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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锦绣农门-第44部分

小说: 锦绣农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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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清羽神思有些恍惚,脑中忆起七夕那天看到沈木白的场景,心中哽塞,面上不显,迟疑的将信封推到桌上:“是妹妹妹夫写来的,邀我们去沈府走动一番。”
  秦蓁颔首:“大概是秦瑟想跟我谈地契转让的事情,她身在内宅,不方便出门也情有可原。那我们就走一趟吧。饶是我跟秦家没了关系,那是跟上一辈的恩怨。姐妹间的来往也说得过去。”
  箫清羽点点头,但愿只是因为地契的事情吧。
  沈家所在的这一片地区,远离街市中心喧嚣,建筑层台累榭,飞阁流丹,从矮房灰瓦的村落走到这,仿佛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朱红大门上的铆钉钉头磷磷,铺首镀金。门房收到主人家亲笔写请帖邀请信,便没有通传就将二人迎了进去。过垂花门,院落里飘着浓沁木樨香,金桂缤纷。穿过九曲回廊,临到通入后宅的月拱门处,管家止住脚步。
  秦蓁明白规矩,对箫清羽道:“后宅之所你不便进去,我先去看看秦瑟,你随管家去前厅坐坐。”
  “嗯。”
  里面是独门独院,无须再带路,管家就打了转儿,带箫清羽去往大厅。
  秦蓁穿着不似刚嫁进箫家那会,短褐粗布,普通的云锦罗衫,配上她雍华恬淡的气质,看起来与这里不算格格不入,没遭丫鬟们阻拦,只暗暗打量她,到了进卧室门那一道,才有大丫鬟拦下,进去通秉。
  不一会里面的人好像都被驱散出来,最后的离开的一位丫鬟传话让秦蓁进去。秦蓁进去后关上门,转头便看到困伏在桌上,眼眶通红、神色倦怠的妹妹,忙走过去,拢上她的肩安抚:“你这是怎么了?”
  数月不见,水灵的妹妹像遭遇过重大的罹难,脸颊凹陷,眼圈乌黑,容颜微苍,脸上多处有纵横的干湿泪痕。
  “阿姐,你可算来了,我在沈家待不下去了。”秦瑟拥上去,多日维持隐忍的凌厉得体的主母形象崩垮,伏在姐姐肩上痛哭起来。
  秦蓁眸光微动,只得暂隐下提地契的事,“我这不是来了,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我说。”
  秦瑟擦擦眼泪,扶她去桌边坐,亲自为她斟茶:“说起来,还是沈木白那个没良心的提说请你们过来。我这一阵正无人哭诉心事,就顺口答应把你们接来了,好跟姐姐见面谈心。”
  “沈木白没良心?他怎么对不起你了?他不是在娶你过门前,就有过好几房妾室了?”秦蓁问道。
  秦瑟微愣,细想她话,旋即脸上浮起酸涩的笑意:“像姐夫对姐姐这样一心一意的,姐姐大概认为,男人纳妾就是对不住你吧。富贵夫妻哀,贫贱夫妻笑。如果再让我选……唉,”秦瑟吞下无限的艳羡,说起正事,“沈木白有房小妾林姨娘,仗着有个八岁大的儿子,从我进门就没过我好脸色看。我两回流产,都是被林姨娘所害……呜。”
  “两次流产?!”秦蓁冷静的脸色急转直下,黑沉如潭,眸迸寒星,“我记得你并不是任人好欺负的性子,背后又有秦家撑腰,堂堂主母怎么会被一个妾室欺负成这般。”
  秦瑟捂脸抽噎,“姐姐不知道么,咱们女人就是依附男人生存的,管什么主母小妾,只要有男人的宠爱,想踩谁就踩谁。林姨娘用尽心机对付我,沈木白睁只眼闭只眼不肯为我做主,我拿他们没办法啊。”
  秦蓁缓缓吐纳了一口灼烧的怒气,背靠椅背,手指规律凌乱的轻敲桌面:“那林姨娘有什么本事,勾得沈木白主次不分,乱了家序。床上?美貌?”
  “都不是,林姨娘进沈家十年了,怎么比得我青春貌美呢,”秦瑟摸了摸自己湿润的脸颊,还是很有自信的,“全都因为她那个儿子沈棠。四岁识千字,五岁晓音律,如今才八岁,就被沈木白带出去做生意,增广见闻。沈木白对这个儿子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林姨娘每回犯错,沈木白都念着这个儿子,对她网开一面。”
  秦蓁嘴角泛上冷笑,眼瞳像幽潭一样深邃:“妾室的儿子,也可认在嫡母名下。这个好孩子,没准以后反会成为你的助肋。”
  秦瑟纠结的揉搓手中帕子,点头又摇头:“我说过了,对沈木白又求又闹的,不管用。沈木白倒是有意提拔沈棠为嫡子,沈棠那孩子也不排斥。可有一回沈木白喝醉酒流露真言,说沈棠还太小没有自保能力,怕我害他。起码等他长到十二三,再办这件事。可我怎么熬过这几年啊。”
  “看来沈棠是个知道为了自己前程着想的聪明孩子。只要他本人同意,其它都不难办,”秦蓁伸手抚上妹妹的鬓角,将一缕缕发丝捊到耳后,面色转带了几分闲适自得:“你拴住男人的心确实有一套,但只限于你们的爱情。对男人来说,爱情只是一小部分,涉及到他子孙繁荣这些大事,你单纯撒娇哭闹是没用的。”
  秦瑟多次以为,沈木白是不够爱她,听秦蓁这么一说,她迷蒙的意识里好像多了另一层见解,但犹如迷雾朦胧不化,向她求教:“那要怎么才有用。”
  “切身处地,给他想要的,根据他的心意转变处事方法。”
  秦瑟摇摇头,不懂。
  秦蓁只是提出,她也想了好一会,捊清思绪,才道:“秦家在城西星罗路那间茶庄,当做给沈棠的见面礼。这一份重礼压下,你再想办法疏通沈棠,让他一起恳求,沈木白就会如你愿,让沈棠过到你名下当嫡子了。至于爹那头,你和你娘一块去劝说,他也会同意的。”
  秦瑟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一间茶庄,能满足沈木白吗?如果他想沈棠做生意,沈家自家也有很多铺子呢。”
  秦蓁道:“茶庄是对你心意的一份肯定,让沈木白相信你会真的对嫡子好。再说,做生意没有你想的简单。沈木白会很喜欢这份礼物的。他为什么带沈棠出去做生意见世面,却不让他实践管理铺子呢?我盘算了沈家几间产业,都比较极端,荒凉的无人问津,学不到什么。炽热可热的却都有宿将把守,突然叫沈棠去顶替他们,这么小的孩子,谁能甘心服气在他手底下俯首陈臣?因为那些是为沈家辛劳的自己人,这种微妙关系难以处理。有了秦家提供的茶庄,那就不一样了,可以随心所欲施展才华。”
  秦瑟拍桌作响,眼中燃起愤恨火焰:“好,就这么办!只要能把沈棠争取过来,不再让林姨娘作威作福,一间茶庄算得了什么。”
  “你与林姨娘之前的斗争,你自己看着办。但沈棠还小,有些事不要牵涉到他。”秦蓁不忘警醒妹妹。
  秦瑟笑笑点头:“阿姐放心吧,棠哥儿也有意做我的儿子,跟我关系还算不错。我会对他好的。”
  是跟她关系不错,还是想从庶子转变为嫡子的身份?秦蓁突然感到再强大的心力,面对这错综复杂的内宅关系,都感到心力交瘁。她不再多做评价,抿笑不语。
  秦瑟忽然想起来:“姐夫也来了吧?走,我们出去见他。”
  偏厅里,箫清羽没独自等多久,就有人过来了。来人气韵华贵、风流翩翩,手执折扇,看向箫清羽带了点不怀好意的笑意。
  一对连襟对视片刻,客套中透着敌意。最后沈木白先败下阵,嬉笑的引手:“姐夫坐。”
  沈木白撂跑坐在他旁边,回忆的提起:“自七夕水畔上一别,秦蓁的才气美貌都印在了我心里,令我日思夜想……”
  “请你自重!秦蓁是我的妻子,你的姨姐。”箫清羽蹙眉不悦,他的担心还是发生了。
  沈木白冷下了声音:“她本该是我的妻子,你这穷小子何德何能拥有她。如果我非要把她抢回来呢?”
  箫清羽从圈椅上起身,朝沈木白靠拢,眸色毫不露怯,唇紧绷成一条直线:“那我会用尽一切办法留住她。我不信凭借你们的财富,就能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就算是死,我也会抗衡到底。沈公子没听过,布衣之怒流血五步这句话吗。”
  沈木白暗暗咽嗓,心道秦蓁就是个极难缠的,这又来一个。他忙敛下神色,扶箫清羽坐:“来,姐夫坐。我这开玩笑呢吗,看你当真的。”
  箫清羽刚坐下,又听沈木白说起了混账话:“没您的答应,我哪敢擅自动秦蓁呢。”
  “你”
  “姐夫听我说。咱俩做个交易,我付给你钱,你把秦蓁休了……别急着拒绝,我给姐夫的钱保管够你娶上三四个媳妇的。秦蓁这个你玩都玩过了,换换口味也不错嘛。女人对男人来说不就是个物件,玩腻了我还给你换换,我可够仗义了。”沈木白随即拍拍手,叫佣人奉上早就备好的黄金。
  金灿灿的一整箱,映得眼前金光四照。别说买三四个媳妇,买一座豪宅都够了。
  箫清羽目不斜视,目光直直冷盯向沈木白:“话不投机,我跟秦蓁不会在这多留。沈公子如果执意要如此,我还是先前那番话。”
  沈木白显露不耐之色,烦乱的转动拇指上的绿玉扳指:“要多少你才肯让出她,开个价吧。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没想跟你讨价还价,你没有谈论的余地。女人对你来说是可换新的物件,对我来说不是。秦蓁于我而言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比性命还重要。沈公子若还想来找我谈这种事,就免了。若你要动用手段抢,我也会奉陪到底,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箫清羽清晰铿锵的道明心意,作势决绝离开。
  沈木白目露凶色,上前去追:“你站住!”

  第64章

  话音刚落,就被另一道忿忿的声音阻断:“姐夫说得好。”但见一对娉婷姐妹前后婀娜的走进来。不知在外头听了多久,秦瑟怒容满满,走过来便提揪起沈木白的耳朵,尖声冷讽:“怎么着,还想我们姐妹一起侍候你,让秦蓁叫我一声姐姐?你有脸儿吗你。”
  “哎哟瑟儿,误会,都是误会,我跟姐夫说笑呢。快松手,给我留点脸面!”沈木白小声嘀咕,耳朵快被扯掉了。
  秦瑟哼了一声松手,想抓他去给箫清羽道歉,这一扭头,发现身后的两人都不见了。她怕姐姐负气离开,但转念想,姐姐最心疼她,至少会等认子的事成功才会安心离开。他们是回客房去了吧,她暂时别打扰为好。
  厢房里,秦蓁侧目望着一脸平静无言的箫清羽,不知该笑该气,两种情绪在心间流转,等她理智静下来后,那股郁气随着沈木白那张脸孔变淡消散。
  她坐下来,拿银剪闲适的修剪桌上一盆观景松柏。
  “我们暂时还不能回去,秦瑟那里有点事,我得帮她。”秦蓁开口道。
  箫清羽回神望过去,浓眉微蹙:“秦瑟出什么事了。”
  秦蓁玩味的看着他:“我不跟你立刻回家,待在这里你不生气?”
  箫清羽微愣,这是前车之鉴,他笃定的摇头,眼睫斜垂:“现在只是一个沈木白,以你的美貌和以后要走的路,还会有千百个这样的人缠上来,我不生气这个,”他语气微哽,睫羽轻颤,似卑怯却又坚定:“我只有点气自己,没有能力,空有一身气力。但,无论有多少人敢欺负你,我都会站在你面前,哪怕只存一口气在。”
  秦蓁纵然心间自有信心和傲气不会被人欺负到,听到这番话,却没反驳,伸手去握他的手轻晃,微笑道:“那以后就承蒙你为我遮风挡雨了,夫君。”
  箫清羽回握她的手,双眸亮起灿亮的星芒:“好。”
  秦蓁抬手,描摹他狭长精致的眼眶,嘴边浮起安抚的淡笑:“你也不必气自己,比我们地位高的财富多的,无穷无尽,无须和他们比较。有你‘流血五步’的决心,就是我最坚固的后盾。”
  箫清羽眼神微闪,忽明忽暗,复杂神情转瞬即逝,亦微笑点头。
  关于过继的事,秦瑟当天晚上就照姐姐说的跟丈夫提起,沈木白思虑过后,觉得可行,很积极的开始办理。林姨娘那边闻听消息,自是感到天塌地陷的崩裂感觉,死活不依。她知道,自己每回犯错都得以原谅,是沈木白顾及着儿子的体面,至于对她,早就失了新鲜感。如今将她养了这么大儿子弄走,是在剜她心头肉!没了儿子撑腰,那些被她欺负过的小妾还不得报复回来!
  更令林姨娘心寒的是,连沈棠对这件事也表示同意,竟不顾念她这个亲娘。小小沈棠竟然说,只要她以后别作妖,他会保她不受欺凌,扬言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要去当主母的儿子,做家中嫡长子。
  在丈夫和儿子都决定了的情况下,林姨娘独木难支,没有任何做主的权力。得势了多年的小妾,就此成为摒弃在路边的石头。
  举行认母仪式那天,沈家上下家眷都到齐,除了林姨娘怕她吵闹乱了场面,没有被准允出席。沈家还请了术士合八字,大厅里施展不开,挪去了庭院举行。院里四面环绕花树,浓荫蔽日,长案桌上的笔垂长烛灯火显得格外明亮,桌上摆有三牲酒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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