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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猎君心-第82部分

小说: 猎君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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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他爱惜那支箭的样子。”柴婧指了指露在衿带外头的金羽,“那是人家给他的信物,箭如其人,明年等岳小姐嫁进来,还不知道被你家少主宠成什么模样呢!”

    柴昭幽幽一笑,低哑道:“做了我妻子,我想怎么宠,就怎么宠。云修你若是不服气,变做个女人瞧瞧,看看能不能比得上我的阿蘅?”

    ——“嗨!”云修弯腰笑岔了气,“我的阿蘅…郡主你听你听,笑死我了…”

    辽州一别,苍山的每一个夜晚柴昭都在想——为什么只是一眼,自己就认定了那位岳家的小姐,沧州岳蘅。

    蛰伏数载,困苦尝遍,那一抹无忧笑颜让他心醉神迷。武帝面前不卑不亢的稚嫩,与纪冥比箭时的顽劣率性,惊鸿三箭划破天际,射中的岂止那三只鸟雀。身未动,心已远,柴昭沉寂多年的心已为白龙上的黄衫少女所破。

    自此,也只有她了。

    ——“岳小姐,不过一年,我就会来沧州接你。”

    她看着是不情愿的,可她却没有拒绝。柴昭知道,这个死犟的少女并不讨厌自己,她一定,会跟着自己回去苍山,一生一世。

    “想什么呢?”岳蘅见柴昭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伸手摸了摸脸疑道,“我脸上是沾了什么东西?”

    “不是。”柴昭握住岳蘅温热的手,缓缓贴在自己心口,温声道,“阿蘅,如果…如果我袖手天下,不再去理会那些打杀纷争…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守诺言?”

    “你拿命护我,用心守我,你想做什么,我都跟着你。”岳蘅不知丈夫所想,闪着星眸一字一句道。

    “可我答应过你。”柴昭的心跳缓慢有力,“你与我成家,我为你复国,你要的锦绣河山,我许给你。而下国未复,仇未报,山河谁主也是莫测,我答应你的事都还没有允现…”

    岳蘅扑哧一笑,抽出被柴昭攥着的手轻盈的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根轻声道:“有国无家又如何?山河锦绣,也比不上岁月静好,柴少主你想多了。”

    柴昭快意大笑出声,揉了揉岳蘅的发髻将她按进自己宽实的胸膛。寒风丝丝透过满是裂痕的砖瓦,可屋里,却满满的都是温情暖意。

    雍城外

    云修快马加鞭,单骑疾行,不过三日就到了柴昭岳蘅出事的淮河边。云修还记得,自己率军离开时走的也是这条沿河的堤岸,可今日回来,原本空空荡荡的堤岸上,已经郁郁种上了绵延半里之远的蔓陀。

    “蔓陀花…”云修跳下马背,捻起一片枯黄的蔓陀叶看了看,“是蔓陀…”

    ——“阿蘅最喜欢的就是这蔓陀花…”

    “这会子能做此事的,也只有殷崇诀了。”云修哼了声不屑的扔下手里的枯叶,“有工夫风花雪月,怎么不见去把她找回来!我呸!”

    云修正要离开,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停下了步子,走近寒风里就要折断的蔓陀树干,低头看向早已经枯萎的花蕊。

    云修略微迟疑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汗巾,抠出花蕊里结下的蔓陀花籽,小心翼翼的拢进干燥的汗巾,细细的包裹住又塞回怀里。

    “少夫人也说蔓陀难养活,带回周国又有何用?”云修懊恼的自语着,“你真是天下头号的蠢人…”可才要把汗巾抖开,云修又是有些舍不得,叹了声止住动作,“罢了罢了,带回去也好,就算不能建功立业,总算还能给郡主带回些什么…没准…能开出花呢…”云修咧了咧嘴,又按了按心口的蔓陀花籽,回望阴霾下前途叵测的雍城,头也不回的沿着淮河而下。

    淮村,集市。

    “老封家是钓到了什么大鱼吗?”摊主逗着碧儿笑道,“隔几日就买那么些个好东西回去,还是你奶奶急着把碧儿你养的白白胖胖,好早些说个好人家?”

    碧儿秀眉一蹙,啐了口道:“说也说不到你家去,美得你!”说着将刚切好的猪肉用荷叶包裹住,甩进了身后的竹篓,又寻着鲜果子去了。

    ——“有说淮河里藏着金鲤,莫不是被老封家捞上来了?”有人窃窃议论着道。

    碧儿白了眼嘀嘀咕咕的乡亲,哼了声晃荡着步子。

    不远处,一个额束缎带的黑衣男子已经默默盯了碧儿许久,见这小姑娘像野鸭子一样灵活的穿梭在集市嚷闹的人群里,男子嘴角扬了扬,恰到好处的尾随着她欢快敏捷的步子。

    走到僻静无人处,碧儿突然顿住步子,纤腰一扭瞪住后头那人道:“跟了我半晌了,想打劫你小姑奶奶我么!”

    云修啃咬着手背低头一笑,咳了声道:“在下路过而已,哪有跟着小姑奶奶你了?幻觉,只是个幻觉。”

    碧儿叉着腰道:“淮村就这么大,哪个人我不认得!你明明是外头的人,跟着我封碧儿,想做什么?”

    云修听到“外头的人”,止住笑又上前了几步,碧儿看着泼辣,骨子里还是有些胆怯,碎步朝后挪了挪,警惕的看着云修不敢眨眼。

    “你刚刚说外头的人…”云修低声缓缓道,“碧儿姑娘除了在下,还有没有在淮村见过旁的外人?”云修见碧儿涨红了脸眼神闪烁,又压低声音道,“一男,一女。女的…临盆在即。”

    碧儿见云修腰间悬挂长剑,黑眸炯炯让人难以逼视,寥寥数语字字铿锵,颤着牙齿道:“没有…没有见过。”

    “扯谎的可不是好姑娘。”云修身姿不改道,“你刚刚在集市摸出的银锭子…”

    碧儿听见“银锭子”,手心不由自主的摸向腰间的钱袋,吞咽了想喉咙动也不敢动。云修看在眼里,继续不紧不慢道:“那银锭子,一锭就够淮村的船家忙乎十日不止,难不成…封家真是捞到了淮河里的金鲤?要么就是…”云修黑眸一动定在了碧儿惊慌失措的脸上,“要么就是,你们老封家劫了财,落了人家的银子!”

    “不是的!”碧儿惶急慌忙的摆着手,“是他给了奶奶银子,让我给他夫人置办月子的吃食物件!是贼人劫的他们,不关我家的事,他家的小子,还是我奶奶给接生的呢!”

    云修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了出来——“月子?小子!少夫人生了…是个儿子,儿子!”云修猛一击掌,跺着脚欢喜道:“太好了!太好了!”

    碧儿见刚刚还恐吓自己的云修像是要手舞足蹈一般,刚要啐他几口,忽的捂住嘴哀嚎了声:“坏了,什么都说了出来,回去准被奶奶撕了这张嘴…”

 第104章 天意

    “不是的!”碧儿惶急慌忙的摆着手,“是他给了奶奶银子,让我给他夫人置办月子的吃食物件!是贼人劫的他们,不关我家的事,他家的小子,还是我奶奶给接生的呢!”

    云修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了出来——“月子?小子!少夫人生了…是个儿子,儿子!”云修猛一击掌,跺着脚欢喜道:“太好了!太好了!”

    碧儿见刚刚还恐吓自己的云修像是要手舞足蹈一般,刚要啐他几口,忽的捂住嘴哀嚎了声:“坏了,什么都说了出来,回去准被奶奶撕了这张嘴…”

    云修指着前头道:“赶紧带我去见你说的那二人,快!”

    碧儿哭丧着脸道:“小爷不要为难我了,冒冒失失把你带回去,我可有的受!”

    云修抽出腰间未脱鞘的佩剑晃了晃,收起欢喜冲碧儿眨了眨眼,“有我在,你奶奶撕不了你的嘴。你云爷爷从来只救人,不害人。”

    碧儿灵眸动也不动的看着眼前桀俊的年轻男子,虽是手执佩剑,可却没有半分骇人的戾气,倒更是是个路见不平的侠义之士,碧儿舔了舔唇,呆呆看着云修轻声道:“夫人才生下孩子,你可不能吓到她,还有她身旁寸步不离的夫君。。。”

    云修见她傻萌的模样,收回佩剑别在身后,往前走了几步道:“往日都是我被那位夫人惊吓,这会子轮到我吓唬她?碧儿姑娘真是。。。有些意思。。。”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碧儿时不时回头看看,云修与她隔着半丈的间距,含笑不语。

    封家的院子不大,零星的种着些家常菜果,斑驳的砖房里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云修心头一喜知道柴昭和岳蘅就在前头,步子也更如流星一般。

    屋里,柴昭抱着儿子轻轻摇着哄道:“桐儿刚吃饱,怎么就哭上了?平日里可都乖得很。。。是不是又饿了?”

    ——“少主!少夫人!!”

    小憩的岳蘅不悦的睁开眼,恼道:“知道了吧?云修步步生风,你宝贝儿子,哪里吃得住他这份煞气。”

    ——“少主!少夫人!”

    在水井边浣衣的封嫂抬起头,见自家孙女带了个陌生男子回家,差点惊掉了下巴,指着云修急道:“你。。。你是何人?”

    云修赶忙朝封嫂微微鞠了一躬,步子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伸长了脖子抬高嗓门——“少主,你在里头么?”

    ——“你再喊高些,喊到整个淮村人都听见,再传到雍城,可好?”

    里屋传来“嘎吱”一声,柴昭推开门傲然迈出门槛,唇边似喜非怒,灰眸幽光奕奕,只是这凌厉的一眼,看得封嫂连手里的湿衣滑落都没有丝毫知觉。

    “云修见过少主!”云修谦顺的单膝跪地,声音微颤有着掩不住的惊喜。

    柴昭轻抬手背,低哑道:“在旁人家里,你这副架势别吓到了我和阿蘅的恩人。”

    云修瞥了眼浣衣发愣的封嫂,起身几步走近,低眉跪地按下佩剑,抱拳恭敬道:“路上也听您孙女碧儿姑娘说了,少主和少夫人是被您老夫妇救上岸,少夫人也是您帮忙接生。。。此等恩情,我云修永世不忘,请受我一拜。”

    封嫂直愣愣的看着云修,连客气话也忘了去说,嘴里胡乱嗯嗯了几句,湿手蹭了蹭罩衣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放。

    里屋婴儿的啼哭又起,云修蹦跶起身小跑到屋门边,咳了声压低声音道:“少夫人在里头么?是我云修啊,能不能进去瞧一瞧?”

    “柴昭,别让他进来!”岳蘅轻拍着柴桐故意道,“桐儿啼哭不止,就是云修惹出来的好事,别让他进来。”

    云修满脸不解的委屈,悻悻垂下就要推门的手,正要转身柴昭已经到了身后,按住他肩膀道:“走,进去看看我和阿蘅的儿子。”

    “可少夫人她刚刚。。。”云修红着脸低头道。

    “你头一天认识她?”柴昭推了把云修,“还不快进去。”

    云修推开屋门,怯怯迈进步子——见岳蘅一身家常的粗布衣裳,不施粉黛却仍俏丽动人,本是强作不悦的星眸,盯着云修不过片刻,已如弯月般绽开笑颜,脆生生笑道:“云修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我的话也敢不听。”

    云修羞愧的埋下头,顿了顿才敢慢慢挪近岳蘅,试探的想瞧瞧襁褓里的柴桐,说来也怪,刚刚还哭闹的婴儿,见云修这个大男人靠近,竟渐渐止住了啼哭,小手伸出裹着着褥子,柔嫩的指尖像是想去碰一碰他。

    云修哪里敢动这软团子般的新生娃娃,触针一般闪开道:“少夫人…这…”

    “云修驰骋沙场面无惧色,原来竟怕才出生十余日的婴儿?”岳蘅故意道。

    “谁怕了!”云修抖了抖玉树般的身子,张开臂膀道,“抱一抱小主人,也无妨的。”这般说着,云修怔怔看着岳蘅怀里粉雕玉琢的柴桐,喃喃道:“生的真好,像少主…也有几分像少夫人…真是老天有眼,若是你们真遭了不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柴昭按下云修的手臂,随意倚坐在岳蘅母子身旁,端起身旁的茶盏悠悠喝了口道:“你已经做得很好,我和阿蘅这样也能被你找到?看来还是我有些大意了…”

    “不是。”云修摆手道,“淮村已经是个极隐秘的安生之处,是那个出手阔绰的小丫头…让我生了疑…”

    “封家已经做得很好了。”柴昭爱怜的看向岳蘅,“这份恩情,我和阿蘅记在心里。”柴昭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边逗趣着咿咿呀呀的儿子,一边随意问道,“嘉邺关那头…李重元可是让你们三人折返回雍城?”

    “少主真是料事如神!”云修点头钦佩道,“您说的不错,你们在雍城才出事,李重元就急命殷崇旭留千人留守嘉邺关,其余人都速回雍城,说是…少主不在,要重商攻梁之事。”

    “李重元的心太急了。”岳蘅慢悠悠道,“鼠目寸光,难成大器!”

    “云修…不大明白。”云修疑道。

    “李重元当我必死。”柴昭接过话道,“他生怕殷崇旭带着你和吴佐愈行愈远,鞭长莫及…他自知尚且无力驾驭殷家兄弟,也生怕你桀骜不驯不服他,总要你们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安生些。”

    云修顿悟道:“果真是个没出息的优柔书生,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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