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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力荐河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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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行远抱着吃的东西咋舌道:“你消停下来吧,告诉你,今日就是走断两条腿,叶郎中也不会知道。”
  方拭非叉腰,非要多走一圈,才停下说道:“他什么都没说,他分明看见了!说明他原先就知道真相,是为故意纵容。他这样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林行远乐得高兴。
  麻烦没有了,能不高兴吗?原本睁只眼闭只眼就是最好的处置结果,是方拭非自己要找罪受。
  林行远翘着腿说:“我以为你见怪不怪,心中有数的。锦绣布庄既然与宫市有关,还能在西市站稳脚跟,显然说明背后有人。此次行事偏如此高调,定然也是因为有恃无恐。在金部里,能为他接应的,除了叶书良,还会有谁?”
  方拭非自顾着不解:“那锦绣布庄跟他有什么关系?”
  林行远:“喂!”
  方拭非拍手掌道:“我就说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完人!哪能像他一样,模样长得俊俏,性格温和讨人喜欢,热衷处理公务,负责细心还有担当。那不优点全让他占了?没想到果然还是一路货色,太叫我失望了。”
  林行远听着不对味,放下手里的东西,酸道:“方拭非,你这是在夸他,还是要损他?”
  方拭非:“我这是在损我自己!连这样一个人都看不清!”
  她坐下后又嘀咕了两句。林行远听不下去,自己回房间里待着。
  过了没多久,没人能跟她说话,方拭非也灰溜溜地回房了。
  ·
  账册交上去后,方拭非觉得会没了水花。
  虽然她做西市筹算做了几天,像是数额庞大,一眼可以看穿。但跟陛下要看的账目还是不一样的。区区京师西市里的几家商铺异常,远影响不到大局,更别说让陛下注意了。
  叶书良也是考虑至此,才敢大胆无视。
  数日后,顾登恒拿着王尚书签署后加盖印章的账本,看向末尾的数字,不由皱起眉毛。
  他坐在书桌后面,沉吟道:“怎么今年的税赋又少了?原本说好的,要将前几年给江南免征的田税加起来,王尚书,你看如今还能继续吗?”
  王声远答说:“能。天灾已过,江南时序逐渐正常,圣恩自然可以收回。”
  旁边一位官员跟着道:“治旱一事,不该帮扶太过。如今江南弊端早已不是旱情。还是应该劝诫引导男丁重回农地,开垦良田。”
  议事的话题再一次转到沉重的江南上去,顾登恒按住额边穴道,烦不胜烦。
  此时一人出列禀告道:“陛下,臣有一事要说。”
  股等人脾气暴躁,拍桌道:“准!”
  王声远低着头,越过自己的手臂,看向出声之人。
  户部侍郎李恪守。
  户部自然也是有党派分立的。
  两位侍郎,一个疯癫,整日想着谁找我不痛快,就让他更不痛快。一个奸诈,整日想把户部的实权从王声远手上抠出来,为自己所用。
  李恪守显然就是第二个,他曾在陛下面前屡次进言,才把他小侄王长东,拉下度支郎中的位置。
  怎么?尝到甜头,现在是要对付叶书良了?
  他这个尚书,夹在这两人中间,感觉就像是在风雨中飘摇,在刀光剑影中求存,日夜都过不安稳。
  果然,就见李恪守低眉顺眼地说一句叫王声远恨不得掐死他的话。
  他说:“臣观户部所出的京市交易税记录,似乎有不寻常,其中数额与往年有过大出入,实不应该。臣告知过王尚书或有隐情,请他多加留意,可王尚书未曾听取。无奈之下才到陛下面前,斗胆告知实情。”
  旁边几位官员眉毛一扬,去看王声远的脸色。
  这是户部自己状告户部?
  王声远以前还总嘲笑他们各部分崩离析,难成气候,可谁也不曾出过他这样的丑事啊!
  对比起来,果然还是户部厉害多了。
  顾登恒直接点道:“王尚书,李侍郎所言是否为真?”


第31章 不服
  顾登恒手上翻不到详细的商铺账目。
  王声远出列自惭道:“此事臣的确不知; 是疏忽了。待臣回去询问叶郎中,再来向陛下请罪。”
  顾登恒打量着他二人,沉沉“嗯”了一声。
  顾登恒道:“虽不过是几家商铺,可若真有此情形; 却不得姑息。想是近日京师琐事繁多,叶郎中案牍劳形,有所纰漏; 倒不该过于苛责。只是; 其下谁人知情不报,是该责罚。王尚书; 你多辛劳些; 回去该严加整顿了。”
  王声远应声:“是。”
  若非今日顾侍郎身体不适; 告病在家; 王声远是决计不会带李恪守前来议事的。
  众人皆知户部尚书与户部一侍郎貌合神离; 撕破脸还是第一次。
  王声远还想他能有些分寸; 未料到他如此不识抬举。
  下面账册呈上来; 他、叶书良、李恪守; 还有是告病的顾侍郎; 都是看过且同意的。可在这账册中; 并未提及此处疑点,能发现才是怪事。
  李恪守分明是从别处得知此事; 不予提醒; 就等着寻到机会,在陛下面前参这一本。其言行未免显得过于刻意。怎么; 是想说他王声远敷衍塞责,还是说他徇私舞弊?
  也真是好笑,要找错处不抓个一击致命的,偏偏抓了个无足轻重的。陛下能不明白他的用意吗?好似要放牛却牵了牛尾巴,也不怕被自己踢死。
  “你啊你……”王声远指着李恪守冷笑一声,“好自为之吧。”
  李恪守昂首一哼,并不惧他。
  李恪守进户部较晚。前两年立了大功,陛下召见,他巧舌如簧,说得龙心大悦。恰巧户部侍郎一职空缺,朝中人人眼红,顾登恒正犹豫不决。他稍作打点,请门下侍郎美言,竟真从门下省调到了这里来。
  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李恪守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却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王声远御下甚严,他来了户部,处处被王声远架空。还有那疯子一样的病痨子顾琰喜欢处处压他一头,每日给他气受,哪里有六部侍郎的威风?背地里叫人多番嘲笑。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给王声远等人面子?
  ·
  王声远回到户部,便叫人通传叶书良。把今日宫中的事简要提了一句,叹着让他从自己下面选个人出来,担下这件事情。
  “多给他付几月饷银,好好安顿,或给他找地方谋个轻松的职位。这次是他冤了。”王声远脱下最外层的朝服,从鼻间哼出一气,问道:“对了,那人是谁?”
  叶书良说:“方拭非。”
  王声远:“……”
  “他……”王声远气结,“李恪守这人,本官记住他了!”
  立在旁边听命的官员心道:记这李恪守做什么?整日就在你面前晃悠着呢。倒不如记记方拭非,指不定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王声远忽然脑筋一转,问道:“诶,顾侍郎这身体怎么样了?本官很是担心,你去慰问他一番?”
  顾琰在户部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砸,一砸一准,无往不利。
  虽然这砖平时也砸自己人,叫王声远心力交瘁。
  王声远拉着叶书良说:“这样,叶郎中,你去王府看看他,顺便同他哭诉哭诉。”
  他想想觉得可行,笑道:“顾侍郎与你交好,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哎呀,这陛下金口已开,我等再为了一主事去找陛下显然不该,但顾侍郎进宫与陛下叙叙旧,可不就方便多了?”
  叶书良:“……”
  顾琰生父是陛下兄长,虽不是一母所出,却关系亲厚。
  其母早逝,其父死战而亡,顾登恒怜悯他孤苦,从小将他带到宫中抚养,成年了才离开,是以关系甚至比皇子还要亲近一点。
  他说想来户部,那便是一路拔升。如今虽是四品官员,却有一品爵位。
  只是他身体不好,是真不好。不知道还有几年活路。户部的事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潇洒得很。
  顾琰出了名的不要命,谁都敢得罪。陛下对他也多为纵容。凡是他讨厌的人,通通都自觉地绕着他走。
  叶书良先行退下。
  陛下的指令是不能不做的,他叫人去通知方拭非先回家等候,自己则出门去找顾琰。
  ·
  方拭非正在做事,抓着一块砚台自己磨墨,手掌一侧染得黑乎乎的,扯了块布随意擦干。
  外间就有仓部的人过来,在门口大声道:“方拭非,你已被户部罢职,去仓部领三月禄粮,可以收拾东西离开户部了。”
  众人皆抬起头,定在原地没有动作,满是茫然。
  叶郎中不是很看好方拭非吗?这才来几天,怎么就……罢职?
  方拭非也是,愣了半晌才问:“为何?”
  那官吏道:“你做的账目明明出了差错却不禀明,叫陛下洞悉,如今能让你安然离开,已是法外开恩,你还问为什么?”
  方拭非说:“与我何关?那是叶郎中首肯的。怎么出了事,就成了我的差错?”
  那官员说:“我只是前来传话,你同我争辩也没用。”
  方拭非摔下笔,不服气道:“那叶郎中呢?”
  “叶郎中方才有事出去了,你不服,此事也已定论,轮不到你放肆。”那官员朝着里面示意道,“金部二位主事呢?先将方拭非免职一事处置好,别叫他带走了什么重要东西。账册清点无误,才可放她离开。”
  严主事忍不住嘴角偷笑。将官员请走,回过身,又来赶方拭非。
  他听到“陛下”二字,就知方拭非此次定然回天乏术。开口间已是直呼其名,语气间难言得意:“方拭非,今后长个教训罢,切莫自作聪明。”
  方拭非坐着没动,摸着耳垂细想,觉得哪里说不通。
  她将账册交给叶书良,叶书良肯定是要重新整合,再上报给侍郎与尚书的。他既然决定不深究,定然不会写明,他不写明,谁能能简简单单的公文中看出来?
  陛下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呀!
  显然是有人告密。
  严、金二位主事见她不回应,也不在意,喊了人过来清点她桌上的东西。
  方拭非来户部,基本是两手空空。灯油是偷得他们的,竹筹是借得叶书良的,连茶杯都是拿的别人的。
  只要将交于她的物件收回来,基本就差不多了。
  方拭非换了个姿势,一手托着下巴,冷眼看他们忙活。
  林行远也拄着个扫把,立在门口静观其变。
  待所有书册清点完毕,公章也收回盒子,严主事又赶她走。
  “方拭非,你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怎么还不走。户部可不是闲杂人等能呆的地方。”
  方拭非:“你收拾好了就自己走呗,我可没收拾好。”
  金主事:“休在户部撒野,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多行不义必自毙。”方拭非说,“自作聪明的人,能得意到几时呢?”
  严主事冷笑:“何必自讨没趣?即便你阴阳怪气地说话,现在不得不离开?你若不识相,我便找人来轰了。”
  方拭非岿然不动:“我还有公务要同叶郎中交接,自然得等他回来了才能走。”
  “你当自己是谁。如今已不是主事,哪能想见就见?”
  “是。我方拭非谁都不是,可从八品的主事又有多大的职权,可以越职替叶郎中决定要不要见人?”
  “你——”
  严主事说不过她,不由哂笑。舔舔嘴唇,叫众人先散开。
  摆明了方拭非这是在替叶书良担责,叶书良此时离开,分明就是不想见她。她还非要自找难堪。罢,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好心拦着了。
  严主事:“好。你可以留,却不可留在此处。你到外面去。”
  方拭非抖抖衣摆,斜睨一眼,起身出去。
  ·
  顾琰原本阖眼躺在床上休息,昏昏欲睡。听叶书良说到一半,愤然从床上蹦了起来。
  “谁让他动我的人?真以为户部没人治得了他?还有王尚书平日不是油滑得很吗,怎么今日就被李恪守给坑了?老糊涂老糊涂,以前光占个老字,如今终于三字占全了是不是?真是辛苦他这样努力了!”顾琰扯过旁边的外衣,挥开过来搀扶的下人道:“退开!”
  下人慌道:“王爷切勿动怒。”
  顾琰:“李恪守这蠢货,户部这么多事不做,整日就想着算计同僚。还有你司下边的人,也能被他挑唆,都是些什么东西?正则,你就是脾气太好,才叫人这样欺负。本王来给你出气。”
  他披上衣服,又弯腰套鞋,气道:“行,他非不长眼,要管西市的事对不对?我就好好管,让他明白什么叫自寻死路。”


第32章 替任
  叶书良回到户部; 听见方拭非在等他,便特意去了那边。
  严主事等人闻风也走了出来。
  方拭非到叶书良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道:“叶郎中; 方拭非今日在此一问。此事,是我方拭非的过错吗?”
  严主事道:“方拭非你休得寸进尺。你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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