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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唯有牡丹真国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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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命令各自为政的诸国皇族,不约而同处死丹氏后妃。
    只有四国七族联手,一怒风云变色,才有这样的实力与威权。
    但是,这个疑惑解了,她又生出了别的疑惑:“丹氏何错之有?竟引得这些称霸一方的势力联手灭族。”
    皇帝莫名冷笑道:“丹氏的错,就错在当年力压八族与各国皇室,人才辈出,锋芒毕露。他们在乱世翻云覆雨,一言已可灭一国。即使后梁的九五大位,也不过探囊取物一般简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若非丹氏如此恐怖的权势,真正令各族感到威胁,他们断不会相信那个预言,同室操戈。遥想那时,八族子弟在九州混战,真灵频现,所到之处,万众俯首。也正是如此惨烈的大战,使得八族年轻一辈的翘楚,尽因围杀丹氏子弟而命丧黄泉。战后最初的五六年氏族黯然失色,以致宫梨沟通了真灵,便算是八族无敌。断了半条命的八族,即使休养到现在,也不过大战前的冰山一角罢了。”
    丹薄媚再次听到“预言”二字,不由回想起在太学宫时,她从*会的女杀手口中也知道一个预言。
    那个天机绝脉修术者是王诗境的师叔,算过“楚虽三户能亡秦”。然而这并不能解释为昔年各大势力联手灭丹氏的原因。
    不单是时间不对,针对的势力也只是周唐,不能引动他族出手。
    它顶多算一个后续。
    她低声道:“什么样的预言?”
    皇帝答:“那年,天机绝脉的掌门下山,分别为八族与四国测算未来天下大势,最后却得出同一个结论。他预言,将来九族万国皆覆灭,江山重归一统。而完成千秋霸业的人,却极有可能是丹氏。预言者是王诗境的师父,通天彻地,算过的卦象无一偏差。又恰逢丹氏一手遮天的现状,即使他只用了一个‘可能’,四国七族也无法忍受。”
    “九族的存在已有数千年之久,同为大一统时代呼风唤雨的九鼎氏族,在王朝覆灭后,为丹氏一族所压制已十分意难平。若日后丹氏一统,令他们这些昔日平起平坐的氏族俯首称臣,未免欺人太甚。各族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而四国皇族掌握一国生杀大权,从底层摸爬滚打,几经生死才建立政权。骨子里流淌的骄傲,也不可能在知道结果后,顺应天命,拱手让江山。所以,我们为了生存,达成共识,联手灭了丹氏。为避免流言蜚语扰乱民心,才禁止百姓谈论,只说是丹太后私通,令皇室蒙羞而已。”
    “你们要生存,便不容丹氏存在。这两者原本并非对立,却被你们推到了对立的位置。而这一切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这是什么道理?不觉得可笑吗?”
    丹薄媚气得浑身发抖,手上的烟青雾气瞬间扩散了一大片。
    她咬牙切齿道:“还有,丹氏已灭,丹蓁姬体内龙术早在数年前被废,只剩下普通武者的功夫,你们为何连她也不放过!”
    皇帝面露倾慕之色,叹气道:“曾经的丹氏第一人。当年朕刚过而立之年,有幸目睹第一美人的风姿,方知何为人间绝色。只是没想到后来会……我们为灭丹氏,付出了惨重代价,必要永绝后患。丹蓁姬虽已龙术被废,体内流淌的却仍是丹氏血脉,不可不杀。”
    丹薄媚闭目,心中只有满腔愤怒与痛苦。
    彼时她们失去所有,没有反抗之力。这些手握权力的人,便掌控了她们的命运。
    倘若怜悯她们,她们便可以活着,倘若想赶尽杀绝,她们就必须死去。
    这些人把“为了生存”说得冠冕堂皇,可是丹氏族人也要生存。
    丹氏早已盛极一时,很得民心,若图谋一统,未必没有机会。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都是要活下去,为什么四国七族,却可以把自己当成是除魔卫道的正义一方?
    “那好。我问你,龙鼎又为何到了你的手中?”
    “朕为得到龙鼎、参悟龙术,对各族各国割地赔款,几乎将国库掏空。若非后来将大魏灭国,恐怕周唐也不能与后梁并驾齐驱了。”
    皇帝说到此处,又愤怒起来,道:“那大一统时代守皇二老自称炼化了丹氏龙术核心,极有可能沟通烛龙真灵。朕轻信他们,为之付出巨大代价,到头来却是根本无用。平时吹嘘自己师兄弟七人多么厉害,吹嘘自己二人联手,天下少有人敌,谁知现在一个丹氏女就能把他们吓得逃跑——”
    说到这里,皇帝突然发觉不对:他在回答谁的话?刚才还在大战,如果守皇二老逃走的话,这里岂非只有……
    丹薄媚见他神色挣扎,索性放开控制他的真气。
    皇帝猛然回神,只见到一动不动的禁卫,以及死得不能再死的一名皇朝守护者。他心下一惊,急忙一掌撞响库房一角的大钟,然而过了片刻,什么也没有发生。
    丹薄媚面无表情看他出手。
    此刻她已连冷笑都笑不出来,只是眼神冰凉:“你是在等门外埋伏的禁卫军冲进来吗?撞响这口大钟就是信号吧。”
    皇帝后背发寒,明白眼下他已是孤家寡人,立刻警惕道:“你敢杀朕?你们九族之人,修炼九鼎秘术,是为辅佐与制衡皇权。若敢杀皇帝,将受秘术反噬,就算你控制或威胁他人动手,也是一样。”
    丹薄媚将手上的辋川急雨散去,冷冷道:“我知道。”
    “所以……”皇帝才开口,身后李仪便笑吟吟地走进来。
    他身穿冕服,头戴皇冠,拍了拍皇帝的肩,俯身道:“所以她才会跟儿子合作。送父亲大人上路是儿子义不容辞的责任,何劳他人动手。父亲大人,你说是不是?”
    皇帝偏头,怒极反笑,一掌拍开李仪的手,道:“早知你心性不正,觊觎皇权,先几次陷害太子,现在又冕服加身,勾结外人谋害生父。还好,朕在遗诏中,立下的储君并不是你。杀了朕,你还是不能继位。”
    “父亲大人,你在说什么?你立的遗诏……不知在哪里?可否一观?”
    皇帝下意识冷笑道:“在守皇……”
    他突然想到,守皇二老一死一逃,轻易不会再回来。因此,他的遗诏恐怕也……
    李仪朝身后招了招手,殿中监掌印太监仍然面色如常,将一卷绸布放在他手中。李仪将之展开,垂在皇帝眼前,笑道:“父亲大人,我这里也有一道遗诏,不知是不是你立的?”
    那道遗诏上,明晃晃地写着,储君正是二皇子李仪。
    “不过是不是父亲大人立的都无妨,我不知道,别人又怎会知道呢?掌印大人,你说对么?”
    殿中监掌印太监回答:“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你!”皇帝万万没想到殿中监掌印太监竟然也背叛自己,投靠了李仪。
    掌印太监平静道:“奴婢记得陛下常说:身居高位,要保住自己,时常得迫不得已地斩断许多东西。类似情感、又如恩义,或是良心。奴婢正是迫不得已。”
    皇帝气得眼前一黑。半晌才又回头,看了看丹薄媚,叹道:“‘楚虽三户能亡秦’,看来果然没错。之前没能把你除掉,如今你已将周唐搅了个天翻地覆。朕死后,就凭李仪,怕是在乱世中撑不了多久。周唐完了。”
    李仪眼中恨色一闪而过,拔剑刺进皇帝胸膛,凑到他耳边道:“周唐如何,已经不关你的事了。”
    皇帝双眼睁得很大,死不瞑目。
    李仪接过掌印太监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溅在手上的血,随意扔了,埋怨道:“嗤,这个老不死,表面看着纵容我得很,其实心里还是只有太子。我哪算他的儿子,不过是个衬托太子的工具。”
    丹薄媚道:“但你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还得多亏了你。不然有守皇二老在,就算遗诏上的储君是个百姓家的三岁雉子,我也只有退位。”李仪带笑凝视她。
    从丹薄媚入京成为政事堂参政起,她已和李仪联盟了。
    太子注定会失败,因为太子和白嬛不会让她带走龙鼎。彼时,他们的关系已经是敌人。她要周唐大乱以致灭亡,白嬛代表的白氏与太子则要周唐昌盛,必会杜绝一切威胁周唐社稷的可能。
    而李仪则不一样。
    他年轻气盛,虽有野心,却并无与之相匹配的智慧。又因为皇帝之前刻意动作,以致他在朝廷中根基太浅,一旦登基,必须依靠一方大势力来稳定局面。
    眼下,有如此实力又对周唐王朝有巨大需求的势力,只有白氏。
    二者正好互利互惠。这本是平等局面,但白氏只要稍有振兴,打破微妙的平衡,势必会令李仪感受到压制,从而掀起战端,打压白氏,掌握主动权。
    乱世之中,一个国家发生内耗,就是灭亡的开始。
    前汉与大魏是最好的例子。
    “我日后若遇见逃了的那人,会替你解决。”丹薄媚说罢便走。
    她心中压着一团火,对天机绝脉的怒火。她不想再耽搁,现在就要去太阿山问个明白。
    试想:在那样的时机,掌门突然下山,避开丹氏,偏偏告诉八族和四国那个预言,会是无心之举吗?
    不,那个人根本是存心要致丹氏于死地。
    李仪抓住她的手,不放心道:“白氏真的会帮我?”
    “只要你给他们想要的。”
    丹薄媚拂开他的手,脚下迈开一步,身影却已消失在周唐皇宫中。
    少顷,跟随李仪踏出国库的掌印太监仰头望了望。
    李仪见状,随随便便道:“你在看什么?”
    “殿下,已是黄昏,该掌灯了。”掌印太监说。

  ☆、第53章 太阿山上

流水孤村,荒城古道,一片寒山,数行霜树。
    庆忌与丹薄媚分别后,一直在城外等如昼。
    如昼快到晌午时走了来,微风动裾,香气袭人。见到他,她停了一停,微笑道:“在等我吗?”
    庆忌点头,下意识将失去手掌的右臂往身后藏了藏,眼中浮现隐隐期望,问她:“如昼,你要去哪里?”
    “周唐宫廷几多变幻,皇权之上,又是黄泉。我看得厌烦了,这不是我该待的清静之地。”
    如昼口吻平淡,镇定自若地走过庆忌身前,如云的秀发拂过道边的山茶,看得他眼角一痛。“天涯海角,总有我要找的世外。能够在寂静的山水间没有目的地行走,未尝不是一种浪漫。不是吗?采三秀兮于山间,饮石泉兮荫松柏。”
    庆忌跟着她的脚步转身,凝视她的背影,道:“是,是与你很相宜。我……我已为家人报了仇,不知余生又该如何度过。如昼,我陪你吧?”
    如昼回头看他一眼,轻笑着摇头:“不必。我看见你,总会想到宫素的死,心很难平静。庆忌,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再把我当做你余生唯一的追求。那样,很可悲,很难堪。”
    庆忌低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的确很可悲,很难堪,很痛。
    他道:“既然你已这样说了,我必不会再纠缠。如昼,我只有最后一句话想问你。这话,我曾在梦中问过无数次,只是现实中一直没有机会。你看见我,想起的不是我们十多年的清欢光景,而是宫素之死,是否我们的回忆早已不如宫素重要?”
    如昼皱眉,沉默须臾,道:“过去已经是过去。人总是在变的,需要的东西也在变化。我现在不需要爱情,只追求净心之道。宫素乃领我入道之人,自然是很重要的。”
    庆忌点头,不再多言,静静地看着她远去。
    如昼没有回头。
    她走出很远,忽然眼前山石化作一片冰川。
    茫茫鹅毛大雪落下,冰川中心却乍放一朵冰清玉洁的昙花。有女音声线亦如冰川,寒冷而曼妙:“五行至洁,水也。世间至净,冰也。万物至灵,狐也。你求净心之道,便来冰川之下。”
    如昼望着那朵昙花,顺从地点了点头。
    昙花一现,顷刻凋零。旋即冰雪褪去山石,如昼朝着某个地方继续前行,眼神坚定起来。
    古道上。
    庆忌见不到如昼的背影了,又停了一会儿,转身朝另一方向行去。他也不知他将要去何处,大仇得报,与如昼分开,他的人生似乎一瞬间变得茫然起来。
    或许他应该回到故乡老屋,守着屋后家人的坟头,静静老去,与青山冷月了此一生。
    算一算,自离家学剑复仇,已有几年不曾扫墓上香了。他们在地下,也会思念他的吧。
    庆忌无端端想哭,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又咽了回去。
    突然,前方的松树林中冲出一群人,拦住他,问道:“阁下可是庆忌?”
    “是。你们是谁?”庆忌奇怪,此间事了,应该再没有别的势力与他有所牵扯。
    这群人冲他抱剑拱手,客气道:“那就好,我等是金陵应氏的人,烦请庆忌阁下随我们走一趟,应四爷有请。”
    应氏?应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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