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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朱明画卷-第118部分

小说: 朱明画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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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已落了五日,大雪覆盖了北平城。寒意也愈发深了。
    走出金碧辉煌的承运殿,迎面一阵朔风疾雪吹来,令人不禁深深地打了个冷颤。
    “王妃,外面风雪大,还是让小的去备了肩舆过来?”李进忠往持伞的右手呵了一口热气,耸了耸鼻子道。
    走下雪色银光闪闪的白玉石阶,仪华笼着暖手炉驻足,望了一眼存心殿外出墙的一株红梅,摇头拒绝道:“不了,都走到了存心殿外墙这边,再穿过一条长巷就是后院,走不了多久。”
    李进忠看了看一旁搀扶仪华的阿秋与提灯的盼夏,见二人什么也没说,他也不再多言,只亦步亦趋的跟在仪华身边。
    长巷的积雪已被侍人们清扫干净,只是零星的一点残雪结了霜,路面冻得滑了,行走时颇需几分小心。天寒夜深,妃妾们都拥在承运殿欢闹,府里的侍卫、侍人大多守在府前堂,这条分开后院与前堂的长巷,竟了无人烟,清冷而寂静。
    仪华缓步行在长巷里,鹿皮矮靴踩在冻霜的路面,微微带滑。她不禁起了顽心,见四下无外人,竟像小孩子一样踮起脚跟。一小步一小步的踮跃着走。正走得欢快,忽然听得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她不由得一愣,忙止步回头一看,却是朱高炽、徐增寿、朱能他们三人和两个提灯的小内侍。
    徐增寿箭步如飞,上前,率先开口询问:“大姐,您刚才在做什么?”说着回头又要说什么,却见朱能止步在石阶处,垂手侍立目不斜视,不由皱眉嘀咕道:“朱大哥什么都好,就是一来王府就拘起礼来。”
    这时朱高炽也走到跟前,行礼叫了一声“母妃”,也好奇的看着仪华。
    仪华脸上一红,她不想一时兴起,却让他们三人瞧个正着,只好解释道:“路上滑,不好走。”声如蚊呐的说过这一句,立马反问道:“你们怎么到这来了?外面的宴席这会正热闹吧。”
    徐增寿摸着头,嘿嘿笑道:“听说您提前下席,就过来看看。路上碰到了世子,便一起过来了。”说完又仔细看了看仪华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大姐,您……没事吧?”
    她有什么事?
    仪华哭笑不得,随便寻了一个理由,道:“我不放心熙儿和燧儿,便早下席了。”说着横了徐增寿一眼,看向炽儿道:“你和三弟……还有朱将军回席去,我也回宫了。”说时往他们身后望了望。
    闻言,一直沉默的朱高炽,忽然反驳道:“母妃,让三舅父和朱将军回席,我送您回宫。”少年温和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坚持。
    “好。”看着朱高炽眼里的关切,仪华心情顿好,对徐增寿道:“朱将军还等着,三弟你回去,我由炽儿送。”
    话说到这,徐增寿也不再坚持,嘱咐了几句便和朱能离开。
    雪下的愈发紧了,风刮的也越疾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不觉已至宫门口。
    宫门前两只大红灯笼,在浑白的雪地上映了一层薄薄的红光,朱高炽突然停下脚步,站在檐下的石阶上,低低唤道:“母妃!”
    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仪华亦驻足站立,伸手掸了掸朱高炽肩上的雪花。轻声问道:“炽儿,怎么了?”
    知母子二人有话要说,阿秋带着几人在远处侯着。
    听到仪华问他,朱高炽低头踌躇了须臾,骤然抬头,道:“母妃,您不高兴父王纳新妃,才提前离席。”
    未料到朱高炽说出这番话,仪华掸雪的动作一滞,随即笑道:“你想多了,母妃没有。”
    话音未落,只听朱高炽截断道:“我看到了!”
    一语毕,朱高炽无视仪华微怔的神情,又强调道:“就在母妃受新次妃的礼后,我看见母妃不开心了。虽然很短暂,可是我真的看见了。”
    仪华看着这个已快有她高的小小少年,竟是语塞。
    朱高炽又低下头,盯着大红斗篷下,一双月白色宝蓝云龙纹样的靴子,说:“母妃,我知道您不喜欢这些。说不上不喜欢什么,就是觉得比起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王府,崇屋数椽对您已是足够……父王对您是尊敬重视的。母妃您不要为此难过,今日虽来了这么多宾客,不过与新年,还有九月份那道圣旨有关……”
    只听到这里,仪华忍不住诧异,吃惊的看着朱高炽。
    今上为肃清沙漠,准备再次进行北征。遂今年九月二十六日,他命令河南都指挥使司和直隶各卫所加紧训练军士,以待征讨之令。随后,又命朝中多元大将至山西、北平、陕西等地,分别训练兵马。随时听征漠北;再遣使命辽东都指挥使胡旻、朱胜训练精锐马步官军各一万人随时听候调遣。
    如是,在北方几大军营重镇纷纷训兵以备北征时,北平大小武将自然也皆聚在军营中。尤其是到了十一月间,训练兵马越发吃紧,就连朱棣内也已一个月未回北平城,食宿皆在军营里。今日借朱棣纳次妃,武将张兴嫁女的时机,武将返城恭贺不在少数;而城中文官欲探听如今风向,也多是礼到人也到。
    以上这些,她也只略猜到一二,却不想朱高炽竟也知道。不过朱高炽身为燕王府世子,这些浅显易知的事,他也该知道了,只是倒难为他小小年纪,还关心她。
    想到这,仪华目光柔了下来,看着朱高炽道:“既然你都说你父王是重视我的,我当然不会难过。再说有你和你两个弟弟在身边,我更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人贵在知足常乐,对现在的一切我很满意了。”
    “真的吗?”朱高炽不确定的抬头。
    仪华笑意加深,肯定的点头道:“千真万确!”
    —————
    话虽是这样说,到了更深夜静时,却是人难眠。
    一夜辗转反侧,几经起睡,总是迷迷糊糊,时昏时醒。仪华想,许是走了小半个时辰的雪路,引了邪风入体所至。遂在这数九寒冬的深夜,她竟生生的渗了一层细密密的汗珠,沾湿里衣,难受的紧,亦口干舌燥的紧。
    她也不委屈自己,欲唤了人备水沐浴,又想此时已过子夜,何必再折腾了阿秋他们。这样想着,仪华只自己起身,披了一件棉袍子下床。走到屏风外的炕桌上,正要倒杯茶水,忽见一旁的翘头案上,一对绕龙凤的红烛高烧,烛泪默默低垂。
    一刹间,仪华喉咙一紧,如鲠在喉一般的难受。
    她猛转头,翻开温烫的茶水,倒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温温的茶水入喉,缓解了那抹疼痛,不觉舒眉一笑,又续倒一杯。
    她低下头,茶水方沾红唇,院子里忽起一阵骚动,随即又是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响,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他?
    不,不会的!
    今晚洞房花烛夜,如花美眷相伴,他又怎么会在这里?
    仪华紧紧的握住茶杯,用力至泛白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温热的茶水顺着颤动的杯沿,缓缓地四溅而出,滴淌在了她白皙的手背上,她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逶迤在地的富贵花开银红锦幔。
    脚步声渐渐地近了,一动不动的锦幔,哗的一下从外撩开,一个意想不到却又是意料之中的人,已出现在眼前。
    这一刻,仪华呼吸猛然一窒,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这个带了一身寒气的男人,一个本该出现在另一个女人新婚之夜的男人!
    他在一步步走进,她心一下下狂跳。而这不过十余步的距离,她竟觉得有十余丈那么的远,所以他才会走了那么久,也让她心失律的跳动。终于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甚至是更近,她几乎都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
    “王爷,你怎么来了?”好一会儿,她听到她压抑一种不可思议的期盼问他。
    这一声询问,仿佛瞬间刺激了他,他倏的张开双臂,猛地一下将她紧拥在怀,力气大得让她身体发疼,可吐出的话语却似乎彷徨无力:“怎么办?该怎么办?”
    *
    (O(∩_∩)O~~,狗血一把,给很久没出现的朱能一个镜头,让他以后能有个回忆。)(新婚之夜被阻啦↖(^ω^)↗)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斗篷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斗篷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
    仪华脑子里一片模糊。心下让喜悦掌控,她竟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是心神恍惚的任朱棣拥着,耳畔一遍又一遍的有个声音在说:他来了!真的是他来了!
    哐——瓷器落地的声音骤然响起,一只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声之下,她迷失的意识一分一分的回醒,他片刻的脆弱一点一点的消失。
    朱棣松开了双臂。仪华后退了一步,仰头凝望了他些许,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朱棣闭着眼,抿着嘴,嘴角微微下垂,显出一种刚毅的神色。隔了许久以后,他睁眼要说没事,但见仪华微白的脸色,想了想,还是说道:“五弟擅自离藩国,潜去凤阳。”
    仪华闻言大惊,这可是弃国叛逃的重罪,她不敢相信的低呼道:“凤阳?!半年前才回的开封,他怎么就……”不再说下去。她紧张的扯住朱棣的袖子,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皇上他知道吗?对了,是才去不久吗?若是刚去的话,去追的话……”
    “你看这个!”没听完仪华语无伦次的话,朱棣遽然从袖中扯出一张信封。
    屋子里光线昏暗,只有两只忽闪的龙凤烛,照亮翘头案那方寸之地。仪华接过信封,忙疾步走到红烛下,取出印有加急标志的信笺,一目十行的匆匆阅览。
    这封信是周王妃亲笔所写,信中所道:十一月上旬,周王安排过府中诸事,又命了年仅十一岁的嫡长子燉理藩国事务,便带了二十名侍卫潜去凤阳。去前,周王妃缕缕劝说,周王却不为所动。等周王走后,周王妃意识到此事的危险,立即修书一封,三百里加急送到北平,欲请朱棣阻止周王草率之举。
    可是说是阻止,又如何阻止?
    按来信的时间算,只怕周王此刻已到了凤阳。而凤阳与北平有数千里之遥,这让朱棣如何阻止?
    虽然虎毒不食子,周王性命是无忧,但是弃国之罪不轻,几年或几十年的幽禁都可能,更甚至除去国号!若是这样。周王乃至他的子嗣这一辈子就完了!
    如此,难怪朱棣方才那么彷徨无力,毕竟周王是他最重视的人!
    想到此处,仪华立马精神贯注,勉强笑着安慰道:“王爷,一切事未明,都尚且难说。再则世人皆知五弟素喜医药一物,这三月间不是五弟欲去凤阳采药,想来就是皇上知道了,也只会对五弟小惩大戒。”
    “她葬在凤阳,他去凤阳是为了见她。”烛影摇曳,映照在朱棣脸上,将他紧绷的面色照得格外清晰。
    看着朱棣脸色的凝重愤怒之色,仪华一时不解:这个她,又是谁?
    不及细想,只听“咚”地一声,朱棣一拳砸在炕几上,声音发涩道:“若没将那次漠北之行告诉他,他也不会一意孤行,非去凤阳祭拜不可!若是没有……”他声音顿了顿:“也不会失去这次出征漠北的机会!”
    漠北之行?出征漠北?难道是……
    电光火石之间,仪华思绪霍然一明。
    那次漠北之行。偶得朱棣生母下落,而他与周王一母同胞,这葬在凤阳的“她”,必是他们的生母。然而,没想到的是朱棣虽口里没再提及“她”,却暗中查到“她”下葬于凤阳,并且还告诉了周王。
    至于出征漠北的机会……从今年九月起,今上便命陕西、山西、河南(开封)、北平等几处严密练兵,又连派多员大将去了这几处。这般,征讨漠北自是不言而喻,只是究竟是不是让晋、燕、周三王,率师北伐就难说了。
    不过当务之急,却不是这些!而是周王祭拜生母的消息,一旦传到今上的耳里,这个隐瞒多年的秘密让揭开,无疑会令龙颜大怒,更有可能还会牵扯上朱棣!
    一时间,思绪千回百转,于仪华却是一念之下。
    她敛回思绪,正要说话,锦幔外已传来陈德海的声音道:“王爷,朱能将军还在院子外等着,可是让小的送他出府。”
    朱能他怎么会在外面?仪华难掩诧异的看向朱棣。
    朱棣没有说话,只颓然的闭上眼,半晌,他睁开双目,目中一片冷冽之色。
    “不用。”朱棣言简意赅说罢,看向仪华淡淡道:“上月赶制了一批文绮衣衾往漠北交换马匹。刚刚得到消息,这批马匹在边镇出了些事。本王需要亲自去一趟。”说着已朝外走。
    一切变化太快,仪华不待反应间,朱棣已走到锦幔前,她忙叫住他:“现在都这么晚了,等明儿天亮了再去吧。”
    “不行!”朱棣决然否定,另道:“这批马匹是为远征所用,十分重要,不能有一点差错。”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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