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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天子掌中宝-第36部分

小说: 天子掌中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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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瑜道:“那叫祖父来衡阳嘛,阿瑜也很想见他啊。”
  倒不是阿瑜没良心,可是她都没见过祖父,父亲也从没特别提起过,自小她这脑袋里便没有祖父这个人。要她为了祖父回到京城,那她是不愿意的。
  说起来,她其实也想去京城瞧瞧,可是阿瑜心里头明白,蔺叔叔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太过敏感了,她真的非常害怕,假使她去了京城,万一到时候回不来了,那又该怎么办?
  自从大长公主来找她,其实阿瑜心里头都挺明白的,她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要离开衡阳,蔺叔叔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这不仅仅因为爹爹把她托付给了蔺叔叔,而且因为她真心想嫁给他,极其害怕会有哪一天,会被迫与他再不相见。她晓得的,就算是祖母嫁给祖父,那都是她太外祖父的意思,祖母是极其受宠的公主,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自己呢?
  祖母很宠爱她,可是她不能把所有的事体都寄托在祖母身上,那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无形中给了祖母莫大的压力,倒不如大家都相安无事的好。
  大长公主晓得说不过她,并非是她真的没话讲,只是有些话实在说不得。
  于是她只好叹口气,对明珠道:“去把衡阳王殿下请过来罢,就说本宫有事要寻他。”
  阿瑜听到祖母要寻蔺叔叔,心里头也有些害怕起来。很明显,祖母和蔺叔叔是站在一条线上的,而她自己极有可能会被他们轮流说服。
  祖母待她和软,可蔺叔叔就未必了,除非她拼命的哭,哭到他不舍得,或是她病了,不然蔺叔叔从来不和自己细细讲道理。
  等到赵蔺来了,便见阿瑜悲从中来,坐在椅子上红着眼眶抽噎,而大长公主站在一旁,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岁,一个劲儿的叹气,就是拿小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蔺叹口气,拿了一方帕子给她擦眼睛。
  阿瑜接过帕子,于是哭得更加厉害了,肩膀都在颤抖,叫人瞧着只觉非常可怜了。
  赵蔺于是严肃道:“止声,阿瑜。”
  若是从前,蔺叔叔这么说了,阿瑜肯定不敢哭了。因为她要是敢哭,那他就有法子对付她,准叫她过了今天就后悔自己瞎哭。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啊。
  他们定情了。
  定情的好处有甚么?
  这个阿瑜说不上来,横竖和从前区别不大。然而现下她明白了!
  定了情,他就不止是她的蔺叔叔了,这人还是她家赵蔺,若她难过了,那他就得哄着她,不能给她半点脸色看,不然他就没媳妇了!
  于是阿瑜哭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又软又轻,叫人心里都要化成蜜糖了。
  大长公主给赵蔺递了个眼神:你也不过如此嘛。
  赵蔺:“……”
  于是赵蔺无奈起来,温柔俯身,给她擦擦眼泪鼻涕,声音醇厚和缓:“乖宝?不要哭了好不好,有甚么事体要说出来,你只顾着哭,我们怎么解决问题,你说是不是?嗯?”
  阿瑜听见他温和的声音,于是抓着他的袍角,擦擦眼泪,一把抱住他的腰,声音娇娇软软的,满脸委屈哼唧道:“那我不要去京城!你不许拐弯抹角地骗我,我知道你一肚子坏水!骗我就讨厌你,再也不理你了。”
  赵蔺:“……不骗你。”
  大长公主觉得没眼看,于是悄悄退出去了。
  她心想,衡阳人都这么奔放?还是赵蔺把我乖孙女养成这样的……动不动就粘粘抱抱什么的。


第56章 
  赵蔺拿阿瑜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这孩子看着有时很天真,可真正到了大事儿上,她比常人更执拗。
  阿瑜耷拉着脑袋,有些难过道:“蔺叔叔,您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她不怕大长公主要带她走,其实隆平大长公主虽则严厉,其实心里待她再是软和不过了,只要阿瑜恳请她,大长公主还是会答应的。
  然而赵蔺不同。阿瑜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待她的好,然而他从不解释太多,总是太过理性。
  赵蔺道:“阿瑜,我承诺你,只要我还在,总是会来娶你,好不好,嗯?”
  阿瑜气得抓着他的手狠狠咬,直到咬出了血红的牙印,她才瘪着嘴委屈地流泪:“谁要你的承诺!赵蔺!”
  她使劲推他,可是男人的胸膛却坚硬到纹丝不动,让她有些丧气地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小姑娘的声音发抖道:“去了京城,我就再也看不上你了!我认祖归宗,祖母说我会是贵女中的佼佼者,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如何配得上我?到时候什么青年俊才都排着队由我选!我告诉你……呜……”
  男人把她纤瘦的肩膀掰正,修长的手指慢慢描摹她的唇线,霸道地吻她,顺便用指节慢慢抹开她眼角的泪水。
  阿瑜:“……”
  她有些震惊地瞪大眼睛,卷翘的睫毛颤抖着,显得又些柔弱无措。
  这个吻没有持续更久,因为阿瑜被吻哭了,一边哭一边抽噎,故而赵蔺又些无奈地停下。
  他把小姑娘摆正了,棕黑的眸子淡淡直视进她的眼帘。男人的声线优雅温和,带着几不可见的宠溺:“阿瑜,不要做不懂事的姑娘,好不好?”


第57章 番外【恰好】
  小院子里只有一排屋子,正中一间冒着微弱的灯火,屋子外头跪了零星几个下人。
  苏逡披着天青色的圆领冬衣,面容蜡黄,苍白的双唇抿着,看着端坐在自己跟前吃饭的小女儿。他瞧着也不过中年,却十分病弱,一副身子裹在被子里头,外头又披了厚厚的冬衣,便显得分外瘦削。
  小姑娘扎着花苞头,左右各缀着一对鹅黄的小绒花,随着她的动作轻颤。她坐在爹爹跟前懂事的很,一双明亮的杏眼眨巴两下,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下面颊。
  她吸吸鼻子不说话,微红的眼睛盯着陶碗,胖乎乎的小手握着勺子,一勺一勺舀了粥菜塞进嘴里,垂着脑袋使劲遏制住喉咙口的哽咽声。
  等小姑娘吃完了,苏逡看着她自己拿帕子像模像样的擦嘴,才缓缓开口道:“阿瑜……”
  阿瑜抬头看着爹爹的模样,眼眶红红的,又不哭了。因为爹爹看着比往常要精神,一双狭长的眼睛也有了神采。
  苏逡伸出枯枝般的双手,摸摸女儿黑亮的发丝,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阿瑜。爹爹的友人会来接你。”
  “日后你跟着他,乖乖的听话。”
  “……”
  “他会护着你,不叫你受苦。”
  小姑娘坐在他跟前,已经泪流满面:“爹爹,你不要阿瑜了?阿瑜不想离开这儿。”
  苏逡头一次觉得眼眶酸涩。
  他青年时不识愁,鲜衣怒马,决然离京,扬言再不回那污秽之地。这些年偶然想起老迈的父母,心中虽愧,却不悔当初决绝。
  只是……女儿还是这样的年纪,不谙世事,天真娇嫩,攥着爹爹的衣角就爱撒娇,用膳用得不美了也要生气,夜里梦得香了也能同他叽叽喳喳念叨一整日。
  她还这样年幼,就快要没了父亲。
  喉头一腥,他摒住气,咽下鲜血,只是对阿瑜慢慢摇头,眸光凝实坚定。
  阿瑜慢慢又想哭了,她抓着爹爹冰凉的手,忍不住呜呜的小声哭着。
  苏逡只是拿手摸着女儿光洁的额头,声音沙哑地像旱天的枯枝:“阿瑜……你还记得,爹爹交代的的事体么?”
  阿瑜点点头,又摇头,垂着脑袋不肯说话。
  但苏逡并不担心小女儿。她自小便精怪,凡事不必说第二遍,便能记牢。
  而这些日子以来,小姑娘时常装作无事,但这般年纪却不懂遮掩,满眼的恐惧茫然却是如何也拭不去。
  苏逡露出一个蔼然的笑来:“让爹好好看你。”
  苏逡看着女儿稚嫩的面容,想象着她往后数十载的样子,及笄时候是否已亭亭?洗手作羹汤是甚么样子?待她儿孙满堂,或许也不再记得早年种种……还有床边在弥留之际的父亲。
  这样就好了。
  阿瑜生来便应该是最娇贵的闺秀,本就不该陪着他这个爹爹,继续在这苦寒之地过活了。
  只是,他也不愿自己的女儿回到那个地方去。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却形同傀儡。
  这样的一辈子,如何能快活?
  苏逡还想说些甚么,但已然没了气力。他用指腹拭去阿瑜面上的泪水,抿出一声叹息:“……别哭,宝瑜。”爹最重要的珍宝。
  晨光微熹,村里的公鸡此起彼伏地打鸣。阿瑜趴在父亲的床沿上半明半昧,有些呆呆的,像是还在梦境里面,分不清床沿上微白的天光到底是真是假。
  忽然间,门户大开,外头的冰凉刺骨的寒气从门缝里窜进来,冻得她一哆嗦,亦清明许多。模糊的光影里头,她瞧见一只黑色的鹿皮靴踏入室内,男人白衣广袖身材颀长,带着簌簌寒风,却风姿洒然。
  他并没有看阿瑜,只是平淡道:“我来了。”这句话显然是对苏逡说的。
  可是榻上的男人已经没法再回答了。
  阿瑜像只受惊的兔子,把父亲的衣角攥得更紧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显得倔强柔弱。一夜过去,她的面容苍白得几近透明,一双平日里圆润的杏眼愈发地大了,含着水雾,怔然不语。
  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收起十二骨油纸伞,定神看着床榻上的苏逡。苏大儒面容干枯,却若老僧入定,一手轻握女儿的小手,枯黄的皮肤蒙上一层看不见的烟灰色。
  他已死去多时。
  他慢慢俯下身,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和坐在床边的小姑娘平视,嗓音温和低沉,与她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她们都说,你不肯出来,是为什么呢?”
  宝瑜有些呆呆的,一颗泪珠终于滑下面颊。
  她意识到这人的身份,心中的茫然更甚:“……你是蔺叔叔?”爹爹曾与她说过的,白衣的王侯。
  他的唇角缓缓上扬,一双棕黑色的眼睛柔和地看着她,包容而富有耐心,似等着她说下去。
  男人身上的味道清冽醇厚,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粉嫩的唇瓣蠕动着,她垂眸憋出一句:“我不要嫁给你……也不想离开。”
  她年纪还小,差几年才及笄,对于赵蔺而言就像是个孩子。他自然谈不上待这个刚见面的小姑娘有男女之情,却因当日之约,须得把她妥帖珍藏。
  宝瑜等不到他的回答,终于微微睁大双眼,头一次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男人棕黑色的双眸睿智而温和,里头仿佛有一汪深深的潭水,深邃而淡静。他很耐心地哄着:“宝瑜……约莫是十多年前,我与你爹相识。我们一见如故。
  “我们曾有约定,若他有子,许我为义子。”
  他语声浅淡:“若他有女,则嫁我作妻。”
  苏宝瑜下意识抓紧了手下的布料,心中忐忑:“我……”
  男人浅笑:“若你不愿,我也会照拂你,为你找一门佳婿。但是阿瑜,你须得同我走,不然你爹不会安心。”
  宝瑜有些踟蹰:“我有佩剑和佩环她们……我……”
  她很少见生人,话说到一半,却又不懂如何拒绝了。
  他知晓她的意思,低缓哄道:“她们都是你的丫鬟,但丫鬟还要靠主子吃饭。你与你爹隐居在这苦寒之地,穷巷陋室这许多年,你又如何供得起她们?”
  宝瑜想起爹爹。
  他为了供自己生活,每日卯时不到就要起床,匆匆用点隔夜的冷粥冷膳,便要去几里外的县城里头教书。她知晓,爹爹是茂县里有名的先生,常常有学子家人带着几吊腊肉,或是一篮鸡蛋来家里,只求爹爹能收这些学生当弟子。
  但是爹爹是县城里头大家族的供奉先生,只教那一家子连带族亲的少年郎便够累了,又如何能分神教得旁人?于是便拒绝了。即便如此,还是时不时有人上门的。
  宝瑜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没了爹爹,又能如何生活。而爹爹早就为她算好了将来的路,只要她愿意,眼前这个男人就会带走她,把她养到及笄,接着……
  她知道爹爹从来不会错,但只是很惶恐。她能想象自己的将来,却仿佛漠然到事不关己。
  可是她别无选择了。
  她听说过很多孩子,爹娘早死了,年少时活得艰辛,长大了被生活压迫得麻木了,一辈子冗长到寻不到尽头,无聊又不可弃。
  与他们相比,自己已经十分幸运,若是她再任性使气,却是辜负了爹爹。
  赵蔺看着榻上安详的苏大儒,负手微微阖眸。
  阿瑜收起眼里的泪水,忍住心里的难过,一双蒙着雾气的明眸小心翼翼看着男人,轻轻问道:“能不能,让我再陪我爹爹一会子?”
  宝瑜的声音很软,像是含着半勺蜜糖,不自觉的含糊清甜,迎着光的眸子娇润漂亮。
  这是赵蔺第一次见到阿瑜。那天他披着风雪从远方赶来,心中没有多少悲伤的情绪。
  在他看来,人都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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