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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吉光片羽-第25部分

小说: 吉光片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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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湛则挑起八字眉,将她上下一打量,冷笑道:“你可真没有做下人的自觉。连你这人都是我的,你哪来的私事?!”
  又道,“不定知道了你爹不愿意叫你知道的那张脸后,你自个儿就求着我不让你爹赎你了呢。”
  看着翩羽圆瞪的眼,周湛哈哈一笑,却是提着她的衣领就把她从桌边拎了起来,道:“知道哪里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吗?”他拿扇子一指地板,“酒楼。酒楼茶肆里的小道消息最多了。”他又看看四周,“当然了,在这里是听不到的。”
  翩羽在他的掌下一阵挣扎,“我爹的事我自己会去打听,不要你多管闲事!”
  “哎呦,你还真就说对了,爷我就爱多管闲事。当年我姑……啊,你那个后娘,就曾说过,我最爱把鼻子伸进别人的碗里。”周湛说着,却是不顾翩羽的抗议,硬是拖着她出了包间。
  包间的门外,沉默和寡言正一左一右侍立在那里,见周湛出来,两个小厮赶紧转身便要跟上,却叫周湛一挥扇子,阻止了他们。
  于是,那店小二就看到一个衣冠楚楚的富家公子,手里提着个穿着身比本人大了一号的旧衣裳的男孩,从那二楼下来了。
  当下,那店小二就误会了,以为翩羽是那街上的顽童,趁人不备溜上楼去打扰了贵客,忙上前对着周湛行了一礼,抱歉道:“哎呦哟,真是对不住贵客,竟叫这小子混上楼去冲撞了贵客。交给我吧。”说着,瞪着眼就要从周湛手里接过翩羽。
  周湛一收手,却是拽得翩羽一个踉跄,那脖子忽地就被周湛的手臂给圈住了。他低头看看她,仿佛这才注意到她的衣着一般,皱眉道:“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裳?!”
  翩羽不由就是一噘嘴,翻着眼瞪向他。
  而周湛却仿佛觉得,拿胳膊圈着她的脖子很好玩,竟就没了松手的意思,只对那店小二笑道:“我这小厮淘气着呢,也不知道打哪里淘换来的这身衣裳,竟不肯脱。”又翻手抛出几枚铜板丢给那小二,“给我们找个靠窗的位置。”
  小二这才明白他是误会了,忙道着歉,把周湛二人领到窗口的一个位置上。
  周湛将一脸不满的翩羽按在桌边,然后自己也坐下,听那店小二吹嘘店里的好点心,便叫小二只管捡着拿手的送上来,又要了一壶茶,这才打发了小二,扭头对翩羽说道:“世祖皇帝有一句话,你可听说过?”
  不等翩羽回话,他又道:“‘事实胜于雄辩’,又说,‘实践出真知’,我们……”
  “前一句话出自《檄文》,”翩羽截着他的话道,“后一句出自《起居录》。”
  周湛不由就是眨了一下眼,看着她笑道:“哟,不小心我还收了个才子呢。”
  翩羽一噘嘴,翻着眼抗议道:“我是女孩儿!”
  周湛顿时又眨了眨眼,却是故意歪着脖子,将她一阵上下打量——别说,她这模样,总叫他下意识就把她当小子对待了——又笑道:“这可怪不得我,你前看后看,怎么看还是像个小子。”
  翩羽不禁又是不满地一噘嘴。
  周湛的眼一闪,伸手就又要过去捏她的嘴,吓得翩羽一缩脖子,赶紧抿起唇。周湛笑道:“我说你的下唇怎么明显比那上唇厚呢,原来全是被你噘的。”
  翩羽习惯性地又要去噘嘴,可看看周湛那期待的眼神,她只得吸着那下唇,再次把个下巴皱出个核桃纹来。
  她这鲜活的表情,直看得周湛好不开心,伸手捏着她的脸笑道:“你若是能天天逗我这么开心,倒也值个五千两银子了。”
  许是他提到这“五千两银子”,正好叫那几个打他们桌边经过的客人听到了。被小二安顿在离翩羽他们不远处的那几个茶客,还没坐下,其中就有一人笑道:“你们可听说那个景王的新鲜事了?”
  这边,正好有伙计过来给周湛他们上了茶和点心,周湛正捧着那茶盏辨识着茶香,听到这“景王”二字,那手忽地就是一顿,目光下意识瞟向翩羽。
  翩羽这会儿正和在车里时一样,瞪着双溜圆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伙计往桌上放着蒸笼。见周湛看向她,她便指着其中几笼点心道:“这几样以前我爹给我带过。不过这是什么?才刚在楼上我也吃到过,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翡翠小笼包。”上菜的伙计憨笑道。
  “小笼包我知道,”翩羽歪头研究着那翠绿的小笼包,又抬着那尖尖的小下巴,好奇地望着伙计求解道:“可怎么是绿色的?”
  “菜汁染的。”周湛抢着答道。
  虽说翩羽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如意,可不管是在徐家,还是在王家,却都不曾叫她下过厨房,她不禁好奇地问周湛:“怎么染的?”
  周湛一窒。他也是只知其然,并不知其所以然。可因着之前他抢着回答,叫那伙计以为他也是知道的,这会儿只憨笑着看着他,偏周湛并不知道,又不愿意在翩羽面前跌了面子,只得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喝着翩羽道:“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翩羽抬眼看看他,学着他的模样一咂嘴,看着那伙计小声嘀咕道:“不定他就只知道那么一点。”
  顿时,那憨厚的伙计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一抬头,看到周湛瞪起的眼,他赶紧道了声“慢用”,夹着托盘就溜了。
  周湛在那里瞪着翩羽,翩羽则是一阵洋洋得意,刚夹了只小笼包要往嘴里送,就忽听得旁边桌上的客人笑道:“若真是唐伯虎的扇面儿,倒也值个五千两。”
  这“唐伯虎的扇面”和“五千两”几个字,顿时牵住了翩羽的耳朵。她看看周湛,却是伸着脖子绕过他,探头看向那桌的客人们。
  只听其中一个客人笑道:“哈哈,可不就是妙在这‘若是真的’几个字上。”
  “竟是假的不成?!”有人道。
  “就是假的!”那人笑道,“可不管那崇文院的画博士怎么跟这位景王殿下打包票,说这画十足十就是假画,不值个五千两银子,这位不靠谱的王爷就是铁了心要买。你们猜,他非要买这假画的理由是什么?”
  “什么?”
  “他说,那画假不假的他不管,扇面上画的美人儿够漂亮就行,只冲着那美人儿,就值个五千两银子。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其中又有一人道:“早就听说这王爷是个荒唐的,打小就爱收集个美人儿,听说他那府里的美人儿竟比皇宫里的还要多。你们说,皇上怎么就不管管他?”
  “怎么管?”又有人笑道,“有太后在后面护着呢。要说这景王的王爵原本得来的就荒唐,这人荒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许是大家都知道这位景王王爵的由来,倒也没人继续这话题。只听先前那人又笑道:“你还别说,这一回皇上还真把那位拎过去好一通训斥,偏那景王说,钱是他的,他爱怎么花别人管不着,把皇上气得又要打他板子,到底叫老太后给拦了下来。”
  “还真是,”又有人笑道,“说这位王爷荒唐吧,偏他有根金手指,哪怕是随便被人坑着买个铺子,最后都比别人的来钱。就说去年,他被人设计买了那凶宅的事,当时连报纸上都在笑话他,可转眼人家就把那凶宅修成个什么恐怖庄园,还在里面设了很多吓死人的玩意儿,如今光门票就要一两银子一位,且不仅收钱,听说进去的人都要先签个生死状的,可出来的人偏还一个个叫着过瘾,还都想再进去第二次,如今可不叫他赚得个盆满钵满。五千两银子买张假画也没什么,反正他有钱。”
  “可有钱也不该这么花,”另一位道,“他怎么不学着他姑姑临安长公主和咱们那位状元公?有那多余的钱,多设些孤儿院养老所什么的,也更值一些啊。”
  听着那些人的议论,翩羽原正伸手过去捅着周湛的胳膊,才刚要张嘴问他什么,这会儿忽然听到她父亲的名字,她的手不由就是一顿。
  只听那边又有人道:“哎呦,说到状元公,你们知道吗?昨儿徐家人才刚走,就有人到他们家门上去闹事了呢。”
  “咦?谁这么大胆子?”顿时有人问道。
  “还能有谁,”那人撇着嘴道:“咱们那位大才子,状元公前头那个娘子的娘家兄弟呗。”
  翩羽蓦地就是一惊,当即把她要问周湛的话忘了个精光,只伸着个脖子看向那些人。
  

☆、第二十七章·满嘴跑马的路人

  第二十七章·满嘴跑马的路人
  “前头那个娘子?”有人道,“不是已经死了有七八年了吗?她家兄弟这会儿找来做什么?”
  “哎呦,你什么记性,哪有那么久!我可记得那个四奶奶跟三全儿他娘是差不多时候的忌日。头月里三全儿才刚满了孝,也就是说,如今满打满算,死了还不满三年呢。”
  又有人道:“也难怪他记不清,那个四奶奶打嫁给状元公后,就一直那么无声无息的,从不在人前抛头露面。说起来,这才是个大家奶奶该有的作派,哪像那府里的其他几位太太,就没个地方是她们不愿意露脸的。当初世祖皇帝提倡让妇人走出家门,不过是因着战事,叫男人们顾不上生产罢了,如今世道太平日久,妇人就该回家去相夫教子,守着那妇德女诫才是,可你们瞧瞧,现如今谁还讲究个什么三纲五常?加上自威远侯打通西番航道后,从西番传来的那些异端邪说,竟叫……”
  那人还待要再议论下去,却仿佛他这论调已经是老生常谈,叫同桌的人很是不感兴趣,便有人打断他道:“一听就知道你是个不知内情的。那四奶奶不在人前抛头露面,才不是她守着什么妇德,不过是徐家嫌她丢人,都不叫她在人前露脸罢了。”
  又道,“你怕是不知道,这亲事原是那徐老太爷在世时定下的。那徐老太爷,一生就学着个什么魏晋之风,最是不讲究个规矩礼仪,高兴起来,什么贩夫走卒都能拉着一桌子喝酒。这不,这桩婚事就是在喝高了之后,和个什么乡下农户家里订下的。那时候咱们这徐大才子就已经是个举子了,且连教授都说他文采出众,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又因他是老儿子,徐家老太太更是把他当眼珠子一般,那亲事是左挑右选,偏叫这徐老太爷糊里糊涂竟给配了个不识字的农家女,你说那徐家人可会乐意?偏这老太爷还是个倔的,只说什么做人要讲诚信,逼着咱那大才子认下这桩婚事……”
  “怎么是逼的?”又有那知道内情的人伸手一推这正说得起劲的,道:“所以都说咱这位四老爷是个真君子呢,那‘守诚信’的话,原是他自己说的。听说为了这事,他在他们老太太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才逼得老太太不得不同意了这桩婚事。不过你们说,一个是满腹才学,一个是大字都不识一个,这两人哪能过到一处去?偏那徐家又是个世代书香的人家,把那四奶奶藏着不让人瞧,也是藏拙的意思……”
  这边,周湛忽然就感觉到手臂上一阵刺痛。扭头看去,就只见翩羽原本正捅着他胳膊的那只手,不知怎么就改而抓住了他的手臂,且,这会儿正越收越紧,以至于她的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里。
  看着那丫头原本晶亮清澈的一双眼眸,忽然间变得如枯井般暗淡无光,周湛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盖在了她的手上。
  而,从周湛的掌心里传来的温热,渐渐便止住了翩羽那不自觉的哆嗦。
  只听那边又有人道:“哎哎哎,我说你们几个,也忒会捧高踩低了!要叫我说,那徐家看不上人家姑娘,直接拒了这婚事不就好了?偏还假惺惺的说什么‘守诚信’。要真守诚信,把人娶了去倒也好好待人家啊,偏又觉得人家姑娘污了自家门楣,关在后院里一辈子不让见人。你们自个儿扪着良心问一问,你们自个儿家的姑娘,谁愿意嫁给这样一个婆家?且还有……”
  说话那人一伸脖子,压低声音又道:“那徐家说,四奶奶母女是在回娘家探亲的路上遭遇的船难,我们原都以为这是大白天的事,可昨儿我听九哥说,他前些日子下乡收货,正好经过那翻船的村子,细一打听才知道,那船竟是天黑之后才翻的。我俩一时多事,就算了算路程——也就是说,她们娘儿俩要赶上那趟倒霉的船,怎么也得是靠晚晌才出的城。可是你们说,谁回娘家不赶个早?我就想着,这娘儿俩可别是被徐家赶出门去的吧?”
  “胡说了!”顿时,好几条声音反驳道。
  那人不服道:“咋就没这可能了?!我可听在徐家做工的人说过,那徐家,就没把那母女俩当徐家人看待过……啊,瞧,老五!他兄弟不就是在徐家做管事吗?”那人说着,站起身,冲着一个刚进店里的人招着手道:“五兄弟,五兄弟?过来坐。”
  且不说那边呼朋唤友,只说这周湛,打刚才开始,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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