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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玉堂娇色-第92部分

小说: 玉堂娇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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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明珠抬头看了眼他脸色,没瞧见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片刻后有微微的动静,他却已经起身,顺便也带走了一榻火热。也未曾多说话,人已经走了。夜里那窗还开着,有冷风不断往进刮,刚才有多热,现在就有多冷。盛明珠穿着软底儿的绣鞋下了床,将窗关好。
  
  她心里头想了很多,却半天理不出个头绪,终究是心烦意乱的睡下了。
  
  ——
  
  盛菲菲这几日在张罗自己的嫁妆,每天黏在宋老太君身后。阮氏从前嫁进来的那些个嫁妆七七八八被她自己个儿败的差不多了,只想哄得老太君欢心,多带些嫁妆去伯远候府。
  
  “都说女生外向,瞧见没,还未出嫁,便惦记上我的东西了。”
  
  倪珍儿跪在一旁轻轻替宋老太君捶腿,她叹了口气儿,“若是知道老三能升任到尚书,我何必——”何必给家中嫡女寻这样一门婚事,可如今也没什么反悔的余地,“一会儿你从我嫁妆里抽出些东西给她添上,早早嫁出去就好。”
  
  三房出了那样的事情,毕竟有关女儿家名声,难免累及。倪珍儿点头应下了,正说话间,外头个老妈子进来,靠在倪珍儿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她脸色变了,回了宋老太君跟前。
  
  “怎么了?这幅脸色?”宋老太君问了一句,又斜着眼看她,“是尚书府那边的事儿?”
  
  “老太君英明”,倪珍儿垂头,“说是,从管府的聘礼,已经送到了尚书府。”
  
  陛下赐婚这事儿,知道的人有。只是婚期未定,庚帖未合,心中到底没什么感触。而且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只要是个人想的应该就是和盛家那三小姐撇开关系,毕竟谁不在乎名声,可没料到这时候,那管都督却出人意料的下聘。
  
  “什么?”宋老太君显然也有些不可置信。
  
  “洋洋洒洒的几十台轿子,整个街都是。那管平还带着东厂的人,今日整个乌泱泱的大街都是安静的,传了几日的事儿也都停了下来。”
  
  可不是废话,东厂是个什么地儿大魏的百姓能不清楚。如今东厂那些个人都在大街上走了一圈,往日里他们说闲话的是那东厂督主的岳母娘,说闲话便是想弄一个好笑,可也没听人连命都不要了,就图一个乐。
  
  ——
  
  芸娘原就是怕自己从前的身份误了自己两个女儿,次日管平提着厚重聘礼上门,当即在屋内就流泪了,还是黄妈妈劝了半天,自己又怕误事儿,才连忙擦了泪,又轻扫峨眉,出去与媒人说话。
  
  管平父母不在京城,可到底婚姻这事儿总归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请了官媒来处理婚事。
  
  盛明珠被金枝叫出来打扮,还有些不信,“他来提亲了?”
  
  金枝点头,“夫人正在外头给媒人封红包呢。姑爷也在外头,跟老爷说话。”
  
  盛明珠接了湿帕子,擦了擦脸,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昨日夜里他去的快,她只以为这管大人还要脸面,想取消婚事,毕竟前头虽说是皇帝金口玉言赐下的婚——说是皇命不可违,可依着管平身份可自己现在的名声,真取消了也没人说个不字儿。
  
  微微醒了神色,便出了闺房到大堂。
  
  芸娘正用册子轻点管平送来的好些聘礼,这几日愁眉不展的脸愁色也少了几分,与黄妈妈还说了几句笑。盛明珠看着,走上前叫了盛娘,芸娘便看着女儿这边,又招手让她过来,脸上还是有愁,却淡了许多。
  
  “娘瞧这管都督真心是个好人,虽是读书人做派,却也不那么迂腐,为人更是重诺”出了这样的事儿,旁人只怕想尽早撇清了关系,唯独他却这时候送上来聘礼,还如此厚重,只怕是为了安自己和女儿的心。捏了捏盛明珠的手,“他婚前这样给你面子,便知性子如何。你日后嫁过去,万不能向如今这般骄横,要好好侍奉夫君。”
  
  盛明珠看她一脸担忧,却又如释重负的样子,只点了点头。
  
  大魏男女之别不重,可如今聘礼已下,便是人人都知的未婚夫妻,婚前再见面难免传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管平今日来下聘,却也没存什么心思,且故意闹的这样大,便是想让人知道盛府与他的关系。
  
  只是昨日那事儿还生了许多气——他想起昨个儿夜里刚一见面她就提出婚事作废,就好像巴巴捧上去的心被人戳了一刀。原本是怕这几日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心里头难受,可在她心里他大约就是个惦记她美色之人。
  
  不可共苦。
  
  管督主这一腔柔肠百转的心思盛明珠却是不知道。只是他在这种时刻,如此大张旗鼓的下聘礼,给自己个儿做足了面子,也让旁人不敢在非议她娘,要说心里没一点感激也不可能,便听了金枝的话,半推半就的来了父亲书房。
  
  谁料前些日子不说对她温柔似水,也能说是照顾周到的男子今日却好像看不见她一样。
  
  那双微冷的凤眼儿只瞅了她一眼,便转了神。他这一转脸盛谦也瞧见了,风神玉秀的男子侧面竟不知是怎么了,凭空多了道伤痕,道不损英伟,“这是如何?”
  
  “友人幼子,年幼不逊,恃宠生娇,已训斥过了”,管平手拂过侧脸,浑然不在意。
  
  盛谦点了点头,“却要好好训斥。”
  
  盛明珠在屏风后头,没敢出去,他已经告辞了,临了前还是那冷淡的神色。盛明珠愿想跟他说两句话的,却总不好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想了一会儿,便没跟出去。
  
  管平在府外等了一会儿,日头渐大了。只把管大人一张白如美玉的脸晒的有些发红,还瞧不见一个人往出走,那媒人是今儿个跟着来提亲的,到底比不过东厂的这些儿郎们个个好身板,已经晒得有些撑不住了。
  
  又看了眼那管大人,那张白玉脸儿上却不知怎么的好像有股子黑气儿冒了出来,片刻后挥了挥手,这才才离了尚书府。
  
  ——
  
  “如今婚期快定下,这嫁衣也要当手了”
  
  芸娘与黄妈妈分别给盛明珠量尺寸,原是下人该干的活计,却因疼爱女儿,都自己一手办了。镜里头盛明珠裹了一身红布,腰若尺素,唇如含丹,芸娘松了手里的软尺,“明珠,成婚之前,与成婚之后万事都不一样了。你便是个大人,是管府后院的女主子,娇纵少些,沉稳多些。”
  
  “后宅的事情,要好生处理。你与娘不同,娘是妾,从前且不觉得什么,如今搬来尚书府,才知正室之责。”
  
  “为人妾终究一日会年老色衰,正室是府中主母。娶妻娶贤,你日后冠夫姓,便事事以为管家为先——”芸娘一气儿说了许多,盛明珠都细心听了,又抱着她的腰,迟迟不肯放开。
  
  她很少想过自己嫁人之后的事情,与管平订婚,初时是有些气愤不甘。
  
  少女家最美的年纪该如何,她也想过话本里写的,可年少的情爱什么味道还没尝过,便被人绑着上岸。盛明珠知好歹,管平到底对她是好躲过歹,无论如何,她会学着做一个好妻子。
  
  屋内母女说些私房话,金枝外头看了一会儿,便没进去打扰,自己个儿出了屋子。外头稀稀落落飘着些春雨,柳至然打着一把伞,衣袖有些飘湿,看着金枝又望着她身后,有些失望。
  
  “柳少爷,雨下的大了,您快些回吧。”
  
  柳至然想起今日管平那整条街的聘礼,浑噩的垂头,这些日子他都有些浑噩。读书人总有些清高自负,这几日满大街都是盛家的事情,以名声说事,连带他都被牵扯进去。书香世家,总不愿和妓子扯在一起,他撇清自己多回。
  
  只是今日却忍不住又跑来了这里。
  
  金枝等他人走远了,才回了府中,又跟盛明珠说了。盛明珠愣了一下,又继续拆着耳坠,金枝道,“柳公子虽说温文尔雅,可小姐您没瞧见,夫人出事儿时那些个文人书生在一起说话,他被人问作如何看时,也不大瞧得起夫人。”
  
  哪个像他那样厚脸皮?
  
  盛明珠想了想,突然也就放开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隔壁

  
  魏帝这个年纪还不到寿终正寝的时候,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越发重了,这些日子头脑也越来越昏沉。
  
  魏祀今日是魏帝最小的一个儿子,尚且还未分出宫去单过,每日一早照例来给父皇请安。却也不知魏帝是老眼昏花还是如何,竟临走时候喊他喊成了管平,魏祀抬起眼,看着他父皇。魏帝眼睛微眯,“过些日子成亲了,记得带新妇来宫中,让朕也瞧瞧。”
  
  魏祀没说什么,只退了下来。
  
  “殿下,长公主派人来——”魏祀招了招手,正准备同以前一样随意找个理由推拒。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父皇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似乎没什么再拖的理由了,这样想着,“你去回长公主,过几日本王便会派媒人上门提亲。”
  
  旁边随从听了,便告退了。
  
  ——
  
  早春刚过,京城里最近喜事儿却不少,先是盛家的喜事儿,接着便是宫里头的七王爷要跟大长公主之女江郡主晚婚。婚事便定在了下月末,有些赶。
  
  许多消息要瞒总瞒不住,纸包不住火。魏帝身子越发不好,也不知道从哪儿就传出了要冲喜的事儿,又说这七王爷都多得魏帝的喜爱,这些日子流言不断,气的一旁太子好几日都没吃好。
  
  ——
  
  成婚前夕,江润言离了一次家,与李千然约在酒楼见面。
  
  上了阁楼之后,便见她闷闷不乐的坐在一侧,便摘了幂篱,走上前去打趣道,“马上要嫁给七王爷,还这幅郁郁寡欢的表情,要是让旁人女子知道,可不嫉妒的要死?”她坐到江润言对面,给自己斟茶。
  
  “若所嫁非所爱,又有什么意思。”江润言道。
  
  李千然哂笑,茶杯遮挡住了她的表情。也只有这样泡在金汤匙里长大的人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来,片刻后调整了表情,又看着她,“润言,我知你心里头不爽快,可是那人也已经订婚了——”
  
  话还未说完,却被江润言抢过话头,“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件事的。”
  
  李千然眉头稍皱,又看着江润言。她招了招手,她便侧耳过来,只听她说了些什么,不禁眉头皱起,又不可置信看着她,“润言,你?”
  
  “小事尔耳,有什么觉得怪异?”
  
  江润言努力不让自己脸上出现平淡以外的表情,“对贞洁看的如此重的,也只有你们汉女。”
  
  李千然面上不显,心里却想着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过来问我。又小声道,“这些东西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我哥哥说起过,巷子楼里便有过此事。从前到有个十分红的花魁,要从良出去,又怕相公发现她以前身份,便在洞房时灌晕了他,有以猪血当做落红……”
  
  江润言记下之后,又同李千然说了一会儿话,便匆匆告别了。
  
  她一副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李千然过后想了许久,便也撇在了脑后。
  
  ——
  
  皇家婚事总不比旁的,魏祀要在这月底成婚,婚事既然在宫中,各个朝臣便都要准备好了礼。
  
  江润言为七皇妃,成婚时自也向不少女眷下了拜帖。盛明珠也接到了帖子。
  
  未来帝后都要成亲了,她看着窗外幽幽月色,心却不似以往那般忐忑。
  
  左右天塌下来,有个头高的顶着。想着这样大的场面,各府女眷应该都会参加,想来那宋瑜也应当如此,宋姐姐有身孕,怕是没法去看,便想着拐头去宋府看看。左右那么些女眷,江润言本就不喜她,如今给她送来帖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去了堵心,不如不去。
  
  轿子在一半儿时候就拐弯到了宋府,门房却把她挡住了。
  
  “我来找你家小姐?”盛明珠道。
  
  “小姐前些日子已经离府了。”那门房道,又看着盛明珠,“我家夫人吩咐过,日后没有拜帖,一律不开大门。还望盛三小姐莫怪罪。”
  
  程氏盛明珠不太了解,但想来世家夫人左不过都跟宋老太君一样,都害怕有损脸面。宋姐姐的事情她清楚,程氏自然想着要跟她撇清楚关系,便又看着那门房,“那宋小姐搬去了什么地方?”
  
  门房摇了摇头,“小姐自己雇马车去的,下人们也不清楚。”
  
  盛明珠打听不出什么,扭头便若有所思的上了马车。宋姐姐一个弱女子,又怀有身孕,想来短时间内该不会出京城,便又从轿子里探出头,与金枝说话,“金枝,明日你花钱在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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