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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国师,你丫闭嘴-第106部分

小说: 国师,你丫闭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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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光着脚丫沿着河岸的浅滩走来。
  虽然她们衣冠整齐,但冷山见此情状,还是立刻回避,闪电般背过身退到树后。
  他这样一来,搞得周汤不跟着他躲起来,就好像有意要偷窥姑子们似的,他也忙不迭地跟在冷山后头,躲到树下回避。
  “伍长,你给人洗头真舒服,”祝小鱼开心得哼哼唧唧,“俺还想你给俺洗头。”
  “好,你勤洗澡,我给你洗头。”顾柔笑,她给小鱼洗头,那按摩头皮的手法,还是跟国师学来的,一想到他,心中温柔满溢,笑容也甜了起来。“过来擦擦头发。”
  于是,小鱼弯腰撅屁股伸出脑袋,顾柔亲昵地用帕子帮她轻轻搓拭着头发上的水,然后拿起她的长发,像国师曾经替她那样,一股一股替祝小鱼梳头。
  周汤忍不住冒头去偷看,月光透过大雾,一切显得如此朦胧又美丽,连祝小鱼那憨笑的脸上都能看出美貌来了,顾柔轻衣散发立在月光下,简直就是绝代佳人,在水一方。
  这要是去当花卒……说不定可以横扫所有难啃的硬骨头。周汤这么想着,马上又为自己这个邪恶的念头忏悔——好不容易白鸟营来个正儿八经又漂亮勤快的姑子,怎能想着把人往火坑里推呢?自己总是见美起意,见猎心喜,真该好好自省一番了,学习学习冷司马那坐怀不乱,无动于衷的品格……欸?
  周汤回头看冷山,发现冷山也在看顾柔,一时惊讶。
  冷山盯着的却是顾柔手里那把梳子。
  牛角梳,淡黄发暗,因为经年累月随身携带,也没有得到很好的保存,如今上头满是裂纹,但依然是他习惯随身携带的一个物件。
  周汤也认出那把梳子,不由得叹口气,他想安慰点什么,但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只望着天,憋了段隐晦又看似深奥的话道:“暴雨是会影响心情,但是天总归会放晴的是不是,你就当做下过一场暴雨,万事随水流去。”说罢做作地伸个懒腰:“哎唷,困死了,休息休息,明天赶路。”逃难似的从这氛围里走开。
  ……
  顾柔这边给祝小鱼梳顺了头发,预备收拾东西回客栈,祝小鱼回过头,瞧见了那把梳子,“哎”了一声道:“这是冷司马的,咋还没还回去呢?”
  顾柔惊讶:“冷司马?”祝小鱼解释了一通。
  顾柔一下子想起在荆州码头那会,冷山来找她,原来不是跟她谈去留问题,而是跟她索要这个物件。难怪觉得他当时前言不搭后语。
  顾柔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只见那布满龟裂痕迹的牛角梳上,有两个模糊不清的刻字,磨损严重,细细辨认,乃是“叔瑜”二字。
  她刚想说,那明天还给他就是了。便看见一颗沙柳背后,冷山快步走来。
  她有些惊讶,这速度也太快了,趋近于大变活人。然而没来得及惊讶太久,头顶上忽然变天,月光一下子不见,只听江水呼啸,劲风刮来,天地霎时变暗。就像周汤所说,还真要下暴雨了。
  几乎是很难辨认出对方面容的黑夜里,冷山的声音近了,他伸出手,顾柔看见他宽大的手掌平摊在眼前:“拿来。”
  “是,冷司马。”顾柔刚说完,天上便开始落雨线,势头不小,越来越密。她把梳子放进他手心,补了一句:“多谢冷司马。”
  他懒得废话,扭头要走,又听见她在后面道:“也谢谢常玉。”
  他猛然转过身。
  没了月光的天地间,夜色昏暗,但顾柔能感觉到对方眼里那种逼人的注视,她感到有些奇怪,但仍解释道:“因为伯仲叔季,叔是三,玉就是瑜,常玉别名常老三,所以这把梳子是常玉的,对不对?劳烦您帮我朝他转达谢意,我还不晓得他是队伍里的谁呢。”
  说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发展到雨势倾盆,旁边江中白浪滔天,惊涛怒啸,巨浪一个接着一个拍击在岸边堤坝上,仿佛要吞噬天地。
  顾柔浑身湿透,莫名其妙。
  她就这么干站着,跟冷山在大雨中面对面,他不开口,她不敢走。
  这又是他变着什么花来奚落她的法子了?顾柔不晓得自己这几句话,又哪里触及了他的逆鳞。她紧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而立即又被瓢泼大雨浇个满脸透湿,视野彻底模糊。
  惊涛声和暴雨声中,目不能视,而不能闻,他突然向前一步,弯下腰,凑向了她的耳垂——
  她浑身一震,终于听见了他轻轻的声音:
  “你要是闭嘴的能耐和多嘴一样就好了,可惜你不会闭嘴,因为你憋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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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便离开了,顾柔在暴雨中愣怔良久,直到祝小鱼过来摇她。
  ……
  早晨天亮的时候,姑子们忙着简单梳洗;祝小鱼的梳头也只是简单地在头顶盘一个士兵单髻,她奇怪地瞧着她身边把脸埋在水盆里的顾柔,她咕嘟咕嘟地在水下吐泡,练习闭气。
  祝小鱼看着邹雨嫣她们陆续从客栈房间走出来;经过窗口;推推顾柔:“伍长;快集合了。”
  顾柔把脸从水里抬起来;深吸一口气,大口吐出:“来了。”
  众人简单进食,然后赶路;于卯时抵达汉寿城南部百里郊外。
  操光率领的云南军队在围绕汉寿城六十里处兴造营寨和攻城工事;从四面将汉寿紧紧合围。他还派兵将汉寿城北隅延伸向月池湖湖泊的取水河流封堵;派上重兵封锁。
  冷山带领斥候们抵达月池湖;在湖边的芦苇荡里躲藏;观察敌方的水寨和战船部署;冷山让田秀才观察他们的楼船构造;画下来以为标记。
  画完楼船和水寨图,转移了一下位置,发现月池湖上游的闸口,敌军强征当地民夫在修筑堤坝。
  冷山低声道:“他想引水灌城。”
  后军侯周汤给田秀才等人解释,汉寿城池北部地势较为低洼,又傍湖而建,这正好有利于操光的军队蓄水淹城,水位升高之后,操光的楼船便可以直接登陆城头;而且城墙本身乃夯土修筑,大水一来,浸泡数日,城墙便会崩坏瓦解。加上城中已经趋近于断粮,这个时候引洪水灌城,对于城中的士兵和民心打击可想而知。
  顾柔在一边听得着急,真想索性去放一把火,把敌军的楼船全给烧了。
  然而冷山不会允许这样做,他的选择是先撤退,带着斥候们去跟南部两百里外的荆州援军汇合。
  荆州派出的水军援兵一直停留在月池湖以北,被曹光的军队拒守而不得进。冷山去的时候,荆州的都尉史鹏程亲自来迎接,一见到朝廷中央军派来的斥候统领冷山,他如临救星,抓住他的手便道:
  “元中老弟,你可要救救武陵啊,援军还有几时到?武陵一丢,荆州危殆矣!”
  冷山跟他询问形势。史鹏程道:“汉寿城中余粮已经不足一日,干净的河流水源被断绝,只能靠接雨水,最担心的还是士气和民心。元中老弟可有什么法子解开汉寿之困么?”
  原本都尉石鹏程才是荆州领兵的统帅,可是他已经率军在这里等待了三日,始终找不到突破操光军队的法子,病急乱投医,这才跟一个斥候营统帅冷山问计策。
  冷山道:“让汉寿城再坚守三日。”
  此言一出,几个斥候们都吃惊。顾柔心想,朝廷大军还要至少十二天才能赶到,到了他嘴里,怎么变成三天了,这不是忽悠人么?
  冷山又道:“本官想把这坚守三日的消息送入汉寿城,跟都尉大人借驽一用。”
  顾柔又奇怪,现在的汉寿不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么?他要怎么送。
  石鹏程带冷山的斥候部队去挑选驽具,别的不说,他的军队从荆州运来的装备还是很齐全的,光是驽就有十来种。冷山找了一阵,看中了床驽和大黄驽,在里头挑选。
  床驽,驽中霸王,射程能够达到一百五十丈之远,杀伤力巨大,能够在城头上射穿远处敌军的工事,摧毁冲车、箭塔、云梯等攻城武器。
  冷山倒不是想要用它来杀敌,他只是想要借助床驽的射程,把信件绑在驽箭上,射进汉寿城里去。
  周汤过来和他商量:“这东西太大了,不好运过去。”
  冷山点点头,床驽脚蹬发力,需要至少三个人一起拉动绞轴带动牵引绳,确实容易暴露自身。他绕过床驽,最后选中了大黄驽。
  大黄驽射程一百二十丈,属于手驽范畴,臂力过人者可以单人开驽。
  但是,射程短了之后,便需要在离敌阵很近的地方去开驽,增加了危险性。石鹏程很担心。
  冷山对他道:“没问题,交给白鸟营。就借此物一用。”
  ……
  临近傍晚的时候,冷山又带一部分人回到月池湖附近地带,这里有来往零散的敌军巡逻士兵,众人依旧躲在芦苇荡隐蔽,等待夜幕的降临。
  冷山分配队伍前,仔细询问谁的夜视好。
  一般在军队里,因为行军打仗条件艰苦,士兵吃得粗陋简单,而肉吃少了,养分跟不上,便极其容易得上夜盲症。一支普通的军队,到了夜晚几乎全都是瞎子,所以大部分的军队几乎都不会打夜战,一到了天黑,便会安分待在营寨,点上灯火巡逻守备。
  顾柔和向玉瑛举了手,表示自己可以在夜间视物,何远在东莱老家爹娘是屠户,他从小到大没少吃猪肉,也举手。最后冷山一点人数,带了屯长溪汝光、向玉瑛、田秀才,邹雨嫣、顾柔;找地点架设手驽发射信件。周汤则率领另一只队伍,带着雷亮、何远等人在另一头负责掩护,如果被敌军巡逻发现,他们负责引开注意。
  计议定当,周汤领着队伍离开,剩下的斥候们由冷山领着,乘着夜色躲在芦苇荡里,静静等待天黑。
  夜幕降临后,冷山带领众人架设驽箭,对准城墙。顾柔瞧他不要别人帮忙,居然一个人单手开驽,有些诧异。
  只见他气沉丹田,肌肉紧绷,筋脉贲张,强行向后拽牵引绳,百均之弓,应声而发!
  驽|箭在划破夜空,冲进了汉寿城北面的城楼。
  片刻后,城楼上亮起一蹙闪光的烟火。
  这是里头被围困的守军,发出表示的接到信件的讯号。
  顾柔欢喜地瞧了身边的向玉瑛一眼,可惜她和冷山一样,都没有太多表情和语言,顾柔的这份喜悦无人可以分享。
  “撤退。”冷山下令。
  可是,与此同时,湖边敌军的楼船上突然响起了喊杀声。“有人,抓住他们!”
  楼船舱门打开,一列骑卒高举火把,通过甲板鱼贯而出,朝岸边快速疾驰而来。
  原来,操光手下的骑都黄珍负责督战指挥西北隅的进攻部队,黄珍为人谨慎,他夜间被城中的士兵鼓噪吵得睡不着觉,索性披衣起身来,站在楼船甲板上观察城中守军,以防守军在鼓噪声中趁乱偷袭水寨。
  结果,刚巧便看见了那城中窜起来的烟火。
  黄珍一见那城中信号,虽然不明其意,但晓得必然是城外有人,城中才会发信号,立刻派遣两队骑卒每支各五十人,举着火把出来查看。
  惹上追兵了。冷山当机立断,砸毁手驽,不给敌军留下兵器,带领队伍撤退,众人都跟着他在夜色中疾跑。
  邹雨嫣踩到敌军布下的刺马钉,绊了一跤,摔倒在草里。顾柔赶紧搀扶了她一把。冷山回头看了她一眼:“跟上。”顾柔急急赶来。
  大家几乎是逃命般地跑了半个时辰,回到西北百里开外的安全地带。
  敌方的骑兵不会在夜间追太远,以防刺马钉绊马索等工事,也要防止对方调虎离山偷袭水寨,追出一段距离见找不到人,便离开了。
  于是众人终得以坐下来喘一口气。几个新兵头一回遇着这般场面,只觉惊险刺激,还有种隐约的兴奋。
  田秀才跟顾柔在一旁低声说悄悄话,他也兴奋得紧,觉得自个来白鸟营是来对了,他跟顾柔大夸冷山的臂力:“你知道不,咱们冷司马过去是射声营的军侯,没有一个人能打开他的弓|驽。他比耿义厉害得多!”
  嘁,才一天的功夫,就已经开始跪舔上峰了。顾柔对田秀才的狗腿很是不屑,可是方才冷山开驽射箭的样子她亲眼看到,不得不服,但也不愿意就这么顺着田秀才夸他,便换个话题问道:“咱们不是白鸟营吗,他怎么跑射声营去了。”
  “这是现在,那是从前。还有你想不到的事儿呢,咱们冷司马是河内望冷家的公子,四世名门呐!”田秀才如今说起冷山,已经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崇拜,“他原本可以靠着家族的影响顺利出仕做官,而且当时,他也考上了太学名列第一,当时在京城的贵胄子弟中独领风骚,最后却来从军了,你说是不是能人都这样,喜欢出人意料?”
  顾柔愣了愣,表情不屑,心中不甘道:“可能是他这个人脾气不好,所以没朋友,官场上吃不开才来当兵吧。”
  田秀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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