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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农家记事-第6部分

小说: 农家记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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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睡得十分熟的花椒被猛然惊醒,因着不是自然醒的,醒过来时已不知今夕何夕,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颗心怦怦直跳,眼睛倏地睁大,仍旧虚弱无力的身子无意识地就要坐起,被茴香一把搂在了怀里。
  丁香也顾不上外头了,想都没想调转回头,蹬掉鞋子跳**,拉着花椒的小手连声哄她:“椒椒不怕,三姐在这呢!”
  花椒气息渐匀,纷乱的思绪也渐渐回复,魂魄归位,已是不再害怕了。小手反握了丁香的指头晃了晃,抬头朝着两个紧张望着自己的小姐姐露出个浅浅的笑来,哑着喉咙道了声:“不怕。”
  茴香含笑摸了摸她耳朵哄着她:“我们椒椒真乖!”
  却没有真正放下心来。
  一手轻拍着她脊骨硌手的后背,一手继续捏着她小小的耳垂,给她压惊。又轻声细语地问着她还困不困……
  丁香蹲在花椒面前,给她擦了擦汗。想了想,又握了她的小手,歪着脑袋,学着长辈们的样子,煞有其事地试着她手心的鬼脉。
  花椒连连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了。靠坐在姐姐怀里,心思却已飞到了外头。
  就听前院动静越来越大,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倏地听到小叔暴跳如雷的叫嚷声:“昨儿话说的响亮,今儿不是病了就是伤了,成了缩头的王八。还打量着哄着咱家……”
  花椒几个齐齐张大了耳朵,刚听了个开头,话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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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决定

  丁香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怀里更似揣了只兔子,只来得及捏了捏花椒的小手,就跳下床一径跑了出去。
  茴香看着丁香撞开门帘飞跑出去,两手紧紧搂住花椒,屋里安静地就只能听到姐妹二人彼此的心跳声。
  花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去汲水,并不是自家祖父带着父亲叔伯们单独行动,竟是还有旁人的。想来,应该是村子里的表亲叔伯们了。
  可听小叔这话里的意思,不但没有成行,竟是还闹出嫌隙来了。
  花椒眉头微蹙。
  什么时候,门户之间的关系已经这样紧张了?
  花椒这个年纪,自是不会有大人同她讲古说今,可架不住家里头还有这么些哥哥姐姐们。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别看这些小丫头小小子年纪都不大,却各有消息来路,亦是灵通的很的。
  比如花椒就曾听自家兄长秦传检讲过,周家湾之所以能成为百里莲溪九曲十八湾中少数两个能以姓命名的村子之一,实是周家往上数个四五辈也是出过读书人,光宗耀祖过的。据说进城必经官道上的观莲桥旁的茶亭,就是一位做了官的举人老爷斥资修建的。
  花椒也知道,多年以前,周家湾是只有周姓族人聚居的。秦氏算是头一个在此落户的外姓旁人,也是费了一番工夫的。
  虽是后来生根的,但好歹说起来与周氏一族俱是表亲。即便有亲疏远近,但因自家祖父为人处世爽直豁达以和为贵,又有一手在整个莲溪县都算得上出类拔萃的打牮手艺,倒是十分受到十里八乡的敬重。和村中诸人相处起来,从来和睦,几乎没有红过脸。
  花椒年纪虽小,可不管是出门还是在家,却都是能够感受到邻居亲朋们发自心底的善意的。这样和睦的邻里关系,花椒已是有些年头没有体会到了。
  可刚刚小叔的意思,哪怕不过只言片语,也分明没有这样简单的……
  拧着手指,花椒再一次对自己的这幅小身板感到了无比的无奈和哀默。不过想到刚刚跑出去的三堂姐丁香,花椒长长吁了口气。
  而此时的秦家前院里,年轻气盛的秦连凤一口气跑回家,心中的怨怼刚刚开了道口子,就被刚刚踏进院门的秦老爹淡淡一眼扫了过来。顿时大日头底下被烤的头顶冒烟的秦连凤一个激灵,到了嘴边的话又咬着舌尖生生吞了下去。
  面孔憋得充血,到底又不甘又委屈,昂着头望向别处,呼哧带喘地大口大口地**着。
  秦老娘匆匆出来,尽管听的云山雾罩的,可光看这架势,心里却已大概有数儿了。在心底叹了口气,看了眼神色如常的丈夫,走上前拍了拍小儿子的胳膊:“什么样子,仔细吓坏你侄儿侄女。”
  秦连凤这才别别扭扭地垂了头,却是眼眶都红了。掩饰般地快走了两步,背过身胡乱抹了把脸,就要卸下牛车上的水桶往屋里搬。
  秦老爹看了眼小儿子,却是拦了他:“不用卸了!今儿已是迟了,明儿一早,咱们再去长江。”
  语气淡淡的,却是掷地有声。
  秦连凤闻言眼睛倏地就亮了起来,双脚虽然钉在当地,却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一个,当即高声应“是”。须臾的光景,声气儿都不一样了。
  秦连豹兄弟四个都是心里有成算的,也都深知自家老爷子的脾气秉性。听他这样说,倒也没有太过吃惊,慢了一步,齐声应是。又下意识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凝重。心中各自有数,却是得仔细重新筹划了。
  唯有坠在最后的秦连彪,原是特地跟过来看热闹的,突闻这话儿,满脸的嗤笑就僵在了脸上,脸色都变了,跳出来一径儿窜到秦老爹面前,就嚷嚷了起来。
  秦连彪的父亲秦观来与秦老爹是出了五服的同族兄弟,两人同年,生日只差月余,又性子相投,在家时就能玩到一块。逃荒一路那么些年更是相互扶持相互支撑着才保住了性命,自是比之有些个同胞兄弟还要来得亲厚的。
  后来相继成家,看着秦老爹打算在这周家湾落户,秦观来便也索性跟着在这落了根。只人虽安定下来了,心里还是想家的。又素喜吃酒,吃醉了就喜欢怀念老家的种种好处。年长月久的,听的妻子儿女亦是动心了起来。
  二十来年前,秦连彪兄妹两个尚未长成,秦观来就因醉酒失足摔死了。那年头,皇帝家都没有余粮,老百姓家,家家户户日子更是过的艰难。这孤儿寡母的,即便有秦老爹一家竭力照应着,日子依旧不甚好过,娘叁就更是动了返乡的念头了。
  老家多好啊!
  房子地要什么有什么,更别说还同人合股开了一间官酱园呢!那园里可是足足置了两百来口大酱缸,还雇了二三十个朝奉酱工。到了年节忙时,还要雇忙工。都说荒年熟酱园,这可是来钱的祖宗。一年到头的,可得卖出去多少秋油伏酱应时茶食,能赚多少银钱啊!况且就算官酱园已是不在了,族里头还有七百来亩的良田呢,不用种地就有粮关就有布领,天底下也再没这样的好事儿了。再退一步,就算族田也没了,族里头还有那么些能人呢,他们孤儿寡母的,总不能不管他们吧!
  说到底,还是秦观来自始至终都不肯相信那么大的一个家族,说没就没了的缘故。
  在他想来,他们能逃出来,旁人说不得也能逃出来,总有人能幸免于难,总不至于就活了他们兄弟俩吧!
  又这么些年过去了,说不得那些人早已重整了家业了。秦家人的秉性他是知道的,重信守诺,却是并不担心家业被人私吞的。
  这些零零碎碎的话儿都是秦观来喝醉后灌输给妻子儿女的,到底说了什么,醒来后他自己也已不知,却不知年纪尚幼的秦连彪已是点点滴滴都牢记在了心头了。
  每每想到当年家中如何富庶,祖父如何精明能干,秦连彪就心痛的不得了。又可惜的不得了,当年老头子逃命出来的时候怎么会没顾上金银细软的,否则他们娘几个哪要遭这般罪!
  尤其这一年上天灾不断世道艰难,人心也趋于浮躁机诈不知足。秦连彪就更是疯魔了似的缠上了秦老爹,一心想回北地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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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心思

  秦老爹也不知道秦连彪怎么就一根筋轴到了底。
  旁的先不说,回家若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他们早就回去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更何况,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认定了这样的世道,他们还能安安稳稳的走回老家去的。
  几次三番掏心掏肺的劝说毫无用处后,便不再理会他。
  秦连彪面对秦老爹到底还有两分惧意,并不敢十分放肆,更不敢独自上路。实在没法子了,只得捏着鼻子忍了下来,可心里头却是别提多憋屈了。
  尤其昨天上门,话都没让他出口,那兄弟几个就撺掇着他跟着一道儿去汲水。
  当时他就觉着这一家子莫不是疯了,否则怎会起了这样的想头!
  愁得一夜没睡,结果果然如他所料。周家人最是奸刁十坏,就没好人。
  眼见秦连凤一到家就闹了起来,说句实话,心里头别提多畅快了。却不防秦老爹竟说出这样的话儿来,急得围着他团团转:“族叔,族叔,这可不成!咱们老秦家这么些年可自来没有沾过他们老周家一个子儿。旁的事儿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可这汲水可是全村的事儿,凭什么就该当咱们做牛做马!”
  秦连彪想起往日在周家人手中吃的亏,说到最后,面上已然有了两分狰狞之色。只话音未落,就被秦连熊一手拖到一旁:“彪哥,你这说的什么话!”
  秦连彪脚下一软,一个踉跄才勉强抓住秦连熊的手臂站稳身子,不由跳脚道:“老二,你说我说得什么话!”
  倒是打开了话匣子,不禁咬牙道:“你是知道的,这么些年,牮屋拾瓦的,咱们何时收过他们一文钱。村里有个什么事儿,咱们可曾说过一个不字。临了临了,好么,你瞅瞅,头一个撇出去的就是咱……你就说取水吧,旁人家都是几天一轮,偏偏就我,日日都要往山上去。我这都来来回回跌了多少跤了,骨头没跌断那是我命大,我老子在天上看着呢!这会子又打量哄了咱们去汲水,他们倒是坐享其成。呸!美不死他们。”
  秦老爹听着秦连彪胡言乱语颠倒黑白,神色晦涩。
  想说什么,到底叹了口气,一个字也没有多说,径直往上房去了。
  其余一众人自然纷纷跟随,秦连凤更是赏了秦连彪一记白眼,欢欢喜喜地赶着牛车往后院去了。
  只有秦连熊留在当地,笑了一声,朝着秦连彪道:“怎么叫‘咱们’?彪哥,我记得你昨儿可是口口声声说死都不要去汲水,就怕死在半道上没人收尸。怎的,今儿又改主意了?”
  秦连彪语噎,随后才勉强嘀咕道:“我这不是一时说顺了嘴么!”又拉着秦连熊,正色道:“我这不也是从没把你们看外么!到底咱们是至亲,哪像那些姓周的,平日里‘姑丈’、‘表哥’的那叫一个亲热。这会子出到事儿了,心里头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可就骗不了人啦!”
  秦连彪说得兴起,秦连彪却是听得心里直腻歪。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没有半点长进,连挑拨离间都做得这样浅薄露骨。
  秦连彪却犹自不觉,说着话儿转头不见秦老爹,喊着“族叔”就要甩开秦连熊进屋去。
  只他虽然人高马大,却还是比秦连熊矮了整整一个头,何况六岁时就曾被刚满三岁的秦连熊揍得还不了手,哪里甩得开他。反而三两下就被秦连熊打着旋儿似的请到门口,堵着大门,任他好说歹说都无济于事,气得拔腿就走。一路上更是赌咒发誓,再也不管他们的事儿了。
  回到家更是把院门摔得乓乓响,“肉没吃到,倒弄到一饱羊腥气!”说着大步进屋,朝母亲黄阿婆抱怨道:“族叔真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好坏都拎不清。还有熊老二,真他妈熊,胳膊肘往外拐,对我这个嫡嫡亲的族兄吆五喝六的,颠儿颠儿的倒要去贴周家那些表兄表弟的冷屁股,我倒要看他能讨个什么好。”
  盘坐在竹床上的黄阿婆听着就伤心了起来,“唉唉”地直叹气:“咱们孤儿寡母的四六不着十三不靠的,也不怪他们远着咱们。”
  “呸!”秦连彪大唾了一口,“近着姓周的,又能得什么好不成!周家人骨头缝里都能榨出油来,可没把他们当自己人看。”说着便兴兴头头地把一大清早被放鸽子的事儿说与母亲听。
  黄阿婆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嚅嚅:“不能吧,他们可是表亲。你婶娘这人可是一贯会贴娘家,好的坏的都要往娘家扒拉。”想了想,仍是不敢置信似的:“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喂了个养不熟的么!”
  “没错儿,可不是白眼狼!”秦连彪一拍大腿,又嗤笑道:“表亲,都这光景了,亲兄弟都靠不住,都一表三千里,这又算个屁。”说着又想起了什么:“老三今儿也去了,说是他家那丫头又活过来了。”又“啧”了一声:“请大夫抓药,大动乾坤的,扔出去的钱,米面都能买几斗了,鬼知道他们都怎么想的。”
  黄阿婆也想不通,这年头,猪崽子都养不活了,死个黄毛丫头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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