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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唯有牡丹真国色-第1部分

小说: 唯有牡丹真国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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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作者:覆酒


文案:
一卷画尽五代烟云山水写意的如诗丹青
一部掩埋在氏族繁华下剑冷光寒的史诗

PS:
1、架空架空架空,请勿考据。
2、有话说得妙:即使生活苟且,我们还有诗和远方。所以我会好好写,希望也有人能静心来看。
3、背景设定如下:
已出现国家:1。燕国(皇族孟氏)
2。后梁 (皇族朱氏:大皇子朱轩,无极公主朱女皇)
3。周唐(皇族李氏:太子李重晦,二皇子李仪)
4。后晋(没出,不剧透)
5。南楚(没出,不剧透)
6。后周(没出,不剧透)

九族:/丹氏:龙鼎/——/谢氏:凤鼎/——/宁氏:朱雀鼎/——/宫氏:鲲鹏鼎/
/韦氏:天狐鼎/——/崔氏:九婴鼎/——/应氏:毕方鼎/——/白氏:白泽鼎/——/王氏:麒麟鼎/

四大宗门:青上仙宫(宫主微尘,宫主太清)白月神府(白月府主,天权公子)玄罗鬼殿(玄罗殿主,夜佛陀)诛天血海(诛天宗主,无妄公子)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女强
主角:丹薄媚 ┃ 配角:丹蓁姬、应皎莲、应余姚、应蒹葭、应灵舟、宫梨、宫素、宫染、宫渺、崔采衣、崔锦女、崔夫人、白嬛、谢衍、谢婴、谢倾城、宁寂、宁嚣、宁哀哀、李重晦、李仪、李稷台、王诗境等 ┃ 其它:唯有牡丹真国色、覆酒、名门世家、天之骄子、红颜、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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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佳色

那一年春,樱花开成悲雪,仿佛青山白了头。
    诸国林立,烽烟四起,执掌九鼎的名门依旧显赫,只有九族之首——盛极一时的后妃世家丹氏诡异地消失在多年前。金陵百姓都还记得,丹氏族灭那日,殷红的血铺满了整条寂寞的长街。
    后来一名带幂篱的麻衣女人牵着个女童跪在血水里,哭得哀婉凄厉,肝肠寸断。
    再后来女人和孩童不见了,那条街上的血腥味却经久不散。有人说,那女人是丹氏的冤魂化作了伥鬼,也有人说,那是“一笑倾燕国”的丹氏骄子,曾住在金屋里的冰夫人。众说纷纭,到底谁也不能肯定。
    偶有路人打这门前过,都行色匆匆,低声私语:“当初只手遮天的丹氏怎么被灭族了?”
    “听说是丹太后与节度使私通,被人告发。皇帝大怒,先斩节度使,又逼丹太后自缢于和善宫,最后将丹氏满门格杀。”必有一人答完此话会啧啧感叹,“伴君如伴虎啊……”
    “丹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是民心所向,皇族就凭太后私通想灭他们,恐怕不够格。”
    同伴立即脸色大变,脚步更快地逃离此处,口中道:“你不要命啦!衙门贴了告示不许议论这事。再说,眼下‘翻云覆雨’的丹氏没了,‘不够格’的皇族倒如日中天,里面的道道谁说得清?快走吧,总感觉这条街阴森森的。”
    因众人皆讳莫如深,渐渐也真的无人知道其中真相了。
    时至今日,谢、应、宫、崔、白、宁、王、韦八族人才辈出,诸国皇族子弟也不甘落后。这些天之骄子初露峥嵘,事迹流传甚广——
    【眉心染红梨·宁寂】
    他叫宁寂。
    九族之一宁氏的公子。
    不过十七的年岁,已经在族中同辈无敌。
    彼时那么肃穆庄重的灵堂,一片压抑的呜咽之声。只有他穿一袭如火的红衣走进来,红得刺痛眼角,偏又带着咄咄逼人的风华。精致的衣袍下摆如水般铺散开去,张扬而热烈,华丽又轻佻。
    “你还来这做什么?给我滚!”缟素披身的中年人在看到他的衣袍后脸色一沉,口气凶狠得不是一点半点。
    宁寂笑,笑得邪气冲天。他眉心的梨花此刻一点也不出尘,反而同样的妖异。
    那梨花不是白色的,而是艳烈如胭脂的妖红。
    “宫二爷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前几日赏了在下当胸一剑,今日又叫在下滚。原来您一直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宫二爷冷笑,带着刻骨的仇恨:“你算哪门子的客人!若不是你,她会死吗?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败类,不配做宁氏子弟,更不配踏进她的灵堂。”
    宁寂眉毛一挑,眸光转到了牌位上,那精心雕刻的二字灼伤他的眼。
    “宫姑娘……难道不是您逼死的么?”他好似格外疑惑,扬起袖袍,伸出食指一一点过堂中的众人,笑道,“还有你们……既然说我忘恩负义,倒不妨做得更狠一点。这样,下次我再苟延残喘的时候,就没人敢来救我了。是不是?”
    那真是好极了!
    宁寂冷笑,笑着笑着又转为疯狂地大笑,几乎快笑出泪来。
    这是祭奠逝者的灵堂,他怎么敢在死人的棺木前大笑?!
    从主人到宾客无不对他怒目而视,宫氏小辈气得沉不住气,对一旁的卫士狠狠使了个眼色。卫士心领神会,立刻抄起木棍冲上去。
    门外突然闪进两名壮汉,还未见到怎么出手的,卫士几人已灵堂溅血,染红白花。
    满堂哗然,只有他镇定自若,笑着上前,一步一步走得极缓慢,又极优雅。再无人阻挡。
    宫二爷袖中双手握拳,眼见他抱起那块灵牌,两名壮汉抬着棺木,出门的背影分外洒脱。
    没人明白他放肆的背后,是无声挣扎的痛苦的灵魂。
    他叫宁寂。
    那是何意?
    【静如深潭·谢衍】
    那天是宫二爷嫡女宫梨的祭日。传说中若与丹氏同代,她敢与号称第一美人的冰夫人丹蓁姬一较高下。然红颜薄命,奈何。
    那天也是宫梨与谢衍的成亲之日。
    可他们真奇怪。新娘死在这一日,新郎闻讯,面不改色地上了朝会,还去吏部处理完政事才慢吞吞走向宫氏府邸,冷淡的面容半点看不出难过。
    也许是他并不喜欢新娘。
    不过他倒没有穿红衣吉服,只是一身惯有的黑袍,如墨一般厚重沉稳。宽大的袖口与衣襟处滚了祥云的金边,衬得上他的身份,贵不可言。
    他到时,府邸前庭杀气腾腾。百来名卫士提刀包围三人,一人抱着块灵牌,另外二人抬着一副棺木。
    宫二爷怒道:“若今日任由你毫发无损带走她的灵位棺木,我宫氏颜面何存?看在宁氏的份儿上,东西放下,我准你滚。”
    本因痛失天骄、爱女的宫氏族人已十分悲伤难过,又逢宁寂红衣闯灵堂,杀卫士抢灵牌棺木,更加雪上加霜,悲愤难遏。眼下见到门外姗姗来迟的准新郎谢衍一脸平静,刹那忍无可忍。
    未等宫氏子弟质问出口,宁寂手指眷恋地抚一抚宫梨的名字,无所畏惧地笑了:“今日我一定要带她走。”
    谢衍听了,也不见什么特别的神色,一掀衣袍下摆,踏入府门道:“宁公子。”
    宁寂回首凝视他,“谢三少。”
    二人眼神交汇,初见却恍如宿敌一般火花四溅。
    “若我没记错,宫姑娘似乎是我的未婚妻。”谢衍眉目有种吓人的冷峻,他表情越平淡,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越慑人魂魄。这是他常年身居高位、指点江山惯有的威严。他抿着唇,目光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你想带她去哪儿?”
    宁寂冷冷地笑了一声,眉心梨花美得令人窒息:“这话不对。未婚又怎能称妻?既不是你的妻,我带她去哪儿与你何干?”
    语毕,二人似乎隔空交手了一招。外人见他们并无动作,但二人周遭的事物却全部粉碎,蓦然化为尘埃落下。
    他袖袍飘动,负手而立,神情依旧平静,只是目光触及宁寂身上如火的红衣时,眼底有些不寻常,“今日宁公子倒比我更像新郎。”
    “可我没有新娘。”宁寂已知他深浅,唇边挂了个自嘲又绝望的笑,顿了一顿,才道,“你拦不住我。”
    他很强,但宁寂更强,宁氏同辈无敌,其他七族子弟间也难逢对手。他一心从政,自然不如。但……
    他眼皮也不见抖一下,道:“用不着我出手。宫姑娘的棺木你注定带不走了。”
    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直面对抗。
    他有探子一直关注此地,将情况禀告给他。来时他派人知会了宁氏。未过几时,果然宁家主亲自前来表达歉意,并出手带走宁寂。
    只是宁寂执念太深,被一掌震得手断了,吐血了,仍不肯放下灵位。仿佛自己的命也没它要紧。最终没人拗得过,宫二爷也看不下去了,开口任由宁寂抱走。
    只要宫梨的尸体没有离开府邸。
    谢衍拦住他们继续出殡,一手劈开棺盖,深深垂眼看着棺中的宫梨。此刻她仍旧容颜绝世,静静地躺着,姿态端庄,依稀是睡着了,却还丰肌清骨,活色生香。
    他平静道:“天山上有一种花叫梦魇,与古法相合,有生死人的功效。我会把这株花带回来。”
    宫二爷惊异地看向他:“什么方法?”
    “你,不知道九鼎的作用?”
    宫二爷更惊异了,沉吟一阵,皱眉道:“莫非不仅仅是协理天下,制衡皇族的宝物?”
    谢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置可否道:“闭关的宫家主想必知道。”
    听他如此答复,宫二爷目光闪烁,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忧心忡忡地道:“天山浩大无边,雪山连着雪山,异兽成群,死在其中的高手不知几多。你……”
    “什么也阻挡不了我的脚步。”他说。
    【人间凤凰·朱女皇】
    巍峨森严的皇宫正中央,耸峙一座浩大霸气的金色宫殿。
    高约丈许的殿门流光溢彩,似开似合地虚掩着。执金吾身穿朱紫朝服,束绣狮子腰带,头戴镂花珊瑚高冠静候于此,面容声色俱厉。
    他望了望皇宫更深处的藏书殿,回头神情颇为忌惮和激愤,双手一拱,朝着殿门道:“陛下,又是青上仙宫……当年堂而皇之出手救走丹蓁姬,如今又为追查丹氏灭族真相频频冒犯天阙。他们这样一而再地来去自如,到底把皇宫当做什么了?!”
    龙章宫大殿深处一片幽暗,浓密不可细窥。
    只隐约能看见有一人仰首背对殿门,以帝王之姿立在紫金阙上。王冠玉旒互相碰撞,发出极为清脆空灵的声音,难分梦幻真实,背影尽显睥睨孤傲。
    后梁帝王早在登基之日就下过圣旨,没有宣召,任何方外之人不得擅入皇宫。这么多年无人敢犯,只有四大宗门之首的青上仙宫,已经是第二次违抗圣意。
    殿内一直没有声音传出来。执金吾皱眉叹了口气:近几天又是丹太后祭日,血浓于水,陛下恐怕醉了。
    他躬腰垂首后退三步,转身掀袍欲走。陡然他听到身后大殿深处传出一道碎裂的声音——那是有人将酒坛砸在了地上。
    “再有第三次,杀。”
    雌雄莫辩的声线仿佛从天际悠远之处传来,再乍响在耳边,模糊能感受到字字斩金断玉的决绝。
    “是!”执金吾心中一喜,遥遥一拜,领旨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大步流星挥袖离去。
    此时紫金阙上的身影骤然转身,玉旒飞撞,广袖博然——这生杀予夺,龙章凤姿的人竟是一名女子!可她穿上冕服,头戴王冠,却又令人觉得相得益彰,并无不妥,仿佛没人比她更像一个君主。
    “好吧,他既没有认出你来,是朕输给你了。凤凰想要什么?”真正的皇帝从左侧踏上阙台笑问。
    凤凰道:“女儿不想叫凤凰。”
    “哦?那你要叫什么?”
    “女皇。朱女皇。”
    这二字太敏感了。皇帝双眼一眯,神态危险,似笑非笑道:“你何德何能,敢叫‘女皇’?”
    她刹那一展双袖,高傲地仰头,眉目飞扬,气势绝伦,“凤凰,天之女帝,女儿,人之女皇。本是一回事,有何不可?”
    皇帝沉吟片刻,霍然抚掌大笑,点头道:“好!”
    这是后梁无极公主。
    朱女皇。
    【迷花倚石·王诗境】
    此地曰太阿山。
    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百川秀丽,千峰翠色,山顶终年积雪浮云端,远远望去,恍如仙土。
    正午时分,春江水暖。半山腰处有一条小溪已经破冰,潺潺流过,倒映出青草岸上披头散发、盘腿而坐的二人。
    他们均抬头仰望天际,眼皮掐架似地静默了许久,终于王诗境先从瞌睡中醒过来了。见对面师叔还正经如老僧入定,他只好自己念诗解闷儿:“清溪深不测,隐处唯孤云。”
    没醒。他继续念:“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
    仍然一动不动。他拧眉,高声大喝:“茅亭宿花影!药……你醒了?”
    “啊?什么?”师叔睁眼,一头雾水,却伸手拍他肩膀,“你的‘当头棒喝’练得越发炉火纯青了,我很欣慰。”
    王诗境“嘁”地翻个白眼,不屑道:“你有什么好欣慰的?这又不是你教的。”
    “……什么?我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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