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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僧尼成双-第11部分

小说: 僧尼成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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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小子身法还挺快。”蔷薇幸灾乐祸的看着陷阱:我自抱剑偷偷笑,任凭你在坑底叫!
  “那个天杀的猎人把陷阱挖在这里!”顾念久掉进了深坑,雪白的皮裘脏乱不堪,瞬间从白莲花变成了土狗,“救命啦!我的脚扭伤了!!!”
  

☆、琴楼

  破晓以前的夜是最冷的。
  幽闲烤着火炉喝着汤——青菜疙瘩汤。
  粘稠的汤汁、绿油油的青菜、剁成碎屑的葱花和胃口抵死缠绵,□□,几乎是弹指间,白瓷碗里的汤少了一半。
  有了食物垫底,幽闲渐渐放慢了汤勺和嘴唇接吻的频率,时不时夹一筷腌萝卜换换口味。
  “哎呀呀,这疙瘩汤好像一滩鼻涕。”
  蔷薇抱着笔墨纸砚,委委屈屈的的说,“天这么冷,我还要到草亭里抄写是诗书,呵呵,反正你也吃不完,剩下的半个砂锅疙瘩汤就给我吃吧。”
  幽闲眉毛都没抬一下,继续喝汤。
  蔷薇抓跳蚤般在身上搜了搜,摸出五个铜板、一个银质挖耳勺递过去,“诺,这是我所有的钱财,能换你一锅疙瘩汤不?一碗也行。”
  “鼻涕不是你能买,想买就能买。”幽闲将剩下的半砂锅疙瘩汤放进食盒,“这是送给无寐师太的,外面冷风一吹,你自己就会流鼻涕了,还用得着买我的?”
  得,没恶心到别人,反而把自己栽进去了,蔷薇认输,悲愤在寒风雪夜里奋笔疾书,眼泪鼻涕好似那比翼鸟、连理枝、双双流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是鼻涕我是泪,缠缠绵绵到天涯。
  “给,你要是冻病了,我可不愿意出汤药钱。”幽闲将一床旧薄被扔给蔷薇。
  蔷薇裹着被子,高兴的像大年三十放花炮的孩子。
  此人和幽闲相识的这些年,幽闲对其的态度经常冰火两重天,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一通闷棍给一根胡萝卜。
  这也不能怪幽闲喜怒无常,实在是蔷薇这家伙自作孽不可活。
  蔷薇对此死不承认,还辩解道:我只是太傻太天真,以为她是个宽容的雇主,才会屡犯屡罚,屡罚屡犯。
  ……
  幽闲提着食盒来到无寐门口,叩门叫道:“师太,我是幽闲,给您送夜宵了。”
  屋子里没有动静。
  “无寐师太,晚上冒昧问您以前是不是青楼的头牌,实在太过唐突了,所以特地拿着宵夜过来赔罪。”幽闲压低了声音,“是我说错了,您的确是头牌,不过不是青楼,而是琴楼……。”
  吱呀!
  门开了,一只手将幽闲连人带食盒拖进屋,锁死了门。
  幽闲的脖子多了一个尖利的物事,准确的压在气管之上,她连气都不敢喘,更别提说话了,只能挪动脚步跟着无寐往墙壁的书柜上靠,无寐触动机关,两人一齐走进墙壁的暗室里。
  油灯亮起,气管上的压迫感全消,幽闲总算能喘一口气,“无寐师太,您不要发火,然镜和我至少现在还是盟友。”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无寐师太神情淡漠,锐利的目光似乎能将幽闲活剐了。
  幽闲笑笑,端出食盒里的陶罐,陶罐外裹着厚重的棉胎保暖,打开盖子,疙瘩汤的香味缓缓充满了整个密室,肃杀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晚上这么一折腾,饿了吧,这是无疏师太命厨房给我做的夜宵,还有半罐呢,您要是不嫌弃,就凑合着喝一碗。”幽闲盛满了瓷碗,又拿出一碟切好的咸鸭蛋,蛋黄还流着馋人的油脂,“放心,我喝了一半,味道还不错哦。”
  最后,幽闲将裹着白绸布的筷子汤勺摆好,目光恬静悠远,仿佛洞悉一切,“请慢用。”
  傍晚和幽闲去仵作房认尸体,晚上溜出去查探情况,禀报给主上,后又急冲冲回到红叶庵,彻夜未眠,凌晨又被这个魔鬼般的小尼姑识破了身份,无寐突然觉得自己很累,是老了么?还是这些年在红叶庵过得□□逸了?
  无寐静静的喝完一碗疙瘩汤,吃了四分之三个咸鸭蛋,蛋黄最少的那瓣留在青瓷碟上。
  “我吃饱了。”无寐阻止幽闲继续往碗里盛汤的动作,“言规正传,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幽闲将油灯拨得更亮了些,“你是然镜的人,从你进红叶庵的第一天起,无疏师太就知道了;现在她和十方肯定没有敌意,都放下了出家前的爱恨情仇,但毕竟一个是北焰国世家之女,一个是南焰国以前的大将军,他们的关系从来就不是他们自己能决定的,一旦两国兵戎相见,他们必当为自己的国家而战;何况无疏师太的前夫还死在十方手上,所以他们互相之间都设有耳目,只是都不说破罢了。”
  “敢问无寐师太,琴楼的五大高手,宫、商、角、徵、羽,您是哪一位?”
  “角,我是角,曾经是。”无寐师太神情有些恍惚,沉默了很久,讽刺一笑,“琴楼二十九年前就消失了,真是可笑,当初我们还觉得自己会死在它前面呢,你年纪那么小,怎么会想到了琴楼?”
  “因为我认识宫啊,一具葬在沙漠的骷髅,要不是他儿子认出了白骨堆里的剑,鬼才知道他是曾经是六合排名第一的杀手。”幽闲很坦然,“琴楼瓦解后,他隐姓埋名去了大漠盗贼城,在赌坊打杂,取了一个年老色衰的波斯舞姬,他一身伤病,盗贼城又乱,他就教儿子剑法自保,有时候喝醉了,会讲起琴楼的一些事情。
  “据他的儿子说,宫是自杀,最后那一年他瘫痪在床,早就没有没有什么尊严,沙尘暴那晚,他的手回光返照般能动了,刺了自己一剑,离心脏差那么一点点就脱了力气,挣扎了半个时辰才血竭而亡。”
  “卖身葬父,供养母亲,宫的儿子把自己卖给了格斗场做战奴,几乎每晚都要和其他战奴一番生死格斗,以此取悦观战的客人,换得自己和母亲的粮食和净水。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十岁,运气不错,他至今还活着呢。”
  许久,暗室都没有人说话。
  最后,无寐师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因果循环,报应迟早会来。我们年轻的时候目空一切,杀戮太重,在名利中迷失了心智,结下恶因,必遭恶果。”
  “当初我选择来红叶庵做主上的耳目,也是为了在此地修行,念佛诵经,行善积德,希望能消除罪孽,年纪越大,越是会害怕报应。能在青灯古佛下平静死去,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幽闲低垂着眼眸,“琴楼五大杀手宫、商、角、徵、羽。宫的剑法第一;商善长暗器和□□;你心思缜密,善谋略,所有需要你们五人联合出手的行动都是你一手策划;徵善箭术,无人能在他长弓追月下生还;宫最神秘,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你们五人中,商最残忍变态,他有在完成任务后割下死者的嘴唇泡在酒缸里做纪念的怪癖,昨晚你一见到那具尼姑的尸体,就冲出去呕吐,其实这只是为了掩饰你的震惊吧——尸体的嘴唇被割,你就立刻想起了商,二十多年了,你第一次有了同伴的消息。”
  无寐师太默然点点头,“尸体让我想起了过去,站在仵作房外,二十多年前刀光剑影的生活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刚才压在我气管上的,是一把剪刀吧。”幽闲抚摸着身上的缁衣,“从我八岁进红叶庵开始,所有的缁衣鞋袜都是你拿那把剪刀裁的,宫曾经说过,角最拿手的兵器其实是一把剪刀,和他的剑一样,都是铸剑大师清泉圣手的作品,宫的剑柄上刻着流光二字,剪刀本来是清泉圣手送给他夫人的礼物,上面刻着一朵山茶花,清泉夫人好女工,善裁衣,后来那把剪刀传给了她独生女儿——就是你,无寐师太。”
  “看来我在你面前早就没有秘密可言了,这你都知道。”无寐先是愕然,而后轻叹一声,“我的父亲因铸剑而闻名,也因铸剑而家破人亡,他铸造的剑杀了人,寻仇的人最后把他加上报复名单,死在了自己的铸剑之下。”
  “后来我加入琴楼,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岂料琴楼首领最后的第一笔生意是把我们所有人卖给尹国国主,他即位以前曾经重金雇佣我们五人杀了他十五皇叔,他担心我们透露秘密,就开价一个城池的封地给首领,首领设下埋伏的被我们识破,我们杀了很多人,逃亡中没有了联系,呵呵,其实我们也不想再联系彼此了吧,有了这样的经历,谁还敢相信谁?我投奔了十方,他是我父亲唯一的学生,也只有他有能力帮助我消失,现在尹国的探子还在打听我们五个人的消息。”
  幽闲轻咬下唇,“最近这些事件,针对的其实是我和然镜,我猜那个商如今和你一样,也成为了某个高位者手中的利刃,他或许躲在某个角落观察者我们,伺机而动。那个死去的尼姑下嘴唇被他习惯性的割掉,后来他可能觉得这个符号太过明显,尹国的探子得到消息,必然会联想到他,所以他就把下嘴唇塞进死者喉咙里,并故意在死者身上乱砍,弄得面目全非,造成一种虐杀的假象。”
  “商做事残忍狠辣,不好对付。”无寐淡淡道:“你害怕了么?今晚向我挑明这么多事情,是想让我帮忙对付商?商的排名在我之前,我恐怕没有把握。”
  有戏!幽闲有些激动,绕了那多话,终于提到实质性内容了。
  “无寐师太,您对我那么好,照顾我十多年,有时候还帮忙拦无疏师太的戒尺,你的剪刀从未伤害过我,冬天的棉袄,夏天的薄衫都是你裁出来的,就是针脚一般,不够密实,不过,嘿嘿,也比我奶娘强很多啊。”幽闲有些撒娇的靠近无寐,
  “所以,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么可怕的商呢?相信我,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宫、商、角、徵、羽,宫死了,徵没有消息,但是羽还在,他将与你合力对付商。”
  “羽?他还活着?我们谁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你确定是他吗?”无寐抓紧桌角,以防自己跳起来。
  幽闲不急不慢的说,“当然,其实他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今天早饭后,他会出现在庵堂柴房,是真是假,您自己眼见为实吧。”
  好困!幽闲伸了个懒腰,折腾了一晚,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无寐突然想起了什么,“宫的儿子既然还活着,他的剑术也不会差,你可以请他帮忙,万无一失。”
  幽闲摇摇头,“他目前在帝都,帮忙扫清垃圾,最晚过完这个冬天我就要回帝都了,这把剑,还需要磨砺。”
  无寐开启暗室,两人走到房门口,无寐停下脚步,有些踌躇,“我有一事不明,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什么事?”得到了无寐的支持,幽闲轻松许多,变得爽快起来。
  “宫的儿子怎么成为了你的手下?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无寐问。
  “您还记得他在格斗场做过战奴吧?”幽闲笑笑,“我们就是在格斗场认识的,有一天,他的对手恰好是我。”
  无寐觉得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会?”
  幽闲依旧云淡风轻,“那几年我组建商队,打算跨过沙漠去西方赚大钱来着,结果途中被手下背叛,钱财全失,自己还被卖到盗贼城格斗场,做了一名战奴。”
  无寐师太惊讶到无语,她只记得幽闲向无疏师太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云游三年再回来,三年后她果然回来了,带着许多奇珍异宝,还送给自己一套精致的玛瑙杯,但从来就没提过战奴这些事情。
  “呵呵。”幽闲打了个呵欠,好像这件事情与她无关,“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因果循环,福祸相依,最后我还是衣锦还乡,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一定要学会相信别人,但是一定不要依赖别人。”

☆、桃夭

  幽闲小时候经常为自己总有一天要回红叶庵做尼姑而郁闷,她很清楚,即使然镜挥刀自宫,也不可能变成尼姑,她必须要和他分开了。
  所以她三番五次的建议主持十方:师傅啊,你干脆把红叶庵的无疏师太娶回来吧!
  “为——为什么”,十方脸红了,难道自己那点小心思连一个小毛孩都能看破吗?
  幽闲滴溜溜转动着墨葡萄般的大眼睛,纯真而透明,“你娶了无疏师太,师太就带着嫁妆来红叶
  寺,我就不用去红叶庵了,您把红叶庵卖了换成钱,可以买好多好多糖饼吃!”
  呜呜,幽闲是个自私的小魔鬼!十方和尚咬着佛珠泪奔。
  在绝大部分人的观念里,嫁娶,就是爱情最完美的归宿。
  十方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认为,他是个天生的军人。
  军人,这个拥有世上最爆裂的破坏欲和最温柔的保护欲的职业,有时候是非常闷骚且郁闷的。
  他们对书坊里热销的才子佳人小说呲之以鼻,说这是最虚幻可笑的事情,其实内心的嫉妒欲已经爆棚了——为什么都是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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