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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恣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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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徽点头承认。
  “我见你这般警觉,知晓你不愁生计,便撤回了人手。”程询如实道,“而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游转民间,不找个落脚之处。你走过的那些地方,很值得我琢磨。”
  蒋徽微微低头,避重就轻,“您不是说撤回了人手么?”
  程询轻轻地笑起来,“你在前面走你的,我的人起码离你百八十里,这总不是跟踪吧?”
  对,不是跟踪。那是追踪。叔父要是不讲理起来,真够人喝一壶的。
  程询说话向来点到为止,停一停,问起她的打算:“日后是闲居此处,还是另有打算?”
  蒋徽斟酌片刻,“我想过夫唱妇随的日子。”董飞卿不会无缘无故回京,她横竖也没感兴趣的事由,不妨跟他凑热闹。在他身边的日子,开心、生气都少不了,但绝不会百无聊赖。
  程询想了想,“那自然好。”
  蒋徽问起程家大公子:“我听说,恺之哥哥和苏家二老太爷出门游历去了?”提到的那位老太爷,是程老夫人的二哥。
  程询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二月初就溜了。”
  蒋徽忍着笑。
  程询喝了一口茶,“我那个活宝二舅,不到六十,就变成老小孩儿了。”
  蒋徽也喝了一口茶,借此掩饰笑意。
  “我派十名护卫赶上去,做一老一小的随从。结果倒好,俩人变着法子把人甩掉了——都是一家人,知道护卫的路数,当然能让他们遍寻不着。”
  “您能容着?”蒋徽才不信。叔父护短儿,但亲朋要是给他添堵,他不把人收拾服帖不算完。
  程询慢条斯理地说,“我让护卫回来了。”
  “一定有后招吧?”
  程询微微颔首,眉宇舒展开来,“我跟修衡打了个招呼,让他派几个出挑的护卫,去找那俩人。过了半个月,两个人写信回来,我二舅训了我好几页,恺之求着我把人撤回,说随从多了碍手碍脚的。我只当没看过。”
  蒋徽由衷笑出来。
  程询也笑开来。蒋徽与爱子恺之亦是情同兄妹,他自然不介意与她说这些。
  蒋徽大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问:“程祖父怎么说?最疼爱的长孙出远门,他能放心?”
  “自然不放心,总跟我吹胡子瞪眼的,说怎么会有看不住儿子的爹。”程询用指关节刮了刮一边的浓眉,“我真没地儿说理去。只能让修衡费心,命护卫尽快把那俩不省心的带回来。”
  蒋徽笑不可支。
  董飞卿折回来,见蒋徽笑得这般开心,不由笑问:“说什么了?乐成这样。”
  蒋徽笑答:“恺之哥的事儿。”
  董飞卿望向叔父,“没少上火吧?”
  “出去转转其实也挺好,主要是老爷子总跟我闹脾气。”程询笑道,“刚跟解语就说这事儿呢。”
  解语是蒋徽的小字,前些年,妻子和他商量着给她取的。
  “老爷子数落您什么了?”程家祖父和叔父较劲的情形,乐子特别多,他以前总是特别不厚道地盼着爷儿俩闹别扭。
  蒋徽笑着起身,转到前面看友安回来没有。走过垂花门,恰逢他拎着很多东西往后走。
  “照着单子买齐了,是不是回来晚了?”友安有些不安地问。
  蒋徽和声道:“没。时间还早。”
  “得嘞,那您再喝口茶、说说话,小的把东西安置好,帮您把鱼什么的收拾出来。”
  蒋徽笑着点头,“辛苦了。”
  友安匆匆去往厨房。
  蒋徽缓步绕过影壁,穿过门洞,站在正门的石阶上。
  暖阳高照,和风徐徐。她惬意地吁出一口气,敛目聆听周遭声息,片刻后,闭上眼睛,微扬了脸,享受着这一刻天地间的平宁静好。
  忽然发现,阳光与风交融,像足了董飞卿的气息。
  回想起来,几名年少时相识的男子,都不用香料。大抵是随了程叔父。他们一些言行、小习惯,也都与叔父相同。
  那是多年间由衷的敬爱、依赖所至。
  有女子清浅的脚步声趋近,蒋徽凝神细听。
  熟人到访。来的是谭庭芝,与她自幼相识交好的闺秀。
  脚步声在她六七步开外停下之际,她睁开眼睛,转头望去,唇角缓缓上扬。
  谭庭芝一身淡绿裙衫,仪态优雅地站在那里。她是独自前来,车马、随从等在街巷转角处。
  她静静地打量着两年未见的蒋徽。
  蒋徽穿着白色上衫,浮着花影,配一条淡粉色的薄而多褶的裙子;长发利落地高高绾起,形似凌云髻,带一副小小的珍珠耳坠;侧头看向她的时候,明眸生辉,笑靥如花。
  顷刻之间,艳光四射,整个人都似在发光。
  只是,那双眼中流转着凉薄,那笑容透着冷冽。
  谭庭芝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语气柔和:“我来看看你。”
  蒋徽应道:“你很会选时机。”
  刘全走出倒座房,听到女子说话,走过来,侍立在一旁。
  “两年多未见,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谭庭芝神色诚挚,“有些事,我不明白,要向你请教。”
  蒋徽绕着的手臂放下,背着手看着对方,“要跟我说什么?说丁杨还是别人?”
  刘全若有所悟,飞快地看了谭庭芝一眼,见她竟是不动声色。


第9章 过往(3)
  过往(3)
  谭庭芝浅笑盈盈,“说什么都好。”望一眼门内,“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蒋徽笑而不语。
  “人们都知道,我和你交情匪浅,”谭庭芝举步踏上石阶,“我既然来了,怎能过门不入。”离得近了,看清蒋徽戴的是珍珠耳箍。方才还以为她穿了耳洞。
  “没事。”蒋徽应道,“你贵人事多,我今日要待客,相互担待吧。”
  “我知道你家中有贵客,”谭庭芝说,“方才我已命人去状元楼定一桌席面。”
  蒋徽莞尔,“你倒是体贴。”门前有老妪经过,对她凝眸,她回以礼貌地一笑。
  谭庭芝道:“我舅舅曾几次与程阁老一同到状元楼用饭,跟我说过阁老常点的几道菜。”
  “哦,听起来,付大学士待你如常。”蒋徽说,“那么,你那些事,有没有告诉过付大学士?”
  谭庭芝回视着蒋徽,眼神复杂。
  刘全则若有所思。
  付大学士曾官居次辅,虽然早就赋闲在家,但当今首辅、次辅一向很尊敬他,付家威望不减。
  付大学士只有一位兄长、一个年纪小他一大截的庶妹,付氏当年嫁入的是谭家。
  而以前与蒋徽交好的闺秀之一,是付大学士的外甥女——谭庭芝。
  盘算一番,刘全弄清楚了不速之客的身份。这时,蒋徽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两封信,递给他之后,道:“来前头是有事交待你,险些忘了。我在两间铺子里存了些东西,你去取回来。字条上写着店铺所在何处。信封里是取东西的凭据。”
  刘全立时恭敬地道:“小的记下了。”之前董飞卿也交代了他两件事,要不是谭庭芝不期而至,他早就出门了。
  蒋徽叮嘱一句:“快去快回。”
  刘全称是,出门后,少不得展开字条来看,看清楚之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做到脚步如常。
  蒋徽派他去的,并不是什么铺子,而是去谭府、丁府送信。她分明已料定谭庭芝的到访,并且有所准备。
  这时蒋徽回转身,目光凉凉的,“没别人了,我们就别扯闲篇儿了。你有话直说。”
  谭庭芝态度更为柔和,“我今日前来,是自己的意思,亦是奉双亲之命。”
  “怎么说?”
  “我们会竭尽全力斡旋,帮你回到家族,且会让蒋家恢复到以前殷实的家境。”
  蒋徽失笑,“两年前,能让蒋家弃我如敝屣;今时今日,当然能让我回到蒋家。”
  谭庭芝仍旧很冷静,“不止如此,我们会尽心弥补,你只管开条件。我娘想认你做义女,只盼你答应。”
  蒋徽态度散漫,“听起来,令堂很疼爱你,以前我也很尊敬她。可惜,旧日不可寻。”
  “你也说了,旧日不可寻。”谭庭芝道,“我们这样僵持下去,终归是伤人伤己。把以前的恩怨放下,好么?”
  蒋徽漫不经心地道:“今日之前,我就没提起来过,何来放下一说?”
  谭庭芝斟酌片刻,推心置腹地道:“你我只说眼前的事。
  “这两年,谭家听从你的吩咐,为你做了不少事情。
  “如今你还想要什么,直说便是,只要你肯把那两封信还给我。
  “蒋徽,不论董公子当初是怎样叱咤风云的人物,不论有多少贵人出手帮衬你们,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假如你一直与我们僵持着,惹得我双亲打定主意一辈子盯着你们夫妻二人,你能怎样?能笃定每次都能幸免于难么?
  “你握在手里的两封信,大致写了什么,我记得。就算宣扬出去,谭家大可以对外人说,彼时我糊涂,倾慕已有婚约在身的武安侯世子,私下里与他来往。的确不对,但也是人之常情,你毁不了我。大不了,我终身不嫁。
  “你曾流离在外,有句话总该深有体会:民不与官斗。
  “就算你想继续惩罚我,左右我一生的运道,前提也该是答应我双亲给你的好处:先回到蒋家,再从长计议。
  “地位悬殊的话,站在高处的人,只要寻到一个机会,就能把站在低处的人踢下万丈深渊。只有平起平坐的人,才有可能常来常往,或是相互算计。”
  末尾几句,很有听头,蒋徽却不以为然,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谭庭芝,“这是我誊录的一封信,你看看。”
  谭庭芝有些急切地展开纸张,看完之后,面色煞白,惊惧交加。
  那是一封信,也是一首艳诗。丁杨写给她的。
  三年前,她的闺房曾经失火,损毁了很多东西。她一直以为,丁杨写给她的几封信,是在那场火中化为灰烬。那之后的几个月,蒋徽待她如昔。
  蒋徽抵死退亲的时候,她前去蒋家,询问原委。蒋徽冷冷地看着她,甩出一封她写给丁杨的信件,字里行间,含蓄地打情骂俏,吐露相思之情。
  蒋徽说:“你给丁杨的信,我手里还有两封。要我不对外声张,就让你双亲花些心思,帮我退掉亲事。”
  她拿着信件,落荒而逃,转头质问丁杨,怎么能把凭据交给蒋徽。
  丁杨一头雾水,说我又没疯,怎么会做这种蠢事。当即查找一番,发现有三封信不翼而飞。于是,他笃定有下人吃里爬外通风报信,把信件交给了蒋徽。
  她让他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可恨的是,他说我的确也喜欢你,但你跟蒋徽不一样,她是我死心塌地要娶的人。要我想法子,只能让你做我的妾室。
  原来,在他眼中,与她之间,只是一段认真对待的风流韵事。
  她怎么肯做他的妾室,当即怒了,说我不指望你别的,只求你管好自己这张嘴,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否则,我会拼上一死,求我舅舅惩处你这浪荡子。
  丁杨如释重负,发誓保证,绝不会与任何人提及与她的事。
  后来,斟酌再三,她把这些事告知双亲。双亲责骂惩戒之后,选择帮她度过这道坎儿。
  蒋徽出自蒋家长房。
  谭家与蒋家长房素有生意来往,握着蒋家长房盈亏的命脉,让对方倾家荡产、流离街头并非难事。
  最重要的是,在当时,两家私下联手放印子钱——这是官员染指便是罪的行当,只要把事情捅到官府,双方都会受到重罚——假如蒋家长房为这种事吃官司,武安侯府定会与蒋家撇清关系,退掉亲事。
  谭家要挟蒋家,是举手之劳。
  蒋家的门风就是爱财,在那种关头,不低头才是见了鬼。挣扎几日之后,应下谭家的条件:让蒋徽如愿,退掉武安侯府的亲事。
  谭家并未当即兑现诺言,又追加一个条件:把蒋徽逐出家门。若做到,蒋家可得现银五万两。
  那期间,谭家一直等着蒋徽登门,主动交出那两封信,免却流离之苦。
  最终等到的,却是蒋家把蒋徽从族谱上除名的结果。
  他们想,这样也好:离开家族的蒋徽,不过是在脚下垂死挣扎的蝼蚁。
  蒋徽离京之后,谭家派护卫追踪,找到人便灭口。
  却没想到,护卫好几次出手,都是徒劳无功,蒋徽的一封亲笔信件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回事处。
  蒋徽在信中说,你们想除掉我,并非易事,如愿之前,不妨先帮我做三件事:在生意上做手脚,让蒋家长房逐步亏掉家底;善待郭妈妈;不论怎样的门第求娶谭庭芝,都不准答应。不照办也好,你们只管等着丁杨给谭庭芝一个交代,让她进门做妾。
  在护卫得手之前,他们别无选择,只得照做。这两年多,给郭妈妈找了一个等同于白拿丰厚月例的闲差,又几次让蒋家长房在生意上亏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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