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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怨偶天成-第19部分

小说: 怨偶天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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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个好丫头,留下来吧。”夏姣姣点头。
  红梅在这里待了半月有余,知夏经常汇报她与红芍的行踪。在知夏的口中,红芍那小蹄子就不是个省心的,倒是红梅从来不多问多看,只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显然是个心里有成算的。
  “谢县主再造之恩,奴婢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以后您有什么针线活尽管吩咐奴婢,不敢说旁的,哪怕是新绣法,奴婢看过两遍就会了。”红梅这次磕头的时间有点长,她的头碰在地上似乎不愿意起来。
  知冬高高兴兴地蹦了过去,伸手用力要把她拉起来。
  红梅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脸上带着泪痕。知夏立刻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锦帕递过去,顺便瞪了一眼知冬。这小妮子就是不会看眼色,县主方才没有让红梅起,就是知道她恐怕是哭了。
  一个丫头在讲述自己当时所受的委屈和苦难时没有哭,谈起这么多年坚守的报仇信念也没有哭,但是听到县主要收留她却哭了。想必自从她被夏侯爷破了身之后,正如她自己所说,从此就过得像个活死人了吧。
  但是现在她有了靠山,有了可以效忠的人,当然也有了她口中的姐妹。
  “不哭不哭,我们县主最好了。谁以后欺负你,县主肯定第一个替你出头,你也不用怕人欺负,因为没人敢动县主的人。”知冬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自己着急得都快哭了:“我就是太高兴了,我们虽然春夏秋冬有四个人,但是没一个会针线功夫的,特别是我绣出来的东西简直不能看,每回县主请绣娘给她缝制衣裳,我都眼馋得很,无奈手笨死了,就是学不会……”
  她喋喋不休地安抚着,红梅几乎立刻破涕而笑。
  “红梅,你休息几日,我会去侯夫人那里把你的卖身契要来。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不用再受她管制。你的名字我也不改了,以后若是收了新丫头,就跟你一样用‘红’字辈儿的。”夏姣姣最后叮嘱了几句,然后让她下去休息了。
  “奴婢现在听不得这些,真希望赶紧出了这个肮脏的地方,用一把火烧了这里才好。”知夏自己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为奴为婢,最为身不由己。若是跟了个好主子,自然是有大前程,但若是跟个孬货,这辈子都搭在火坑里了。
  “收拾了吧。”夏姣姣不让自己沉浸在这份悲伤之中。
  人生在世,诸多无奈。不要让所谓的痛苦阻碍了脚步,如果跨越不过那就去击败它。跟她一样,蛰伏七年,回来就是不死不休。
  夏姣姣这回给林嬷嬷的信写了很长很长,实际上她已经想了很久,关于晋江坊以后的何去何从。
  晋江坊以后影响越大,今上说不定就越会注意,甚至有可能朝她伸手把晋江坊要过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和母亲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她以后想要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渠道也被断了,所以她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咕咕——”信鸽早已准备好了,翘着脚在窗台上走来走去。
  知夏将信笺绑了上去,夏姣姣看着她把信鸽放飞,脸上闪过几分深思。
  “去给宫里递牌子,说我要入宫给太后请安。”她歪在躺椅上,轻闭着眼睛假寐,脑子里在飞快地转动着。
  夏侯爷算是倒了,但是夏侯府这边的局势不容她松懈。她必须得趁着老夫人他们还没抓住她把柄的时候,彻底将夏侯府扳倒,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也没精力跟他们慢慢扯皮。
  *
  这是她第二次进宫来了,已经不再一路看过去勾起儿时的回忆。她对这里所有的好感,都伴随着皇舅舅那碗试探的酒酿丸子消失殆尽了。
  徐嬷嬷依然早早地在外面迎接她,看到夏姣姣从轿撵中下来,竟是推开一旁的宫人,亲自把她搀扶了下来。甚至等她站稳之后,还轻轻地抱了一下她,脸上的神情仍然很激动。
  “嬷嬷,许久不见。”她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徐嬷嬷的脸。
  徐嬷嬷的眼眶立刻就红了,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直接揉搓两把,但是县主终究不是小孩子了。
  两人走进内殿的时候,太后早就等着了,看到她就一把搂进怀里,轻轻地捶着她的后背,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地叫骂道:“姣姣,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外祖母,是不是忘了外祖母?”
  夏姣姣有些哭笑不得,她轻声安抚着老者:“我把谁忘了,都不能忘记外祖母啊。外祖母对姣姣这么好!”
  “那是不是夏侯府又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欺负了你?”
  夏姣姣连连丫头,祖孙二人凑在一起一阵黏糊,才说到正事儿上。
  “其实我这次入宫,是有一样东西想送给外祖母的,那也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她的面色慢慢恢复正经,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缅怀。
  太后的身子一震,她立刻冲着徐嬷嬷使眼色,内殿的几个宫人全部退了下去,只剩下徐嬷嬷和她们祖孙三人在内。
  “好孩子,你下回再说起你母亲的遗物时,要悄悄跟外祖母说,要不然被旁人听去了。到时候他们就要跟你抢了,你年纪还小,性子也单纯不懂这些事情,没关系外祖母慢慢教你!”太后一把搂住她,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发顶,脸上带着几分心疼的神色。
  夏姣姣的眼睛眨了眨,被人认为她是单纯的这种感觉,似乎也不赖。
  “没关系让他们听好了,我年纪小的确护不住,但是我把这东西送给外祖母了,没人敢跟外祖母抢的。”她忽闪着大眼睛看向太后,声音娇脆,像是在撒娇一样。
  太后这回心疼极了,把她搂在怀里,竟是要哭:“我的好姣姣,你怎么这么傻。你娘去得早啊,要不然她得多疼你啊。外祖母要是也去了,谁来护着你啊!我的乖姣姣啊!”
  太后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搂在怀里的力道,恨不得不让她离开,两个人就这么长在一起才好。
  夏姣姣抬起双臂搂住她,也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外祖母别哭了,母亲已经去了,姣姣会陪着你的,也会孝顺你的。”
  直到太后的情绪平复下来了,夏姣姣才从脖子上将玉佛摸出来给太后看:“母亲留给我两个遗物,一个就是这个玉佛,另一个则是晋江坊。外祖母也该知道,晋江坊是耗费了母亲诸多心血的,姣姣接手的时候年纪还小,一直让林嬷嬷带人打理的,好在晋江坊里的人也都忠心听话,这么些年不负所托,并无差错,而且一片繁荣。但是姣姣唯恐有人看上这里,抢走了晋江坊,姣姣不是舍不得,而是母亲的心血尽在其中,姣姣不能毁了它。”
  她抬起头看向太后,眼神之中透着几分哀求的意味:“姣姣想把晋江坊送给外祖母。这世上如果有人跟姣姣一样怀念母亲,那肯定是外祖母,晋江坊交到外祖母的手中,姣姣也不会害怕了。”
  太后搂着她,忽然变得沉默了。她似乎在失神想着什么,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直到一旁的庄嬷嬷提醒,太后才反应过来。
  “好孩子,外祖母还有口气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你,也不会有人敢抢你的东西。晋江坊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也只有你能体会她的一番苦心,晋江坊这么多年经营得很好,你皇舅舅也曾在我面前提过几句,说是你知人善用,小小年纪就冰雪聪明,一定能把晋江坊办得更好。外祖母给你保驾护航,如果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如果有人敢动你,哀家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护着你的。”
  太后摸着她柔嫩的面颊,眼神之中透着几分深思和郑重。
  玉荣长公主不仅是先帝最疼爱的孩子,同样也是她疼爱的孩子。当年看到玉荣那浑身是血惨死的模样时,太后是当场晕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些年的日日夜夜午夜梦回,她都能梦到玉荣浑身是血地倒在她面前。她那个从小到大都极其要强极其优秀的小公主,竟然也会有如此孱弱而了无生气的模样。
  这种痛苦,她坚决不要承受第二次。
  “可是如果有人朝我要怎么办?”夏姣姣睁大了眼睛,脸上带着几分忧愁的表情。
  太后刚想反驳不会有人敢要的,但是脸上的神色又纠结了一下,才道:“有谁跟你要,你就说这已经送给外祖母了,让他们跟哀家要。”
  夏姣姣点了点头,她在宫里留了顿午膳,今上并没有过来,直到夏姣姣出宫都没有瞧见那位皇舅舅的身影。
  倒是徐嬷嬷送完夏姣姣回来之后,太后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皇帝说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管理不好晋江坊那样的地方,哀家当时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地拒绝。现在看来皇帝是早就想要晋江坊了,他皇姐好容易留下来的一个念想,他都要抢走。姣姣怎么办?到了今上的手里,这晋江坊恐怕不改名字也名存实亡了,完全服务于皇帝,里面的运行机制肯定改得面目全非,哀家还能不了解他嘛!”太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
  但是她又不能为了这事儿去找今上吵架,正如徐嬷嬷之前劝过她的。
  她毕竟年岁已大,现在有时候脑子就不大灵光。姣姣还是得靠着今上维护,她不能让他们甥舅两个之间出现矛盾。
  徐嬷嬷不知该如何劝,今上这几年越发春风得意起来。他已经完全掌控了朝局,帝王心术也玩得非常遛,就连太后有时候都跟她私下说,觉得皇帝不再是以前那个孝顺的儿子了。
  “要不太后先答应县主,把这晋江坊握在手里,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您完全不插手还让县主折腾就行。等以后县主找了夫君,有了夫家做后台,再还给她。那时候有了姑爷一起打理,想必没人敢动。”徐嬷嬷思索了片刻,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太后摇头,“我何尝不是这么想,但是却不能这么做。如果我如此接了晋江坊的摊子,那么以后等哀家死了,肯定也会有人以这个为借口把控晋江坊。想必被旁人把控了的话,就不会像哀家一样,依然对姣姣放任,而是那个把控的人要成为晋江坊的新主子了。”
  徐嬷嬷几乎脱口而出:“这天下除了您之外,还有谁敢动县主,有能力让县主乖乖交出晋江坊来?”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她,眼眸微闪。
  徐嬷嬷震惊,“今上。”
  太后见学嬷嬷先是不相信,后来又有些无力地站到一旁,不再想着反驳了。
  “今上之前没有直接开口要,他只是稍微提几句,我也没当回事儿。若不是姣姣这回来,说要把晋江坊送给我,哀家还想不起来今上竟然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了。”太后再次重申这件事。
  徐嬷嬷也想起来了,他们母子每回用膳的时候,她都在一旁伺候。自从玉荣长公主逝世之后,太后也今上关系很僵。防止他们俩吵起来,所以徐嬷嬷都要跟在左右,就怕他们两人到时候吵起来引起不可调和的矛盾。
  所以今上提起晋江坊的那几次,她也都在场听得一清二楚。
  “都是从哀家肚子里爬出来的,为何他变成了这样。罢了,以前的哀家也不想提,玉荣留给姣姣的东西,他想都别想,除非从哀家的尸体上踏过去!”太后拍了拍桌子,脸上带着几分痛苦的表情。
  “太后!您——”徐嬷嬷惊呼了一声,想要制止她,最后却又闭嘴了。
  *
  夏姣姣回到侯府之后,有丫鬟来通禀,薛四爷已经等着她了。
  她立刻蹙眉:“今儿不到五日诊脉之期,他怎么又来了?”
  这人还真阴魂不散,离他上回来才三日,每次这么勤快,她都要怀疑他是心怀不轨了。
  院中摆着桌椅,上面的糕点茶水备齐,茶香四溢。夏姣姣的眼神盯着那茶壶,脸上露出几分愤愤的表情。
  这茶香如此浓醇,必定是知夏那丫头泡的,知夏的泡茶手艺一绝,不过因为夏姣姣睡眠不太好,所以基本上都给她泡果茶,而不是这种浓茶。现如今她一回来,就看到这个小白脸舒服地坐在她的院子里,享受着她丫鬟的伺候。
  “薛四爷真是惬意,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儿。”她的心情不好,出口难免有些冲。
  薛彦正闭着眼睛悠闲地品茶,此刻听到她如此说,立刻睁开眼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被人打扰后的不满。
  “薛某倒是想拿自己当外人的,但是县主的几位俏婢实在温婉可人,一片拳拳心意,薛某岂可辜负。倒是县主去了宫里,太后派人到国公府里找薛某,说是您的气色不太好,让我来跑一趟。”薛彦放下茶盏,视线在她的身上一扫,似乎在查看她的情况。
  夏姣姣就当没在意到他的眼神,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县主这里的花长得可真不错,方才薛某进屋之前,看到了好几种熟悉的。其中有一种长得跟白茶花似的,尤为扎眼。”
  薛彦对她的冷淡不以为意,相反手在她面前一招,忽而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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