中老太后的名头负责采买紧俏货品,这么些年大家都还给几分薄面,也给家里挣下不菲的银子。接着又拿银钱与各路权贵结交,有时行事不免逢高踩低,若说得罪人那是海了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复道:“自万福楼事情一发生过后,我就派人仔细去查过,那位出首告发当众诘问许圃的举子留下来的名姓俱是伪造,我就知道此事必定难以善了。那时我才明白,这么多年我许家行事张扬不知收敛,铁定是被人盯上了。”
    能被人盯上,还如此不依不饶,那必定是结下了不可解的生死大仇。裴凤英倒抽一口凉气,颤声道:“究竟是不是锣鼓巷宋家……”
    许思恩呵呵摇头低叹道,“宋家满门男丁虽尽皆因我而死,但是他家人的性子我是了解一二的,行事最是光明磊落不屑于使这些阴诡小计。宋四耕的女儿宋知春武功卓绝,若是起意杀我二十年前在宁远关就可以动手。偏偏回到京城安葬了父兄之后,才到太和门外敲响了登闻鼓,硬是用国法来制裁我!”
    宋四耕的女儿不至于,那么她的女婿裴青呢?
    裴凤英想到那日在兵马司衙门的仓促会晤,短短半刻钟的时辰里,她无比清晰地看出今时的裴青与往日的赵青决计不同。寡言少语却出口寒诮冷峻,面色阴冷城府极深,半天的谈吐却不露丝毫真话。这样的人,若是成了许家的心腹大敌,只怕谁都逃脱不了。

276。第二七六章 信函

  
    银匣子胡同是京中一处平民所居之地; 住在这里的人多是良籍。或是做些小生意的摊贩,或是在附近店铺里当伙计的当二掌柜的。说起来户户都算是殷实的富户,但是跟内城的那些真正的权贵之家是天差地别。
    东城兵马司的军士按照礼部名册上抄录的地址找上这处七八成新的独门独院时,还以为认错了人。名册上说这位名唤常柏的举子是直隶府人氏二十二岁; 而前来应门的人面色晦涩神态苍老; 看起来三十岁都不止。
    军士说明了来意,那常柏一身书卷气,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作了个揖说要回去换件衣裳。那人进去不过半刻; 屋子里就响起了女人哭天价的哀嚎声; 夹杂着婴孩的阵阵哭闹。军士看多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倒也不介意再多耽误一点工夫。
    此时此刻屋子里的常柏面色惨淡,再无半点刚才面对外人时的镇定工夫,又顾忌外面有人,只得压低了嗓门惶急道:“玉芝; 我本想找个好靠山在京城里生活下来,才冒大不韪做下这件祸事,没想到一朝泄露之后还惹了不该惹的人。此次我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若是没有音信你就带着孩子去乡下投奔我父母吧!”
    堂前穿着缎地绣五彩海棠纹褙子的妇人抬起一张面目清秀的脸,正是从青州仓皇逃离的徐玉芝。此刻她双目含泪低声问道:“表哥; 是不是我义父让你办的那件事犯了?都是我害了你,不该怂恿你接了这件差事!”
    常柏一边往袖子里揣了几块金银; 一边急急道:“你义父也没拿刀子逼着我干这事; 是我自己贪念太过。以为跟淮安侯府搭上线后; 就可以自立门户,让别人从此高看一眼。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那位淮安侯世子太过愚蠢几句话就显现了原形,还连累我吃上官司……”
    徐玉芝咬牙恨道:“都怪我义父搭的好桥,你好生生在国子监做监生,到了年限就可以外放做官。非要蹚这道浑水,眼下更是洗涮不清了!”
    常柏从窗子外看了一眼在门口等候押送的军士,沮丧道:“也不能全怪他,我也是十年寒窗苦读,也想正经验证一下自己的水平。没想到给淮安侯世子的文章进了前三甲,自己留下的这道考卷反而只得了个二甲七十六名,这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玉芝看着丈夫的郁郁寡欢,心疼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慌忙又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后道:“你莫怕,回头我就去找我义父,总要想折子把你搭救出来。我们孩儿还这般小,总不能叫他没了爹!”
    常柏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真情实意的笑容,拂了拂她脸颊边的散发,安慰道:“你义父在京里人头比咱们熟悉,由他出面承办此事最好。如今我也不指望别的,只盼苟活得性命,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聚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徐玉芝心下稍安,低头寻思了一会冷笑道:“你进去后先不要胡乱说话,我义父和国子监的教授熟悉,才为你出头网罗了这桩生意,却不想是火石烫脚背的买卖。牵一根藤底下的枝枝蔓蔓都要抖露出来,他们要是站干岸看热闹,你就把他们全部抖露出来不迟!”
    常柏自然省得,他心底原本就是这般打算的。两人叮嘱了几句,又到厢房看了一眼儿子,这才施施然地跟着军士们出了门。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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