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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京兆尹-第100部分

小说: 京兆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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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郭临吓了一跳,连忙蹦起,语无伦次地辩道:“谁……谁要跟着你了!”
    他弯唇低声轻笑,郭临不由怔怔地望着他,不知怎地,明明是清淡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她却似被那笑容牵动,心中瞬间泛起酸楚和刺痛。
    她忍不住弯腰重新拉起他的手,但又不好意思对着他的脸,只得撇开眼,支吾道:“若真孤零零了,”想了想,忽而轻盈一笑,“那我就勉为其难,收留你啦!”
    世子已经绕了这个宅子走了一圈,可惜除了满眼灰扑扑的屋宇,什么人影都没见着。他忍不住拿袖子擦了擦额是的汗,见前方白子毓停住了脚步,便上前一拍:“老白,你找到没……唔。”
    白子毓猛地回身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一边的墙角坐下。世子莫名其妙,好半天扒拉下他的手。正欲发问,却见他一脸的尴尬,一向镇定的脸上甚至还浮起了可疑的红晕。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世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难道……见到阿临了?”
    “那就早说啊……”他没好气地扶着墙站直身,朝方才的方向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直接僵住。
    凌乱层叠的秃枝尽头,陈聿修正紧紧地拥着阿临,仿佛是拥住了无上珍宝,揽得那般紧,那般深。阿临仰头靠在他的肩头,侧颜唇角微扬,似在笑着说些什么。
    相扶相依的两人,这片枯寂的景象中,唯一的生色。
    “世子爷,”白子毓站起身,轻声低叹,“还是别看了……”
    世子深吸了口气,眼睑微阖,眸底晶亮一片。深深的眷思最终只能化为唇角一抹若有若无苦笑:“我这是高兴,有一人能改变她,让她情愿作回一个女子,这是我办不到的。我输得心服口服……”
    白子毓一怔,侧头望去,低声道:“是啊……”
    世子深深地望了一眼,良久,他收回目光:“走吧。”
    “唉,不去问了吗?”
    “这种情形,如何问得出口……”
    *
    谋划好了园子改建的计划,便刚好趁着出征后的二十来日休假,在上巳节前给建完。陈聿修着人去找了匠工,日日开挖。郭临闲在府里无聊,但对流觞曲水的兴趣极大,偶尔也翻墙过去帮帮忙。这么一来,时间倒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便到了复职那日。
    郭临打着长长的哈欠,随着下朝的人群走到朱雀门。和金真一道上了马车,直往京兆府奔去。
    金真虽然因着郭临的关系月前便复了职,得以同去上朝。不过回京兆府办公,还是几个月来的首次。见他神色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局促,郭临宽慰地拍拍他的肩,笑道:“听说那位常兴常大人很是了不得啊,你等着,看老大我如何会会他,给你和老白出气!”
    金真忍俊不禁:“大人,您就别闹了!常大人什么身份,咱哪能去惹!”
    郭临笑而不语,心想要是告诉他,常家算什么,她连太孙都惹了,不知道金真会不会吓成什么样。
    不过嘛,就算没有寿州山上的那档子事,单单白子毓说的那些京兆府内常兴耀胡扬威的做派,她就想好好修理一下他了。
    下了马车,大步迈进京兆府。门口扫地的府役随意地望了她一眼,没有动静,隔了好几秒才猛然惊醒,停下手中动作,死命地瞪着她:“大,大人……”
    “哟!”郭临扬手打个招呼,带着金真脚步不停继续走进。
    很快就有昔日心腹凑过来告知她常兴人在书房,郭临挑挑眉,挺胸负手,大步流星。当她英姿飒爽地推开房门时,常兴正翘着腿搁在书案上,手中还拿了个啃了一半的酥饼。
    那碎末子还掉了一身,简直别提有多狼狈。郭临身后还聚了一群看热闹的府役,见状个个都憋着笑,一副看戏的表情。
    常兴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正在倒茶的侍从,站起身来喝道:“郭临,你懂不懂礼数,门都不敲就破门而入,是想怎样?”
    “常大人,擦一擦嘴吧。”郭临半垂着眼,故意指了指嘴角,挑衅一笑,“这里是我办公的书房,我回自己的地盘,还需要敲门?”
    “什么你的地盘!”常兴神态倨傲,“圣旨未下,我还是暂代的京兆尹,这里就不是你郭临说了算!”
    郭临狡黠一笑,朝旁伸出右手。金真心领神会,从袖口中取出圣旨,恭恭敬敬地放在她手上。四周围观的府役顿时心中大定,知晓郭临是真的有备而来。
    常兴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可此情此景,又容不得退缩。他拍了拍衣服上的酥饼碎末,走上前,从郭临手中接过圣旨。仅仅扫了一眼,就知道此战已败。
    他眼神有些飘忽,勉强清咳一声:“那,既然如此,就与你交接……”
    “慢!”郭临打断他,“交接容易,可今日我来找常大人,为的可不是几张文书就能说完的交接。”
    “你……你待如何?”
    “听说我的部下金真,数月前因出言不逊被常大人停职减薪。下官倒要问一问,是何时何地,口出了何言被列为不逊?可有人证?”郭临笑得人畜无害,“光、寿两州的贪官以权谋私,卖国敛财。才刚刚被陛下重刑整治,我想陛下是不会乐意见到京城内,也有官员在滥用职权的吧!”
    “你!”常兴咽了咽喉咙。
    “不急不急,下官还听说,京兆府中向来事务最繁重的白少尹,却被常大人安排去了库房打杂。不知此事可是为真?”
    “郭临,你莫要逼人太甚!”常兴急得满脸涨红,上前一步,和郭临正眼相对。
    “逼人太甚?”郭临嗤笑一声,目光微挑。她侧过身,挡住诸方的视线,用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低嘲道,“常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常家在淮南做了什么,我可是非常清楚。”
    “呵……想威胁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常兴阴狠地盯着她,回喝道。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巴掌响突然自后方响起。郭临一怔,回过头看去。还是那身青衫,还是那样修长壮实的体魄和悠然无畏的神姿。
    “高彻辰。”她咬牙念出。
    “一别经月,郭大人好记性。”高彻辰坦然一笑,长眉入鬓,目光微扬。他轻悠地扫视了一眼四周。
    仿佛无形中有一股深沉的压力,让府役们不自觉地在这目光下奔走溃散开,仿佛再在此地多呆上一秒都是罪恶。
    郭临挑了挑眉,任他驱走围观的府役,倒也不阻止,只是笑道:“不知高大人莅临我京兆府,所为何事?”
    高彻辰莞尔一笑:“无事,不过顺道来接常大人回府。”
    “那可顺得真是准时……”郭临皮笑肉不笑,心知他不仅攀上了东宫,还获得了常家的信任。干脆从善如流地侧开身,“那就请常大人,慢走。”
    双方你来我往,一丝半点的亏都不吃。金真在一旁看得浑身战栗,全然不知为何南征仗一打,郭临的胆子平白就大了这么多!不过说到底,她是在为他撑腰,纵然内心依然怯弱不已,但还是异常的兴奋,咬着牙也要撑在此处。
    常兴虽然被高彻辰解了围,可面子里子都已丢了个尽。不仅如此,气还没处发。只得僵着脸,生硬地从郭临身边走过。
    行了几步,他忍不住回过身,指着郭临喝道:“你小子莫要神气,看看陈聿修你就该知道,得罪背叛我常家,会是什么下场!”
    郭临冷笑一声:“哦,怕你?”
    “哼也对,你没族没亲,出族除名你是不怕!”常兴咬牙切齿,面目阴狠,“等着瞧,我不会放过你!”
    “哼!”郭临翻了个白眼。过了一会儿,见那两人走远,她皱了皱眉,问一旁的金真:“他刚刚说什么?出族除名?”
    “是啊。”金真点点头,眉头微拧,“半个月前京城里就在说这个,唉,谁知道陈少师这般的天资才俊,居然会被逐出学士府……怎么,大人你不知道吗?”
    郭临瞪大了眼,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整个脑袋都涨得刺痛。她呆呆地望着金真:“你说什么?!”

  ☆、第105章 往事迷雾

新题字的“陈府”二字牌匾刚刚挂上门顶,一辆马车就从后门驶出。驭马之人轻声喝驾,车身灵巧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往西而去。风吹拂起湖绿的帘帐,露出一截空空如也的车厢。
    “老爷……”一小厮急急地穿过数层门道,奔至前厅唤人。然而停脚抬首,堂上却只有一浓眉宽须的富态中年人翘腿坐着。剥着果壳的手动作不停,案上两杯清茶还冒着浓浓的热气。
    “大老爷!”小厮忙鞠躬行礼。堂上那人微微颔首,随意道:“二弟方才被母亲唤去了后院,怎么了?”
    小厮只得应道:“回大老爷的话,是,是大少爷的书童……来了。”
    “哦?聿修么……”大老爷闻言咧唇一笑,半花的胡须跟在唇边抖了抖,“他不是很硬气么,自南蛮凯旋归来就一步都没踏回过学士府。怎么这会子,又想起来串门了?”
    小厮微微抬眼,神情有些尴尬:“书童……只是来取书的。他说大少爷俗物一概不要,只要那些用俸禄买回来的古书典籍。”
    “哼,”大老爷一下子被摆了一道,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就他会读书,让他拿!拿完就走!”
    小厮虽心知大老爷压根没有命令这些的权力,但也不愿再触眼前的这个霉头。就此低声应了,转身去后院寻老爷。
    人一走,前厅便静了下来。后堂珠帘却是一阵碰撞的脆响,挽在上方的是一只莹白圆润的手。步履如莲,施施然走出一个身材丰盈的徐娘美妇。她看着不过三十出头,五官生的倒是秀丽。眼角上挑,樱唇红润。只可惜那眉尾修得极高,凌厉之余更添刻薄,生生折去了几分美丽。
    她走到门口张望片刻,确定看不到闲杂的小厮,这才坐回大老爷的对面的位子,端起那杯尚还温热的茶盏,好奇地探问道:“听着像是聿修回来了?”
    “他派了人来拿书。”大老爷拍掉手中的果壳,嚼了嚼满嘴坚果,见她一脸紧张,便嘻笑道:“你慌什么,他人都走了,族宗也定下了。这府里的东西,日后不都是你儿子宜春的。几本破书就随他去……”
    妇人淡淡地瞟他一眼,似怨非怨,捻着帕子轻揉胸口:“我这几日啊都不敢出府,回了不知几家夫人的帖。老爷动作这般快,聿修又是立了大功的当朝红人。鬼知道这外头,怎么议论我们娘俩呢!”
    “外头的风言风语也就一时,你看这府里可不是被老夫人压得死死的。只要她撑腰,你还怕在京城贵妇中落了脸去?”
    这话还真说到心坎去了,妇人听着缓缓吁了口气。说到底,对于陈聿修被逐出族这件事,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实感,甚至连隐忍多年苦尽甘来的喜悦都尝不到。一心盼想多年的东西,一朝得手,竟让人反倒恍惚起来。
    “呀,说着忘了问姐姐,最近身子可有好些?”妇人不愿再在此事多言,便柔声换了个话题。
    “不就老样子,”大老爷叹口气,放下茶杯,“我今日来,就是取点银子,到库房再去拿些药,日子总会好些。”
    妇人笑了笑,附和着点点头。事实上,她再清楚不过了。自己的亲姐姐,哪里有什么了不得的病痛。不过是夫妻合计寻了借口,好来本家混走点东西罢了。
    她到底是心眼浅,不过这么一想,动作神态就露了鄙态。大老爷垂眼瞟到,神情一哂,似笑非笑:“妹子莫要心急,你既是我二弟的平妻,又是我妻子的亲妹妹。凡是你需要帮忙的,大哥我自然会鼎力相助。以后这学士府,可要我们两家帮衬着走下去啊。”
    妇人心中一凛,听出话语中威慑的隐意,连忙讪笑着点点头。
    *
    枝头一朵才开饱满的小小梅花,被风吹了许久,终于不甘心地随它蹭掉两片梅朵儿。
    依廊而建的书堂下,陈聿修跪坐于深灰麻布团垫上,修长的手指正细细地给一捆成色极旧的竹简系拢打结。素衫广袖遥遥散开在身侧,蔓延开来盖在了门扉地面的木板梳纹上。他嗅着鼻端的梅香,微微偏了头,恰好望见那几瓣零落的梅朵,嘴角不由轻悠微扬:“竟已至落梅时节了啊。”
    对面跪坐的书童却似乎一点也没听到他的话,一边将书籍整理成套,一边不住嘀咕:“老爷不出面也就罢了,凭什么妾室要在跟前晃悠。瞧着恁地堵心,尤其那副生怕我会带走什么值钱的东西的市侩样儿……”
    陈聿修闻言,不禁摇头苦笑,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这满腹委屈的少年。
    “砰”地一声,远处突然传来内院大门被人踹开的声音。书童一惊,连忙站起身:“少爷,我去看看。”
    可还没等他换好屐鞋,始作俑者已经一阵风似地奔进了园子。
    她脖子上系着的披风完全歪倒了一边,手背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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