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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夫君别进宫-第34部分

小说: 夫君别进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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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善意的提醒……”葛馨宁低低地道。
韩五的脸上登时难看起来。
葛馨宁在妆台前站了很久。
认识韩五以来,他从未像今天这样说过那么多话,好像要把想说的不想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一下子全都说完一样。
于是她便知道,他今日,是铁了心要放她“自由”了。
她可以选择不走吗?
葛馨宁再次回头看向韩五,只见他的脸上满是厌恶和不耐,好像下一刻便要叫奴才进来把她轰走一样。
葛馨宁不敢再迟疑。
她要走,可是孩子……她的盼儿还要留在这里,若她再激怒他,会不会连累到她的孩子?
韩五还在冷冷地盯着她,葛馨宁咬了咬牙,忍住眼眶中的酸涩:“我走……”
梦中说梦 说:
今天三更完成,哼哼哈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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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雪落



韩五待葛馨宁一向宽厚,即使闹到了这一步,也没有让她在正门丢脸,反叫人支开后面角门上的张老头,让她从后门走。
葛馨宁在门口站了很久。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忙忙碌碌的,跟从前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什么两样。
葛馨宁很想溜到那间茅屋附近去看看,却因为怕人撞见,始终不敢。
眼前的这道窄门,跨出去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她将再也见不到她的孩子,再也见不到……他。
葛馨宁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留恋这个地方,每当想到要走,她便觉得心头针扎似的疼。
可是,回又回不去。
韩五决定了的事,没有人能劝得回的。
她便是跪在地上求他,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葛馨宁知道张老头要回来了,只得咬了咬牙,闷头冲出门去。
只听张老头的声音道:“谁把角门打开了?”
随后便是当啷啷一阵铁链响,不用说定是角门已经被关上了。
这时葛馨宁才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她如今,真的“自由”了。
后门出来,是寻常百姓家的巷子,炊烟袅袅,从每家每户的屋顶上飘散,带着“家”的味道。
葛馨宁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着,全然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
哪里,她都不想去。
这个时间,街上已经没有人,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四处乱走,不会担心有人嫌她碍路。
唯有一个正准备收摊的包子铺小哥问了她一句,要不要卖包子。
葛馨宁下意识地摇头,绕了过去。
她没有带钱。
不是韩五不允许,而是她自己不肯收拾。
韩家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属于她的,就连她自己……
韩五见她空手出门,只当她果真有了去处,脸色愈发难看,等她一走,便叫人锁了卧房的门,说是再不许人到这边来了。
不许人到这边来,难道他自己今后一直睡书房吗?
葛馨宁觉得他一定是气糊涂了,但她不想再多说什么。
不知谁家的院子里传来一阵爆竹声响,随后是孩子欢笑的声音,葛馨宁才恍然记起,今日是大年初一,热闹的春节才刚刚开了个头。
再往前走,房屋渐渐密集了起来,爆竹声和孩子的欢笑声也便渐渐地密集了起来。
葛馨宁听在耳中,心里越发空落落的。
仿佛自己被摒弃在了这个热闹的世界之外,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
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是最贫寒的百姓,也有自己的“家”,可她呢?
葛馨宁走累了,在一个避风的屋角坐了下来。
今年春来得晚,虽过了春节,寒风依旧刺骨。
葛馨宁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只觉寒气渐渐渗透了每一处血管、渗入了骨髓,刺进了心脏……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冷、无一处不痛,相比之下,手臂上的伤处反倒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即使冷到极处,葛馨宁也没有想过回叔父家里去。
那个地方,她不想再回去,尤其是落魄如此的时候。
何况,叔父的性子她是了解的,万一他因此而恨极了韩五,只怕又是另外一场纠葛。
现在天晚了,就先在这儿将就一下,等到天明再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地方可以收留她吧。
哪怕为奴为婢也好,只要离韩宅近一点,她便觉得心里没有那么空,毕竟,她所牵挂的,都在那里……
想是这样想,可是到了第二日,街上渐渐有了行人的时候,葛馨宁却选择了躲避。
她是富贵人家小姐出身,最无法接受的,便是旁人的嘲笑,或者怜悯。
路人异样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宛如针扎。
为了避开人群,葛馨宁只得选偏僻些的巷子走,拐过几个弯之后便迷失了方向,不知走到了哪里。
行人确实渐渐少了起来,却不知怎的接连遇到了好几个乞丐。
葛馨宁既不愿与他们为伍,又不愿接受他们探究的目光,只得选择继续前行。
午后,北风渐渐紧了起来,似乎是要下雪了。
葛馨宁自昨日起便没吃过什么东西,此时身上早已没了一丝热气,挣扎着走出一阵,终于支撑不住,绊倒在一个极浅的土坑里。
四下无人,葛馨宁缩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感觉地上的风似乎小些,便再也舍不得起身。
确实,也没了起身的力气。
葛馨宁并没有想到,她这一倒下,便没能再起来。
她只知道身上发冷,却不知道此时她臂上的伤口发作,整个人已烧得像块火炭一样。
在地上坐了没多久,葛馨宁便觉有得头有些沉,她只当自己是累了,便找了个石头靠了一下,想先休息一会儿再起身。
等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却已经没了起身的力气。
这一年多里七灾八难的,便是铁打的身子,只怕也早到了强弩之末,何况她自四年前便落下了病根,本来就是虚弱不堪的。
渐渐地,葛馨宁只能感觉到眼角痛得厉害,似乎连睁开眼睛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她想挣扎着起身,至少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去,可是努力了很久,却连一条腿都没能撑起来。
乌云渐渐聚拢到了头顶,葛馨宁开始心慌,开始后悔。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里坚持太久,却没想到居然连一天都撑不下来。
早知如此,她是不是不该这样倔强……
葛馨宁迷迷糊糊地想着,心头唯有悲凉,却不敢再作妄想。
这个地方四下无人,她便是想托人去向叔父求救,也已做不到了。
死在这里,会很难看吧?
等她死了,会不会有人记得她呢?
不会吧。
她一直都是很多余的,她的消失,应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葛馨宁这样想着,意识渐渐沉入了黑暗。
第一片雪花飘下来的时候,葛馨宁的烧已经退了下去,额头冰凉,雪花竟未能融化。
所以,后来的每一片雪花,便顺理成章地留存下来,聚集到了她的衣衫上、她的手上、她的脸颊上、她的衣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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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死是韩家鬼



“我说王爷,这地方除了雪就剩秃树枝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奴才的腿可都要跑断了……”
寂静的野地里响起一声抱怨,一个小厮一边揉着腰,一边喘着粗气往前赶路。
在他的前面是一个身穿暗紫色鹤氅的青年,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快步走在三四寸深的雪地里,丝毫不见疲态。
听见小厮抱怨,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你哪里懂得?昨天新春伊始,就赶着来了第一场雪,从昨日午后下到今早,一夜之间下了足有四寸深,正应了‘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我问你,你喜欢的那些花灯、戏酒,能比老百姓的温饱更让人高兴吗?”
小厮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挠着头讪笑道:“奴才知道您心里高兴,可是……那也不用大清早跑出来看雪啊!”
“这雪多干净!本王这眼睛被那些虚伪的迎来送往弄脏了,出来洗洗不该吗?”那青年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来,却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素日最喜欢花天酒地胡闹的淮南王段御铖。
小厮知道辩不赢他,只得忍着腰痛,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陪着,只恨自己没跟着去军营里历练一番,这腰这腿,实在承受不住山路跋涉之苦。
段御铖说是看雪,其实不过是为了躲人罢了。
也怪他平日太过豪爽,交的“朋友”太多,满朝文武家中的那些浮浪子弟,几乎没有一个不跟他称兄道弟的,就连京城里那些富贵人家的年轻人,只要能跟他见上面的,多半也都成了他称兄道弟的好友,于是这一到年节,他每天几十场酒席都赶不过来,只好找个地方躲着。不料这京城里的茶楼、酒馆、戏台、妓院都走遍了,居然哪一家都有熟人,他躲来躲去,最后只好躲到这村头巷尾,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来了。
这会儿看了整整一早晨的雪,他也有些累了,便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歇。
小厮如逢大赦,连腰疼都忘了,看见不远处有块石头似乎还算光滑,便撒开脚丫子奔了过去。
谁知刚奔出两步,他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噗通”一声跌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段御铖很没有同情心地大笑起来。
小厮恼羞成怒,忙拍拍屁股爬起来,回头去找把他绊倒的那个“元凶”。
找到之后,小厮忍不住大叫起来:“真晦气,大过年的,居然撞上个倒卧(饿殍)!”
“天子脚下,又不是荒年,不至于吧?”段御铖疑惑地走了过来。
那小厮忿忿地在“尸体”腿上踢了一脚,看见雪下露出来的一角衣衫,忽然疑惑地叫了起来:“居然是个女的,穿的还是上好的狐裘!这年头,有钱人家也会横死街头了吗?”
段御铖最是个好事的,闻声忙凑了过来,拨开那“尸体”脸上的雪,要看个究竟。
谁知这一看之下,惊得他险些跳了起来:“这……这不是韩五家的那个笨女人么?她怎么会死在这里?”
小厮吓了一条,抱着腿缩到了后面,再不敢吱声。
段御铖只得自己蹲下身,将“尸体”身上的雪一点点拍落,嘴里不住地嘀咕着:“见鬼,这女人不是昨日还好好的在园子里招待客人么?韩五那个混蛋究竟在搞什么?”
这地方,自然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
段御铖站在“尸体”旁边愣了很久,终于还是一拍大腿:“不管了,先给他送回去再说!活着是他的人,这会儿死了也是他的鬼,他不管埋谁管埋?”
那小厮听见这话,忍不住又往后缩了缩。
可是即使他把自己缩成个刺猬,他的无良主人还是把他揪了过来:“你来,背上这女人,跟我一起到韩家去!那个死太监这次作孽可作大了,我看他准备怎么收场!”
“王……王爷,咱……咱能不管这闲事吗?韩总管……可不是个好相与的……”那小厮哆哆嗦嗦的,双腿直打颤。
段御铖一把拎起冻僵了的“尸体”,丢到了小厮的背上:“就你话多,背着!”
小厮不敢不接,想到自己背上背了个死人,原本便一直在哆嗦的双腿,更是颤得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打弯了。
段御铖不管他,径自抬脚走了。
小厮只得咬牙跟着,感觉到那“尸体”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吓得他一路跑一路尖叫:“王爷等等我啊——”
段御铖脚下走得飞快,对身后的叫喊声全不理会。
直到那小厮的声音从嘶喊变成了哭喊,内容从“王爷等等我”变成了“诈尸了”、“女鬼要吃我”,段御铖才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转了回来:“你这么聒噪,叫女鬼吃了也是活该,我正好想换个好用点的奴才!”
“不是,不是!王爷,这女的刚才在动,她……她抓我腰了!”那小厮喊得嗓子都哑了。
段御铖看他吓得脸色都青了,终于皱着眉头走了回来:“你确定?”
那小厮喊了好几声“阿弥陀佛”,然后双手一松肩膀一晃,结结实实地把背上那具“尸体”摔在了地上。
段御铖清晰地听到那具“尸体”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咽,禁不住也跟着慌张起来。
主仆二人对视了很久,还是段御铖蹲下身去,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葛馨宁的手腕,半晌才疑惑地搔了搔头皮:“还活着?”
“刚才明明已经死了,会不会是……”小厮抱着肩膀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向前。
段御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就是变厉鬼,想回来找人报仇索命,也只会找韩五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死太监,决计找不到你的头上!麻溜的背起来,咱们趁着人多给韩五送过去,看他怎么说!”
人命关天,小厮不敢再推脱,只得战战兢兢地蹭了过来,重新将葛馨宁背在背上,主仆二人跋涉许久,终于找到一户人家借了辆牛车,将葛馨宁丢了上去,赶往韩五家“送礼”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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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大礼



这天,韩五的宅子里依旧是高朋满座,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富商们带着家眷在戏台前玩闹,不亦乐乎。
门上的小厮来报说是淮南王到访的时候,韩五并没有感到意外。
但王爷的面子总是要给的,韩五整整衣衫亲自出迎,一些官员听见了,也忙跟着迎了出去。
众人迎到门口,看见段御铖站在一辆牛车上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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