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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朕的司寝女官-第50部分

小说: 朕的司寝女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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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前大太监; 一点小贿赂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无论多少是份人情,陆敏是要叫许善知道自己是个记恩的人。
  平常大户人家的闺中小姐们; 眼睛只盯着上 面,可不会低头看下面。
  许善暗道这小丫头倒挺会做人,揣了那银锞子一笑,转身出去了。
  陆敏坐到那小床上摸了一把褥子,棉布面儿稻草芯子; 一股潮闷之气,可见这地方很久都没人住过了。她刚把自己两件衣服翻出来,准备要放进柜子里,再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郭旭。
  他是四品少监; 穿着朱色的四品少监服,还是个白白净净的少年模样,在床头坐了,看陆敏叠衣裳。
  陆敏看郭旭容色不展,笑道:“你家主子高升了; 怎么瞧着你不高兴?”
  郭旭道:“陆敏,咱们皆是老相识,我就跟你说句实话。陆薇杀了先帝,你姑母又把礼亲王给伤了; 这样的大罪,你们陆府躲不过的。
  太皇太后失了儿子又失了孙子,她那样理智的人,一听到陆高峰三个字都会立刻厥过去,这时候皇上把你弄进宫来,还安排在自己贴身为侍,太皇太后知道了,只怕要闹起来。
  如今朝纲不稳,皇上还如此一意孤行,我怕他要在你的事情上栽跟头。”
  方才在茶水间里头听了一整天,陆敏也听出来了。赵穆虽说登上了帝位,但西北带兵的刘进义是赵秩的舅舅,朝中文臣多一半是赵程外公达太傅的学生。
  掌管全国财赋的三司使李密,女儿许的是豫亲王赵稷。hūkūāī
  他虽做了皇帝,但手下一无兵权,二无文臣,连财权都没有抓到,是个光杆子的皇子。
  这时候他压着不肯处理陆府诸人,已经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此时还将自己带到麟德殿做女官,且不说太皇太后听到了得气晕过去,便是群臣也不会放过他。
  但这局面是他自己一手缔造的,陆敏觉得既他上辈子能最后集权于一身,这辈子定然也能有化解僵局。
  她笑道:“你也太过虑了,咱们既做了人的奴才,操心主子的吃饭穿衣就好,你说的这些,都不该是我们操心的。”
  郭旭深深叹了一息,又道:“你们有了那样的事,皇上着急请你入宫也情有可缘,但他也太急了些!”
  自打那一回替赵穆解过一回急,郭旭自发的认为自家主子已叫陆敏破了童子功,所以才有此一说。
  陆敏将衣服放到了脚下的抽屉里,柔声劝道:“别瞎操心了,快回去当你的差吧……”
  她话音还未落,郭旭猛得站了起来,躬腰往前,叫了声皇上!
  陆敏还在地上跪着,索性也不起来,屈膝转了过来,不一会儿,便看到两只黑缎面儿的浅口云履到了自己眼前。
  她仍旧跪着。赵穆忽而屈膝,半跪到了地上,露出黑色僧袍下明黄色的潞绸裤子来。
  郭旭适时掩门,陆敏抬头,便见赵穆剑眉星眸,唇角弯似成一勾,伸着三个手指,他道:“三年,朕等这一刻,足足等了三年。”
  织了三年的网,麻雀终于箩到了,他笑的格外灿烂,脸上那股子无赖气息叫陆敏恨不能伸手扇他一巴掌。
  他伸手拉她站了起来,屋子太窄,一边是床,一边是条案,中间唯有一条过人的窄道子,俩人就挤在这窄窄的道子里面。
  离的太近,她只能看见他平实的胸膛,略抬头,才能看见他的喉节,时不时的上下动着。
  大约赵穆在四处打量这间屋子,过了许久,他忽而轻嘘一声:“这屋子太窄了!”
  随即,他又道:“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又不住这儿。”
  即便在靖善坊也做家务,陆敏毕竟不是自幼儿的奴婢,眼里看不到活儿。她伸了伸双手道:“但不知皇上找奴婢来,是要叫奴婢做些什么,若您有什么事要奴婢做,请尽管吩咐。”
  赵穆轻轻托过她那一弯柔荑,腕子似乎细了许多,滑开窄管袖子,胳膊上还有几处淤青。这是昨天夜里,她娘包氏掐的。
  本来还有心玩笑几句,看到那点点淤青,赵穆心绪败坏,直接道:“吃饭!”
  饭摆在后殿正房的宝炕床上,后殿不比前殿涌了一堆的人,唯有彩琴和郭旭在旁伺候。
  赵穆自己先坐了,见陆敏站在旁边要递筷子,低眉盯着她伸过来的手道:“朕自己会拿!”
  他再看一眼,郭旭和彩琴两个悄悄退了。
  赵穆先端过一盅茶递给陆敏,压她坐在宝炕床的另一侧,屈膝便来脱她的绣鞋。
  陆敏哎了一声,忙道:“皇上,您这可折煞奴婢了!”话音未落,腿已经叫他塞到宝炕床上了。
  当了皇帝之后,赵穆依旧吃素。炕桌上摆着几盘菜,分别是蛋丝炒绿豆芽,甜酱蘑菇,天花煨青菜头,栗肉炒嫩蚕豆,另有一盆东坡羹。
  他替她盛了一碗汤,递了过来:“今天朕太忙了,不曾刻意交待,所以依旧是素膳,一餐无肉,可否?”
  陆敏渴了整整一天,站的两只脚也肿了,脱了鞋子又有汤喝,自然端起碗来一口饮尽。
  上辈子在竹溪的时候,他待她,一直是这样的。只是不期做了皇帝之后,他还能如此待她,陆敏分外别扭,却也受了,毕竟赵穆这个人,无论他给的恩还是胁迫,到如今的程度,她都只能受着了。
  就着白米饭,那甜酱蘑菇倒是鲜嫩,陆敏不由多吃了几口,轻声问道:“我爹了?他如今在何处?”
  赵穆一笑:“他的女儿有弑君之罪,他自然跟陆薇一起被关在天牢里,等候发落。”
  陆敏停了停楮,一口饭噎在半途上。这其实是意料中的,陆薇杀了皇帝,陆高峰没有当即被砍头,赵穆已经顶着很大的压力了。
  “那皇上您会杀他吗?”陆敏又问。
  赵穆忽而竖起银柄的筷根,轻敲了两敲桌子:“吃饭时,莫谈国事!”
  他见陆敏只吃白米饭,问道:“可是因为无肉,你才不肯吃菜?”
  陆敏连忙摇头。
  赵穆忽而凤眸微扬,眸间浮起一股笑意,挟了一筷子栗肉给她:“多吃点,莫要饿坏了朕的皇后!”
  陆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忽而觉得他这暗示别有深意,暗道这人别给惯上毛病了,往后一旦有点瘾头,天天要她帮着搓,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忽而外面隐隐传来一声太皇太后驾到,陆敏闻声的同时已经溜下了宝炕床,穿上鞋子的同时将自己那只碗也藏到了炕床旁的多宝阁中,才转过身,太皇太后窦氏已经进来了。
  死了儿子和大孙子,还全是陆府里两个女人杀的,陆府的女儿再大剌剌坐着和皇帝同食,陆敏怕太皇太后看到要气要晕过去。
  窦氏穿着件本黑面的绸衣,满头唯有一支银簪,也不必人搀扶,疾匆匆走了进来,环屋扫了一圈,看到双手敛怀站在多宝阁处的陆敏时,恨恨瞪了一眼,闭了闭眼道:“皇帝,你该去哭灵了!”
  赵穆放了楮,两只脚伸了下来,陆敏连忙上前,跪在地台处替他穿鞋,穿好了鞋子,他一伸手,陆敏又将那丢在杌子上的孝服捧了过来,替他套在身上。
  太皇太后始终冷眼看着,直到出了麟德殿的大门,她才咬牙道:“你果真是昏了头了,她姑母杀了你哥哥,姐姐杀了你的父皇,登基不过三天,你就这样等不及么?”
  赵穆腿长走的快,不过两步便将太皇太后拉在身后,他停步略等了等,并不辩解。
  太皇太后又道:“当初西平郡主入京时,是烈勒陪着她一起来的。那时候你皇祖父也还年青,烈勒将那西平郡主一通的夸,说她们火州城的女子体质特殊,在床上能叫男人欲仙欲死,是普天之下难寻的尤物。
  他以为你皇祖父亦是天下间的那等好色男子,听了这样的话肯定会把西平郡主纳入后宫为妃。
  当时你祖父说了一句:书中自有颜如玉。既西平郡主如此难得,朕就将她赐予今科状元,以鼓舞大齐仕子们的好学之风。
  由此,西平郡主才会嫁入陆府,并绵延子嗣,有了如今陆府那一家人。”
  这话,赵穆自幼不知听窦太后说过多少回。
  太皇太后见赵穆不语,又道:“你父皇已死,多余的话哀家也就不说了。但陆轻歌以色媚主,而你父皇也心志不坚,才会死在色字那把刀上。
  如今你初初即位,就把个陆敏带进宫来,还放于床榻之侧亵玩。长圭,这样的行为,可不是兴国之兆。皇祖母话说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掂量去!”
  已经到了金銮殿大门外,赵穆扶了太皇太后一把,在百官的嚎哭声中,太皇太后也哭的踉踉跄跄,俩人相携着进去了。
  *
  陆敏一直等到彩琴进来,才将自己那只碗从多宝阁中端了出来。
  彩琴见里头还有半碗饭,连忙道:“此时也无人,你不如将就着吃完了它,我再叫郭旭进来收拾,如何?”
  陆敏两只扒完了饭,将碗交给郭旭,转而问彩琴:“你可曾听皇上交待过,我那司寝女官的差事,究竟要怎么做?”
  彩琴笑着带陆敏出门,对面便是赵穆的卧室。她一把推开门,里面竟分外的清减。左边是一张一丈长的木炕,挂着宝蓝色的纱帐,明黄色的帐带,被面自然是明黄色绣着五彩金龙的绸面。
  居中一张条案,案上左右两盏掐丝珐琅桌灯,中间一座金花丝嵌宝石香炉,燃着淡淡的伽蓝香,满室清凉的伽蓝香味。
  木炕对面,还有一张床,陈设略简,不置床帐,但亦置着被褥,看到那张床,陆敏瞬间明白刚才赵穆所说的那句。
  他说:反正你又不住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扔地雷的亲们!
其实好多作者都要列个名单感谢,我就不列啦,我比较懒嘛。
但我都看到了,谢谢你们!
有读者关于文章的建议,我也都认真的看啦,感谢你们给的建议,我也一直在努力学习中。

  ☆、贤和

  彩琴还带着春豆儿; 打开龙床侧的小隔间,一扇扇打开柜门,说话如倒豆子一般:“手巾在最上一层; 浴缶在中间,恭桶和夜壶放在最下面; 这些位置是不能乱的。”
  她刻意捧出只金黄色烧瓷制的鼓肚蟾蜍来,小声道:“这是咱们皇上的夜壶,原本这卧室里只有郭旭伺候着,往后只怕都是你的活儿了。
  若皇上夜里起夜,你可知道怎么捧壶否?”
  陆敏接过那夜壶掂了掂; 一指一指扣在蟾蜍身上那微凹的五个孔印中,恰好一手抓住,因为家里有个小陆磊,陆敏夜夜捧夜壶给他接尿,这东西倒是使的很顺手。
  彩琴一笑; 又拉开了另一侧的柜门:“这是放香料的地方,平日铲香灰,夹香料,便是陆姑姑的活儿,但不知陆姑姑在家里; 可曾做过这些?”
  打理香炉,更换熏香,清扫寝室,以及铺床撒帐; 这大概就是司寝女官所有的职责。
  彩琴将春豆儿指了出去,隔间只剩她二人时,悄声道:“皇上请您入宫是做什么的,奴婢们明着眼儿都能瞧出来,这些活计,你也就走个过场好了。
  有空闲时间,自在你隔壁的小间里养着去,我会留春豆儿给你打下手,但有活计,你叫她去做就好。”
  陆敏咬唇片刻,低声道:“好!”
  待彩琴一走,卧室里就只剩了她和春豆儿俩人。
  陆敏掬着手笑了笑,鼓起勇气拉过春豆儿一只手,将一枚银锞子压进她手中:“既彩琴姑姑把你给了我,往后咱们就得相互关照了,虽说你得叫我一声姑姑,可我总归新来的,这屋子里能看到的,看不到的,无论什么活计,都请你认真指给我看,我都会记住的。”
  春豆儿早听彩琴和许善两个议论过,这位名面上是司寝,可实际上的差使却是侍寝,但无论司寝还是侍寝,这一位在麟德殿的地位,是所有女官里最高的。
  因为满麟德殿中,司寝女官是唯一能正大光明与帝同榻而眠的女官。这个位置,在仕宦人家里,名字更直白一点,叫通房丫头。
  春豆儿连忙摆手:“我那能要您的银子,陆姑姑快勿要折煞奴婢了!”
  陆敏连忙压上她的手:“应该的,这是应该的。”
  拿银子买人情关系,这是最下等的交往方式。但是赵穆给她这样一个差使,上至太皇太后,下至麟德殿最低等的内侍小宫婢,看她不过是个玩物并笑话。 
  有陆轻歌和陆薇两个在前,她这辈子也没有资格晋位成为赵穆的嫔妃。至于司寝女官,也不过是个通房丫环,做上几年年纪大了,自然会有新人来替换。
  所以许善虽瞧着恭敬的恨不能卑伏,却敢收她的银子,因为他的卑伏,只是为了讨好赵穆,真正卑伏的是赵穆而不是她。
  赵穆一人得道,东宫的鸡犬们跟着升天,春豆一直在彩琴的手底下跑腿儿,还未见过大银子,她捏过银子掂了掂,足足二两。暗道这陆敏在东宫的时候瞧着脾气挺大,看起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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