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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好姑娘恃宠而娇-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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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今有梁锦棠哪。

    他会陪着我,一步一步慢慢往前,与你们一道,浩荡前行。

    若我今日还不够强,那还有明日。只要今日比昨日好,这便是,希望。

    只要今日的傅攸宁能比昨日的傅攸宁好上一些,那就能算得是个有始有终、永不放弃的,不比谁差多少的好姑娘。

    梁锦棠对这样的局面也是很满意的。

    她肯信他,依赖他,这对他来说,是极好的开端。

    他就巴不得这姑娘没有一丝勉强,做不来的事就信着交给他。如她在范阳春猎时那般,只需心无旁骛去做她最擅长的,不必再畏畏缩缩怕人察觉自己不全才。

    “你倒不必做什么,安心准备回青衣道就好。”梁锦棠被她专注又带笑的目光瞧得心颤,便抬手将她的眼睛挡住。

    “邹敬招认,是为着南史堂内部的积怨,有人想除掉他,他才生出投靠成羌的歪念。我叫齐广云想法子将他交给南史堂吧,自家的门户自家清理。”

    邹敬意欲叛国,好在并未成功,否则梁锦棠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如今邹敬既未来得及掀起波澜,那就江湖事江湖了。

    若事后当真有人追查起来,也最多就能得出“宝云庄心怀家国大义,无意间拦下意欲越境投敌的可疑分子”这样的结论。

    此事梁锦棠多少有些把握,心知若齐广云连这都圆不了,那真不用混了。

    傅攸宁将他挡在眼前的手压下,歪着头想了想:“由齐广云出面将人交给南史堂,萧擎苍就能被摘出来,也不会叫人发觉你私自联络河西军主帅。对不对?”

    “所以我说你聪明伶俐又可爱呢。”梁锦棠亲昵笑着,轻捏了她的脸。

    至于,要不要让皇城之内的某些人惊上一惊,还需再斟酌。不过这种事就不必让她徒增困扰了。

    傅攸宁才缓和的脸色又窘然发红了:“闭、闭嘴,说正事呢。”

    “正事说完啦,”梁三爷一皮天下无难事,“还是来说点私事吧。”

    什么私事?!哪有私事?!

    傅攸宁红着脸瞪他片刻,趁他不防,一溜烟跳下就开跑。不过这回她学机灵了,只跑到书房门外,便将门死死抵住。

    一时不察便被人溜掉的梁锦棠又着恼又好笑地起身,缓缓踱到门前,抬手试了试,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抵住呢。

    听得里头的脚步声近前,傅攸宁颤声道:“你……”

    “你确定要隔着门板说话?”梁锦棠声音放得轻缓。

    傅攸宁力持镇定,隔着门板颤声道:“梁锦棠,我、我是不会收你聘礼的!”

    待宰的兔子忽然自手中溜掉,难得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的梁锦棠还来不及扼腕遗憾,一听这话就立马绷不住,登时忍不住想把门板瞪穿。

    就说,这情节的走向不对啊!

    隔着门板,显然在美色上与气势上的优势一并都丧失了。

    愕然又发恼的梁大人心中思忖着,该不该待会儿就出城去将齐广云劈成八瓣。

    门外那个无胆匪类显然坚持要隔着门板谈私事:“我也、也没有嫁妆。”

    “什么意思?”瞪瞪瞪,最好瞪到门板燃起火。

    梁锦棠怕伤着她,又不敢破门而出,只得皱着眉,瞪着门板细细回想是哪里出错了。

    “行走江湖,讲的是个信字,”傅攸宁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对门板那头的人豪言,“说好私奔就是私奔!若有三媒六聘,那就算我言而无信。”

    失策啊,失策啊!

    梁锦棠微恼着抬脚轻踢了门板一下,实在悔不当初。

    那夜这家伙一句私奔哄得他头上开出小花儿,却没想到会在这儿等着他呢。

    合着他这个傅氏的童养婿就只配私奔,连个正经名分都捞不着的?X的想刨傅懋安的坟。

    “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梁锦棠咬牙,愤愤不平:“你也就敢占我便宜!”这混账姑娘。被他惯得,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

    就仗着他舍不得!

    “那我若是占别人便宜,你答应啊?”傅攸宁的声音里渐渐有了理直气壮的笑意。

    “当我没说!就占我便宜才对!”

    ***********

    翌日,又是羽林与绣衣卫合兵演武的大场面。

    “我怎么觉着……傅攸宁近来越发诡异了?”尉迟岚立在廊下,余光瞥着不远处正跟索月萝讲话的傅攸宁。

    梁大人冷冷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越想越心酸。

    原本昨夜他也没想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只不过想着……若能这样又那样、那样又这样……也算聊胜于无……

    结果却被那仿佛忽然胆大包天的姑娘摆了一道!末了只能隔着门板割地又赔款,实在惨无人道。

    尉迟岚不为他的冷淡所阻碍,谈兴大发地凑近他些:“不是,你不知道,昨日她可是把我气惨了,我当场就叫她四十八个时辰之内都别出现在我面前的。可她今日见了我居然没躲,真是很怪啊。”

    按傅攸宁往常的德行,昨日他那样发过火之后,今日她该绕着走才符合一惯胆小如鼠的秉性嘛。

    “躲你做什么?”梁锦棠看也不看他一眼,不屑得很。那家伙如今连我都不怕了,还会怕你?!

    不明真相的尉迟岚闻言立刻凶神恶煞地哼哼:“昨日那样摆我一道,还敢在我面前招摇,看我待会儿骂不哭她。”

    “你骂一句试试。”

    尉迟岚觉得……左侧有凉风嗖嗖!

    见他像被冻住,梁锦棠惯例补刀嘲讽:“这些年索月萝拍桌摔凳教你做人那么多回,怎没见你吭过半句?”

    光禄府中的明眼人都瞧得出,也就是打傅攸宁那个软柿子来了以后,这两年尉迟大人才真真有机会摆出些为人上官的威风面孔。

    还不就是欺负有人不敢还嘴。

    被梁锦棠刺中心中大痛,尉迟岚莫名发虚地扭头看了索月萝一眼,见她疑惑地回视,赶紧又将目光收回来,假作专注地瞧着擂台上。

    “那是因为……因为索月萝是个凶婆子啊,”他压低声音,忿忿磨牙,“我若骂她,她倒也不还嘴……直接掀桌子的!不敢想象啊不敢想象,将来若谁娶了她,那真是祖上不积德。”

    噫,说来尉迟岚也觉万幸,得亏索月萝与傅攸宁在兰台石室还算小有收获,否则的话……

    尉迟月萝?啧啧,想想就浑身发抖。

    尉迟岚忽然感慨一挑眉,叹道:“还是傅攸宁好哇。虽然钝些,可做事从不耍滑头,也不爱惹是生非,让做什么做什么,这样乖巧的下属,偶尔也还是能令我很受感动的。”

    如此想来,尉迟岚决定今后还是少骂她一些。

    感你个大头鬼的动!再乖巧也不是你家的!

    梁锦棠想打人了。

    见他一直板着脸没接话,尉迟岚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梁大人,她在你那里,究竟是要住到何时啊?”

    梁锦棠立刻心情复杂地瞪了他一眼。

    “哦对,不该问你,是少卿大人下令让她住到你那里去的,”尉迟岚不知怎的,忽然有了婆婆妈妈的兴致,“那你俩究竟何时会成亲啊?”

    瞎子都瞧得出来这两人已今时不同往日了。光禄府中甚至有好事者开出赌盘,赌梁大人何时会将绣衣卫这颗软柿子摘回家。

    梁锦棠对这个话题生无可恋:“不要问我这种问题。”毕竟,他只是一个割地又赔款的童养婿……他也很想成亲的啊!

    见尉迟岚还想废话,梁锦棠实在懒得搭理,便拿话堵他:“邹敬的案子你就打算这么不明不白地结了?”

    “那不然呢?”尉迟岚吊儿郎当地笑笑,“难道要秉上内城,请圣旨缉拿搜捕?”

    如今邹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成羌那头也暂无动静,已算得最好的结果了。

    有些事,不明不白才是皆大欢喜的。至少,台面上是皆大欢喜的。

    梁锦棠也不打算与他深谈此案,见演武场内上蹿下跳的崽子们也闹得差不多了,便颔首示意韩瑱与孟无忧将人带回后,径自转身离去了。

    众人陆续鱼贯而出,尉迟岚立在演武场边的回廊下一动不动,心中思绪万千。

    其实,在他个人看来,邹敬带走的那个秘密,无非是皇家血迹斑斑的内斗史中的一桩。

    皇城之内有多少这样的事,于黎民众生来说……又有多大关系?

    今上登基五十余年,虽也有诸多不足之处,可四海升平,民众安居。国无饿殍,库不空虚;内政平稳、外退强敌。

    至少,对芸芸众生来说,这还算得是个合格的圣主。

    尉迟岚这几日一直在反复思量,私家记史的初衷,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今这位圣主已年逾七十,隐隐已近权力更迭之际。若在此时掀开真相,一场大乱自是不可必避免。

    多年前的河西大战虽将宿敌成羌挡在国门之外,可宿敌之所以是宿敌,便是他们有世代传承的蚕食之心,若然元气恢复,难保不会卷土重来。若恰好在此时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那么,在此时掀开这道真相的人,除了对得起自己史家弟子的良心之外——

    于举国上下,都是万死不足以谢罪的千古祸首。

    尉迟岚想起昨日午后,自己与霍正阳在议事厅内对峙的场面。

    他一闭上眼,就能想起那个少年失望而鄙视的眼神。

    或许对那个锐气的少年来说,这样瞻前顾后的尉迟岚,都该被南史堂除名了吧。

    “你……看起来像要哭。”

    尉迟岚心中一惊,睁眼就见索月萝正在面前。

    眼前这个素来狂妄到常让他这个顶头上官感受不到丝毫敬意、又时常惹是生非连累他来善后的女人,此刻的眼中竟隐着淡淡的担忧。

    怔怔与她四目相对好半晌后,尉迟岚是当真想哭了。

    因为他惊讶地发现,在这一刻,在只剩他们二人的演武场上,日头渐趋灼烈,惟有夏蝉静谧。

    而这个女人,她身上,有光芒耀眼。

    他仿佛听到耳旁有一个声音在幸灾乐祸地嘲笑——

    尉迟岚,你、完、了。

 47。第四十九章

    趁着近来手上暂无新的案子; 自演武场回来后; 傅攸宁便带着旗下几位小旗与资深武卒到议事厅; 将近几个月经手过的案子一一复盘。

    照惯例,众人七嘴八舌; 一一细数着各自在那些案子中的纰漏与不足,间或再互相嘲笑攻讦; 不知不觉已近午时。

    傅攸宁抬手按住额头; 声气略有些疲惫:“今日说得也差不多了,午饭后各自带着你们的人手好好再瞧瞧这些卷宗,自行重新推演。”

    在傅攸宁旗下,经手过的所有案子; 只要不是作为机密归档的,事后都会拿出来重新研判,复盘推演; 并作为经验传达到武卒一级。

    如此一来,之前直接参与办案的人能静下来审视自己在办案过程中的偏差与错漏,未直接参与办案的人也能以此为契机; 将经验纳为己用。

    众人应下; 叽叽喳喳了一上午; 也都有些饿了。小旗陈广见她坐着没动,便顺嘴问道:“头儿,你不去吃饭?”

    “不吃了; 我……找个风水宝地睡一会儿。”傅攸宁笑笑; 撑着桌沿站起身来。

    众人知她本就底子不大好; 加之春日里去真沄办案时中毒,后去范阳春猎又一身是伤的回来,想必眼下也不算大好。只她一惯从不叫苦叫疼,便常叫人以为她并无异状。

    “头儿,你还成不?”

    傅攸宁只觉发困,困到晕晕乎乎,都不知是谁在问了:“你们……觉不觉着有些冷?”

    众人诧异地朝外头艳阳高照的大天光望了一眼,齐齐摇头。

    “定是我近来睡得不好,不然就是招了风寒,”傅攸宁扬起唇角,笑意含混,“你们去吃吧,我先找个地趴一会儿,晚些再吃。”

    说来就是那么怪,她这个人,每当有正事要做时就打了鸡血似的生龙活虎,事情一完只要没外人在,立马就像要现原形。这不,先前复盘时还叽叽喳喳比谁都大声,此刻又成了霜打的茄子。

    “头儿,你快收买我,不然封不住口。”

    “啥?”傅攸宁倏地抬起头,诧异且防备地望着资深武卒阮敏,仿佛先前那恹恹的样子是众人眼花了,“我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她像是被吓精神了,阮敏有些得意,笑得贼兮兮:“你好生想想,昨日你都做过啥?”

    昨日?

    若说公事,那昨日一整天都在整理卷宗,上报的上报,归档的归档,忙得跟狗似的,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哦,放值时惹着尉迟岚,差点被他揍了。可惹毛尉迟岚这种事不需封口,那家伙有时无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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