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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伞匠娘子的水乡生活-第18部分

小说: 伞匠娘子的水乡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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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人不是颜青竹,而是他在村中熟识的朋友,焦三柱。
  焦三柱是个憨厚朴实的庄稼小伙,本是十八|九岁的年貌,因为风吹日晒显得成熟许多,可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又感觉稚嫩了回来。
  焦三柱身后背一个大背篼,里面装了个满,只看得出面上是个蒸笼。
  阿媛知了,这是给她送做糕的家什来了,可……颜青竹呢?
  焦三柱似是知道她的疑惑,嘻嘻一笑,“他有些事儿,晚点再来找你,托我先把家什给你送来!”
  阿媛伸手理了理颊边一缕碎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焦三柱道了声谢,又带他去了厨房,将一干东西从背篼里腾出来放好。
  本来在厨房还留下一些菜给颜青竹的,如今来人却变成焦三柱,石寡妇客气了一声让他吃点饭才走,可这时分,焦三柱自然早吃过了,又与石寡妇不熟,不便久留,便辞了要走。
  阿媛将菜筐里的一些芥菜取了,用干草绳子捆好,送了给焦三柱。
  这次焦三柱没有推辞,欢欢喜喜道了谢走了。
  阿媛心道,不知他有什么事情,为何没来?
  可这没来,竟不是一两天,此后一连数日都未见颜青竹身影。
  其间阿媛去过颜青竹家两次,竟都不见人影,只有那只三花老猫在屋顶或院子里打瞌睡,屋檐下的蜘蛛网大了好几圈……
  阿媛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又是傍晚时分,石寡妇家的门被敲响了,阿媛正在自己房里收拾,听到这声音蓦地滞住了呼吸,心里想着快去开门,可脚步却钝住了。
  他几日不见,也不说去哪里了,害人心里难受,才懒得去给他开门,莫叫他知道自己期盼得紧。
  再说呢,未必是他呢,自己去开门,倒叫石婶子又笑话。
  于是那门被敲了五六次,也没人去开。
  忽而听不到敲门声了,阿媛心里却后悔了,莫不是以为没人,转身回去了吧?
  阿媛马上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走到院中,却正迎上石寡妇开了门让颜青竹进来。
  颜青竹手上拿着两条用棕叶栓起来的大鱼,看起来是剖干净抹了盐的样子。颜青竹正伸手递到石寡妇手中,见阿媛出来,便笑着看向她。
  阿媛却故意苦着脸,没有搭理他。
  石寡妇接了两条鱼过来,忙唤阿媛道:“阿媛,青竹还没吃饭,你去厨房给他做两个小菜吧。”说罢,将鱼挂在屋檐下一处横着的竹竿上,然后就往自己屋里去了。
  “老婆子年纪大了,睡得早,先回屋了。”石寡妇很识趣地撂下了最后一句话。
  阿媛见颜青竹还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她的心像被羽毛搔过似的,但面上仍旧结着冰,默默地朝厨房走去。颜青竹有些不解,只默默跟在她后面,也进了厨房。
  灶下的火早熄了,阿媛重新生火,颜青竹接过她手里的柴,温声道:“我来吧。”
  阿媛没有推辞,见菜篓里还有些青菜,便拾了些到院子里清洗。再进厨房时,火已烧得十分旺了,天色本已经昏暗,这下厨房倒显得明亮了。
  颜青竹见阿媛进来,又接过她手中的菜,还是一句,“我来吧。”
  阿媛这时看他,竟才瞧得仔细了。只见他眼窝发乌,唇周一圈青渣,一脸疲惫的样子,可笑起来,仍旧很精神。
  他怎么了?阿媛的心间一涩,等颜青竹将菜从手中接过去才反应过来。
  颜青竹将菜切了,回头见阿媛已取了檐下的鱼过来,用刀切下几小段。
  “鱼你们留着慢慢吃吧,我随便吃几口菜就好了。”
  阿媛手下没停,切好的鱼已入了锅。
  “你得吃好些。”阿媛压下心里的疑问,只淡淡道。
  一顿饭毕,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阿媛本等着颜青竹跟她交代一下这几日的去向,颜青竹却只是闷头吃饭,间或抬头对她笑笑。
  饭后,颜青竹走到院子里,像往常一样先瞅了瞅水缸,见水还剩着大半缸,又盖好盖子。然后是柴框,里面的柴火已不多了。
  颜青竹随即拿了斧子,寻了上次备下的木材,熟练地在圆木桩上劈砍起来。
  从前他大概一月一次地来石寡妇家,每次都要这么帮她做些重活,除了挑水,劈柴,有时候还会搬米,修补房顶。
  如今阿媛来了石寡妇家,颜青竹倒是来的更频密了。
  阿媛舀了热水在厨房洗刷碗碟,石寡妇隔着窗户只听见劈柴的声音,感觉不对劲,便开门朝正在院子里挥舞斧头的颜青竹走去。
  颜青竹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拉了一下,停下动作便见石寡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瞧着他。
  “青竹,你别忙着做这些,去厨房吧。”石寡妇轻声道。
  颜青竹微微一笑,手上却又继续开始动作,“我去厨房又帮不上忙。”
  石寡妇朝阿媛那边看了看,见阿媛仍旧是低头洗碗,转头悄声道:“你这孩子咋就这么实诚?帮不上忙,进去说会儿话总可以吧。”
  颜青竹一斧子正好落在木桩上,闻声顿了顿,轻声道:“她好像不太高兴,我还是不去惹她了吧。”他晓得,女人一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的。
  石寡妇瞪了瞪眼,忍不住伸手拍了他肩头,“你小子,傻不傻?你当她为何不高兴?你这几日去哪儿了,人影不见。她担心你呢,还去你家找了你两次。你如今没个解释,还避着她,叫她如何高兴得起来?”
  她担心我?去找我了?颜青竹又悔又喜,心想早知道不让焦三柱过来,自己亲自来说一声。
  石寡妇又与颜青竹絮叨了几句,这时阿媛已洗了碗出来,石寡妇赶忙收住了教育颜青竹的严肃表情,脸上绽开花来,“青竹呀,这柴火还够用,你别忙活了!你这几日外出办正经事,累成这样还记得来看我这个老婆子,老婆子高兴得紧啊!”
  说罢,石寡妇拢了拢衣服,边往屋里走,边对阿媛道:“这外面有些冷啊,我还是进屋去,阿媛,帮我送送青竹。”
  两人一前一后从门里出来,早晨还布满泥泞的小路经过一日的晾晒已经干燥,微带湿润的风吹过,清新的草木的气息在落日的余晖中跳跃。路上一片安宁,因为早已过了村民们归家的时辰。
  只有两双踩在地上的脚,在偶尔踏入草丛时会发出沙沙的清响,像彼此安静的人默契地摩挲出相互应答的声音。
  颜青竹经过几日折腾,很是疲惫,这会儿脑子有些混沌,还一阵一阵发疼,实不知如何去哄她开心,步子走得慢,心里却惶急得很。
  “青竹哥。”阿媛突然对着走在前面的颜青竹轻轻唤了一声。
  颜青竹停了脚步,侧过身子想应她,阿媛已走到与他并肩的位置。于是,两人很自然地又一起往前走。
  其实石寡妇不说那些话,阿媛也知道颜青竹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那么辛苦,自己还跟他耍什么小性子。
  “青竹哥,放在你那里的钱,我明日想拿回来。”阿媛忽而想到这件正事,因为颜青竹不在,去还钱的日子拖了又拖。
  “好。”颜青竹侧头温柔答道。
  “还有……我以前的房里有个小箱子,你不在时,我曾去找过,没有找到。”
  “什么箱子?”颜青竹的眉毛皱到一起,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就是……就是……”阿媛想着,怎么描述这个箱子的样子。
  “里面装一张红纸的?”颜青竹试探道。
  “是……你怎么给人家拆开看了?”阿媛晓得,颜青竹以往也念过几年私塾的,那纸上内容,他必是懂的。虽说她与宋明礼的过往,颜青竹肯定是知晓一些的,可若叫她完完全全把那些一厢情愿的丢人经历讲出来,她一时还没准备好。
  “不止看了,我还烧了呢!”颜青竹停下步子,脸上蕴着薄怒。
  阿媛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心下有些委屈,“你怎么能烧了?”就算要烧,也得当着宋明礼的面儿烧啊。婚约书虽不是个正式的凭据,但私下烧了总是不好,还是应该当面两清的。
  颜青竹觉得脑门发紧,一颗心难受得像被什么在生生啃噬着。他有些不受控制一般,一把揽了阿媛的腰肢,猛地把她贴到自己怀里,喘了口闷气,在她耳边道:“你不许再想那个书生!”
  阿媛猝不及防,在他胸口撞出一声闷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味,一颗心仿佛快从嘴里跳出来。
  只是这淡淡的气息里,怎么还夹杂点奇怪的味道?
  是酒!
  他什么时候喝了酒?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明天入v;谢谢所有收藏;评论;扔地雷;灌溉营养液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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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人能顺v;我已经很满足了;有很多话说;但又觉得言多必失。只用一句话来表达我的感受吧…………如果有一天;我的专栏里有了很多篇作品;我希望当下这篇;仍旧不会被我归入到一个叫做黑历史的分类;为此我会努力!


☆、第24章

  路旁高大的柳树后; 茂密的草丛中,颜青竹和阿媛已坐了下来。此处僻静; 只要不高声喧哗,倒不会引起过路人的注意。而且; 道路另一边的断崖下,一群白鹭早已捕食完毕,正用长喙悠闲地梳理着羽毛。残阳落尽; 这时候; 实不会有什么过路人了。
  颜青竹这会儿正靠在大柳树上; 一手扶着胀痛的额,听阿媛又羞又痛地讲完了吴有德如何利用她讹诈宋明礼的事。
  “阿媛; 对不起。我刚才酒劲上来,吓到你了……也误会你了。”颜青竹实不知那梅子酒的后劲这么大; 刚回来的时候未觉得哪里不舒服; 后来竟有些头疼欲裂的感觉,比起焦三柱家酿的米酒,威力似乎还大些。他这下,只能诚心向阿媛悔过了。
  “这也不怪你……是我之前没跟你讲清楚这些钱的来历,还骗你说是我娘留下的嫁妆。”阿媛看着又恢复温和斯文样的颜青竹,对比他刚才霸道又孟浪的样子; 觉得自己舌头有些打结。
  “宋明礼既然是被讹; 那这些钱还回去是应该的。回头拿了那张婚约书; 我们一同去找他吧。”颜青竹这回是真的有些后悔; 当初他知道阿媛与宋明礼的事情却没有横|□□来; 并不是因为他不敢不想,而是他很尊重阿媛的选择,也明白当时阿媛对他是兄长之敬,邻里之情。如今得知这是一场骗局,他觉得自己也有点被算计了,否则他与阿媛何必好事多磨。
  阿媛奇道:“不是被你烧了吗?”
  颜青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刚才气头上随口说的……我那日替你清理东西的时候,发现那箱子被摔坏了些,我担心里面东西也坏了,才打开看的。后来,就和那些装钱的箱子一起搬到我家了。你今日对我冷淡得紧,又提到这东西,我酒虫作怪,以为这几日没见面,又害你担心,你一生气便更改了心意……”
  “我不是那种人!”阿媛咬了咬牙。
  颜青竹赶忙拉了她的手,紧握起来,柔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
  “以后莫要不告而别……”阿媛想到自己已没有任何其他可依傍的人在身边了,这一句话说出来,格外凄凉。
  颜青竹捏了捏她的手心,郑重道:“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那你这几日到底是做什么去了?”阿媛这才问出一直压下的疑惑。
  颜青竹这时酒已醒了大半,便娓娓道来——
  “那日本是收好了做糕的家什准备给你送过去的,却碰到从镇上回来的焦三柱给我报信,我一直找的那个人,他今日在镇上。我怕去晚了,这人又走了,便托焦三柱给你送东西,我自己赶到镇上去了,却不想竟耽误了这么些时日。”
  说到焦三柱,阿媛插了一句,“你让焦三柱过来,他是不是知道了我们……我还在守孝,你可得叮嘱他不要说出去。”
  颜青竹蹙了蹙眉,“我没刻意跟他说过……不过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就算村里人知道了又怎样?守孝只是不谈婚嫁,要是别的什么都不能谈,那不生生把人憋死了?”
  阿媛知道拗不过他,不再争辩。心道,以前都被他外表骗了,熟悉以后才晓得他心里是十分霸道的。不过,这个样子似乎也并不让人讨厌。
  颜青竹见阿媛踟蹰不语,忙道:“你呀,光想那些无关紧要的。我跟你讲有意思的事,你半点也不好奇。”
  他故意做出失落的样子,阿媛立马满足了他,“那你去找的那个人是谁呀?”
  颜青竹嘿嘿一笑,来了兴致,道:“是个奇人!他是个在枕水镇摆地摊卖字画的老伯,呃……也不是卖,他还摆一个棋摊,若是他跟来人下输了棋,来人就可以从他的画里任选一幅。”
  阿媛这次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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