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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美人如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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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静妤只好将雅扇一展,又瞬间恢复了潇洒,她步子轻快的走过来,“魏兄也来这里赏灯?”她心情似乎极好,眉眼漾着笑意,连语调都飘扬着。
  魏羡渊只静静看了萧静妤一会儿,收回目光继续望着面前红彤彤的小金鱼,淡淡回了一句,“很漂亮的花灯。”
  “的确扎的很漂亮。”萧静妤看似神色愉悦,可心底弥漫的却是摧枯拉朽的叫嚣,他们二人相识于海外,当时萧静妤女扮男装跟水运商队一起游山玩水,可走水路最怕遇见海盗,偏偏就让她跟着的魏家商队遇见了,一船人都被那伙海盗绑架,萧静妤也在其中。
  不仅三大船琳琅货物被海盗扣押,还向货物的主人写了勒索信,原先那群海盗本想杀了全船的人,第一个杀的便是商队的主事,轮到萧静妤被带到甲板上,去了头套,便看到甲板上已然血流成河,头颅混着血腥味一下子冲入了萧静妤的胃中,搅的她一阵翻滚。
  她灵光一动,便故意透漏自己是女儿身,并谎称自个儿是这船货物家主的夫人,因为吵架才跟着商队离家出走,所以便写了信,让自己的“丈夫”来赎自个儿,还有其他的船员,一般海盗干完一票便是不会做这种勒索的事情,以免给自个惹上麻烦。
  可萧静妤却发现这帮海盗极为不同,甚是贪婪,不仅要钱还要人命,似乎看到他们的人都要死,不过正因为贪婪,萧静妤才敢下诱饵,信中写到让自个儿丈夫拿货船十倍的价格来赎人,所以萧静妤静待的几天,只怕那商队的家主根本不闻不问,这是她能自救的唯一方法了。
  魏羡渊果然是亲自去了,不仅仅是因为那封信,接到货船被海盗劫持的时候,魏羡渊就动身了,魏夫人拦着不肯让他去,此去凶多吉少,他们魏家每月都会向附近海域的海盗交银两,便是所谓的保护费。
  但是近来这群新入的海盗不仅打压了这海域上其他的海盗,遇见货船不管是谁,便都要劫下货物,并且像痛恨仇人一般残忍的杀人,魏家船队第一次被劫持,魏羡渊深思熟虑总觉得其中大有蹊跷。
  便以来赎自己妻子的由头与这群海盗周旋,他思维极其敏捷,与这群海盗谈判时沉稳有力,并无半分胆怯,她那时候便对这个看起来温润的男子起了一丝钦佩,接下来魏羡渊交了银两赎人,那群海盗忽而变卦,钱也要,人还要杀。
  魏羡渊也不是好糊弄的人,来的时候早就做了准备,他魏家在海上也是有护卫队的,只是本以为这趟海域较为平稳,所以并未加派人手,此番是带足了人手,两船拼杀,交火。
  萧静妤却在其中落入大海,魏羡渊为救她跟着一起跳下海中,海水冰冷刺骨,卷的两人沉沉浮浮,一波又一波的冲浪将两人拍到很远,直到都毫无力气,只幸好摸到一块浮板,又被其他的船只发现救下,此船是商船,货期耽误不得,不可能为了二人转了航线,停船靠岸,索性二人就真的假扮夫妻,随着商船继续赶路。
  船上的睡床有限,商队的主事为二人腾出了一间,魏羡渊对她照顾有佳,一个床上,一个地铺,却无半分越矩,前几夜二人讨论起了那伙儿海盗,萧静妤跟他们有数天的接触,怀疑这伙儿海盗是匈奴人,因为他们的身上总有股儿浓烈的羊膻味儿,偶尔谈话中也似乎用的匈奴语,魏羡渊心中其实也有这样的猜测。
  若是匈奴人扮作海盗那性子可就不一般了!!!
  二人皆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奈何回不到岸上,只能等待,萧静妤夜夜睡的十分安心,二人相处中,她愈发对魏羡渊广博的见识和正直稳重的为人吸引,可惜她知道他已经娶妻,只能将这份爱慕的心思埋藏心中。
  如今,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她落水生病时,他贴心的照顾,她坐在甲板上望着海上日出日落,他陪她一起看,她讲她去过的大河山川,他便静静的听着,偶尔会告诉她那些个地方哪里是最值得去看看的。
  而在萧静妤的心里,最值得看的就是眼前的男人。
  “两位公子买一盏河灯吧,写上心愿放入河中定能心想事成。”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手里提着莲花般模样的河灯给他们瞧,萧静妤望着河面上漂浮的花灯,花心里放着小小的蜡烛,闪闪烁烁,载着各种愿望随着水流飘向远方。
  萧静妤觉得花灯好看,便付钱买了两个,一个给自个儿,一个硬是塞给了魏羡渊,“既然说了心想事成,趁着这位大善人弄了花灯会,我们也跟着凑凑热闹。”
  魏羡渊今日的话极其少,只是像旁的人借开了笔来,先递给萧静妤,萧静妤冲他笑笑,扭着身子工工整整的写了愿望,在将中心的蜡烛点亮,蹲下身子放入河里。
  魏羡渊问她,“你写的什么愿望?”
  萧静妤轻快的回道:“告诉你怕就不灵了。”她催促他,“魏兄的也快点写呀!”
  魏羡渊很快写完,放了花灯,他淡淡又道:“不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恩,是不晚了,我也该回府了。”她确定自己的声音,语调没有半点惆怅,这才是萧静妤该有的表现,只是将魏羡渊当做朋友一般才有的表现,可她刚转了身子,白净的脸庞就落了泪,今生怕是无缘了。
  魏羡渊送走萧静妤,就赶紧唤了人过来,只道今日无人时便将所有的河灯打捞上来送到府上,吩咐完,他也回了魏府,进了书房。
  魏老夫人听到儿子回府,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过来,冲伺候的下人摆摆手,独自个进了儿子的书房,魏羡渊恭敬的唤了一声“母亲。”
  “羡儿,为娘的可得提醒你一句,那萧静妤就要嫁人了,嫁的还是你的侄儿,不可再想了,你那媳妇千不好,万不好,都怨母亲眼拙硬替你做主娶了回来,看着我儿如此痛苦,让做娘的当真心痛不已。”
  “母亲莫要因此伤心,儿子省的,日后定会好好与她处着。”魏羡渊原本埋脸于案头,查看几本账簿,听到魏老夫人又在自责,这才抬起头,平静的看着。
  魏老夫人是个和善的性子,但耳根也是及软,当初魏夫人可是使了浑身解数才嫁入魏家的,不然以她的门第,魏家又怎会一下子看中?
  当时魏老夫人去庙里还愿,途中遇上匪徒,还是姑娘的魏夫人硬是替老夫人挡了一刀,大夫说她怕是难以受孕了,魏夫人娘家便与魏老夫人商量,姑娘家都成了这样定是不会有人再娶了,魏家需要负责。
  魏老夫人也是替姑娘家惋惜,况且那日还是为了救她,再加上魏夫人当时哭的伤心欲绝,儿子又在外地,她想一想,门第低一些倒是无妨,也是个清白人家,可这娶来怕是无人承袭魏家香火,魏夫人娘家早就替她想好了,只道会多为他纳妾,开枝散叶,魏夫人当时也点头同意。
  魏家世代经商,并无太重的嫡庶观念,魏老夫人也是庶出的身份,左右为难,最后又在他人的劝说下便替儿子交换了庚帖,定下亲事。
  魏羡渊就是在这种境遇下娶了妻子,可谁知原本温婉的姑娘家一嫁入魏府,便凌厉起来,一月之间就卖了魏羡渊身边两个模样姣好的大丫鬟,对下人又打又罚,更别说纳妾一事了,魏羡渊曾经怒斥过魏夫人一次,魏夫人不知收敛,反倒总拿自个儿救了她母亲的事搬出来哭诉,二人本就没有感情,别说相敬如宾,到现在却成了相敬如“冰”。
  魏羡渊自觉娶了她,便是要负责的,无论她怎么折腾,他都多加忍耐,尽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只要不超过他的底线。
  “家主,不好了不好了。”小丫鬟提着裙子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夫人来了。”

☆、第46章

    那来报信的小丫鬟刚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还没回过神来,脸上就生生挨了一下,身子一歪,脑门正好磕在了前面书案的棱角上。
  “作死的小蹄子,竟是说的什么话,夫人来了怎么就不好了,还不快给夫人赔罪,仔细你一身皮肉,想被抽了是吧?”
  呵斥的是一个气势凌厉的婆子,正是魏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郑妈妈,此刻一脸漆黑。
  小丫鬟吃力的爬起来,额头都见了血,被这一大刮子打的颤颤巍巍,一见随后进来的魏夫人,吓的连忙跪在地上,“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不敢冒冒失失的叫喊了。”
  郑妈妈继续呵斥,“我瞧不拧嘴是不长记性的,当着老夫人和家主的面说的什么话,再让夫人听一遍。”
  “够了……够了……”魏老夫人扶着额头,耳根子被吵的嗡嗡作响,差点气血不足的晕过去,魏羡渊连忙扶住母亲难得沉了面色,“出去。”
  郑妈妈一听男主子说话,也是有几分胆怯的,收敛了些气势退到一侧。
  魏夫人就站在旁边,一如平常一般装扮的得体雍容,只冷冷的睥睨了小丫鬟一眼,诡异的一笑,“家主都发话了,郑妈妈领着人出去吧,我有话要跟家主说。”
  “是,夫人。”郑妈妈得了吩咐,横眉依然竖着,提着小丫鬟出去。
  “来人,将老夫人也送回去歇一歇吧!再请个大夫来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坦的。”
  魏老夫人捂着心口,被人搀扶着离开,一脸愧色难当,这般的儿媳竟是自个儿招到家的,真是替儿子引狼入室,摇摇头,长叹短嘘的被人扶出去。
  “夫君,我瞧你今日回来气色不好,这般晚了又来审账,我便亲自给你做了宵夜。”魏夫人此刻神色温柔,眸光却隐着诡异。
  魏羡渊按着眉心,看也不看她一眼,又继续翻看账簿,声音毫无波澜:“放那里吧,我一会儿吃。”
  魏夫人瞧着这般冷漠的丈夫,陡然嗤嗤笑起来,“怎么,这还没看,就吃不下去?刚才在外面是不是觉得外甥媳妇秀色可餐,看都看饱了?”
  魏羡渊忍着怒火一言不发,更是一点也不惊讶眼前的女人会说出这般刻薄的话,从母亲踏进书房的时候,一番劝说,他就知道定是她又去叨扰母亲了,否则老人家本该早早的睡下了,又怎么会来到书房特意叮嘱他。
  魏夫人嘴角轻翘,从竹篮里拿出了今日她做的夜宵放在他的面前,“我特意跟厨子学做的,金鱼汤。”她故意咬重了后面三个字,“我看你池子里的鱼儿养的那般肥美,就擅自主张命人打捞上来,一个个亲自刮的鱼鳞,开膛破肚,取了内脏,知道你不爱吃鱼头,又亲手一个个剁掉……”她越说兴致越高,连语调都飞扬起来似的。
  魏羡渊无甚波澜的波澜的眸子猛然抬起来,眼中升腾起的怒火,在胸腔里积攒的一下子出来,“闹够了没有?”
  “怎么我杀你几尾金鱼就不乐意了?”她哈哈一声大笑,讥讽道:“小金鱼,萧静妤……原来我的夫君这么爱护那几尾鱼儿,是爱屋及乌呀,我今个才瞧明白。”
  “心疼了?今日不过动的是几条金鱼,又没有动你的心头好。”
  魏羡渊全身紧绷,温润的气息是常年浸染在骨子里不易挥去的,可不代表他就没有底线,就不会有怒气,可到底是压住了,只轻轻吐气,半响他缓慢起唇,声音沙哑道:“如此,我们就和离吧。”
  魏夫人嘴角抖动了下,“和离?”
  “嗯。”魏羡渊再重复一遍,“和离。”
  魏夫人有一丝不敢相信,以前不管她怎么闹腾,他都没有说过这句话,“你想休了我,七出,我犯了哪一条,你让我和离?”她理直气壮的质问他,“你不在家时,我好生照顾你母亲,乃为孝;我为你至亲寺庙挡刀,无法受孕,无子是你们魏家亏欠我的,其他又有哪条是我犯过的?”。
  魏羡渊缓缓站起来,从桌案下抽出了几张宣纸狠狠仍在魏夫人脚下,魏夫人捡起来一张张的瞧,那张脸从气的通红到惨白无色,纸张白底黑字红印,就像是一把刀子一下子刮过她的脸庞,撕扯着什么。
  魏羡渊一字一句与她平静的说道,“从你嫁入我魏家起,从未晨昏定省,母亲恶疾之时只有丫鬟婆子伺候,乃为不孝;无子,更是你咎由自取,与山匪勾结,自导自演,如今自食恶果,却要赖我魏家亏欠于你……”
  魏夫人被这一字一句诛心,虽然面前的男子依然是一副温润的模样,脸上不见半分戾色,可分明却是骇人。
  “马场,你让人雨夜趁势砍断灯架蓄意谋害——静妤,乃是毒妇所为。”
  “你……你什么时候知晓的?”
  “我早就知晓,只怪我太纵容你了。”魏羡渊沉声道:“本就是一场荒唐,和离吧,我会帮你置办田产,家宅首饰,保你的下半辈子生活无忧。你若再嫁,我会祝福你。”
  魏夫人神色变换几许,听到那句再嫁,似乎想到什么,一下子抖了起来,叫吼着:“你想要跟我和离,好再续娶萧静妤那个狐狸精是么?哈哈,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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