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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朕的司寝女官-第22部分

小说: 朕的司寝女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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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庶子认为不该搬,他的理由是,赵程在兴善寺刺杀赵穆,敬帝都未治他的罪,显然敬帝更偏坦赵程,此时赵穆若搬出皇宫,只怕不久就要被老谋深算的大哥给杀掉。
  太子詹事却认为必须要搬,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敬帝多疑,而赵穆眼看成年,万一那一天被谁栽赃一个私通嫔妃的罪名,不但储君之位,只怕小命也得丢,不如搬出皇宫,正好远离事非。
  俩人吵的口干舌燥,不知谁忽然发现正主儿还在上首坐着,齐齐上前问赵穆:“太子殿下您的意思了,搬是不搬?”
  赵穆抬头,扫过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臣,丢了书道:“本宫先去看看东宫是个什么情形再说!”
  他说着丢掉手中书卷,下台阶自两位老臣中间穿过,出门见傅图等在廊庑下,笑问:“陆姑娘出来了?”
  傅图道:“是!”

  ☆、绸缎庄

  
  赵穆大步出殿; 左拐几步,便见陆敏在高高的宫墙下,左右两个宫婢肘手; 陆轻歌身边最得力的那位贾嬷嬷亦在一旁。见太子上前,贾嬷嬷当然要领着两个宫婢相拜:“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赵穆笑问陆敏:“陆妹妹这是要回家了?怎的不在宫里多留几日?”
  陆敏小脸儿圆圆; 也是笑着就央求道:“正是。太子哥哥可是要出宫,能否捎妹妹一程?”
  赵穆微踱着步子,颌首而笑,忽而轻声道:“当然能,只是怕妹妹还约了别人相送; 不肯与我同行。”
  陆敏早起给赵稷送过信,问他可愿意陪自己出宫,恰就是要防这贾嬷嬷害自己。赵稷捎的口信儿答应的好好的,此时左等右等不来,陆敏暗猜只怕那送信的小婢子也叫贾嬷嬷控制; 压根就没把信送给赵稷。
  她打定主意从此不见赵穆的,此时却眼巴巴儿求他带自己出宫,只差抱着胳膊撒娇了。
  那宫婢终于将信取了回来。陆敏贴身装好,在贾嬷嬷能杀死人的目光中与赵穆一同上了马车,直接出左银台门。
  陆敏心说我就不信你个老虔婆; 敢从皇太子的车驾中劫人。
  属于太子的马车,其质第材质,稍次于皇帝的御用车驾。其底为方,顶却为圆形; 四角皆以纯金云形纹案相饰,内宽敞,设二覆锦莲坐,靠褥为织金锦面。
  后首轿箱上置着两只白玉雕象,并一只伽蓝香摆件,还置着几本书,遂取了一本,想要瞧瞧赵穆平日都看些什么书。
  一翻开书,她侧眸偷瞄一眼赵穆,却是捂唇噗嗤一笑。
  他果真还小,看的竟是文字简单,却每页必配图的全图书。这种书因插图精美,又文字简单,向来都是识字不多的百姓买回家,给那些初蒙儿童们讲故事用的。
  赵穆远远坐在另一侧,自取了一本全图书在翻。陆敏遂也专心翻自己手中这一本。这本全图书所讲的,恰是盲人摸象的故事。
  几个盲人一起摸象,摸到腿的说大象像根柱子,摸到鼻子的说大象是条蟒蛇,摸到大象耳朵的,则坚定的认为大象长的像把扇子,几个盲人吵的不可开交,却又谁都说服不了别人。
  身后的倒山字形轿箱上恰在两只相对而立的大象摆件,随着马车的轻摇而微微颤晃。陆敏侧身望着那两尊白玉雕成的小象发呆,忽而伸手取了一只过来,闭上眼睛轻摸它的大腿,忽而打个寒颤。
  实际上在贾嬷嬷那件事情上,她恰就是盲人摸象。陆轻歌的身后绝不止贾嬷嬷一人,贾嬷嬷身后肯定还有控制她的人。
  想要改变陆轻歌的命运,仅凭赶走贾嬷嬷远远不够,她没有那个能力,必须要让父亲找到那个幕后主使,以及陆轻歌□□控的原因,才能从根本上挽救陆轻歌。
  忽而马车一巅,陆敏小手握不稳,那圆滚滚的白玉小象咕噜噜从轿箱上滚下来,眼瞧着要从车头上滚出去了。陆敏连忙去追,两手搂住小象的瞬间,马车忽而猛然停住,她整个人俯趴着,眼看就要从车头上扑出去。
  赵穆从她腰上捞了一把,将她的头揉压回自己大腿上。
  远远瞧着,清瘦修长的少年僧坐,脑袋圆圆的小丫头两腿搭在车壁上,仰头,怀里还抱着只圆乎乎的小象。
  赵穆低眉看了许久,忍不住伸手,拇指从陆敏微张的红唇上轻轻抚过。他腰间缀玉咯的她脖子不适,陆敏仰身欲起,赵穆却轻嘘一声,摆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车停经的是长乐坊。这是整个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方,绸缎庄,银楼,玉饰铺,以及秦楼楚馆,比比而立。
  *
  贤宜公主和余宝珠的步辇出皇城略早。余宝珠是南阳公主之女,今日入宫,恰是要邀贤宜公主一道往她们公主府去作客。
  余宝珠远远瞧见陆高峰亲自驾着辆小马车得得而来,陆高峰今日穿一件本黑的长袍,轻须,肤色略褐,五官俊朗大气,足踏乌靴,唇角一抹笑,目中无人而过。
  余宝珠的母亲南阳公主当年未嫁时,心仪陆高峰许久,多少次哭求献帝为其指婚,就连陆府老夫人西平郡主,也曾劝过陆高峰多回,叫他娶南阳公主,从此做驸马。
  岂料陆高峰非但不愿意做驸马,在外遇到包氏之后,连陆府家主的身份都不肯要了,搬入靖善坊与包氏两个一心一意过小日子,不纳妾,不置通房,到如今十五年过去了,与包氏两个仍还是新婚燕尔一般。
  南阳公主与余驸马成亲之后,但凡生气吵架,总要嫌弃驸马不及陆高峰生的帅气,又不善解人意,总之样样不如陆高峰。
  余宝珠心中还有事,忽而见有个太监远远迎上陆高峰,攀着马缰聊了几句,陆高峰皱眉片刻,却是扔下马车,转身往城外去了。
  余宝珠连忙问贤宜公主:“贤宜,今日皇上去了何处?”
  贤宜道:“早起还在宫里了,不过方才听皇祖母说,出宫去巡禁军大营了。你问这做什么?”
  余宝珠远远看着陆高峰远去的背影,良久摇头道:“无事,不过问问而已。”
  因步辇行的慢,俩人走了一会儿,远远便见一辆马车从后面驶了过来。
  *
  车帘微拂的瞬间,陆敏便看见了在外面的余宝珠和贤宜公主。
  余宝珠眼儿略有吊梢,面若芙蓉,穿着件五彩缂丝银鼠风毛袄儿。贤宜公主眼儿圆圆,鼻头微翘,穿着莲青色百子榴花缎面长衣,外罩大红羽缎披风。她哟了一声道:“这是我三哥的马车,三哥,可是你在里头?”
  陆敏欲起,赵穆出手略重,仍将她压在自己大腿上。
  贤宜公主又道:“三哥,我要和宝珠姐姐一起去南阳公主府,出宫才发现如今这天气趁步辇有些冷,让我们上了你的马车,同走一程,可好?”
  陆敏再一回使劲欲要起来,赵穆仍将她按了回去。
  车帘深垂,车中无人说话,贤宜觉得有些不对劲,吩咐宫婢道:“放本公主下来,我要和宝珠姐姐一起坐我三哥的马车,你们在后随行即可。”
  陆敏心说那怕自己只有十岁,叫余宝珠和贤宜公主两个撩开帘子瞧见她躺在一个少年的大腿上总是不好的。她身体柔韧,挣不开肩膀,便躬腰一个倒踢,轻斥道:“赵穆,你放我起来!”
  余宝珠和贤宜公主已经下步辇了,只差几步,她们就会走过来。
  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赵穆忽而揉乱陆敏满头的发,这才松开她,自轿箱中抽出一只弹弓,并一颗三寸长的二踢脚,递给她道:“可有瞧见不远处那洪氏绸缎庄?”
  陆敏一手拿只二踢脚,一手拉着个弹弓儿,气乎乎问道:“赵穆,你什么意思?”
  赵穆一笑,长眉凤目,眸似星河,容貌七分俊美,三份邪性:“点燃这颗炮,将它投进洪氏绸缎庄,我就阻止贤宜公主上车。”
  他说着,伸过来一支引燃的线香。
  陆敏叫赵穆揉乱了一头的发,怕贤宜和余宝珠两个快嘴要传自己的闲话,总不能小小年纪就坏了名声,将那二踢脚叼在唇上,凑上线香引燃,引线滋滋而响,眼看那二踢脚就要将她的嘴炸烂,她随即镶上弹弓紧拉,过了片刻,只听叭的一声响,洪家绸缎庄里忽而跑出来许多人,捂头捂脸,皆是大叫个不停。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叉腰骂道:“天杀的,谁不要命了,敢往爷爷的绸缎庄里扔鞭炮?”
  他满大街的看,要找个手里有香头儿能点炮的,嘴里吼个不停:“爷爷我在这长安城里做生意多少年,今儿头一回遇见这样欺人的,是你们谁投的,给我滚出来!”
  那洪氏绸缎庄虽瞧着姓洪,实则却是丞相余洪家的。出面做东家的,是余洪府上颇得力的奴才郭兴。狗丈人势,这京城中不没有他怕的人。
  郭兴扬手吼道:“伙计们,把这条街给爷爷围了,找出那个扔炮的人来,老子要剥了他的皮下酒,拿他的脑袋当尿罐儿,快给我找!”
  一人道:“东家,东家,您看看您那绸缎庄再说!”
  郭兴一把甩开这人,还在当街大叫:“路过的诸位,谁要是能指认是那个小杂种往爷爷的绸缎庄里扔炮的,指出来,爷爷立刻赏你百两银子!谁能指认?”
  那人又道:“东家,您看看绸缎庄,你看……”
  郭兴回头一看,火舌已经从门窗往外扑着。绸缎易燃,烧着了岂是那么容易灭的。他一拍脑袋叫道:“爷爷我的小命这回怕是保不住了唉!”
  他大叫道:“快,都给爷爷进去搬料子出来,抢出一点是一点。”
  那伙计们齐齐往后退着,个个儿摇头。绸缎是东家的,命却是自己的,谁也不想叫火烧死。
  

  ☆、长乐坊

  余宝珠与贤宜也在看那着了火的绸缎庄。余宝珠也是吓的两手直乍:“不该呀; 我从未听过绸缎庄会失火,这是怎么回事?”
  赵穆一手还在窗框侧搭着,而陆敏两耳乍的兔子一样; 正在听外面两个小姑娘的谈话。
  忽而,那余宝珠叫道:“郭兴; 郭兴,你来!”
  郭兴已经在哭了:“大小姐,这,这可如何是好!”
  余宝珠道:“你别怕,这必是些别有用心的小人在作祟; 此时也不必顾那些绸缎,招呼伙计们救火要紧,尽量把事态压下去。
  我二叔今日有些手下,恰在前面不远处办差,因计划有便; 估计那些人也是空等,不如我替你把他们叫来?”
  陆敏知道这绸缎庄是余洪家的,听余宝珠说余洪有些手下在不远处办差,遂轻撩半扇帘子往外细瞧,不多时; 便见余宝珠那小丫头莲月带着一众黑衣人,自来庭坊一侧飞速而来。这些人手中多还攥着块黑帕子,拿来遮脸再合适不过。
  她忽而心一动,暗道自己往常出宫; 走的恰是来庭坊,那一坊是个窄巷,若有人要在那里劫杀她,那怕驾车的人是陆高峰,在那窄巷中,只怕也难以脱身。
  所以,今天不止贾嬷嬷想取她的性命,就连丞相余洪手下这些黑衣人,只怕也是来杀她的。
  “麻姑!”赵穆忽而轻掸下帘子,指揩过她的唇道,眸中满是晶晶亮的好奇。他道:“上一回见你叼着只引燃的二踢脚,拿弹弓将它射进我二哥的酒碗里头,我当时在想,绝对是自己眼花了,否则,怎么能有人把炮竹用弹弓儿发出去。今日一见,才知是真的。”
  那么一点樱桃小嘴,嫩嘟嘟的小面颊儿,叼着引线呲呲燃烧的炮竹,又俏皮,又可爱。
  寻常弹弓皆用牛筋制成,赵穆这把弹弓所用的却是蟒筋,弹性极佳,力道又足。陆敏对准赵穆那细白的手,一弹弓打出去,蟒筋抽在他手上随即一道红红的印子。
  赵穆疼的直吸气,一把将陆敏压翻在马车上:“小麻姑你……”
  陆敏牢抓着那枚弹弓儿,小脸儿气鼓鼓的,照准赵穆的额头再弹一记。赵穆受了这一暴击,疼的晕头转向,刚回过神来,她又一记弹了过来。
  这一回抽在他的脖子上,赵穆盯着陆敏许久,忽而俯身,一口就亲在了陆敏的耳朵上。陆敏上辈子二十七年活来的所有经验,被他这有预谋的一吻全吓飞到九宵云外。
  她直接提着弹弓儿抽了起来,而赵穆也起了犟心,忽而一口叼上她的耳廓,两排白牙轻咬,却是磨了起来。他热乎乎的鼻息在她耳廓后最薄的那块皮肤上游窜,激起陆敏满身的鸡皮疙瘩,吓的陆敏越发拿个弹弓不停乱砸!
  “麻姑!”忽而外面传进来陆高峰一声厉喝。赵穆随即直挺挺坐了起来,伸手揩着自己的口水。
  陆敏趁机再往他额头上抽了一弹弓,应道:“爹,女儿在这儿了。”
  陆高峰道:“爹来接你了,快下来!”
  还好冬日出门总要备着披风,陆敏兜上披风,遮住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狠狠瞪了赵穆一眼,指着他的鼻子道:“姓赵的,我永远都不会再见你了!”
  咬耳朵,亏他想得出来。陆敏怕他真要咬掉她的耳朵,到这会儿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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