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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朝天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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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念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缓步后退,靠墙站着,无措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您……”沐疏芳侧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朝她走近两步,将手伸向她的衣襟。
  长念飞快地抓住她的手,慌乱地摇头:“我不是!”
  “我还没说什么,殿下怎么就急着否了呢?”沐疏芳低笑,见她这么急,自个儿的心反而是定了下来,凑近她,轻声问,“您不是什么?嗯?”
  长念死死地抓着她的手,眼眶发红,像是要哭出来了。
  轻叹一口气,沐疏芳轻声道:“殿下刚救过我,我难不成会害殿下?告之与我又何妨?我口风极严,就算是辅国公,也撬不开我的嘴。”
  “再说……”抿抿唇,她拿开长念颤抖的手,轻轻拨开她那裹得高高的衣襟。
  纤白的脖颈露出来,上头没有喉结,光滑柔嫩。
  沐疏芳伸手碰了碰,心里有惊涛骇浪,却为了不吓着她强自压着,平稳地接着道:“再说,我也猜到了,殿下的身板、眼神、行为举止,都有两分娇柔。”
  “若不是聘聘婷婷的女儿家,才是可惜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长念盯着沐疏芳一张一合的红唇,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等将她吐出来的字一个个拼起来,慢慢再想一遍,长念的心突然就“咚”地一声落地,浑身的血都跟着沸腾了一瞬,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同飞身九霄云巅。
  被人知道了。
  她藏了这么多年,做梦都怕自己说梦话的秘密,被北堂家以外的人知道了!
  赵长念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轻松竟然比担忧还多,脚底下像是踩了云,兴奋得想出去飞两圈。
  “瞧您,怎么还笑起来了?”沐疏芳哭笑不得,“这么大的事情被我知道了,不是该紧张吗?”
  长念咧嘴,嘿嘿嘿地傻笑起来,脸上全是释然。
  沐疏芳明白她的心情,也知道这人肯定是迫不得已才伪装成男儿身,没有什么别的阴谋,不然现在就该杀她灭口了。
  长出一口气,沐疏芳退后两步,慢慢蹲下来抱着自个儿的脑袋,喃喃道:“总感觉我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干什么要拆穿呢,装作不知道多好。”
  长念跟着蹲在她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不是应该兴奋吗?”
  “谁能兴奋得起来?”沐疏芳撇嘴,“我还打算嫁给您的,朝中没有比你更适合成亲的人了。要嫁给您,我就得替您守着这秘密,万一哪天露馅了,我还得跟着倒霉。”
  “那……要不再让叶将白给你找一个好人家?”长念把手搭在她肩上,很是讲义气地拍了拍,“我觉得北堂将军就很不错。”
  沐疏芳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您当我没想过吗?京城公子,就辅国公和北堂将军最是有名气,各家小姐都抢着嫁的。可这两人,一个阴险狡诈,一个冷若冰霜,嫁了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想要的日子,是成亲之后没人管我,没人碍我,没人让我学三从四德,我还能借着夫家的名头继续四处游历。”她很是沮丧,“朝中除了殿下,谁家男儿还会这么大度啊?”
  长念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的确只有我最合适。”
  “您胆子也太大了。”沐疏芳绷不住了,咬着手帕道,“我原以为我已经是京都最有胆量的女子,已经做尽了许多男儿都不敢为之事,好歹能载入野史,被人赞一句‘巾帼不让须眉’。结果不曾想,最厉害的女子,却是您这个在宫里默默无闻多年的七殿下。”
  “您就不怕被拆穿吗?”
  长念挠头,低声道:“怕呀,我小时候发现自己不是男儿身,做了整整两年的噩梦,梦里全是被人发现身份,拖出去砍了脑袋。之后我不敢让宫女更衣,不敢让御医诊脉,几乎每天都要撒一个谎,才能把身份瞒住。”
  沐疏芳一愣。
  面前的人安安静静地诉说着,语气很平和,但她竟听得有些悲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来就要背负这样一个谎言,但已经背上了,就只能一直背下去了,不然,会害死很多人。”她掰着指头数,“秦家的人、锁秋宫的人、还有帮助过我母女二人的人……那么多命,我总不能因为怕,就背弃他们。”
  眼神有些黯淡,不过转眼又笑了,长念双手合十,认真地朝沐疏芳作揖:“所以请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呀。”
  清澈的鹿眼笑弯起来,像浅浅的月牙,沐疏芳看得呆了呆,心里莫名地泛起一股子冲动。
  “那,我还是嫁给您吧。”她捏了捏手,咬牙道,“嫁给您,这秘密我死守至入土!”


第73章 松开我罢
  叶将白急匆匆赶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站在门外,红提还在抽泣,但她身后的门却关得紧紧的。
  “殿下伤势如何?”他皱眉上前,问大夫。
  大夫为难地道:“国公,草民都没能把脉,就被赶出来了。”
  “赶出来?”叶将白不敢置信,抬步过去就将主屋的门给推开。
  屋子里隐隐有血腥味儿,走进去掀开隔断处的琉璃帘子,却见赵长念好端端地靠在床头,沐疏芳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正拉着她的手。
  两人听见动静齐齐回头,甜甜地唤他:“国公。”
  叶将白打了个寒战,眉峰高拢:“怎么回事?”
  沐疏芳叹息道:“贵府护卫护驾不力,让小女身陷危险之中,幸得殿下舍身相救,小女才得以全命——殿下只是轻伤,国公不必担心。”
  “谁担心?”叶将白拂袖在旁边坐下,冷眼扫过来,“不是说流血了?流血也算轻伤?”
  长念羞耻地捂了脸,沐疏芳挺直腰杆,一本正经地点头:“轻伤,养两日就好,伤口我已经替殿下包扎好,国公只管将大夫打发了去。”
  知道人没事,叶将白心口一松,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而后道:“殿下既然没有大碍,你还留在此处作甚?”
  嗔怪地看他一眼,沐疏芳道:“殿下与我已经是生死之交,多陪陪殿下有何不可?”
  还生死之交呢,也就小打小闹吓唬一二,谈何生死?叶将白嗤笑,指了指旁边放着的灯漏:“再晚些走,别求我去定国公府说好话才是。”
  定国公府规矩也严,有门禁,沐疏芳瞧了瞧,不得已地起身,十分难舍地对长念道:“明日我再来寻殿下,可好?”
  长念动了动身子,抓着她的手道:“我也要走的,不如一起?”
  “走?”叶将白脸色微沉,“殿下这模样,还想走去哪里?”
  “自然是北……”堂府。
  后头两个字在他阴森森的注视之下被咽了回去,长念无措地拉了拉沐疏芳的手,她还没跟北堂缪交代呢,突然又回辅国公府,那人定是要生气。
  沐疏芳小声道:“殿下,后头那阎罗王我斗不过呀,帮不上忙。”
  “那……”长念抿唇,“那你回府的时候找人替我送个信?”
  “好,您放心吧。”亲热地拍拍她的手,沐疏芳起身,朝叶将白屈膝,“小女就先告辞了。”
  叶将白面无表情地目送她出门,然后扭头,看向床上那个正在企图缩回被窝里的人。
  “殿下和沐大小姐很熟?”
  “啊……”长念点了点头,“她人很好,我们一见如故,很是投缘,今日玩得也尽兴,他日我若要娶妻,必定也会想娶她这样的。”
  娶妻?
  心口一拧,叶将白冷声道:“殿下想娶妻了?”
  “国公今日让我来,不就是为这事吗?”长念笑了笑,“我想过了,国公是为我好,做的事也都是有道理的,我该听。沐大小姐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若愿意嫁我,我自然是如获至宝,好生珍惜。”
  “……”
  今日的宴会,其实是太后的意思,他只是……有些日子没见她了,寻个由头让她过来一趟罢了。
  叶将白觉得,自个儿真是没事找事做,怎么就让沐疏芳见着赵长念了?还以为这个人不会喜欢女子,谁知道竟是男女皆可。
  “殿下觉得成亲,是儿戏吗?”他问。
  长念摇头:“不是呀,成亲是大事,一旦成了,就是一辈子,哪里能当做儿戏?”
  “那倘若心有他人,却红妆别娶,又算什么?”他抬眼看过来,眼神微微有些凌厉。
  长念一顿,别开头不看他,低声道:“真心想娶,心里又怎会还有他人呢?”
  就算有,也总会放下的。
  胸口微微起伏,叶将白起身,大步走到她床前,俯身下来将她逼得躺在了玉枕上。
  “没有了吗?”他问。
  心口一热,长念咬唇,忍不住怨这人。
  总说这些不清不楚的话,做些令人误会的事,可他偏生……偏生是不喜欢男人的,又何必总这样戏弄她呢?是觉得她慌张无措,亦或是害羞心动,很好玩是吗?
  人心在他辅国公的眼里,都只是玩物?
  气性上来,长念反而平静了,她微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朝他点头:“是的,没有了。”
  释然的语气,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脸上。
  叶将白的眸子里有暗潮汹涌,死死地盯着她,似气,又似有些慌张,低头下来,张口就想咬她的唇。
  “国公。”长念勾唇,“我是男人。”
  近在咫尺的唇戛然而止,叶将白拧眉,带着戾气道:“闭嘴。”
  “我是男人,您得听清楚,不然吻下来,又要说是一时冲动了。”长念笑起来,笑意不达眼底,两个梨涡却可爱极了,“与男人亲近,哪里是国公的一贯作风?”
  “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皆有违人伦,反天道而行之者也,故全大周禁之,男色不得登堂,娈宠不得入院。”
  “这是国公在朝上驳斥群臣,一力定下的律法,字字铿锵,您忘了吗?”
  身下的人一句句地说着,越发地有恃无恐,像是笃定了他再不敢吻下来,眼神狡黠得像一只耗子。
  叶将白是恼的,眼神阴鸷地看着她张合的唇。
  “松开我罢。”长念道,“我如今怎么也算是有北堂将军罩着的人了,不用国公再费心神。”
  一句话戳到怒处,叶将白冷笑一声,伸手捏了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地咬吻上去。
  唇瓣死死压着她的,舌尖抵开牙关,不比之前的温和迷茫,他这次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长驱直入,卷到她的香舌,想用力咬,却没能舍得,只狠狠一吮。
  他想要她。
  脑子里的念头十分清晰。
  不管是男是女,不管是皇子还是别的什么身份,他再也不想从她嘴里听见别人的名字,不想看她同别人亲近,想把她关起来,只有自己能见,只有自己能碰。


第74章 你袖子断了!
  一旦开了口子,先前一直忍耐积压的东西便都倾泻而出,再难阻挡。
  叶将白发现,他想这样做很久了,想亲她吻她、抱她压她,想她眼里只有他的影子、想她身上全是他的气息。
  对旁人都没有这样的冲动,唯这个人,他想独占、想让她求饶、想叫她心里身体里都是他,再离不开他。什么没有了,她若想把他忘了,他硬塞也要再塞回去。
  唇舌搅弄,莫名的渴望从喉咙一路蔓延,叶将白闷哼一声,狐眸泛潮,手往下,胡乱地扯上腰带。
  长念是被吻傻了,身上的人侵略之意太重,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感觉腰上不对劲,她才慌忙回神,伸手抓住他,含糊挣扎:“别。”
  叶将白哪里肯听,长腿伸进她两腿之间,抵住她的下身。
  长念急了,力气又没他大,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眼泪大颗大颗地就砸了下来。
  放在她脸颊边的手上一凉,叶将白顿了顿,抬起头来,才发现这人已经哭得双眼通红。
  “你松开我……”她委屈极了,抽抽搭搭地哭,“松开……”
  心尖一拧,叶将白慌忙松手,将她抱起来些,佯怒道:“哭什么?”
  “你……欺负人……”又惊又怕,长念嚎啕大哭,鼻尖红通通的,眼泪跟小溪似的往下淌,一边哭还一边推他,想下床去。
  “别动,你还有伤。”叶将白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手足无措,慌忙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跟哄孩子似的道,“我不动你了,你别着急。”
  “呜……”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被她哭得心虚,叶将白语气都弱了,捏着自个儿的衣袖替她擦眼泪,低声道,“我让瞿厨子给你做点心?”
  气恼地推开他,长念别开了头。
  叶将白叹息,揉了揉眉心,将人抱过来放在怀里,沙哑着嗓子低声道:“是在下之过,冒犯了殿下,殿下方才分明也气过在下了,咱们两两相抵如何?”
  长念垂眸,犹自抽搭。
  胸口里的东西酸疼得紧,叶将白很是不适应,只能抱着这人不松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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