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独苗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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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估计还难,但聂穆的家眷估计天亮后就可以入城,而他,现在还被一丫鬟关在一偏僻小屋。
简而言之,他混进聂家的计划失败了,失败了,他也只能安心睡觉。
“啪”的一声,大门大开,熟悉却焦急的声音响着:“你去救我家小姐!”
宁洛舟翘着个二郎腿,躺着,睁眼望着漆黑屋顶,百无聊赖的分了一点眼神给人:“我是伤患。”
“噌”的一声,长剑出窍,宁洛舟一个翻滚滚到床里侧,看着柔弱姑娘手持他的佩剑,狠着声音:“你救不救,不救我现在就杀了你陪葬!”
宁洛舟看着明晃晃的剑,嘴巴张了张,他一伤患还能这样用?
那剑抖个不停,他再抬头看人,哭的稀里哗啦,还以为是个胆子大的,没想到依旧是个胆小的。
“行,行,行,我救。”宁洛舟扒拉了下头发,夺过剑向外走去,外面乌云遮月,他想对月感慨下都难,他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地步的?结果没月。
他顺着声音跑过去,没跑多远,一群大汉正在撕扯两姑娘的衣服,呜咽声混着奸笑声响成一片。
长剑“哗”的几下,鲜血喷溅,沈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云夏赶忙冲过去替人搂好衣服,再看着捡来的人手起刀落的杀完了那四五个大汉,小脸吓白了。
宁洛舟回身,露出个温和笑容:“小姐,没事吧?”然后忽然身躯晃了晃,似乎受了重伤,“砰”的一声,倒下了。
云夏:“……”
沈茵正被吓的三魂没了七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即将要哭断气晕过去,结果救了她的人先她一步倒下了?
沈茵忍住不晕,强撑着:“他谁?”
云夏咬了咬唇:“奴婢路上碰到的。”
沈茵一双手抖个不停,死死捏住被人扯坏的领口:“陈青那贱人!够狠!”她视线扫过地上昏迷过去的人,容颜姣好,惊恐之余,一计上头,“云夏,把恩公带回去疗伤!”
云夏看了眼摆明是装晕的人,这种来历不明,明显对她们有企图的人,怎么可以带回去?
“小姐,带个外男回府,不好吧?”
宁洛舟躺着,悠哉着,这丫鬟还想阻止?他救人于危难,她家小姐肯定开始芳心暗许了!
沈茵咬了咬牙:“把他养好了,让他去勾引陈青去!”
宁洛舟:“……”
他长的不好看吗?
“等等,先给人治伤,去告诉老夫人,我们晚两天回去!让姓陈的嘚瑟一下!”
宁洛舟:“……”
他想当个男颜祸水,不想当个工具。
一个时辰后,沈落才跑到城门口,还没出去,先被拦了,憋了一晚上的火气立马冒出来:“你们是要本世子刷脸还是刷玉佩?”
城门卫:“……”
马车上,刚过城门的聂老夫人眼眸微睁:“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当他自己是谁?现在这种时刻,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出去的?”
一旁嬷嬷立马附和:“是啊,不知身份的人向来很多。”
一侧给人捶腿的陈青脸色微白,她们这是说给她听的!
“也只有咱们聂家,因着爷才能提前入城,还不用排查。”嬷嬷继续说着能讨人欢心的话。
陈青嘴角微勾,那可不一定,刚刚外面那声音,分明是……
“世子爷,您请。”外面城门卫巴结的声音响起,马车内一众人脸色立马变了。
陈青低头轻笑着,她头一次觉得沈落办好了一件事,至少让这一车的人全都下不了台!
“刚刚那谁?不是说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吗!”嬷嬷脸色不佳探出马车。
城门卫立马跑过去,擦了擦额头的汗:“老夫人,是这样的,那一个是宁王世子。”
“就是那个质子?”聂老夫人车内问着,略微思索想起人是谁,聂穆偶尔提过,她那些朋友也是说过的。
城门卫:“!!!”
对啊,忘了,那一个就是一区区质子!他们被他拎着玩像什么样,转了个头,气势刚足点,看着被扔着玩的玉佩,刚冒出的气焰立马萎了。
“老夫人,哪家质子能拿到皇上贴身玉佩的啊?”
陈青扶着老夫人的手紧了紧,脸色微白,皇帝贴身玉佩?
聂老夫人眉头皱的更深了,也知道这城门不是说话的地,挥了挥手让人继续走,离的差不多了,才不满嘟囔着:“皇上疯了?给那种人那么大殊荣?我家穆儿为他出生入死都没。”
陈青咬了咬唇看人,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痛快,她要是知道那人是谁,估计还得不平。
严辞捧着药进殿,头一抬,龙床空空如也。
“来人啊!皇上呢?”
“别叫。”窗口爬进来个人,脸色又白了圈。
“皇上,您去哪了?”
霍萧倒头就回床上,闭着眸:“朕睡不着,出去透个气。”
严辞:“!!!”
病成这样出去透气?
吓唬谁呢?
严辞忍着一肚子疑问,低身给人拖鞋,看着鞋底的泥,懵了,哪来的泥?
他抬头,不知道说什么,这是出去转转?别是转到宫外去了吧?
第59章 他那么没用吗
严辞抬眸幽幽望着人; 也不说什么; 给人收拾好,就退了出去; 日近正午,霍萧才起身。
“皇上,太后到了,说有事相商。”
霍萧点了点头,一旁严辞服侍着人出去见太后。
“皇帝; 你起来做什么?”太后眉头皱了下; “身子都还没好。”
“无妨,母后有何事?”霍萧行着礼。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哀家听闻漠北的公主追着宁世子提前到京了?”太后上前给人拢了拢披风; 瞥到人依旧苍白的脸色,心头揪了下,他什么时候这么虚弱过了?为了那个宁洛舟,把自己弄成这样?太后心头立马不平了下。
严辞大惊,惊恐的抬了下头,又立马低下去,心头不安的跳着,这一位想做什么?
霍萧一手袖中捏了捏,不太懂她什么意思。
“母后,朕已经将人安排到驿馆了。”
太后垂眸状似略微思忖,道:“那漠北公主花名在外,世子也恰好风流; 正好两人相配,也免得祸害别人。”
“别人”二字被她念的极重,念完再借着给人理衣服的空挡,一手拍了拍霍萧胸口,若有所指的警示人。
严辞:“……”
“什么意思?”霍萧眉头一皱。
“意思就是既然人公主那么喜欢人,皇帝为何不给人一个机会?”太后微微打量着人的脸色,想起昨夜宫人眼瞎拐了个假的回来,就胸闷。
“皇上,你不会舍不得吧?”太后慢悠悠说着。
严辞:“……”
本来可能要舍得的了。
但现在……
他微叹了口气,这一位偏偏在皇上下定决心放弃人的时候来玩棒打鸳鸯,可世上哪对苦命鸳鸯不是受尽磨难的,磨难越多越难分。
太后这么做确定不是让人将来情比金坚吗?
霍萧垂眸,良久,袖中手直捏的青筋暴起,人才深吸了口气:“没……只是,宁洛舟曾经说过,他已经不喜巫缦,现在突然撮合二人,恐……”
“那无妨,哀家打算送巫缦去国子监,让两人相处两天,万一还是不喜,哀家也不勉强。”太后松手,一脸她已经决定的模样。
“母后,国子监都是男子,漠北公主怎可入内?”
太后回身离开:“那更无妨,哀家把国子监不远处的宅院给巫缦,让两人方便相会。”
“只要皇帝舍得。”
严辞:“……”
好像也方便皇上去抢人?
太后走后,霍萧站在窗边,胸口闷着,太后说的话没什么错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就算现在不喜欢了,也难保以后不喜欢,他完全没资格去阻止,更何况两方联姻,他还能名正言顺的出兵,以绝后患。
所以,没什么好反对的吧?霍萧失神着。
“皇上?”
“没事,朕不在乎……”低沉的声音带了点落寞与孤单,人披着金丝龙纹披风,迎风而站,脸色微白,双目无神的盯着远方,仿佛全世界已经没什么可以让他提起劲来。
严辞看着这样的霍萧,揪心了下,可自古皇帝哪个真正自由了?要为江山社稷的稳定着想,要防止被文武百官的吐沫淹死,所以明明喜欢,偏偏因为皇帝这身份,要担大任,而狠心让自己断了念想。
他心疼的望着他的皇上,要是那个宁洛舟能生个娃,一切都好了,可惜……
他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后,国子监。
严辞:“……”
“皇上,您不是不久前才来过吗?”于祭酒给人备了碗香软的粥。
严辞低垂着脑袋,看着脚尖,双目无神。
霍萧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眸,略带威严的声音响着:“朕只是想起国子监的学子学了那么久,朕还没亲自考过。”
于祭酒摸了摸胡子,老眼微睁,有点不解:“皇上,往年您不是亲自出考卷吗?”
何来没亲自考过一说?
严辞继续低头,面无表情在心里补道,因为他想来,所以他就算亲自考过那也是没考过的,重点在于他有没有来这的名目!
严辞心疼了下自己,他居然就这么信了?
“朕这回打算亲自监考。”霍萧淡淡着,外面夕阳映衬着人,通身带着帝王气度,一个无比关心学子学业的皇帝。
于祭酒笑了笑:“如此殊荣,想必他们也很开心。”
于是,当天傍晚,关于霍萧将要在三天后临时组织一场考试并且亲自监考的消息震撼了整个国子监。
沈落刚凄凉挑完水,趴在自己寝舍的床上,一动不动,老管家正要关门,黄文生带着林东迟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踏入,闷着声:“我们三天后要临时考试!”
沈落抬了下脑袋,表示对他们的同情,表示完,继续趴着,老管家上前给人按着肩膀,每按一下,沈落就疼的抽搭一下,让她挑水,还不如直接打她一顿。
黄文生痛苦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吼着:“皇上病糊涂了吗?为毛要突然考试!这不要人命吗!”
“嘘!你疯了,连皇上也骂!”林东迟咬着牙,抢过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倒完叹了口气,低声认同着:“就是啊,皇上这回不知道发什么疯。世子,你知不知道,一季一考已经够恶心了!现在距离上次考完,才一月啊!!!我们刚解脱出来啊!”
“每次考试前,我们都不得不头悬梁,锥刺骨,拿命去备考。”黄文生跟着林东迟两眼相望,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自己的凄惨生涯,何况这回居然只有三天时间给准备!
他们有种自己过不了的感觉。
沈落又同情的看了眼他们,然后继续趴着,老管家给人捏着肩膀,总觉得哪个地方怪怪的。
两人古怪的看向过于平静的人,想了想,试探道:“世子,您还不知道吧?”
沈落:“嗯?”
“皇上下令,每个人都要考!包括你!”
沈落淡淡着:“哦。”
反正她不会,况且,她又不科举,考过去做什么?
老管家低眉看着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趴在人耳边轻声道:“爷,小人觉得这旨意怪怪的。不是您又把人惹毛了吧?”
沈落忽然想起霍萧一脸冷淡的模样,打了个哆嗦,抬眸,一脸乖巧:“你家爷我对皇上忠心耿耿,又谦逊端正,像是会把人气坏到要考试的地步吗?”
老管家:“……”
那可不一定。
张德路过,看了眼人悠悠哉哉的样子,提醒道:“世子,考不过去的,每日休息时间减半,然后每天轮流去各教习那补课。”
沈落:“???”
啥意思?
“意思也就是说,你要是考不过去,你今后每天睁眼念书,闭眼背书,吃饭看四书,如厕拿五经,直到下次考试考过去。”
“你可能没有时间出去玩了。”林东迟再补了句,他话音刚落,张德心头微跳,脑中划过什么,他要是考不过去,是不是代表他没时间拽着他们练舞?那他们也不用去练什么舞了?
一旁赵黎也想到了,咽了咽口水,在道德跟脸面间深深纠结了下,咬了咬牙抛弃道德:“世子,需要给你划重点吗!”
张德猛的回头看了眼人,接收到人不安的眼神,张了张嘴,最后闭上,垂着头,虽然良心不安,然而……
“我们给你划。”张德心虚的声音响着,头一次,被良心谴责到这地步。
屋里三个单纯的眼睛瞬间亮了,好人啊!
两人:“……”
更加的愧疚了。
老管家捏着肩膀,突然临时加试,不过的下场是念到没空出门,他垂眸,怎么想都是针对这一个老是往外跑的。
她果然把人惹毛了!
造孽啊!
于是,不久,甲院内,一众热心甲班学子开始通宵给人划重点,连带黄文生跟林东迟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