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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共春光-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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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妥协。”景茂庭沉重的重复道:“我妥协。”
    “嗯?”舒知茵一惊。
    景茂庭摸了摸她的头,艰涩的道:“我会尽快让皇位易主,请给我三日的时间筹划,无论是否能在两个月内,三日后,我会详细的告诉你。即使无法在两个月内,我会让你知道确切的原因,好吗?”
    舒知茵还能说什么呢,他在让步,至少他表现出了他让步的姿态,她不能再寸步不让,说道:“好。”
    景茂庭轻抚着她的后背,商量道:“我派人护送你去闲清园,三日后,我去闲清园找你。”
    “我为何去闲清园?”
    “闲清园景色幽静,适宜你安胎,最为安全。”
    舒知茵若有所思的问:“你是想让我久居闲清园?”
    景茂庭沉静的道:“对,在皇位之事尘埃落定前,我恳请你跟齐夫人住在闲清园里,你所在之处安全舒适,能让我心无旁骛。”
    “我久居闲清园,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舒知茵想了想,要给他安静的时间思考,道:“我可暂居三日,三日后,如果你的计划能让我信服,凡事可商议。”
    “可以。”景茂庭说罢,随手掀起马车窗帘,唤着候在远处的如锦,道:“如锦,你速去大理寺找齐汀齐大人,让他立刻带侍卫出城护送景夫人去闲清园,在城门外与我会合,天黑前抵达闲清园。”
    如锦应道:“是。”
    景茂庭道:“通知齐大人后,你再回府为夫人带足数日所需的衣物。”
    “是。”如锦不便多问,依言而行。
    唤来如瓷,景茂庭道:“出京。”
    “是。”如瓷赶着马车往城门方向。
    马车前驶,车厢里的气氛风平浪静了,他们各怀心事,深知当前形势的叵测,要相安无事,不能被别有用心之人挑拨离间。
    景茂庭小心的轻摸着她的小腹,温言问:“它可还听话?”
    舒知茵只是笑了笑,不语。这些日孕吐得很难受,因腹中的胎儿,她更要坚强。
    景茂庭深情的亲吻着她的额头,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舒知茵很想多生些儿女,让儿女们相互照顾。
    景茂庭发自肺腑的道:“我时常提心吊胆,好怕突生的变故影响你的心情,致胎儿不稳,会伤到你的身子。”
    “你莫忧虑了。”舒知茵不以为意的一笑,“我会注意保重身子。”
    不经意的俯首看到她腕上戴着的玉镯,正是他送给她的定婚信物,景茂庭胸中一炽,轻握起她的手,端详那玉镯,心中思绪万千。
    舒知茵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说道:“我以前不曾仔细看这玉镯,因它易碎,我又不常戴饰物,便一直在盒中收着。前日想你时,便将它拿出来戴上,仔细一看,倒发现这玉镯非寻常的美玉,颇为稀缺罕见,它的润度极好,可谓是奇珍异宝。”
    景茂庭不语,它确实非比寻常。
    “这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支玉镯都要精美纯粹。”舒知茵挑眉,“景家默默无闻,非大富非大贵,怎会得有此传家玉镯?”
    景茂庭正色的道:“我本不姓景。”
    “啊?”
    “我已跟齐老言明,可以对你说出我的身世了。”
    舒知茵全神贯注的听着。
    景茂庭沉着的说道:“我是齐老和齐夫人之子。”
    “嗯?”舒知茵颇为不可思议。
    景茂庭握了握她的肩,对她说出了他跟齐老和齐夫人达成一致的说辞。
    齐夫人王氏是齐老原配夫人李氏的表妹,当年,王氏待字闺中,李氏缠绵病榻,王氏前去齐府探望李氏时,跟齐老不期而遇。李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有意撮合齐老和王氏,王氏仰慕齐老,虽是名门闺秀,愿意嫁给齐老当继室。
    李氏病重期间,王氏常去齐府里悉心照料她,照料了足有一年之余。李氏总是劝齐老,让齐老在自己病故后,续弦王氏,齐老见王氏温顺宽容识大体,心生续弦之意。
    在李氏病故前夕,齐老在李氏的病榻前向王氏承诺,三年之后,娶王氏为继室。
    李氏病故的一年之后,齐老和王氏在一次相处中,致王氏不慎怀了身孕。王家震惊,因齐老在朝堂中已是极有威望,又深得皇帝的器重,得知齐老承诺定会迎娶,王家悲喜交加,跟齐老商量之下,只得将怀着身孕的王氏藏于闺房,产下了一名男婴。
    详细的说罢,景茂庭平静的道:“齐老把襁褓中的我抱回齐府,为掩丑闻,对外宣称我是养子,为我起名为景茂庭。”
    闻言,舒知茵惊愕,难以置信德高望重的齐老竟会做出如此不体面之事!而名门王家竟容忍嫡女未婚产子?! 太过于惊世骇俗,若不是景茂庭神色真挚,而这种事绝不可能随便乱说,她真的不会相信。
    据她所知,齐夫人王氏确实是在过了适婚年龄嫁给齐老为继室,俨然是等齐老的元配夫人病故满三年之后。众所周知,齐老和齐夫人王氏的感情始终深厚,至今仍是举案齐眉。可是,他们所做之事着实不可思议,跟父皇和母妃的行为如出一辙。
    景茂庭坦言道:“虽然他们的行为很不合时宜,难以启齿,但已然发生,只有我们四人知晓。”
    “听说齐老曾公开提议让你改姓为齐,入齐家族谱?”舒知茵依旧沉浸在震惊中,原来景茂庭是齐老之子,齐老一直以来对景茂庭视如己出的用心栽培便说通了,因齐老对景茂庭的着重,齐家上下都对景茂庭尊重有加。
    “是的,齐老和齐夫人都有此意,我拒绝了。”
    “为何?”
    “并非是介怀,我对齐老感恩戴德,只是觉得改姓为齐多此一举。”
    舒知茵轻问道:“你坚持称呼他们为齐老和齐夫人?”
    “对。”景茂庭镇定自若的道:“我永远为姓景,为景茂庭。”
    舒知茵不禁诧异,但不以为意,她嫁的是他这个人,与他的身世无关,她只要知道他的身世就可以了,此后,她对他的身世将绝口不提。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她说道:“这是齐夫人王家的传家玉镯?”
    景茂庭没有直接回应,神色如常的道:“从此以后,它就是我们景家的传家之物,你可将它传给长子,长子遇到心仪的女子,可将此物作为定婚信物,子子孙孙的传下去。”
    舒知茵笑而不语,若能与他彼此全心全意、子孙满堂何其美满。
    马车缓缓地停在城门外,等待着齐汀率侍卫而来。景茂庭为她褪去鞋子,让她舒服的半躺在车厢里的软榻上,抚摸着她的小腹,温言道:“你到了闲清园,齐夫人肯定对你极为热情周到,你要慢慢习惯。”
    “三日之后你就来闲清园找我?”舒知茵的心情复杂,只待着他说出筹划之后,再作打算。母妃的离奇变化,她不能轻易的放下,要水落石出的弄清楚缘由。当务之急,是要皇位易主,她一刻也难以承受舒知行兄妹的嚣张和得意。
    “对,等我三日。”景茂庭笃定的道:“莫再胡思乱想,相信我。”
    “好。”舒知茵道:“我等着。”
    景茂庭深深凝视着她,她此刻安静不语的模样温温顺顺,他情不自禁的俯首过去,吻住她的唇,只是吻住不动,温柔的一吻,意犹未尽的挪开,轻声道:“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让你满意。”
    舒知茵抬首瞧他,他的眼神明亮而温暖,就像是春日暖阳,轻柔的笼罩着她,她的心为之一暖。
    这时,马车外的如锦道:“夫人,皇后娘娘派人给您送来一封信笺。”
    齐媛的信笺?景茂庭掀开马车帘接过信笺,递给舒知茵。
    舒知茵漫不经心的展开信,一字一句的看完,笑了笑,把信笺示给景茂庭看。
    齐媛写来的这封信笺,无疑是在表明立场和态度,齐媛先是感伤舒知茵的丧父丧母之痛,随及又很气愤昨日金谷公主擅闯景府的所为,她听闻舒知茵提出跟景茂庭和离,极力相劝,称呼舒知茵为嫂嫂,并宣称以后与舒知茵齐心协力。
    景茂庭跟着笑笑,道:“她早应如此。”
    舒知茵扬眉,出乎意料的道:“她竟然不是劝我离开你,难道她不认为我的处境艰险,会拖累你和齐家?”
    景茂庭道:“她的处境同样艰险。”
    “是啊,她很聪明。”舒知茵若有所思的道:“当前形势下,她虽为皇后,心里惶惶不安,只能依靠你。她主动的对我示好,其实是在向你证明她的态度,使你尽心的拥护她坐稳皇后之位。”
    “只要她始终真心待你,我会全力拥护她。”景茂庭笃定的道:“如果她对你虚情假意,败露一次,我就与她陌路,不会再给她机会。”
    “真的?”舒知茵心下一惊,齐媛是他的胞妹,他能绝情的硬起心肠?
    “对,她很清楚你在我心里我有多重要,若敢对你不仁,便就是自食其果。”景茂庭语声冷静,“任何欺你害你令你不高兴之人,我都不会再给机会。”
    舒知茵的内心颤动,且拭目以待他是否能说到做到。
    “夫人。”马车外再次响起如锦的声音。
    “嗯?”
    “齐大人到了。”
    景茂庭掀起马车窗帘,看到齐汀带领十余位身手不凡的侍卫纵马而来,温言道:“我实在很疲累,伤疼又难忍,就不逞强送你了。”
    舒知茵瞧着他疲惫的神态,知道他有伤在身,很体谅的道:“我明白。”
    景茂庭不放心的盯着她看了半晌,看尽到她眼底无法释怀的愁绪,道:“正值春季,闲清园景色怡人,心情放轻松,等我去找你。”
    “好。”
    “你放心,外后日我必会到闲清园见你。”
    “好。”舒知茵道:“快回府休息。”
    景茂庭轻拥抱她,短暂的数日离别亦使他极为不舍。
    舒知茵心中的涩意顿起,目送他下了马车,动作轻缓的翻身上马,慢慢的策马入城。她收回目光,马车前驶,朝着闲清园而去。她慵懒的躺在软榻上,闭目歇息,脑中回荡着他刚才说过的话语,这三日无疑有些度日如年。
    以免她不适,马车保持着平稳行驶。
    将要抵达祈山时,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多时就已近在耳边。
    马车忽然停下,舒知茵掀开马车窗帘一看,只见一群身着劲装的男子将他们团团围住了,来势汹汹,为首之人女着男装,骑在马背上,笑道:“福国公主,别来无恙。”
    舒知茵仔细的打量着那个女子,似乎眼熟,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齐汀正色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马背上的女子笑吟吟的道:“许国皇帝的人,特来请福国公主去许国一趟。”

  ☆、第79章 共春光(上)

  舒知茵望向马背上笑意盎然的女子; 约摸十六七岁,英姿飒爽,傲雪欺霜; 恍然想到了她是谁,“许国六公主许元逸?”
  “正是。”许元逸笑意不减; 翻身下马,将长剑放置在马鞍上,信步走向舒知茵所乘的马车。
  齐汀意欲阻拦,与此同时,听到了舒知茵的邀请:“不妨进马车里一叙。”
  许元逸动作轻缓的乘上马车; 打量着宽敞温暖的车厢,目光扫过可躺卧可坐的软榻,羡慕的道:“福国公主的马车一年四季不同装饰,冬暖夏凉,总是很会花心思让自己过得很舒服。”
  “让自己过得舒服; 是我的本能。”舒知茵笑着,孕吐感渐起,随手捏起酸梅干含在嘴里,示意她坐在榻边的软凳上。
  许元逸也吃了个酸梅干,酸得她直皱眉; “你不觉得太酸?”
  “对我而言,这种酸度恰到好处。”舒知茵饮了一杯酸梅水,好整以暇的看她,犹记得最近一次见她是在五年前; 她身姿灵巧的打马球,那迅捷精准的技法所向披靡。
  许元逸盈盈一笑,端详着舒知茵,她的美丽与日俱增,比以前多了恬静的温暖。以前的她空灵冷漠,飘忽不定,孤傲的特立独行,就像是纤尘不染的仙子,一度认为她挥一挥衣袖就能让庸俗的世人销声匿迹。
  二人相视了片刻,舒知茵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特来请我去许国?”
  “嗯,我皇兄对你念念不忘。”许元逸狡黠的眸中带笑,补充道:“我所说的皇兄不是二皇兄,是皇长兄许国皇帝。”
  舒知茵笑而不语,神态薄凉。
  许元逸顿时收起笑意,真诚的道:“你的皇祖姑病入膏肓,请你去许国见她最后一面。”
  舒知茵自是不信,不以为意的道:“徜若真是如此,许二哥会派人传讯息给我。”
  “这正是我要请你去许国的第二个理由。”许元逸轻叹口气,道:“难道你不知道许国也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重案?重案牵连到了你的许二哥,他被禁足在王府幽禁,一只鸟都难从王府里飞出去。”
  “是吗?”舒知茵不知道,她在得知怀了身孕的当天,就派侍从把她怀有身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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