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远水谣 >

第13部分

远水谣-第13部分

小说: 远水谣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穆清颔首,若有所思。
  宋修远见穆清神色平静,知晓她已无大碍,便欲起身命人传信回府。
  “你去何处?”穆清亦步亦趋地跟着宋修远站了起来。
  “将适才的事传信回府,若他果真逃脱,京中各处需留意厉承此人,”宋修远回身,“马车在适才的火中已烧毁,可需我传信回府取辆马车来?”
  穆清闻言,觉得马车实在有些大费周章,想了想道:“方才你不是收了忻家的骊驹么?明日我可骑马回府,马车便不必了。”
  “夫人还会骑马?”     
  ***************
  宋修远方得胜归朝,又与穆清新婚久别,明安帝便特准了他五日休沐。是以第二日宋修远也不急着回京上朝。前夜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穆清闭眼便是厉承张狂的眉目,心悸得厉害,几近一夜未睡,及至天光乍亮,方才揪着宋修远的衣角眯了过去。
  宋修远亦随着她折腾,待穆清小睡醒后,问道:“我去瞧过了,那骊驹虽是个中良马,却仍未驯服。不若让青骓载着你我二人回郢城,夫人觉得如何?” 
  昨日穆清乘的马车被厉承一把火烧了,但好在青骓并无大碍。 
  穆清眸光流转,并不回答“骊驹大多生性温良,我可否去瞧瞧?”  
  穆清跟着宋修远到马厩的时候,这匹小骊驹已经站在青骓身旁朝着青骓喷气儿了。穆清瞧着这匹小骊驹,身量比青骓略微小了一圈儿,对着青骓却是不服输一般,鼻子内不停地喷着气儿,时不时用蹄子刨地,青骓对眼前的挑衅却是不管不顾,只兀自咀嚼食物。
  穆清瞧着眼前这两匹马,觉得很是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骊驹听闻声响,扭过脖子,向前迈了两步对着穆清打了个喷嚏。穆清一时不防,向后撞上了宋修远的身子。宋修远见状,一把揽过穆清,挡在了骊驹面前。 
  “无妨。”穆清轻笑,挣脱开宋修远,抬手便轻轻拍了拍小骊驹的脖子,对着宋修远问道:“这匹小马驹可有名字?像青骓那样的?” 
  “昨夜忻昌荣未曾提及,瞧这骊驹的模样,至多两岁,估摸着还未来得及取名。夫人若愿意,不妨给它起个名字。” 
  “唔……取名一道我向来不在行,青骓的名字就很好,这事儿还是交给你更好些。” 
  宋修远不言,只同穆清一样,上前拍了拍小骊驹的脖子,穆清瞧着他的模样,似是细细思索。 
  “我瞧这骊驹甚是乖巧,这样也不必累着青骓。” 
  “绝尘如何?”
  二人同时出声。 
  “你不反对,我便当你应了。”穆清钻了个空子,牵过骊驹,只留给宋修远一个俏皮的回眸。宋修远见状也牵起青骓,跟着穆清走出了驿传。只见穆清理了理衣袍,便踩着马镫翻身上马。朝服的宽袍广袖平日里虽碍着行走,但好在裙幅宽广,上马丝毫不成问题。宋修远瞧她稳稳坐于马背上,下颌微扬,唇角微翘,眼底是一抹转瞬即逝的得意之色,一时有些愣神。 
  穆清用双脚轻轻一夹马肚,骊驹便听话地向前走去。宋修远起初并不赞同穆清的提议,怕骊驹性子浮躁,摔了穆清,只此时穆清已骑着马而行,他只得连忙上马驱马行至穆清身边:“骊驹尚小,性情未知,夫人这样委实危险。 ”
  穆清勒马,扭头朝宋修远戏谑道:“侯爷眼中的穆清便这般矫情了?唔……我自小在琅王府长大,论闺门姿仪,远远比不上我那贵为嫡公主的族姐;但若论起这马背上的功夫,蜀国王廷里的贵女应无人及得过我。骊驹的性子很好,我若说比它烈上十倍百倍的马我都曾降过,你信是不信?” 
  宋修远看着穆清微微弯下身子,亲昵地拍了拍骊驹的脖子,而那骊驹也及给面子,回应般的微微扭了脖子,一时无言。 
  “唤我阿远。”未几,宋修远驱马行至穆清身侧,青骓与骊驹挨得近,宋修远侧过身子便能一把揽过穆清;他思忖着是否该直接将穆清抱到身前。思索良久,终只是抬手替穆清理了理缰绳,又拍了拍骊驹。 
  “郢城,是哪个方向?”穆清微微避过脸去,伸手将兜帽戴正,问道。 
  宋修远顺着穆清的问题,扬手指着侧前方。 
  “如此,我们这便回去吧。”说罢双腿用力夹了马肚,便扬长而去。 
  骊驹虽也是个中名马,但到底还是比不过宋修远的青骓。宋修远驱着青骓很快便追上了穆清,但又唯恐穆清驾驭不了骊驹,徒生出什么变故来,便特意落后了半个身位,只在岔路口不时提醒穆清的方向。 
  穆清的马术极好。宋修远彼时从她上马的身姿便看出来了。此时跟在骊驹后头,看着穆清架马的身姿,心中竟生出一股从来不曾有过的莫名情愫,他恍然觉得,只有眼前这般的女子,才当得起他的妻。

  ☆、醒世

  回到侯府已近晌午,穆清陪着宋修远用完膳后便觉得昏沉,她思忖着该是连着两个晚上不曾好好歇息的缘故,便同宋修远道欲回房歇午觉。 
  守在一旁的海棠见穆清面色不佳,恐她先前的风寒再犯,忙不迭命青衿去厨房端药,自己则跟着穆清回房。 
  穆清进屋,觉得身后有人,转身回头,正对上宋修远一双漆黑的眸子:“身子怎么了?” 
  “无碍,月前受了些风寒,”穆清想起偃月行宫的中秋宴,陆离说她的风寒根结复杂,只此时她却不欲与宋修远多说,“其实早已好全了,喝完今日这剂药便无事了。”
  宋修远闻言,点了点头,眸色深沉。穆清看宋修远盯着自己,又瞧不出他眸中的意思,微有些不自在,坐于案前,转过头去打量着墙上的饰物,小声道:“我并非这般弱不禁风。” 
  “恩。”宋修远淡淡应了声,遂坐到穆清身侧,随手拿起置于桌案上的《诗三百》翻了翻。
  《诗三百》由春秋孔圣人所编,是夏国孩童入学时的启蒙功课,约莫识得些字的,都能随口吟诵几句。穆清在中秋宴上所吟的《月出》便出于此。这些年来蜀国贵族受夏国风气习染,亦十分推崇这些个上古典籍。无奈穆清虽出身王庭,却长于山野,及至如今十七岁,读着其中的好些诗句仍似是而非,云里雾里。
  穆清见他不知怎的又将《诗三百》拿了出来,似被宋修远看破肚里墨水一般,心底微窘,探过身子便要去夺他手中的书册。 
  好在青衿很快端了药过来,及时遏制了穆清的动作。穆清在宋修远的注视下一口闷下了一整碗药。也不知是药效的缘故,还是真乏了,再无力气计较宋修远手中的书册,只觉整个人昏沉的更厉害,很快便睡了过去。 
  宋修远坐于床边看了会儿穆清的睡颜,待穆清微弱的呼吸变得平缓后,轻轻出了屋,顺便将守在屋外的海棠唤到了书房。 
  海棠从前是宋修远母亲郑夫人的陪嫁丫头,足足比宋修远长了两轮,说是看着宋修远长大也不为过。
  论起来早在夏蜀结秦晋之好前,对于穆清公主风流媚骨的名声,她也略有所耳闻。她心中总觉得宋修远结亲,合该娶位品貌淑良的贵女方才算好,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那公主貌美无双,比之王庭,只怕小小的镇威侯府消受不起。 
  可待真见了这位和亲公主,海棠瞧她那眉眼虽生得美艳,一举一动间却并无传闻中的媚态,竟就这般略生了好感。后处得久了,于细微处也能感知这个穆清公主平日里虽总端着姿态,一副清冷的模样,但总会于不经意间流出一份天真娇憨来,纯良无害。如今侯府上的琐事虽多半仍是她在打理,但穆清出自王庭,行事作风皆自成风度,于府内事物也并非全然不闻不问,纵是海棠初有戒备,也渐渐对穆清上了心。 
  此番被宋修远叫住,海棠瞧他虽不明说,只问穆清如何染上了风寒,却也明白其中利害,且她知晓些许镇威侯府同相府的过往,便将中秋宴那日的情形,连带曲水流觞的三杯酒与柳微瑕的邀月酌皆细细同宋修远说了。 
  “如此。”宋修远皱了皱眉,却并无下文,只道,“无事了,劳烦姑姑照看夫人了。” 
  海棠应声退去,又被宋修远叫住:“姑姑等等,我今日还需去趟建章营,晚膳……便不用算上我了。”海棠低声应了,遂转身出了书房。 
  宋修远负手立于书案前,眸色闪烁,思虑着海棠方才说的话。 
  良久,宋修远下笔写了封手书,命随从送至建章营校尉郑骝处,自己则出府往城东去。
  *************** 
  仁味堂开在城东晋昌坊内的醒世桥下,与大雁塔毗邻。
  此时正值未时,堂内往来之人三三两两,并无诊病患者。陆离懒洋洋地窝在柜后嚼花生米,看着药童往来取药抓药:“错了,阿桑你要的倒钩草在此处,你手上的是中灵草。这两种药材都分不清,若是教我再发现下次,你就甭来仁味堂做活了。” 
  药童听陆离突然发声,吓得双手一抖,直直将手中的中灵草抖回了药柜,心中正疑惑陆离如何知晓他所要的是倒钩草之时,只觉屋内光线顿暗,转头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玄色的颀长身影。 
  陆离眯了眯眼,瞧清了来人,抛了颗花生过去,道:“你怎来了?” 
  宋修远伸手接住陆离丢过来的花生,走上前将花生放回盘里,又用另只手把一个包裹丢至陆离眼前:“去年听你道仁味堂少了味药材?此番雁门战事,旁的战利品上呈的上呈,下分的下分,唯独这一盒反魂草,我多留了个心眼,替你关照了下。” 
  陆离打开包裹上的布条,只见是上好的反魂草,且已经过炮制,可直接入药。 
  反魂草生于北方苦寒之地,南边虽也有培植,入药疗效却始终不佳。近年因着雁门战事不断,往北方走的药商极少,他从前确实没少在宋修远面前嚷嚷反魂草。只是这个宋修远往雁门跑了这么多趟,从未对他口中的反魂草上过心。 
  陆离盯着手里的反魂草,怔了会儿,道:“阿桑你们仔细招待患者,我招待这位先生去醉园坐坐,若是有人问诊,便道我今日不便,快些去别处求医。” 
  醉园是陆离的住处,就造在仁味堂后。宋修远一言不发地跟着陆离进了园子。 
  “无事献殷勤。说罢,寻我何事。”甫一进屋,陆离便关上门问道。哪日宋修远会平白无故给他送药草,那他定要仔细瞧瞧这个送药的人是否确为宋修远本尊了。 
  宋修远丝毫不客气,随意寻了个位置掀起衣袍便座下,顺道给自己沏了杯茶,道:“替我查一个人,厉承。” 
  陆离闻言,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我虽有些江湖朋友,可人海茫茫,你这又没头没脑的,徒有名字,如何查起?” 
  宋修远笑:“此人惯用左手,轻功不下于你我二人,自名厉承。十日前混入越国忻昌荣家的人马里,昨日随主子入了阳陵邑。” 
  陆离闻言思忖片刻,应道:“成。若没有幺蛾子,七日后给你消息。” 
  得了陆离的回应,宋修远仰头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正欲告辞,却听陆离突然道:“说件有趣的事与你听听,相府夫人最近同太尉府上的女眷走得颇近,你远在雁门,恐还不知晓相府大公子欲求娶太尉府的二娘子。” 
  “你何时关注起了这些?” 
  “太尉府的大公子是何人你也晓得,相府与太尉府素来就没什么交情,周晟那老狐狸同柳大人在朝堂上亦非友军。周翰那小子为何求娶柳微瑕明眼人都能猜出来。你当真对此一点都不上心?” 
  宋修远熟知陆离的性子,便也不管他言语间的失礼之处,只摩挲着手中的青瓷杯盏,不语。 
  陆离看宋修远只静静把玩着手里的杯盏,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心底悠悠吐了口气。静坐无事,索性打量起宋修远脸上的那道疤来。 
  “唉,我说你这好端端一张脸,愣是让这道疤给毁了。若我从军,定能将你的伤医好,且绝无这般……”陆离顿了顿,似在思索该如何措辞,“这般张扬的疤痕。” 
  宋修远闻言,不自禁摸了摸脸上的疤,指尖尽是粗粝的触感:“一道疤而已,何须在意?” 
  陆离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可惜道:“从前你那张脸到处招蜂引蝶,如今这模样应是没人要了,你说我该替你愁呢还是高兴呢? 
  宋修远失笑。 
  “只是你这疤委实狰狞了些,莫要将蜀国公主吓着了。” 
  放下手,宋修远忽而想起前夜穆清见他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候他脸上的疤,“吓不着她的。” 
  ***************
  穆清睁眼,入眼处是一片绛红帷帐,伏在身上的棉被散着幽幽的馨香。迷糊的思绪从梦里飘回了实处,意识到自己已从阳陵外的驿传回了镇威侯府,一颗心就这么飘飘忽忽地定了下来。起身抬手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