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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朕的司寝女官-第27部分

小说: 朕的司寝女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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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越发气恼,也不顾自己是来做客的,拍着桌子道:“陆薇还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难道你竟要逼着她当面说自己求之不得想嫁人么?”
  陆敏也毫不示弱回道:“婶娘这话说的。我与我母亲都是直性人,不懂有人嘴里说着不嫁,心里却恨嫁。这样吧,今晚我就跟娘商量商量,说姐姐急于出嫁,叫她替我姐姐物色个好人家,好不好?”
  李氏淡淡一笑,仿佛胸有成竹:“罢了。八月间东宫要选妃,身为太子的舅母,我倒还能说得上几句话。我家圭儿将来是要做皇帝的,陆薇就算做不得皇后,以潜邸身份入宫,将来少不了个贵妃身份。
  所以,听婶娘一句劝,往后待陆薇好一点,明白否?”
  陆敏不恼也不怒,柔声道:“婶娘不是想见我母亲么,不如正好我带您过去?”
  李氏排喧完陆敏还不够,准备再去教训教训包氏,硬梆梆起身道:“那就凡请陆二姑娘带路了。”
  陆敏带着李氏出了二房院子,自一处葡萄架后绕了一圈儿,绕到后院荷花池畔,遥遥便见一袭妆花小袄的影子。
  她带李氏继续往前,走到那临水栈桥旁时却止步,回身一笑道:“婶娘,不瞒您说,我们母女也是昨儿才搬回家,这院子太大我竟有些迷路了,要不您在此稍坐片刻,我去寻个丫头给咱们带路?”
  李氏在栈桥旁的竹椅上坐了,大热天的,扇着把扇子。
  陆敏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见余宝珠面色惨白迎面而来,迎上前笑问道:“余姐姐这是怎么了,妹妹瞧着你脸色不好,可是中暑了?”
  余宝珠迎面就问:“陆敏,你姐姐了?”
  陆敏遥指着荷花池畔道:“方才似乎瞧见她在那儿了,要不您过去看看?”
  余宝珠甩身便走,到了荷花池畔,见陆薇捧着几朵鲜嫩嫩的莲蓬从独木舟上下来,顺手扯过一朵道:“听说荣国夫人喜食嫩莲蓬,最喜欢这种嫩嫩的,入口就能化成水的,陆薇你这是替她采的?”
  陆薇揩着额头的汗道:“可不是呢,我几番差点掉水里,希望她会喜欢。”
  余宝珠道:“两朵莲蓬换一个东宫良娣,天下间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卖买了。可是陆薇,荣国夫人还是我替你引见的,怎么着,你不是爱傅图爱的死去活来么,怎么这就准备抛弃傅图,转而勾搭太子了?”
  陆薇吓的整个人一缩,连忙去捂余宝珠的嘴:“宝珠姐姐,你这可不是血口喷人么?我与傅小将军何曾多说过一句话,竟叫你编出这样的丑话来?”
  余宝珠反手就给了陆薇一巴掌:“傅图都要上门提亲了,你竟还敢妄图参加东宫的选妃,还巴着荣国夫人还许你个良娣,阴沟里的老鼠,我算是看透你了。”
  陆薇吃了余宝珠一巴掌也不恼,追着喊道:“宝珠姐姐,宝珠姐姐你听我解释!”
  余宝珠忽而转身,指着陆薇的鼻子道:“两面三刀的东西,整天到处跟人说陆敏虐待你,欺负你,四处搏人同情,可你说说,你在靖善坊住过几天?陆敏又曾见过你几回?你许多谎话我全知道,不过不戳穿你而已,小人,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如今竟要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了是不是?
  东宫良娣?就凭你,也配?”
  说着,余宝珠将那朵莲蓬踩在脚下,使劲揉了个稀巴烂,转身就走。
  

  ☆、楞枷经

  只待余宝珠一走; 陆薇的哭声也就止了。她回头盯着两个小丫头,厉声道:“方才余姑娘说的话,你们可听见了?”
  两个丫头哭丧着脸摇头:“大小姐; 奴婢们什么都没听见。”
  陆薇捧着两朵莲蓬,面容渐冷:“若还有心想跟我一起入东宫; 成为太子妃的贴身婢女,还想此生有叫你们的家人全都以你们为荣,跪在你们脚下哭的那一天,就把嘴巴闭紧,你们的愿望; 我自然皆能替你们达到!”
  这两个小丫头,一个叫芹儿,一个叫百合,两个皆是在家里爹不疼娘不爱,被卖掉的受气包儿; 平生的志愿就是借着主子的风光出人头地,在父母家人面前扬眉吐气,上辈子就一直对陆薇死心踏地,这辈子显然也是。
  陆敏料想李氏也听够了,这才急匆匆赶栈桥旁; 道:“劳烦婶娘等得这么久,我找着路了,咱们走吧!”
  李氏坐的久了,站起来头晕目眩; 一把抓住陆敏的手道:“陆二姑娘,你跟你姐姐陆薇平日可亲近否?”
  陆敏又扶李氏坐了,替她打着扇子道:“ 婶娘,不瞒您说,我与我姐姐此生见面,也不过三五回。她一直住在陆府,我在靖善坊,若论亲近,实在亲近不起来。”
  李氏默了片刻,又问道:“那她可曾替你洗过衣服,可曾大冬天替你们家扫过雪?”
  陆敏又是一笑:“婶娘想必也知道,我们靖善坊不过小家而已,并不养婢仆,我自己在家平日也要打水洗衣服,至于陆薇姐姐,她住在这陆府中,平日也有两个丫头一个婆子的用度,谁敢叫她扫雪,打水洗衣服呢?”
  李氏脸色越发难看,自己接过扇子扇着,扇了半天,忽而咬牙吐了一句:“世间最难缠,莫过于小人!”
  说嫡出的妹妹让自己大冬天拎水桶,扫雪,洗衣服,最后还被赶出靖善坊扔回陆府,这皆是陆薇嘴边经常挂着的,说了两三年,满京城的世家夫人与姑娘们基本都听她说过。
  陆敏幼时深受陆轻歌宠爱,无论几位公主还是世家姑娘们,都对她又羡又妒,自然爱听这样的话。而陆敏几年不出门,越发叫这种流言滋长,像李氏这样为人正派的人,才会深信不疑。
  此时若陆敏强加解释,反而会越描越黑。所以她也不解释,恰好看到余宝珠四处找陆薇,遂给李氏一个能听些陆薇私言的机会,叫她知道陆薇其人的两面性。
  至于那些流言扉语,等所有人都发现陆薇的两面三刀时,自然就会不攻自破了。
  李氏原本是想以荣国夫人之尊,来好好教训教训包氏这个身为长媳十几年不曾入府,又苛待庶女,行事全无礼仪家教的陆府长媳的。
  但在路上听完陆薇和余宝珠的吵架,发现陆薇并非自己说的那样可怜,锐气就锉了一半儿。再进门一瞧临窗的罗汉床上坐着个美妇人,瞧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五官比寻常女子的更突出,面呈玉白色,微弯的脖颈优美如天鹅,与陆敏全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对于美人总是怀着无限宽容的。
  她上前握过包氏的手道:“人常言皇后娘娘生的漂亮,你家陆敏却总说,那是因为大家没有见过她娘的缘故,那时候我们总笑她痴,今日一见你,我才知她说的都是真的。”
  包氏怀中还抱着发烧的小陆磊,请李氏坐了,哄着孩子闲聊了起来。
  *
  陆敏趁这空当转到前院,远远见陆严在书房窗子里站着,隔窗指着他的鼻子道:“哥哥,你老实告诉我,你那儿惹了姐姐,叫她告到傅图那里,我听傅图说要打你呢!”
  陆严比平日分外正经许多,往身后瞄了一眼,挥手道:“小孩子家家乱说什么,我这有正事了,快走快走!”
  陆敏隔窗拿扇子跳脚砸陆严的脑袋:“哥哥,我是说认真的。你一直住在府中,究竟什么地方得罪过姐姐,快告诉我,否则我真怕傅图那小子寻暗机修理你了。”
  陆严摸了摸脑袋,忽而说道:“麻姑,你一个从不出门的人,打那知道傅图要修理我?”
  隔着一扇花窗,十四岁的小姑娘踮起脚尖,两瓣红唇笑弯成一弯上弦月一般,忽而整个人往前一跃,纤纤玉手捂上唇瓣,声娇如莺:“昨儿夜里去贴那天皇皇的时候,恰好傅图和赵穆路过咱家大门口,我偷听到的。”
  陆严干巴巴怪笑两声,又看了看身后,两只眼睛似被蜜蜂蛰过一般不停的挤着。
  陆敏徜还不明究里,便见窗边忽而多出个人来。
  这人穿件鸦青色的素面缂丝圆领薄袍,眉飞两鬓,一双锐眸狭长似凤,双唇微抿,若不为那稍呈麦色的脸遮了些光华,今日陆府中多少贵女,也不及他的美貌。
  这是赵穆,成年后的赵穆。
  “陆敏,好久不见!”他说着,又往前一步。
  傅图两颊胡子刮的干干净净,也穿着一袭深蓝色的缎面袍子,走到窗边,抱拳叫道:“陆姑娘!”
  陆敏瞬间便明白陆严为何要挤眉弄眼了,原来傅图就在屋子里坐着了。
  她忽而想起来,自己听赵穆和傅图两个私话儿的时候,这俩人可是在撒尿的。而那张天皇皇地皇皇,就贴在那颗大树上。
  陆敏啊的一声,转身便跑。
  陆严愣了许久,忽而转身,小狗上粪堆,充个大狗的架势往临窗的交椅上坐了,打开折扇哗哗两把摇又合上,指着傅图道:“傅小将军,但不知好端端儿的,你为何要打我呢?”
  傅图眼看双十,一张脸比一般人的要略长些,浓眉,瑞凤眼,胡茬青青,通身上下流露着一种粗糙的质感。他忽而伸手,一拳就要往陆严脸上招呼。
  陆严一看这家伙竟来真的,腾得一下窜上椅子,腿随即扫进傅图裤裆里:“好家伙,你特么来提亲的人,竟然打起小舅子来?”
  傅图穿着袍子身手不便,一把撕了腰带就去捏陆严的衣衽,提起铁拳便要往陆严脸上招呼:“无耻之徒!”
  “傅图!”又折回来的陆敏怒喝道:“你还打上瘾了不成?”
  傅图松了拳头,往后退了两步,站到了赵穆身后。
  陆敏方才乍见东宫这两位,吓的转身就跑,跑了一圈又觉得自己行的正站的端,反而是他们当街撒尿,应该觉得羞耻才对,遂又大大方方折了回来,上前给赵穆见礼:“小女陆敏,见过太子殿下?”
  赵穆坐在陆高峰的书桌后面,陆严和傅图两个打架的时候,他还在读一本《楞枷经》,听到陆敏问自己,才笑着抬起头,温眉端详了很久,柔声道:“小麻姑长大了!”
  陆敏不喜外人叫自己的小名,但因自己为主,赵穆是客,总得要寒暄两句,遂退到书桌一侧笑问:“但不知太子殿下今日上门作客,是为何事?”
  其实她在外面已经听门房上的喜婆婆说了,太子带着傅小将军前来给陆薇提亲,没话找话,要多问一问。
  赵穆双手按在那本《楞枷经》侧,指虚浮,忽而侧眸道:“傅图,去见一见陆丞相,替本宫问候丞相几句。”
  陆二爷陆高羊如今在朝为任中书省左丞,赵穆所说的陆丞相,正是陆高羊。
  傅图走了两步,忽而回头:“陆严,难道你不该给我带路?”
  陆严若再一走,这书房里就只剩赵穆和陆敏两个人了。他回头拍了拍陆敏的肩膀道:“替哥哥陪太子殿下坐坐,哥哥立刻就回来替你,好不好?”
  他们兄妹自幼习惯这种亲昵的举动,陆敏也虚拍了把陆严的腰:“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就这样简单一个举动,不知为何傅图两眼又充满了凶光,狠狠盯着陆严看个不停。两人俱是杀鸡般的目光瞪着彼此,出门而去。
  赵穆低头在读那本经书,薄薄两瓣唇角翘的深深,却一直不说话。陆敏站在书案侧,见他读的是《四种清净明晦》,上面几句,恰是:汝以淫身,求佛妙果,纵得妙果,皆是淫根。根本成淫,轮转三途,必不能出……
  陆敏心说这人上辈子就僧衣穿到死,这辈子还是喜欢读这种经书,其内心必定十分纯洁。只是可惜像余宝珠,陆薇那些削尖了脑袋想入东宫为妃的姑娘们,若她们知道赵穆一辈子不开荤戒,会不会哭到想撞墙?
  忽而,赵穆啪一声合上经书,转身搁回陆高峰的书架上,起身走到陆敏身边,轻声问道:“小麻姑,将近三年时间,你一不入宫,二不出门,整天在家做些什么?”
  窗子开着,门也大开,热风徐徐吹入,烈阳曝晒的院子里空无一人,隐隐能听到后院里李氏和包氏两个谈笑的声音。
  陆敏又往后退了两步,退到窗户边儿上,为掩心中尴尬,也是轻轻摇着把粤绣团扇儿,一笑道:“不过是在家帮我母亲带孩子罢了,倒是太子殿下您,这几年都在做什么?”
  赵穆肩膀宽了许多,下巴上胡茬青青,身姿挺拨而高,低眉看着陆敏时眼中满是融融笑意:“做太子,天下再没有的舒适。”
  陆敏心说也是,东宫还没开始选妃了,下面的姑娘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提亲

  因为陆高峰的干涉; 这辈子陆轻歌仍不过一个宠后,没有把手伸向朝堂。大皇子赵程虽说更受父亲宠爱,但只要赵穆无大错; 隔代而指的储君自然稳若磬石。他不必落草在竹溪,也不必屠尽整个皇宫; 只须坐等敬帝天年,就可以做皇帝。
  当然,他和她再也不可能会有锦屏山那样的相遇,竹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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