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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部分

弃女成凰-第183部分

小说: 弃女成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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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终究,仍有些疏离。
这半月来,她的脸上时常挂着笑,闲时便出门步至院中,站在那片花丛前,静静观赏兰花。
她的日子看似过得舒坦又称心,就连那难以下咽的粗茶淡饭,她也接受地十分迅速。
可每每到得夜深人静,她总会自梦中惊醒,随后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折腾得伤痛难忍,便再也无法入睡。
而这一夜,依旧。
她陷入梦境,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见他一袭青衫,正站在不远处。
周遭一片昏暗,前方却有着光亮,只因那人手提一盏明灯,正遥遥望着她。
她自然认得他手中的灯笼,其上尚且印着个“一”字,正是从前在夔州军营,那照亮了整个营地的光亮,其中最特别的一盏。
“少爷……”
她听见自己开了口,十分欣喜地唤出声。
而不远处的男子,他仿佛并未听见她的呼唤,目光空洞且无神,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心头一动,以为他是在等她过去,便勾起唇角,抬脚向前走。
她步伐轻快,欣喜若狂,眼中、心中便只有前方的男子。
可她走着走着,突然便停下了脚步,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只见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臂,竟伸手探入了那盏灯笼中,片刻后将其内的蜡烛取了出来。
她盯着他的动作,再也不敢上前半分,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在颤抖。
下一刻,她的眼眸越张越大,有些不敢置信,却又涌动着浓浓的悲伤。
她死死地盯着男子的动作,瞧见他动了动手指,竟生生掐灭了那支蜡烛!
她眼睁睁地瞧着火心在他指间渐渐消失,仿佛听见了那极其细微的火苗声,它仿佛挣扎了片刻,最终却在男子无情的对待下,偃旗息鼓。
随后,眼前再无光亮,她置身于彻彻底底的黑暗之中,瞧不见前路在何处,更看不清周遭任何。
却隐隐能够察觉到,前方的男子转了身,抬脚离去。
他的脚步十分轻浅,淡到几乎听不见任何声响,可她却十分清楚地感知到,他正一步步远去,再也不会回头。
心底顿生阵阵悲痛,那痛感愈发强烈,逼得她忍不住蹲下身子,将自己紧紧环抱着。
忽而,有阵声响传出,刺穿了她的双耳,显得嘈杂且诡异。
下一刻,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她周身,“姐姐,您怎么了……姐姐……”
她努力地瞪大眼,向四周张望着,却什么也瞧不见,更不知晓是何人在与她说话。
突然,她只觉肩头一沉,有人正触碰着她。
猛然间,黎夕妤睁开眼,直直地坐起了身。
视线之中仍是一片昏暗,有微弱的星光照进屋内,她却浑身颤抖,双拳紧握。
“姐姐,您怎么了?”
耳畔又响起了那道声音,黎夕妤转眸望去,只见文彦正站立在床边,手足无措、神情颇为紧张地看着她。
黎夕妤见状,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低声又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好黑。”
听她说罢,文彦立即顿悟,连忙转身到得桌案前,将桌案上的残烛点燃。
当烛火渐渐升起,屋中也有了光亮,黎夕妤却依旧颤抖着,额间有涔涔汗汽溢出,脸色煞白无比。
文彦回身时,显然被她的面色所慑,身子微微一颤,竟有些恐慌。
“姐姐,您该不会是伤势又发作了?”文彦紧张地发问,随后不待黎夕妤回应,抬脚便要向外跑,“您等着,我这便去替您煎药。”
“文彦!”黎夕妤立即出声唤道,“我没事,你不必紧张。”
文彦站定脚步,颇有些怀疑地盯着她,双眸在眼眶中转来转去,倒真是可爱得紧。
黎夕妤不由轻笑出声,面色稍有缓和,又道,“不过是做了噩梦,受了惊吓,没什么要紧的。”
见文彦仍有些放心不下,黎夕妤便扭了扭身子,柔声道,“你看,姐姐真的没事,不必为我担忧。”
此番,文彦终是半信半疑地收回脚步,转而踱步至床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您近日来时常于夜半之际转醒,莫不是……有心事?”
文彦将“心事”二字提得很高,一双眼眸懵懂且水灵,令黎夕妤渐渐放松下来。
“你个遁入佛门的小孩子,哪里懂得何谓‘心事’?夜里不好生睡觉,乱跑个什么?”黎夕妤轻笑着打趣,伸手捏了捏文彦的脸颊,身子终不再颤抖。
文彦却突然嘟起嘴,颇有些小孩子心性地回道,“是司空伯伯与我说起的,我放心不下,今夜便在姐姐屋外守着,只听姐姐一遍遍地唤着‘少爷’,语气十分急促,却不成想……您当真做了噩梦。”
听闻此言,黎夕妤先是一怔,随后缓缓垂眸。
若依照文彦的说辞,司空文仕每夜里都会察觉出她的异样,也便是说明:这个慈爱的父亲,也总会在夜半时分转醒。
黎夕妤不由又想起了某些过往之事,早在三个多月前,她与司空文仕身处瀚国易宁城,她夜夜焦虑难以入眠,更是在某个雪夜直直地站着,等待毓宜的回归。
彼时,司空文仕早已回屋歇下,直至她决然离开,也不曾再见他一眼。
黎夕妤曾以为他是真的睡熟了,可时至今夜,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半晌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转眸望向窗外。
视线越过窗子,望向对面的客房,那便是司空文仕的住处了。
自这个日渐苍老的父亲身上,她倒是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何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曾为了司空堇宥的安危于雪夜中独守,更曾为了司空堇宥的处境而食不下咽。
但司空文仕,他极少将心底的情绪展露在外,他总是那般淡然,给予司空堇宥全部的信任。
黎夕妤便当真以为,他这般淡然处之的姿态,只是因着他对自己的孩子有着足够的信任。
可实际上,在每个漫长又沉痛的深夜,在她寝食难安之时,那个父亲,不会比她好过……
可他从来都只会将心中的情感默默藏着,独自一人受着,不与外人道……
“姐姐,您又因何失神?”
突然,耳边又响起了文彦的声音,疑惑中夹杂着浓浓的担忧。
黎夕妤将目光收回,转而笑望着文彦,问道,“文彦,能否替我取来笔墨纸砚?”
文彦眨了眨眼,惊讶极了,“姐姐要给人写信?”
黎夕妤却突然竖起食指凑至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
而后压低了声音,道,“文彦,答应姐姐,此事一定要保密,可以吗?”
文彦又转了转眸子,却并未迟疑太久,便重重点头。
而黎夕妤似是又想起什么,便又补充道,“无论是何人,纵是伯父与厉公子,甚至是住持大师,也不可提及,好吗?”
文彦听后,却骤然面露难色,似是有些担忧。
黎夕妤一眼便看透了他的心思,便笑道,“放心,这是件好事,佛祖他……不会怪罪于你的。”
对于黎夕妤的话语,文彦总是十分听信。
故而,他不再迟疑,一口便应下,“姐姐,我明白了!只要能够替姐姐做好事,那么文彦断不会后悔!”
瞧着文彦信誓旦旦的神态,黎夕妤心中愈发柔软,忍不住摸了摸他光滑的脑袋。
眼前这个孩子,他虽已遁入空门出了家,兴许因着年纪尚轻,故而并未做到四大皆空,更不曾断绝七情六欲。
柔和的烛光下,黎夕妤盯着文彦的脸颊瞧了许久,将他的模样牢牢印在了心底。
“姐姐,我这便去为您取来笔墨纸砚!”文彦笑道。
黎夕妤收回手臂,点头道,“……好。”
文彦未有半点耽搁,抬脚便向外跑去,离开前不忘将屋门合上。
文彦离开后,屋中霎时间变得静默无声,黎夕妤独自靠坐在床头,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
因着先前那可怕的梦境,她的面色仍旧有些白皙,掌心微微刺痛着,翻掌去看时,才发觉掌心的皮肉竟不知何时又被指甲划破。
烛光摇曳,她无力地靠着,面露疲倦与脆弱。
脑中不时闪过梦境中的画面,她心如刀绞,刺得生疼,眼角终有两行清泪,滑落而下。
她便这般坐着,本想拼命地摆脱那可怕的梦境,却又渐渐发觉,如此能够瞧着他的身影,竟也很好。
即便,他身处黑暗。
即便,他面无情绪。
但至少,她还能够见到他……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文彦捧着一只托盘回归。
黎夕妤连忙抬袖,装作不经意地将眼角的泪水拭去,便起身下了床。
文彦将托盘置于桌案上,十分乖巧地替她研起磨来。
黎夕妤站在桌案前,将笔抓在手中的那一刻,竟觉似有千斤重。
幽幽烛火,将文彦的脸庞映得红扑扑的,而她的面色,却仍旧苍白。
“姐姐,您为何还不动笔?”
许久后,文彦突然出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黎夕妤怔忡了片刻,瞧着眼前空白的宣纸,又思索了片刻,终是缓缓落笔。
然第一笔落下后,她竟不知接下来又该写什么。
原本满腹的心事,可到了此刻,竟不知该如何成书。
这一夜,便在她踌躇思虑间,悄然流逝。
直至天光破晓,残烛燃尽,桌案上是揉成一团又一团的纸,她方才将笔搁回托盘中。
盯着手中的信件瞧了许久,黎夕妤小心翼翼地将其折叠,后塞进信封,便转首望去。
却见文彦已靠在桌案边睡熟了,嘴角有液体滑落,也不知做了何等美梦。
黎夕妤见状,竟有些不忍心唤醒他,便站在他身前直直地看着。
许久之后,文彦的脑袋蓦然一沉,直直栽了下去!
黎夕妤心头一惊,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搀扶。
而文彦却被自己所惊醒,将身板挺得笔直,蓦然瞪大了双眼,茫然地盯着黎夕妤,“姐姐……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晌,竟什么也未说出。
黎夕妤满眼的笑意,见他突然双掌合十,低喃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明鉴,弟子并非有意打盹……”
见他这般模样,黎夕妤忍不住笑出声,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文彦,你相信姐姐,佛祖是不会怪罪你的。”
有了黎夕妤这番话,文彦便仿若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展颜一笑。
黎夕妤转而望了望天色,回首后将那封信塞进文彦手中,刻意压低了嗓音,凑在他耳畔,道,“找个时机出寺,去往城东驿站,嘱咐信使:将这封信送去蛮州,务必要交至一位名唤‘天宇’的公子手中。”
文彦听后,一双秀眉微微蹙起,却并未被黎夕妤瞧见。
黎夕妤说罢,便直视着文彦的双眸,沉声问道,“文彦,你记住了吗?”
文彦目光灼然,片刻后回道,“姐姐,我记下了。”
随后,他将信笺塞进怀中,小心翼翼地护着,又将桌案上的狼藉清理完毕,便端着托盘离开了。
黎夕妤目送着文彦离开,心中情绪十分复杂,却忍不住默默算着。
倘若这信今日便送出,那么信使走官道,最慢二十日,这信便可到得那人手中。
而他看过信后,若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来,只需半月便能抵达应州。
那么,最多再有一月之久,她便能见到他了。
如此算罢,心中忽觉一阵舒畅,眸中也露出了期盼的光芒。
却突然,视线之中蓦然多了一道人影。
来人一袭白袍,双手负于身后,逆着光,尽显一身尊贵。
“今日竟起的如此之早?”厉莘然大步走至黎夕妤身前,张口便问。
黎夕妤目光一滞,微微颔首,轻声答,“今日天色大好,故而起得也早些。”
“阿夕,”她刚说罢,厉莘然突然沉声唤她,嗓音中含着几分凝重。
黎夕妤心头莫名一惊,连忙抬眸,迎上了他的目光。
只见他眉目深沉,与平日里的温柔颇为不同,却张口道,“昨夜,怕是只睡了两个时辰吧?”
这本该是一句疑问的话语,可自他口中说出,却俨然一副笃定的口吻。
黎夕妤心头又是一震,下意识便欲反驳。
“方才见文彦小师傅神色匆忙,手中又捧着笔墨纸砚,想必是你写了封信,要送往外界。”厉莘然没有给黎夕妤开口的机会,一语便捅破了她的“秘密”。
她不由蹙眉,却缓缓垂首,不再去看他,也一言不发。
她如此沉默的姿态,便也算是默认了。
半晌后,只听身前的男子轻叹出声,语气颇为无奈,“你想要见他,我自是无法阻止你这念头。但是阿夕,你如此行事,可有考虑过把你当做亲姐姐的文彦?”
黎夕妤闻言,蓦然抬眸,有些不解。
却突然,他抬起手臂,手中竟赫然捏着一封信件!
黎夕妤见此,猛地大惊,下意识便向屋外看去。
不出片刻,文彦的身影果然出现在视线中,他仍旧端着托盘,却怯生生地站在屋外,不敢抬头看她。
“文彦倘若替你送了这信,一旦被寺中僧人发觉,他的下场你可知晓?”厉莘然的质问声自头顶响起,黎夕妤却见文彦弱小的身子猛地颤了颤。
她双眉紧锁,心中有些懊恼,又有些烦躁焦灼。
“你想将这信送去蛮州,却又全然不知晓蛮州此刻的情势,你认为有哪位信使愿意担着生命危险,替你将这信送去叛贼的手中?”厉莘然仍在质问。
黎夕妤轻咬住下唇,转而望着他,迎上他的目光,却一言不发。
这个问题,她自然思量过,故而才会告知文彦“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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