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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正史二三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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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来的。”
    大母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溪砂连忙垂下眼,脸红道:“阿妈,这是夜空的颜色。”
    大母眯眼笑道:“我瞧出来了,你这个表情……你喜欢这个小玩意?”
    溪砂点了点头。
    大母笑道:“拿去玩吧,外族人的一点小玩意,阿妈还不稀罕。”
    溪砂笑眯眯收好香囊,却也不走,再看向大母时,眼神中多了些忧愁。
    大母见他这个表情,慢慢说道:“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在阿妈这里不用藏着掖着。”
    “阿妈,我听到那些拿着火铳伤我族人的入侵者说,要我们离开玉带林,他们的皇帝要玉带林。如果我们不离开,就要放火烧了我们的林子。”
    溪清一吓,问道:“当真?谁告诉你的?”
    “我们听到的,他们说的是我们的话。”
    屋里静了好久,大母忽然笑了起来。
    她语气依然平静:“好了,阿妈知道青云营明天要来谈什么了。溪清,溪砂,你们去睡吧。”
    她懒懒翻了个身,说道:“明日他们来,就让他们回去。万事等祭典结束后再谈。溪清,让他们看好祭坛,看好拾京……不要让他跑了。”
    离开竹楼,溪清吩咐完看守祭坛的事情后,叫住了一脸笑容的溪砂。
    “溪砂,那东西哪来的?”
    溪砂收起笑,说道:“捡来的。”
    溪清却说:“祭典就快到了,你耳边淙淙流淌的溪水替母神听着呢!不要撒谎!”

  ☆、33。空空如也

这要看不到正文那也做不了友好读者了,你跳着看能看懂吗  就连宋瑜也看出了南柳眼底那抹浅浅的□□。
    “思归?竟然还有思归楼?我朝不是禁了吗?”
    思归极乐两楼; 一色一赌; 算是‘流传’千年的十三州特色了。
    然新朝刚立; 尤重生产,因而这些消磨意志的东西,新朝给颁了令; 暂禁了。
    宋瑜道:“你就装吧,明的没了; 暗的还在。而且像你这种……”
    这种世家废物。
    宋瑜竖起食指,指着南柳睡榻旁的小香炉; 愤慨道:“消磨意志玩物丧志; 你最精通了; 还装什么不懂!”
    宋瑜不提; 南柳还真不知岚城的思归极乐在哪里; 她笑道:“多谢指路,原来思归极乐离揽月楼如此近; 下次啊,我就去看看。”
    见她还是这副又懒又散漫的模样,宋瑜气结。
    洗漱完毕的雁陵挑帘进来,完全无视诡异气氛,语气如常道:“南柳,换衣服吧,时候差不多了,马上就要敲晨钟了。”
    南柳磨磨蹭蹭穿衣服,宋瑜看不惯,跳起来系上腰带,逃出营帐大叫三声。
    雁陵乐道:“又把她气急了。”
    南柳一笑,却说:“找当值的侍卫,记得去木屋看看。”
    雁陵:“看人?”
    “嗯,昨夜瞧着有些不对劲,让侍卫留心,若是他身体不舒服,风寒重了,找大夫写个药方给他。”
    “行。”雁陵应下,问她,“昨晚也不跟我说,他是苍族人?”
    “算是吧。”南柳笑道,“早晚要带他走。”
    雁陵正了正红绳额带,舔了舔嘴唇,干巴巴问道:“叫什么?总不能叫人家妖精……什么的。”
    “多谢提醒,他叫拾京,捡拾的拾,京城的京。”南柳补充道,“让侍卫礼貌些,而且要留心,别被其他苍族人见到。”
    说完,她挽着发,忽然笑了起来:“可他真是妖精。风姿特秀,似林中野鹤山中秀竹,又像是从云里飘下来的,反正我是没见过京中男子有此种风神的。”
    雁陵甚是不解她这种夸人方式:“人长的那么端正,哪儿看出的妖精?”
    南柳振振有词道:“乍一看,超凡脱尘神态庄严,以为是个仙。然,能让人见之不忘,一想起就心神不宁,勾魂三分的,可就是个妖精了。”
    仙不勾人,妖精勾人。
    雁陵见她脸上似笑似痴的表情,不可思议道:“……喜欢?”
    南柳反问道:“那样的人,要你,你不喜欢?”
    雁陵实话道:“我未接触过他,不了解其为人,怎会有喜欢之情?我看殿下对他也只是感兴趣罢了,还谈不上喜欢。”
    “嗯?”
    “殿下总是这样,喜欢的是那份新鲜感。你见他是苍族人,所以对他比对平常人多了份好奇和兴趣。只是不知这次,殿下的兴趣能有几天。”
    新朝的公主封荣——封南柳,性格散漫,诸事皆不放心上,兴致来了热情几天,兴致去了就再不留恋。
    北舟曾评价过自己的这个妹妹,非喜新厌旧,而是兴起则喜,兴尽则忘,大到家国江山,小至糕点菜肴。
    她喜欢时,一样菜能连吃几天,腻了之后,这道菜就再不回出现在桌上,即便在别处见到,她的目光也再不会在它上面停留,仿佛自己从未品尝过喜欢过它的滋味。
    读书做事也是如此。
    柳帝君说她:“人无恒志,难成大事。你不能事事如此,总要有个目标,总要择条路好好走。”
    南柳却答:“我正找着呢,这不还没找到吗?不急。”
    南柳深知自己是什么人,听了雁陵的话,她眸光凝笑,一动不动地盯着香炉轻烟看了好久,自嘲道:“也是实话。不过现在,我确实是对他上心的。我想好了,今晚见他,同他聊聊回京的事。”
    “回京?”雁陵惊讶,“不是说五月才回去吗?玉带林的事还没谈,现在就要回京?”
    “是五月回。”南柳道,“我只是今晚告诉他回京的时间,看他愿不愿跟我同路回京城。”
    雁陵上下嘴唇一碰,吐出两个字:“没戏!”
    “何以见得?”
    雁陵道:“你忘了之前傅尚书记录的那本《苍族风俗志》了吗?里面说了,苍族大罪之一,就是抛弃祖居地,弃族离开。你让他跟你走,就是让他叛族,苍族人是不会答应的。”
    “……他不是苍族人,我带他回京是帮他找父族。”南柳眉一扬,“再者,人都离开了,苍族人还能从我眼皮底下把人抢回去判罪?凭他们?十三州都是我大同的,苍族人又有什么资格在我大同土地上给他定罪?”
    雁陵却惊道:“原来你的意思是,让他跟你回京,以后再不回苍族了?”
    南柳怔了一下,她一心想带拾京回京城寻父,倒是没想过他以后还回不回苍族这事。
    “或许吧。”
    “那就更不可能了,谁能不思乡?”雁陵脸上挂着‘你真不靠谱’五个大字,忧愁道,“殿下,别一时兴起了,你收收心,不要再去管人家的事了。万一你带人回京,父族没寻到,你又对他失了兴趣,你这不就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到时候苍族回不去,京城举目无亲,想想都觉可怜。再者,他是苍族人,这个节骨眼,你就别跟苍族人有什么牵扯了,万一出了差错,往后就不好说了,可是会耽误大事的。”
    南柳仔细想了,点头道:“有道理,但我还是想带他回京。”
    香将燃尽,雁陵想起正事,转了话题:“对了,庞将军已收到信件,明月将军明日抵达岚城,新批火铳先一步送达,下午发放,庞将军说明天正式编队操练火铳,请殿下提前做好统军教兵的准备。”
    听到火铳已送达,南柳双眼发亮,高兴道:“好!总算是来了。”
    新朝的这位公主殿下读书做事只持三分热度,因而很多事情都是堪堪入门,不求甚解,无什么出彩擅长的地方。
    可唯独火铳,大约是天赋异禀,她兴致来了练上两枪,竟然比苦练多年的还要强。
    南柳初拿火铳,便一枪惊人。手稳枪平,对准目标靶,半点不犹豫,拉下火绳扣动扳机,浓烟散去后,正中靶心。
    就连一向甚少夸赞子女的皇上,也忍不住喜了几天。
    新朝立威,从大兴火铳,替换兵器,编整新军开始。
    前朝末年,十三州上下火铳制造翻新发展迅速,前朝皇帝的同胞弟弟昭王爷就是改良火铳的一把好手。
    可惜到了新朝,昭王被前朝旧党放火烧残了双手,笔握不稳,图也画不了,连说话都困难,还谈何改良造新?
    因而,这几年,火铳的翻新改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这次明月将军带到青云营的这批火铳,说是新批,实则是在建元八年的火铳制式上,调整了建元八式的膛线瑕疵罢了。
    南柳泼茶息香,套上鞋袜,高兴道:“走,先去总军帐瞧瞧去。”
    天亮后,拾京离开了木屋,回到了族内的住处。
    他住在苍族聚集区域的最边缘,大母让人给他搭了个简单的竹篷,还没旁边的树占的地大。
    拾京推开门,刚想松口气,就看到竹篷梁上垂挂的陶罐中,系了根孔雀蓝布带。
    蓝布条,代表的是巫依。
    这是告知他,回来后需立刻到巫依婆婆那里去。
    巫依是苍族上任巫女,是苍族里最受尊敬的人。她能祭祀问星,传达溪水母神神谕,连族长都要听从她的话。
    原本,巫女年满三十后,就要将巫者的位置让给年轻的接替者,巫依的接替者是拾京的母亲。
    可十年前,拾京的母亲,巫女巫藤私藏外族男子并为他产下外族子的事情被族长知道了,托巫依请求溪水母神降下神谕裁决此事。
    那晚溪水暴涨,巫依依据神谕,判了拾京父亲死罪。
    巫藤悲痛欲绝,又因重病在身,不久也追随爱人亡魂而去。
    巫女辞世,族内又无合适的巫女接替者,因而,巫依以六十岁高龄,再次坐上祭台主位,暂掌族内祭祀供养溪水母神之事。
    拾京登上祭台,巫依坐在主祭祀的高石椅上,托起手中瓦罐,示意他上前。
    拾京跪在她脚下,冰凉的溪水兜头浇下。
    巫依干瘪的嘴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古音祭词,直到罐中水倾倒干净,她才停下念词,又举起银盘,皱巴巴的手指,点着盘中各色草汁染料,一边吟唱,一边在拾京脸上,画出一个个形状奇怪的符号。
    这些都做完后,才叫净化结束。
    拾京想起,小时候他和阿爸躺在祭坛下的洞中,听阿妈在祭坛上唱诵祈福。
    最后听他们用苍族语呼喊着:“敬祝伟大的溪水母神,愿您庇佑您的后人。”
    每到这时,阿爸就会偷笑,告诉他:“阿京,其实没有溪水母神,什么神都没有,你不要信他们说的。”
    “那阿妈侍奉的是什么?”
    “仪式而已,你阿妈也知道是假的。”
    “拾京。”巫依的声音像缺水滋润的老树皮,“好了,下次不要再犯。祭典就快到了,你现在要时刻记得,保持纯净之心。”
    拾京垂着眼,慢慢说道:“知道了。”
    “走吧,祭坛不是你能长待的地方,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拾京离开祭坛,回竹篷路上,碰到了溪砂。
    “阿姐让我来给你送衣服。”溪砂把手中的粗布衣交给拾京,说道,“阿母这次做坏了好多布,我把针线拿给你了,你自己补。”
    拾京点了点头。

  ☆、34。琴娘

这要看不到正文那也做不了友好读者了,你跳着看能看懂吗  他艰难组织着语言:“巫依在为祭典做准备,那根本不是我们想的祭典,你要留下可能……拾京; 你离开这里吧!我一直期待你成为真正的苍族人; 可你要是死了……”
    后背的伤一阵热一阵冷,拾京微微颤抖着,声音却很平静:“巫依……她要做什么?”
    珠明深吸口气,终于说了出来:“她要把你的血献祭给溪水母神; 她要你做祭品。”
    拾京反应了好久; 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
    珠明看着拾京愈发苍白的脸,不忍心道:“工具是我准备的,拾京,是引血刀。”
    有一瞬间; 拾京什么都思考不了,委屈如巨浪拍下; 完全淹没他的心。
    心脏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疼,像千万根针扎在心上。心头涌起的难过又像一张从天而降的网,紧紧地缚住他; 令他透不过气。
    他一直以为今年的祭典和往年一样; 只不过是允许他的参加,在祭典那天,经过溪水的净化,唱过颂歌,他们就能承认他。
    他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这次祭典成功之后。
    而现在,他忽然发觉自己天真的可笑。他身体里流淌着外族人的血,巫依和大母又怎么可能只经过溪水净化就能承认他?
    可他若现在离开,阿爸的尸骨怎么办?他发过誓,要带阿爸离开这里,去京城寻找阿爸真正的亲人。
    见拾京发愣,珠明焦急道:“快走啊!趁他们都不在,你快走啊!”
    “我阿爸……”
    “没人会去墨玉潭伤害你阿爸的,只是副尸骨而已,你走啊!你想留下送死吗?!”
    拾京心中担忧,而比担忧更甚的,是他现在的无措。
    离开?
    虽然他和揽月楼的叶老板约定好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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