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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朱明画卷-第132部分

小说: 朱明画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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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说着,朱棣忽然一下扣住她的肩胛,脸色铁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既然王爷无法只有臣妾一人,就请王爷给臣妾一条生路。”忍住肩上疼痛,仪华铿然重复道:“从今往后,我只是燕王妃,而不是朱棣的妻子!”
    望着神色坚毅的仪华,朱棣全身一震,目中涌起惊涛骇浪。
    良久,朱棣一身气焰缓和,目中波澜不惊。平静松开仪华的肩胄,起身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俯瞰仪华。
    他身形高大,这样背光站着,遮住了所有的光,刚硬的脸庞笼在一片暗影里。
    许是沉默太久了,许是难辨朱棣面容,仪华竟心跳如雷,只觉紧张异常,双手不知觉地紧攥了被褥,手心里有汗沁出。
    两人就这样隔了阴影凝望着,不知是过了多久,朱棣轻笑了一声,笑声听着有些恍惚:“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你?让你做有名无实的燕王妃。”
    这一声略带嗤笑的反问,令仪华心如刀割。
    她原以为斩断了一切,她不会再痛了,可是这抹痛是这般的明显,难以忽视。
    仪华伸出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撑在被褥上,垂着头,喘息着。蓬松的发髻,随着她喘息轻晃,终于髻中白玉簪一落,如丝绸的黑发散落,倾泻肩头。那一只白玉簪也在床沿上一搁,“嘭”的一声清音脆响,在朱红色的脚踏上断成两截。
    一红两白,是那样的醒目。
    仪华置在半空中的手,僵硬住了,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碎开的白玉簪,移不开视线。
    白玉簪,亦是白玉凤首笄,乃朱棣送她的十五岁生辰礼。
    如今簪断,笄头雕刻的凤首,已与通体雪白透亮的细长笄身,一断两截!
    还未干的眼睛,渐渐又湿润了。仪华仰起头,望着同样僵住的朱棣,止住了眼角泪。
    她凭什么以为朱棣会答应她,让她做有名无实的燕王妃——那是她在赌,赌与朱棣共患难之情,赌朱棣念着她生育之苦,亦赌朱棣自尊自傲之心……
    她,相信朱棣终会答应于她;而届时,她与他,也将形如此簪,一刀两断!
    这断裂的玉簪似给了仪华力量,她重新扬起了笑,正欲回应朱棣方才的话,却见他弯腰捡起了断簪,仿若呢喃自语道:“断了,也好……”
    闻言,仪华笑容一僵,继而却又是笑了,也对,断了确实是好。
    “本王让阿秋进来收拾。”袖子一番,朱棣敛了断簪,已然恢复如常的看着仪华,仿佛无事人一般,道:“你好生休息吧,本王明早再来看你。”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仪华,即转身而去。
    朱棣走之后,仪华不知他是否答应了,很是一番辗转。不过她身体虚弱,又说了这么会儿的话,心里虽情绪难平缓,却也很快的入了睡眠。第二天,她见了熙儿三兄弟,待他们去上课后,在一大个上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巳时将尽,外面日头渐盛的时候,道衍才姗姗来迟。
    诊脉施针毕,侍人收了诊囊,道衍坐在临窗的炕前与仪华品茗。他放下手中杯盏,对窗子外一看,那株参天的槐树,密密麻麻的墨绿叶子,宛如一把扇子支在宫殿上空,挡住了大片大片的火热骄阳,阶沿上的白玉石面,只有破碎斑驳的光影,让人望之心生清凉感。
    道衍转回头,不掩赞赏的目光,道:“王妃殿外这株槐树,怕是已有百年。酷暑夏日,有这株古树遮阳,正好避暑。不过到底生在喧嚣尘世中,人多声闹,自也燠热,远不如山间清幽。趁在入伏之前,王妃行至山间避暑养身,的却不错。”
    那日虽与道衍起了争执,就算她心意难平,可道衍毕竟是年长者,又为她看诊固胎,心中那股气,早已消了。这会儿听道衍如此说,想起朱棣昨夜模棱两可的态度,仪华只当道衍是朱棣说客。
    于是,仪华也不委婉,直言拒绝道:“我知大师心向王爷,但我心意已决。若非要去燕山别庄,我宁愿就在府中。”
    道衍微挑眉,似有诧异道:“贫僧听王爷说,王妃不是要去秋山别庄吗?”说着仿若未见仪华错愕的神色,继续道:“贫僧还欲今日就潜了人,收拾行装,几日后随王妃同去。”
    变化太快,仪华一时转不过思绪,欲言又止道:“那王爷他……”
    道衍慈然含笑道:“今晨王妃尚在睡眠时,王爷已率驻扎在城外的归降蒙军,去了燕山。”
    朱棣就这样走了,想来是答应她了吧。可这不是她一心期望的吗?为什么听道衍说的时候,一时她竟不知自己心里是何般滋味,有松了一口气的轻松,也又有莫名的失落……
    仪华摇了摇头,晃去心头纷杂的思绪,只听着道衍问:“差不多五日后,王妃的身子就可远行,可是那时启程去秋山别庄?”而她是笑着点头,道好。
    *
    (这章才是如此下,上一章是如此上)
    *
第二百零七章 窥见
    第二百零七章 窥见
    一连几天过去,离入伏日将近。仪华的身子也渐渐好了些许,明日便要动身去秋山别庄。在这几日里,朱高炽因不能随仪华去避暑,每日在上午天未热时分,领着两位幼弟上书堂,下午学习燉理藩国事物后,皆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仪华。
    仪华怎不感念其心,一想此去就是数月,也是不舍朱高炽,但无法带他同去,只好格外细心他的饮食起居。
    朱高炽乃母胎中带病,生下来就体弱,多年精心调养,仍落得脾胃不好。犹到了盛夏时节,饮食不调,内虚空乏,小病时患。仪华认为夏日暑气蒸郁,易染疫病,一旦身虚,恶疾更易袭身。于是想着从饮食调节,就交代了侍人做了梅子酱、乌梅酱、酸梅酱等解暑生津之物。又恐他贪凉食冷物而伤脾胃,便取了生姜在烈日下干晒,制成伏姜,留做备用的胃药。
    是日午睡醒来,见阳光透过竹帘隙缝,丝丝缕缕洒进屋内,可知外面日头正烈,不由想起已在中庭石桌曝晒了四天的伏姜,遂敛衣整容,去了院子里。
    走到石桌前,仪华俯身拈起一片伏姜,见姜片已干瘪无姜汁,是觉晒得差不多了,却又不敢确定,便回身问陈妈妈。
    陈妈妈也拈起一片看了看,尔后笑道:“这几日日头尤其大,本是要多晒一两日,现在看着已可以了,等再晒今下午,晚间就拿了装罐。”
    仪华听了不觉点头,殷殷嘱咐道:“炽儿脾胃不好,常随了性子挑食;而燧儿年纪小,常生冷不忌,一热就嚷着吃冰碗,易伤脾胃。这两兄弟平时饮食都得注意,万不可随了他们的性子,到时真有脾胃不好。可不是一两片伏姜能好。我一走几月,无人管束他们,阿秋你可多得留意。”
    立在一旁的阿秋听了,忍不住再次劝道:“三王子还小,王妃真要将三王子留下?”
    这一问,仪华心里一酸,放下手中姜片,重执纨扇一边轻摇,一边看向阿秋笑道:“王爷不在,炽儿在府中主事,燧儿跟在炽儿身边,也是学习早日独立,总比留了整日胡闹的熙儿,在府里不安生。再说有你照顾他们兄弟两,我有何不放心?”
    阿秋知仪华有多不舍燧儿,只是一来本就是去养身固胎,身边孩子多了恐照应不过;二来却是顾虑朱高炽一人留府。此时,虽见仪华笑着再说,心里却自悔失言,想了想就岔开话道:“王妃您半个月未出院门走走了,明日就要去别庄。不如这会儿去花园逛一会儿。奴婢早上听盼夏说,池塘里的夏荷开得甚好,正好去看看。”
    仪华无奈身拘屋室,也觉烦闷,便也允了,携阿秋一同去花园。
    申时正许,阳光不若正午炙人,园中依旧少有人烟。
    一路,仪华由阿秋扶着手徐徐而行,竟未遇见一个过往之人。
    仪华自觉这样方好,她自有孕以来,一向深居简出,几日前朱棣又下命不许人探扰她。但世间人多是好奇心重,越是这样遮遮掩掩,他们越是有一探究竟之心。
    与阿秋说说笑笑,不觉已到了池塘边。
    燕王府前身为元宫,当年虽被中山王徐达一举攻破,宫中大多地方却是保留下来。洪武十三年,朱棣就藩北平,以此处作为府邸。届时,朱棣一介普通皇子,上无朱元璋特别恩宠,下无母妃母族庇护,虽贵为堂堂藩王,却无人力财力,按照王府规格翻修府邸。好在那时于御史上奏燕王府规格有失之前,朱棣已率先上表,以勤俭节约一说而论。他这一举不可不谓之投其所好,朱元璋出自临濠贫农。即使他日登基为帝、坐拥天下,也深以不可铺张浪费,犹教育膝下诸子艰苦勤俭之道。
    是以,大半元宫作为燕王府保留,只是略作修改后,取下元宫殿名,改为藩王殿名。
    不过幸在有这一番变故,不然也无今日水源自京西玉泉山的太液池。
    时值夏日,耀眼的日光洒下,太液池上仿若铺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薄纱,波光粼粼。池边杨柳低垂,清风拂面;池中夏荷遍植,远远遥望而去,只见碧色莲叶、红色荷花相间池中,迷幻人眼,扰乱人心。
    沿着太液池一路蜿蜒而行,只沉溺于夏荷清风之中,不觉走得远了。待到身感疲乏时,四顾一望,才发现周围树密如云,遮天蔽日,很是荫郁,亦觉冷清。又听那树荫深处不知名的夏虫鸣叫。竟让仪华在这炎炎夏日里,深觉一阵凉飕飕的,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这是什么地方?”仪华想起元宫时,太液池西部有隆福宫和兴圣宫,专供太后、皇后、嫔妃居住,理当不这般清冷阴森,不由询问阿秋。
    阿秋抿嘴一笑,道:“小姐贵人多忘事,这里已出了太液池,在二十多年前是给元宫无宠嫔妃居住。小姐入府之初,嫌此地怨气深重。从不肯踏进一步。”说着眼珠在仪华的脸上一转,打趣道:“想不到今日,小姐却是主动走入。”
    “无宠嫔妃,白头宫人,怨气之深,阴气之重,历为世人避之不迭。”仪华嗔了阿秋一眼,危言耸听道:“你还愣是由我走来,也不想想我正有孕,来此地可妥?”
    古人向来迷信,阿秋一听惊慌莫名,忙警惕的环顾四周,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还是赶快离开吧。”
    仪华看着心下隐觉好笑,却也觉此地甚阴,不宜久留。
    就在主仆二人正要走时,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连串银铃般好听的笑声响起。这笑声极为清脆,就像稚儿嗓音,本该悦耳动听,但此刻在这四下幽僻之地听起,却异常骇人。
    阿秋心下惶怵,紧抓仪华广袖。
    仪华勉强自持,拍着阿秋的手,镇定笑道:“青天白日,哪有什么可怕。”
    话虽是这样说,在听着脚步声渐进之际,仪华还是下意识的拉着阿秋,闪进了一棵大树后,手牢牢护住自己的小腹。
    刚躲进树后片刻,只见绿树环绕的前方,在中间辟出的一条石子漫小径上,张月茹与李婉儿相携走出来。两人时而低语,时而轻笑,态度十分亲密,俨然一对金兰姐妹。她们身后。各跟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嬷嬷,其中一人正是李婉儿的乳母吕嬷嬷,她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童。
    小女童,乍一看,只觉粉雕玉琢,煞是可爱;细一看,却发现不对,她神情呆滞,四肢软绵。
    而此刻的小女童,正腻歪在吕嬷嬷的怀里,痴痴的傻笑。
    一看之下,仪华主仆都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原来方才的笑声是三郡主发出的。
    正心下一松,还不及起了好奇心,窥探婉、茹二人为何在此,就见吕嬷嬷脚下一个不慎,踩上一颗石子,接着身子往前倾栽。吕嬷嬷忙稳住身形,何奈她年纪已大,抱着三郡主许久已是力乏,自止刹不住,带着三郡主摔到在地。
    张月茹的乳母汪嬷嬷见状,赶紧扶起吕嬷嬷,又抱起三郡主。
    眼见三郡主从摔倒至抱起,一直笑声不停,汪嬷嬷即使知三郡主是个痴儿,仍是不免以异样的眼光看向三郡主。一眼毕,她抬起头,惊见李婉儿阴渗渗的盯着她,那目光好似地府厉鬼一般可怕。
    “三郡主真是懂事听话。”汪嬷嬷笑容僵硬的看着李婉儿,尴尬道:“也不哭闹……”
    李婉儿冷笑一声,打断:“一个痴儿,能笑就不错了,哪还会哭!”
    仪华在树后听得诧异连连,几年不见,李婉儿竟然自称三郡主是痴儿,这在以前决不可能!
    心中诧异使然,仪华不觉细细打量起李婉儿。
    几年的幽禁,使李婉儿消瘦了不少,一袭玫瑰红撒金锦纹宽袖长衫,空荡荡的挂在身上,不觉楚楚风韵,只感形似游魂。一张宜嗔宜喜的芙蓉面,虽依旧颜色不减当年,但两颊削下,眼窝深凹,眉宇间萦绕着挥散不去郁色,看之油然心生几分骇意。
    这一细探下,仪华却是震惊。
    自李婉儿被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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