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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大宋帝国征服史-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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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虬髯汉子谈吐斯文,与他粗旷的外表截然不同,青年听着有些惊异,嘴里却答道,“高姓大名不敢当。某姓岳,单名一个飞字,相州汤阴人氏。【注1】”
    两人有问有答,让场中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原来东海王帐下大将王贵的乡里,难怪箭术如此高超。”虬髯汉子的赞许言出由衷,岳飞脸上却染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阴翳。他一向心高气傲,因王贵而被人赞许,让他的自尊心很是不快。
    他自幼与王贵相熟,若论弓马枪棒,王贵哪能跟他比。而在天津新兵营军训的时候,教官刻意刁难,他还是拿了全科甲等,王贵却是勉强过关。对于离开东海,岳飞从不后悔,他自负才能,就算离开东海,照样能有出头的日子。
    岳飞家中贫寒,虽有几亩薄田,在他幼时还供得他起念书习武,但当他十六岁娶妻生子之后,那点田地已经养不起连父母兄弟妻儿加起来六七张嘴了。所以他在重和元年的时候,离开了家乡,去了安阳韩家做庄客,或者说,就是长工。
    不过其时正是童贯准备北伐攻辽的时候,虽然北伐大军以西军为主,但作为兵力补充,童贯还是决定在河北征召一批‘效用士’,以弥补高达五成的河北禁军的兵员空额。消息传到相州后,便让岳飞起了放下锄头改去军中混口饭吃的打算——他自幼习武,一身武艺在乡中全无敌手,尤其是他能拉三石强弓、八石腰弩的实力,更是独步相州。岳飞有这等武艺,自然不甘以农活度过余生。
    不过就在此时,少年时代的好友王贵却给岳飞带来了东海在天津招募新兵的消息。在东海当兵,军饷是大宋禁军的数倍,同时军官还不克扣,脸上又不用刺字,在东海国内的地位也远比大宋的武人要高,这些事在河北是尽人皆知,岳飞也不例外。同样是扛枪吃饭,当然得选个俸料给得多、干起来舒心的活计,在岳飞看来这是理所当然。所以,宣和三年的冬天,岳飞便与王贵一起去了天津。
    不过出乎两人的预料,东海对孤身投军的外人并不信任,所有的新兵训练科目的难度设定都是以将他们逼走为目标。心高气傲的岳鹏举对此大感恼火,但就此夹着尾巴离开,他的自尊心又不允许。所以他一直咬着牙撑过被加了重料的新兵训练课程,而凭他的实力和努力,甚至还拿到了全科满分的成绩。刚打算来个不辞而别,他父亲岳和病逝的噩耗就传来了。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岳飞丢下了一同投奔东海的好友,离开了度过了三个月的天津。
    只是岳飞决然没有想到,就在他在家守孝的三年里,独自留在东海军中的王贵竟然能打下这么大的名头。王贵当年以八人击败三十女真,砍获一个谋克的功劳,在东海军中只是等闲,但他的名气经过一番宣传,如今在河北却是响亮得很。不论岳飞走到何处,一旦报上籍贯,总会有人提起东海王最信重的王大将军——天知道,王贵到现在还仅是个校尉。
    当初在东海的宣传中,王贵以八破百的战绩,几经变迁,已经变成了单人匹马从万名女真铁骑的大阵中杀个七进七出,保护着从平州逃出来的十万百姓逃到天津的壮举。一杆玄铁乌椎枪、一匹追风黑云马,斩将数十,夺旗近百,还砍下了金国八太子还是九太子的首级——说书人口中的王贵,已完全夺尽了银枪白马赵子龙当年在长坂坡的风采。
    尽管再怎么注水,王贵的战绩还是远不如长生岛上斩首数万的赵瑜、陆贾,也比不上天津城中,三千抵十万的郭立。但王贵家乡人的身份,比起陆贾、郭立这等南蛮子来,却更受河北百姓敬爱。
    两年前,王贵为了将家中老小迁往东海国中安置,曾经衣锦还乡一趟。虽然他只带了两名亲兵回来,但随之而起的却是一阵好大的声势,莫说汤阴县中的大小官吏赶来奉承,连相州的第一豪门韩家也派人来请。旧日的庄户人家,竟然摇身一变,成为韩魏王家的座上客。
    至于岳飞,当初王贵回来时,曾遍邀乡中亲友同去天津,也曾提过让岳飞再投东海,不过却给拒绝了。岳飞是个倔犟的牛脾气,不到走进死路里,他是不会走回头路,何况就算要再投东海,岳飞也不觉得有走私人门路的必要。
    岳飞与虬髯汉子通了姓名,虬髯汉子也自报家门。他自言姓李名成,雄州归信人氏【注2】。在乡中从军,当了一个马军都头。如今金虏南下,雄州不安,他奉命领着一班兄弟去大名府求援。之所以不走正道,而绕道沧州,只是为了躲避金人游骑。没想到在路边歇脚时,哨兵看到岳翻,以为是盗贼的探子,方才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既然是误会一场,方才之事岳某也就不追究了,还请李兄自去。”尽管心知李成所言不尽不实,但岳飞也没有拆穿他的意思。对面都是有甲的精骑,又有箭术不下于自己的李成压阵,厮杀起来,他虽自信必胜,但免不了会有些损伤。也幸好方才对射时,两方距离尚远,无论岳翻的坐骑,还是岳飞射中的一人、两马,都是只伤不死,将养一阵便可痊愈,没有什么大碍。既然没有结下解不开的梁子,自当一笑了之。
    岳飞话说的有些狂妄,雄州兵们听得各个恼怒,倒是李成眼中闪过一阵寒芒之后,反而展颜笑道:“如此甚好!”
    说着他望了望岳飞身后,在几十步外,还有一队三十多骑兵护着一辆四轮马车在观望。从他们身上的衣甲来看,与岳飞是一伙。他暗自庆幸没有与岳飞真的拼起来,否则至少要损失大半兄弟,同时也在暗叹自家运气甚差,没想到这时候出来打猎,还能碰上一只大虫。
    翻身上马,也不再多话,李成举起右手打了个手势,集合起他的一队人马便下了官道。远远的绕了个圈子,避过车马的队伍,直奔南面去了。
    双眼盯着李成一众的背影,直到他们渐渐消失在雪地的背景中,岳飞方示意队中解除警戒。他回到后方的马车旁,对车中道:“韩公,贼人已经走了,还请继续上路。”
    车厢的窗口处露出了一张中年人的脸,他望着李成消失的方向,皱眉道:“号令有法,严整有度。再加上武艺高强,鹏举,那人到底什么来路!”
    “他自称李成,雄州的马军都头,奉命去大名府求援。为避金虏,故而绕道沧州。”
    “雄州?大名?”韩姓中年眉间的皱纹突然间又深了几分,“从雄州走沧州线南下的官道,在黄河岸边。而现在我们在的这条路,却是往天津的方向。两边隔了有近百里,他这路是怎么绕的?”
    对于韩姓中年的疑惑,岳飞也有同感,他推测道,“也许是他离乡投东海不遇,所以才顺着这条路南下。在路上看到舍弟,临时起意想捞一把。”
    韩姓中年疑惑更深:“如此人才,东海如何会放过?”
    岳飞回忆着李成那对燃烧着野心的双眼,摇了摇头,就是这样的人才无法再东海立足,“任何投靠东海的军队都会被打散整编,无论契丹还是汉军,从没有例外。李成的部众虽少,却也有二三十骑,且都是精锐,让他放弃手下,想来他也不会答应。”
    “原来如此!”中年人摇了摇头,感叹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难怪东海这些年声势不及金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做人是这样,治国也是这样。如果东海能学着女真那般来者不拒,其国如今绝不会仅仅局限于海外荒岛和天津、旅顺两处。”
    “韩公说得正是。”中年人的话正说到了岳飞心底,若是当年在天津新兵营中没有受到那等闲气,他服丧期满之后,肯定会再投东海。不过话说回来,那一种情况下,若是东海仍如现下这般坐视胡虏乱华,他多半还是会丢下军职,离开东海。
    拥有远超金虏的军力,却甘于货殖贩运,岳飞对东海王赵瑜的评价并不高,若不是奉相州知州之命作为护卫前去天津求援,他根本不想再与东海有何牵扯。尽管东海出兵的消息在河北传得有鼻子有眼,但一路北上,岳飞所看到的却是一片金虏和盗贼肆虐的土地,东海果真出兵如何会是这般模样?
    岳飞今次护送中年姓韩名膺胄,是历仕仁、英、神三朝的名相韩琦韩忠献的曾孙,也是如今相州知州韩肖胄的亲弟。
    韩琦‘相三朝,立二帝’,墓碑上还有神宗皇帝御笔亲提的‘两朝顾命,定策元勋’的碑文。旧年韩琦在乡中建昼锦堂,欧阳修为之撰文,篇中还有‘仕宦而至将相,富贵而归故乡’之语。
    大宋惯例,为官者不得治本乡,除了边疆羁縻州县,无不依此惯例。但韩琦凭他拥立英宗、神宗的大功,却能三至家乡为州官,临终前一年还能以太师判相州,作为归乡养老的荣誉。神宗皇帝甚至还亲许韩家世官相州——韩肖胄的祖父韩忠彦为哲宗相,其叔祖韩正彦代为相州知州,之后到了政和六年,其父韩治也做了相州知州,不过没几年因病辞官,让韩肖胄接替了这个位子。一连四代,每一代都有一人做了相州的知州。这等荣宠,除相州韩氏外,天水一朝无一家能有。
    作为韩琦曾孙,韩肖胄虽然远比不上他的曾祖,甚至还不一定能比上他被称为‘柔懦’的祖父,但他毕竟是世家子弟,自幼受到的教育让他的眼界和见识都高人一等——作为河北人,他对北地局势和宋军战力了解太深了——当童贯刚刚买回燕山府后,他就开始整顿城防和兵器军械,虽然宣和五年到七年,他因父丧丁忧守制,不过在金军南下前,他正好孝期已满,起复后重归原职,正好完善相州的守备。
    韩家四世守乡郡,是为相州第一豪族,可以说就是一个土皇帝,如同一株根系深深的扎进相州土地中的巨树,根本无法随意挪动。无论田地、产业,大半都在相州,所以韩肖胄坚守之志十分坚决。
    但如今天下的局势,却让韩肖胄对于保住相州并无半点信心。东京城都能三日被破,还有什么城池能守得久的。何况在东京城破之前,就有传言说靖康皇帝要割让太原、真定和河间府三座塞防重镇。太原属于河东,但真定和河间都是河北要隘所在,两府一失,河北局势必然糜烂。届时连北京大名府都不一定能保住,更别提区区相州。
    在另一个时空中,韩肖胄做了几个月的相州知州,将家业子弟转移南下后,就将这个烫手的位置丢给了汪伯彦。而后赵构在相州自立,在粮秣筹备与军械兵器上,还是靠了韩肖胄早前做的准备。
    不过如今有了东海,北地再乱,也有天津这根定海神针在,故而韩肖胄也多了许多选择。他在相州继续坐着坚守的准备,同时则让他的弟弟去天津求援,若能引来东海军为臂助,女真铁骑并不足虑。
    派了两名游骑前出哨探,车队又重新上路。车轮碾压着冰雪,车身也在轻轻摇晃。韩膺胄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在马上昂首挺胸、指挥若定的岳鹏举。
    岳飞曾为韩家庄丁,身份卑微,但他却是东海王帐下大将王贵少年时的至交。当初王贵回乡时曾在他兄长的宴席上盛赞岳飞的才能武艺,所以一等岳飞丧期服满,韩肖胄便把他找来,一试武艺,当即便抬举他做了相州驻泊禁军中的一名马军都头。一年来,岳飞虽没有多少表现的机会,韩肖胄还是硬把他升上了指挥使。尽管这其中主要有结好王贵的因素在,但岳飞本身的才干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
    方才岳飞箭无虚发,四箭便镇住了李成一众,韩膺胄也是深感惊叹,如此神射如今已是难得一见。有这等猛将随行,的确能让人安心许多。到了天津,还能靠着他与王贵拉上关系。听说王贵现在已入了东海禁卫班直,深得赵瑜信重。能与他结下善缘,韩家入了东海朝堂,在军中也会多一份臂助。
    视线离开窗帘,靠上松软的座椅,韩膺胄苦笑着。虽然他曾祖父坟墓前还立着神宗皇帝亲提的‘两朝顾命、定策元勋’的石碑,可如今他和他的兄长却已经打算抛弃神宗皇帝的后人。不过这也怨不得他韩家,而是道君上皇太过荒唐,他的儿子太过无能,如今能就万民于水火的,也只有靠太祖皇帝的后代了。
    车队迤逦前行。岳飞有些苦恼的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方才耽搁了一段时间,现在恐怕很难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那处驿站。
    就在岳飞考虑着走夜路的问题,这时前方再一次传来尖厉刺耳的木笛声。笛声入耳,岳飞猛然一惊,车队也一阵骚动。
    难道前面又来了敌人?!
    岳飞一夹坐骑,正要向前冲去,木笛的声音却突然变了调。两长一短,却是解除警报的节奏。
    一刻报警,一刻又解除,这让车中的韩膺胄摸不着头脑。他从窗口探出头,问着又勒住马的岳飞:“鹏举,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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